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技能課

技能課

程暖被何仙姑一句玩笑，半天沒回過神。

何仙姑一直知道他的取向是男生，但開這種玩笑還是第一次。等他回過神來，手機屏幕那邊吵鬧的綜藝男團，消失不見了，只剩下專心敲鍵盤的韓斯文。

韓斯文把手機架在左手側，從這個角度，程暖能看見他優越的側臉。他頭發随意紮成個小丸子，一縷頭發落在額邊，勾勒出他的面部線條棱角分明。鼻梁高挺，嘴唇飽滿。工作到這個時間，依然不見一絲疲倦。

何仙姑誇他帥，确實無可厚非。

一個員工拿着電腦走到他身邊。韓斯文手指着他電腦屏幕的某一處，問了幾句，他把視頻靜音了，程暖聽不見他說什麽，但他的眼神很銳利，氣場太盛，把旁邊的那人吓得雙手緊扣，臉色慌張。

等那人離開，程暖才按了取消靜音按鈕，朝韓斯文說：“韓導，好兇啊。”

韓斯文聽見聲音，視線立刻從電腦屏幕轉到手機屏幕。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程暖覺得韓斯文的眼神沒有了剛才的銳利。

他揚着嘴角，按掉靜音鍵，聲音很溫柔：“不兇你。”

隔着屏，程暖被韓斯文突如其來的三個字，狠狠擊中。細想這段日子，他也見過韓斯文訓人。但每次對他都是好說好商量的。

程暖暗自收起自己的心思，換了個話題：“剩你了？其他人呢？”

韓斯文的聲音頓時變冷漠，像是不明白為什麽有其他人的戲份。

“打發出去了，不需要他們。”

程暖從視頻裏，能看出韓斯文在會議室，外圍有一圈落地玻璃。被打發出去的幾個，正趴在玻璃上，朝他揮手。

程暖：“上次見面都忘了說，你工作室的人都挺活潑的。”

韓斯文眼神落在玻璃上，一記兇狠目光，吓得一群潑猴瞬間直立往後退。

然後回過神，冷冷地：“都是一群不正經的。程老板專注會議，剛給你發了個資料，能打開嗎？”

剛剛還得意，轉頭就被韓斯文兇了，程暖回過神來，縮小視頻窗，接收他發來的PDF。

這是一個針對他本人的獨立企劃，裏面有針對節目錄制的主時間軸，然後，把他的專屬時間軸單獨列示。

程暖的時間軸主要集中在節目籌備期，和節目拍攝期。整體時間不超過兩個月。拍攝時間和拍攝強度都是他能接受範圍，韓斯文知道他工作繁忙，每天晚上都不安排他的拍攝，讓他處理白天耽誤的工作。

韓斯文在一旁介紹：“程家月老民宿，這個節目名觀衆接受度還是高，我不建議更改。節目裏，你會以民宿老板的身份出現。為了凸顯民宿老板的重要性，除了招待旅客，安排旅行的起居外，我們還希望能通過你用某項技能，增加跟顧客的互動。”

像是看合同時，遇到有表述不清的條款。程暖瞬間警覺：“什麽技能？”

難得看程暖像警覺的兔子，韓斯文強壓着自己的微笑，保持嚴肅反問：“程老板有什麽技能？”

程暖手指托着下巴：“我可以教他們怎麽拜月老。”

韓斯文贊許地說：“恩，很好。還有別的嗎？”

程暖很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可以給他們推薦買哪幾支股票能賺錢，去哪些行業工作比較有前景……這種算技能嗎？”

韓斯文愣了愣，過了一會兒很認真地回答：“鈔能力也算是技能，只是不太适合我們這個節目。但……你可以私下分享給我們。”

程暖木讷地“啊……這樣”，然後陷入了沉思：“認路算技能嗎？我被丢到荒島上，也不會迷路。”

沒想到，程暖會提起這個技能，三番五次被他所救的韓斯文，一臉難以置信。

“程老板，我感覺你在內涵我。我們這檔不是荒野求生節目，不需要指路。”

程暖看出韓斯文的尴尬，沒忍住笑出聲來，他伸手托腮，桃花眼眨巴眨巴，絞盡腦汁思考了一會兒。

最後，還是沒能絞出一個能拿得出手的技能。

韓斯文在屏幕另一端，看程暖沮喪的耷拉着頭，有種摸他腦袋的沖動。溫柔地安慰着。

“我們團隊，給你想了幾個備選，未必是你的強項，但可以短時間速成。”

“譬如：烹饪，你可以學幾個菜，給住客提供一頓早午餐或者提供果汁。然後是運動，可以帶住客做瑜伽、徒步。我們也想過游泳，但感覺海邊游泳挺危險的，就斃掉了。最後是桌游，晚上可以跟住客一起玩，增加氣氛。”

程暖對三件事都沒底氣：“……”

和程暖視頻結束後，韓斯文心情很好地走出會議室。

一群八卦男瞬間把視線從電腦上挪開：“怎麽樣，跟程老板選了什麽？”

韓斯文收斂了不錯的心情，走到他們中間，筆記本輕輕拍自己大腿。

“他選了烹饪，胖虎從我們合作過的廚師裏面選一個，給程老板安排幾節烹饪課。蘇朗看有沒有廚具/美食相關的金主能贊助。我們節目裏可以露出他們的産品。”

“青天、白日，你倆抓緊篩選旅客。”

一頓發號施令結束後，韓斯文哼着小曲，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蘇朗一推椅子滑到胖虎身邊：“大表哥，我發現，自從韓導拍這個綜藝之後，心情就很不錯啊。有情況？”

胖虎翻着手上的廚師名單，思考了一下：“本來，十三姨是打算給他介紹一個女生。已經安排去方市跟斯文相親，結果那女生生病沒來，兩人沒見成。”

青天和白日也聚到他身邊，白日愛記備忘：“你看啊，碧雲訣快結束那幾天，韓導不但睡不好，脾氣還爆，【帶着對象去旅行】的節目開場動畫，後期通宵做了5個創意demo，他都斃了。那段日子，人心惶惶啊。”

“拍完之後，他直接飛了方市，後期又連夜肝了3個開場demo，居然過了！”

青天壓低了一下棒球帽，嘴裏叼着棒棒糖：“上次看韓導那麽開心……”

一口把棒棒糖咬碎：“就沒有上次……”

……

程老板的烹饪小白101課程，胖虎安排在方市的一個私人烹饪教室。

那天上午，白日帶着4人小分隊拿着拍攝設備，提前到烹饪教室，準備拍攝程老板學習烹饪的花絮。

他們還在忙着布置機器設備，胖虎也到了現場，身後還跟着韓斯文。本來忙碌着的小分隊，瞬間手腳慢了些。

小A悄悄走到白日身邊，拽了拽他衣袖：“老大，這不是拍個普通花絮麽。韓導怎麽來了？”

白日見着韓斯文，快速翻着自己的備忘，一無所獲，眼神空洞裏帶着迷茫。

白日：“你問我，我問誰。他是老板，喜歡來就來，你只管好好拍就是了。”

說完，手指快速在備忘裏記上了這次韓導的突然襲擊。繼續監工現場設備搭建。

韓斯文走到監視器旁，看着烹饪課的流程。

這時，楊貴妃穿着一襲粉紅間白的連衣裙，穿着5寸高跟鞋，聽着電話，一搖一擺進來。身後跟着穿淺藍色衛衣的程暖，他手裏還牽着桃寶。

白日離遠看到程暖喊了句：“程老板來啦？”視線朝下望，發現程暖左手牽着狗繩，他把桃寶帶來了。

白日：“哎喲，桃寶也來啦？“

桃寶扭着臀“啃哧啃哧”走進烹饪教室，咧着大嘴呼吸的樣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走進教室，第一眼看到韓斯文，扯着程暖往韓斯文身邊走。

韓斯文朝桃寶的方向蹲下，程暖松了狗繩，桃寶像炮彈一樣，往韓斯文面前蹿。

韓斯文笑着，接過桃寶的炮彈沖擊，邊摸着它的大腦袋，邊任得它往自己黑色牛仔褲上蹭口水。

他擡頭看向程暖：“怎麽把它也帶來了？”

程暖看韓斯文笑起來居然有酒窩，整個人像個孩子一樣，陽光又帥氣。跟平日吓死人的氣場完全不一樣。

程暖：“它在月老廟呆着無聊，就帶它來逛逛。會影響拍攝嗎？”

韓斯文舉起桃寶兩只胖爪，胖子瞬間不能動彈，韓斯文痞氣地朝它鼻子吹氣：“當然不會，我幫你看着。”

“但你還是要稍微化化妝，我們要拍花絮。”

他舉手朝白日打了個響指：“帶程老板稍微收拾一下。”

程暖留下桃寶，轉身朝化妝師的位置走去。

這會兒，一個身穿藍色開衫，內襯白色T恤的金發型男走進烹饪教室。他手裏還捧着一袋待會兒要用的新鮮食材。

藍尊朝教室裏的人打招呼：“Hello，好久不見啊！”

藍尊是中美混血兒，金發碧眼，非常帥氣，擅長西餐和中餐。當年，韓斯文拍街頭美食綜藝時，探店S市一家連續5年被米其林推薦的蒼蠅餐廳。那家餐廳的主廚，就是藍尊。

他帥氣，脾氣好，廚藝好。節目播出後，圈粉無數，甚至有了自己的後援團。而那家蒼蠅餐廳，只要開市，都有人排隊。節假日，更要排號到1000+。

韓斯文看見藍尊，更教室裏的人逐一打招呼，剛被桃寶逗笑的臉，瞬間僵硬。

他站起身，看向胖虎：“你居然找了他？”

胖虎一臉疑惑：“擅長中餐，廚藝好，自帶流量，還有檔期，有比他更适合的人選嗎？”

胖虎自覺自己的選擇天衣無縫，可韓斯文臉色依然很差，等了半天，從牙縫裏面擠出一句。

“他是gay，還單身！”

“真特麽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