第13章 糾纏

糾纏

在Svian【綜藝男團】一生懸命的沖刺下，預告片趕在當天下午5點成片出稿。

韓斯文把成片發到微信群裏，讓程暖看一眼再發出。不到1分鐘，程暖直接回複。

程暖：發吧，辛苦各位了。

韓斯文：沒修改意見？

程暖：沒，拍挺好的。

像是感知到韓斯文行間的猶豫，又補了一句。

程暖：往後正片到花絮還有很多內容，我看不過來，辛苦韓導把關，相信你們。

被甲方、明星常年反複修改折磨的Svian【綜藝男團】，紛紛貢獻出自己壓箱底的表情包，刷屏感謝程暖。

他們的內部群，更是變成了誇誇群，把程暖從頭發到腳趾頭都誇了一遍。

韓導最寵我1號：我的天，程老板長得天使，人也那麽天使嗎？

韓導最寵我2號：他說辛苦各位，他說相信你們！我要把命給他！！！

蘇朗蘇斷腿：555，我內褲都哭濕了，金主爸爸怎麽能那麽好！

韓導最寵我1號：呃，內褲如此粗鄙的字眼，怎麽能跟我的天使一起出現？

韓導最寵我2號：蘇總，內褲怎麽哭濕的，展開說說？

胖虎：你還穿內庫？？？

斯文不斯文：18點預告準時上線，晚一分鐘，你們的內褲都別穿了。笑臉.jpg

群裏頓時鴉雀無聲，剪輯室裏空氣凝固，為了保衛內褲，加快手速上傳視頻。

……

18點正，【Svian玩什麽】社交官方賬號發出一條視頻預告。

“當代年輕人，上班上進不如上香。【Svian玩什麽】欄目聯手國內最紅姻緣廟，推出夏日企劃！”

“這個夏天，我們跟着月老廟主理人程暖，一起拜最靈的月老，住最chill的月老民宿！【程家的月老民宿】先行預告，一睹為快！”

【Svian玩什麽】一直是國內年輕人下飯的電子榨菜。預告一發布，瞬間引發不少粉絲的熱議。

粉絲A：哇！Sivan什麽高産工作室！！剛出了新綜藝，又來二胎了？

粉絲B：程暖是昨天上熱搜的唐故前夫嗎？？他不是出軌韓斯文嗎？還敢合作？

粉絲C：有沒有一種可能……由始至終，他們都是合作關系，出軌是謠言？！（柯南臉

粉絲D：程暖發聲明了，和韓斯文只是商務洽談，出軌是不實謠言。對造謠者保留追究權利。

粉絲E：突然還挺期待的這檔綜藝，玄學+旅居，都喜歡！

粉絲F：啊？兜兜轉轉，問題又回到遠點，唐故和程暖到底為啥離婚啊……

韓斯文久違地登陸了自己的社交賬號。進入程暖的社交頁面，看了一遍程暖發布的聲明。輿論發酵，讓之前的出軌熱搜，成了烏龍事件。但沒人為此道歉，沒人對此負責，虛拟世界的法不責衆，哪怕受害人親手翻盤，他們也只是一哄而散。

從預告視頻不高的播放量來看。大家更想吃他和唐故離婚的瓜，對他是否參演綜藝，并無太大興趣。

程暖也并不在意，知道韓斯文主創的綜藝沒人惡意刷差評，就不管了。

韓斯文把關注頁面拉到尾頁，關注列表的第一個人，是程暖。

突然，微信群裏跳出不少信息提醒。

胖虎：鍋來吃飯，屠宰子要搶光了！@斯文不斯文

韓斯文飛快回了個：嗯

默默關掉“對外開放關注列表”，轉身走出房間。

打開房門，看見桃寶蹲坐在程暖房門前，法鬥沒脖子又胖，蹲坐着的背影像個憂愁的寶寶。

程暖房門沒關緊，電話開了免提，韓斯文能聽到他正在跟唐故打電話。

唐故：“我回北城家裏了，跟你說一聲。”

程暖：“嗯，找天你不在，我過去把行李收拾出來。”

唐故：“我沒有催你的意思，我就是跟你說一聲，習慣了。”

兩人長期異地，為了讓對方安心，唐故每到一個地方都會跟程暖說一聲。雖然從結局來看，并沒有起到作用，但至少曾經努力過。

唐故：“你現在住在哪裏？”

程暖：“這段時間都在方市。”

唐故：“我看到你的預告了，打算拍綜藝？”

程暖：“想給月老廟宣傳一下。”

唐故：“韓導的綜藝，挺有意思的。搞不好會火。不過，你向來對娛樂圈不感興趣。”

唐故：“桃寶跟着你去方市了嗎？預告裏看到它了。”

程暖：“對。拍攝的時候它總來搗亂，拍了幾個畫面。”

本來尴尬的對話，因為提到桃寶，程暖變溫柔了一些，話也變多了。

桃寶是程暖的軟肋，唐故自然清楚，于是，他乘勝追擊。

唐故：“最近方市下雨，你遛它的時候，給它穿雨鞋了嗎？”

程暖沒出聲，唐故嘆了口氣：“桃寶毛病多，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穿雨鞋，你回來記得把它的腳擦幹，不然趾間炎就麻煩了。”

程暖像是被訓完的孩子，聲音軟了下來：“好，我記得了。”

唐故：“方市有相熟的寵物醫院嗎？”

程暖：“不知道……”

唐故又嘆氣：“得找，以防萬一。我晚點看看。”

程暖：“嗯。”

這時，唐故語音被另一個語音呼叫打斷，是楊貴妃打來的，喊程暖吃飯。

程暖匆匆挂了跟唐故的電話，打開房門，看桃寶端坐在門前，眉眼瞬間軟了。

邊摸它的腦袋，邊說：“桃寶，怎麽那麽乖呀？”看了看時間，才想起到飯點了。

給桃寶倒了狗糧，還額外加了凍幹，桃寶聞到味道，饞得嘴角不停冒口水泡。

伺候完狗子吃飯，程暖才開始去前院，去的路上手機一震，他點開消息。

唐吉柯德：小幺，趙醫生推薦這家寵物醫院，你收藏下。

程暖點了收藏，然後回複：好

這段婚姻的失敗，讓程暖一度痛恨唐故。本以為離婚協議簽訂後，他們的關系也随之一刀兩斷。

殊不知，這僅僅砍斷了他們水面之上的冰山一角。隐藏水底的，是親密關系之下的千絲萬縷。

……

月老廟的前院有一個小飯堂，是平時員工吃飯的地方。今天專門空出來，招待Svian工作室的小夥伴。

廟裏飯堂請了老媽媽給員工做飯，平日吃飯，員工們都是慢悠悠的。哪裏見過這樣如狼似虎的年輕人。餓了一個月似的，剛端上來一盆辣椒炒肉，放桌上不到1分鐘，就被哄搶光了。

看着空盤，老媽媽都吓傻了，焦慮地問：“哎喲，平時老板不給飯吃啊？”

一群嘴裏塞滿辣椒的白眼狼，迅速開始告狀。

青天：“平時都吃外賣，根本沒空回家吃家常菜。”

白日：“有時候，我們常剛打開外賣，就被老板喊回來加班。”

蘇朗：“大媽，你不懂，資本家都是冷血無情的。越有錢的越冷血。”

老媽媽搖頭，朝角落的“韓姓資本家”語重心長地說：“那可不好，要讓馬兒跑也要給馬兒吃飽才行。餓壞了可不好。”

胖虎：“可不是，自從我跟了這個老板，都餓瘦了。”

韓斯文坐在角落，格外安靜，旁邊放着手機，眼睛盯着手機的對話框，一句：來吃飯嗎？遲遲未發送。

餓狼們起哄聲依然不斷：“從180斤，餓到179斤，也叫瘦？積點德吧……”

胖虎快速撇了楊貴妃一眼，耳根紅紅地，拍桌而起：“瞎說！我只有160斤！”

旁邊的餓狼集體“籲”聲，蘇朗：“剩下的20斤，是你的自信嗎？”

大家正哄笑着，程暖從門外走來，大家瞬間都把目光往程暖身上看。

長桌上，就剩下韓斯文旁邊的位置，程暖坐下後，老媽媽把特意給程暖留的飯菜，放到他面前。

餓狼們又來起哄：“大媽！怎麽還給開小竈呢？我們不配嗎？”

大媽被這群小子鬧糊塗了：“你們搶得這樣兇，我家小老板怎麽辦吶？小老板吃飽了，老太太才有飯吃呀。”

程暖的員工都知道他吃飯有多慢，吃一口飯的時間，那群餓狼可能都吃飽了。不給他留點，只能吃空盤子。

餓狼們挺喜歡程暖的，也沒纏着鬧，回去搶自己的了。

程暖以為韓斯文是他見過，吃飯最快的人，沒想到綜藝人吃相一個比一個殘暴。他慢慢吃着自己面前的飯菜，看他們繼續空盤。

讓他頗意外的是，桌上唯一一個女生：楊貴妃。放棄了平日秘書的矜持，顯露出了狼性。在一群男生中搶得不亦樂乎。

他轉頭看向韓斯文，感覺韓斯文今晚心情不好。

程暖：“韓導，你吃飽了？”

韓斯文從房間過來，心情就煩躁，胃口也一般，碗裏的半碗白米飯沒吃幾口。

這會兒被程暖關心了，語氣帶着淡淡的委屈：“沒，搶不着。”

程暖以為，他放不下老板的身段跟下屬搶。又想到他平日吃飯饑腸辘辘，心裏就覺得內疚。

他把自己碗裏的菜，偷偷夾到韓斯文碗裏，在耳邊低聲說：“我吃不完，你幫我吃點。”

程暖的聲音軟軟的，讓韓斯文喉頭一緊，他手指攥着手機，努力讓自己看着冷靜。

本來放下的筷子，又重新拿起，安靜地接受程暖的投喂，心裏的煩躁被驅趕散了些。

角落兩個老大的小動作，并沒有逃脫餓狼們銳利的狼眼。

蘇朗：“我舉報啊！為什麽他能吃程老板碗裏的菜？像話嗎？！”

餓狼們：“不像話！有本事讓我們加班，有本事跟我們一起搶啊！”

韓斯文吞下程暖夾來的蝦，語氣無比欠揍。

“資本社會的殘酷在于，老板們都在相親相愛，下屬們卻在相互殘殺。”

蘇朗起哄：“這話我聽着，怎麽感覺你們之間有點暧昧呢？”

胖虎：“開開玩笑還行，別讓十三姨知道，回頭又得折騰我。”

程暖皺眉，疑惑着轉向韓斯文：“十三姨？”

韓斯文：“我媽，家裏排行十三，最小。胖虎是我表哥，按輩分管我媽叫十三姨。”

胖虎：“十三姨着急讓斯文脫單，看你們上熱搜，還以為他真脫單了呢。這回又要給塞對象了。”

程暖失笑：“韓導，還要相親呀？”

雖然，韓斯文不愛打扮，但顏值身材在人堆裏屬于一眼能認出來的。除非他不想，否則應該不難找。

胖虎：“總相親，就是沒成過。每回相親都邋邋遢遢，糙爺一個。”

蘇朗：“有一回，我偷摸看了一回他相親，哎喲，小妹妹剛自我介紹完，我們韓導一句話不說，就盯着人看。把小姑娘都看發毛了。”

韓斯文擡眼看了看他們，語氣帶警告：“話那麽多，吃完趕緊洗洗睡，明早回北城。”

這次節目策劃太突然，許多要規劃好的內容，都後置了。所以目測，他們往後的工作量非常大。

餓狼們仰天長嘯了聲，快速吃完飯，然後快速鳥獸散。飯堂裏，只剩下吃飯的程暖和等他吃飯的韓斯文。

程暖咽下最後一口飯，擦了擦嘴。

程暖：“明天就走了？”

韓斯文：“嗯，要開始招募、篩選旅客，還有其他的拍攝準備，等差不多了，再聯系你拍攝時間。”

程暖點頭，懵然覺得這幾天發生事情太多太快，回想起來，都還挺奇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