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八卦

八卦

程暖的情況不嚴重，回程路上楊貴妃冷靜不少，沒再開啓尖叫導航。

但程暖的傷勢，還是要跟程家坦白，何仙姑下午就給她打了好幾通電話，關心程暖的傷勢。

這會兒胖虎正開着車，把程暖和楊貴妃送回月老廟，何仙姑的電話就來了。楊貴妃手機連着車內藍牙，聲音直接給公放。

何仙姑聲音纖細好聽，平日說話不緊不慢，此刻擔心卻藏不住：“小幺，菲菲說你受傷啦，快告訴仙姑，傷怎麽樣了呀？”

程暖前傾着身子，聲量提高，盡量讓對方聽到：“醫生說沒事，上幾天藥就能好，放心。”

何仙姑聽着卻不像放心，埋怨不斷：“也不知道你成天在外面折騰什麽。我管不了你，但你老爺子生氣啦，給你寫了字條。你等着……”

程老爺子不喜歡現代科技，也不用手機。平日跟程暖傳話，都是寫到字條上，再讓何仙姑傳話。

這會兒，電話那頭傳來“窸窸窣窣”的紙片摩擦聲音。

何仙姑：“小幺，見字如面。當将軍養的你，偏偏跑去當廚子。聽說你受傷，爺爺肺都氣炸了！懲罰是少不了的，實在太胡鬧了，回家也給爺爺當幾天廚子。PS：氣炸了是增強語氣，爺爺的肺好好的。”

程暖疼了半天，這會兒聽到爺爺的話，笑得肺疼：“哎喲，老爺子都學會增強語氣了？都80高齡了，脾氣怎麽還那麽暴躁呢？仙姑你跟我爺爺說，回去就給他當廚子，讓他別氣了啊。”

何仙姑老老實實：“哎，我說他啦，生氣傷的是肝，寫肺做什麽。。你們爺孫，都一樣，那個……四肢不勤啊，五谷還不分。”

程暖老老實實：“是是是，仙姑說得都對。就這樣吧，我們到廟裏了。”

何仙姑又跟楊貴妃唠叨了幾句，才挂的電話。

挂電話後，前排的楊貴妃感慨：“哎喲，我還以為程老爺子要寫什麽罵人的話。沒想到還挺可愛。”

程暖眼裏淡淡地笑：“爺爺一直很可愛。”

楊貴妃一臉難以置信：“我的天，你對可愛是不是有點誤解……”

程暖的家庭背景對外是保密，只有很親近的人，才知道程暖父母在他小時候意外過世。他是在的爺爺手裏長起來的。

程家的家事，外人不好打探，但也确實讓人好奇。

經歷了一次受傷，彼此算有點情誼。胖虎便多嘴問了句：“我聽說，程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在商場是出了名的殺伐果斷。”

楊貴妃這會兒來精神了：“何止在商場殺伐果斷，對我們也殺伐果斷！他退休之後，每天早上7點準時給我們上早課，一直上到初中畢業！我們都叫他活閻王。”

“別的小朋友熄燈後，怕黑往床上跑，幻想的是黑暗裏有鬼在身後追。我們幻想的，都是程老爺子在身後追。”

聽到這裏，靠着椅子假寐的程暖也附和：“菲姐還好，她晚上不住後院。我跟我堂哥，晚上起夜，渾渾噩噩上廁所，在門口見到爺爺，那才叫吓人。”

韓斯文歪頭看着程暖，他聽過程暖說小時候的往事，眼睛亮晶晶的，特別好看，閃得韓斯文的心都跟着亮了亮。

胖虎：“你不是程家人，也要上課？”

問及身世，車裏的氣氛瞬間安靜了不少。

胖虎看氣氛不好，給自己打圓場：“我就随口一問，不想回也沒事兒……”

楊貴妃：“嗨，也不是什麽秘密，我從小被仙姑收養，程老爺子看我跟小幺年齡相仿，就一起教了。”

“別說，雖然程老爺子人很兇，但你在活閻王手下都能活下來，膽子就大了。”

“你看小幺，看着文弱，面對鵬程那群滑頭股東一點不怯。我也是，老娘看誰都不慫。”

程暖沒介意楊貴妃說自己文弱，眼裏含笑，附和着：“确實。”

胖虎倒是抓着不放，啧啧說：“哎喲，你居然敢當着老板面說老板文弱，确實是看誰都不慫……”

楊貴妃反駁：“我這是先抑後揚！”

程暖緊接着胖虎這句，瞄了眼身邊的韓斯文，默默下套：“那韓導呢？平日很吓人麽？”

胖虎立刻“哦豁”了一聲，開始賣主子。

“我就沒見過，比斯文更全能的人！之前不是有音樂人，從創作到錄音到後期，一手包辦，自己能頂一支樂隊麽？我們韓斯文，一個人能抵一支拍攝團隊。”

“今天的突發狀況，對他來說，都是小事，在拍攝現場，就沒他解決不了的。而且，從未遲到早退，只要在拍攝現場，你就能看到他。不用睡覺似的。”

“你說吓人不吓人？”

還以為是什麽大瓜，韓斯文厲害這件事，之前不曉得，經過今天一役都知道了。

楊貴妃掃興地“噓”了一聲：“沒看出來啊，你居然是只舔虎。”

胖虎不忿楊貴妃說自己是舔狗，補充道：“哦，韓斯文是路癡。我們平時去堪景、拍攝，都不能讓他落單，不然準丢。”

程暖舉起沒受傷的手，附和：“見識過”，轉頭看向韓斯文，帶着得意：“好幾次！”

楊貴妃繼續“噓”胖虎：“連小幺都知道的事，有什麽好說的……”

韓斯文沒忍住：“貴妃，想聽我什麽八卦？”

楊貴妃認真想了想：“都能做到的，沒什麽好說，能不能說點你做不到的？”

胖虎又“哦豁”了一聲，轉頭給楊貴妃交換了一個“你是勇士”眼神。

韓斯文轉頭看向程暖，帶着和往日不同的戲谑：“程老板也想聽？”

免費的八卦為何不聽，程暖笑笑：“我都負傷了，值得聽下韓導的八卦吧？”

韓斯文沉沉地“嗯”了聲，右手撐着車窗，思付了一會，像在考慮怎麽組織語言能把故事講好。

“大概兩年前，我還是電視劇導演，一年365天，幾乎每天都在劇組。一年能殺青三部電視劇，算得上相當高産。”

“那天，剛好要拍一場結婚戲，戶外露天婚禮，男女主角、配角加上臨時演員，30-40人吧。”

“那場戲挺狗血的，男主和女主在婚禮儀式上，正準備說“我願意”。結果，男二突然出現，打斷了婚禮。希望女主能跟他走。”

“那天人太多，天氣也很熱。我想着，先模拟走一次戲，然後正式拍。誰知道，飾演男二的演員，軋戲遲到了，我不想等，自己替了男二的位置。”

“可能是入戲太深？最後，我打傷了飾演新郎的男主，吓壞了飾演新娘的女主。”

“飾演新郎的演員，是頂流，而且跟臺裏關系很硬。所以，我被臺裏辭退。後來，去幫做綜藝的朋友當導演。如果非要說，我有什麽做不到，那估計就是演員吧，我容易入戲太深，很難出戲。”

韓斯文沒任何情緒起伏，把故事說完，可從車裏人員的反應來看，這故事像是投了一顆重磅炸彈。

楊貴妃悄悄看向胖虎，用大紅唇做了個“哇哦！”的嘴形。沒想到，她随便說說，韓斯文居然爆了自己那麽大一個八卦！

外行只知道，韓斯文做綜藝導演之前，一直在做電視劇導演。誰知道，裏面居然有這麽一個故事。

程暖倒是恢複很快：“當時，如果飾演男主的演員，把你打他這事爆出來，他的粉絲，估計要把你手撕了。”

回憶起昔日的不堪，韓斯文臉上居然有種釋然的笑，仿佛故事裏的主人翁不是他。

他颔首，表示同意：“當時臺裏把我辭退，其中一個條件，就是不希望公開這件事。對臺裏、對那部戲、對我都不好。而且我當時也跟他認錯了，那個男演員最後才答應把這件事壓下來。”

胖虎嘆了口氣：“誰曾想，他轉行當綜藝導演拍的第一部綜藝就火了。後面的幾部口碑也不錯。有資方請他回去拍電視劇，他還不肯拍。”

“我們韓導，倔得很哪！”

他們迎着日落一直往前開，到月老廟的時候，太陽已經完全下山。

程暖下車之前，韓斯文給他塞了一個瓶子，他定睛一看，是今天烹饪教室裏，他用的那個磨豆機，居然完好無損。

程暖驚奇地看着韓斯文：“你怎麽……”

韓斯文：“滅火的時候，沒對準，幸存下來。程老板，辛苦了一天，總得留點紀念。”

程暖拿着磨豆機，輕輕搖了搖，裏面有咖啡粉的沙沙聲：“謝了。”

送走了程暖他們，韓斯文按照原計劃，繼續直接去機場，坐最快的航班回B市。

【帶着對象去旅行】最新一期初剪出來了，他要趕回去看成片。

本來，今天的拍攝胖虎勸他別來，但韓斯文放心不下。現在看來，幸好他來了。

飛機快起飛的時候，程暖給他發來一張照片，是一杯熱咖啡。

程暖：第一次喝自己的手沖咖啡

韓斯文：味道如何？

程暖：還不錯。但我還是希望，節目組給我安排一臺帶磨豆功能的咖啡機。雙手合十.jpg

想到程暖把辛苦磨了半天的咖啡粉沖泡成咖啡，結果皺着眉喝咖啡的模樣。

韓斯文就沒忍住笑，嘴邊擠出的酒窩，讓他整個人像活過來似的。

把眼前的空姐，吓得忘了自己是想提醒：這位先生，系好安全帶。

韓斯文：好的，我讓蘇朗再努力一下。

說完，關閉手機，随着飛機起伏，又一次穿越雲層，期待下一次和程暖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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