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拍攝任務

拍攝任務

程暖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在程家老宅的書房裏做功課。老師留的功課莫名其妙的多，像小山一樣。把程暖埋在書本裏。

書房的窗外，是堂哥他們玩耍的聲音。可能在踢球，可能在玩卡牌游戲，可能是什麽別的，反正，他都沒機會一起玩。

突然，從作業堆裏，冒出了一個小腦袋，他認不清人臉，只記得那人的頭發蓬松，像獅子。小獅子伸手要牽他，明明還有很多功課，可他還是心甘情願，把手交給小獅子。

他跟着小獅子，一路小跑，我們穿過不同的空間，一路跑到了一個陌生的客廳。小獅子準備了好吃好喝，邀請他一起看動畫片。

動畫片好不好看，他沒有記憶，可小兩只擠在一起的午後，太快樂了。

突然，有個東西在拽他的手，他一回頭，那個小獅子，突然變成了血盆大口的大獅子。

程暖猛然從床上醒來，心髒“砰砰砰”飛快地跳動，震動感像恨不得把全身的血液，崩到身體的每個角落。

意識從夢裏拽到現實，他轉臉，看見桃寶的大臉。想起夢裏那只血盆大口的獅子，瞬間又吓了一跳。

他大手摸了摸法鬥的腦袋：“原來這獅子還是從法國來的啊？”

揉完大臉，手摩挲了一下床單。被單有人睡過的痕跡，但床上的人已經離開了，被窩是涼的。

他重新躺回自己的位置，思緒回到昨晚。他跟韓斯文每人吃了一個自熱火鍋，邊吃邊看電視劇，看完一集，就被無聊得快睡着了。

于是，程暖吃完火鍋心滿意足地刷完牙，自己先躺在床上。韓斯文則去洗了個澡，程暖攤在床上聽着水流聲，不知不覺睡着了。

後來，韓斯文什麽時候睡覺，什麽時候起床，一概不知。要不是床上的痕跡，他根本不覺得跟韓斯文同床共枕地當了一晚室友。

盡管室友不告而別，還被噩夢驚醒，可程暖心情舒暢，他起床洗漱，給旅客們做早餐。

……

程暖開拍【程家月老民宿】第一次做早餐，他從屠蘇院走到小食堂，沿途看見早起的中年夫妻，跟他們打了個招呼。

走到小食堂，正對操作臺旁窗戶已經侯了一批攝影師。他一眼便看到了韓斯文。今天沒戴棒球帽，中長發蓬松地支棱着，像夢裏那個小獅子男孩。

經過昨晚的宵夜，他跟韓斯文更熟絡了，視線對上的時候，輕輕給韓斯文一個微笑。

韓斯文沒笑，只眨眨眼，就當給了回應。轉頭跟旁邊一個工作人員囑咐幾句。

程暖心想：韓導，真酷。

他取下挂鈎上的圍裙，圍裙是卡其色工裝款式，有點像咖啡廳的服務員。

“程老板，我給你淺化一個妝？”

程暖轉頭，是剛剛站在韓斯文身邊的工作人員，小姑娘長得古靈精怪，眼睛水靈靈的。

程暖的五官精致，皮膚白皙，壓根不像30歲的人。加上韓斯文追求自然、素顏。拍攝以來，都是素顏出鏡，沒化過妝。

看出他臉上的疑惑，小姑娘拉着他坐到矮椅上，低聲說：“韓導說，你有些臉腫。昨晚吃夜宵了吧？”

程暖心中突然“咯噔”一聲，像小時候被仙姑抓到做壞事的心情。他輕咳了幾聲：“嗯，吃了點。”

“我說呢，韓導平時就喜歡素顏，怎麽突然讓我給你滾一下。”

“滾一下？”程暖嘴角微微笑，仰頭任小姑娘拿美容儀，在他臉上滾啊滾消水腫，冰冰涼挺舒服。

小姑娘也笑，低聲說老板壞話：“哎呀，整個工作室都是鋼鐵直男，韓導最愛素顏。我這個化妝師鮮有用武之地，每次拍攝就當旅行。”

程暖知道韓斯文追求自然的程度，可還是不解：“男嘉賓就算了，女嘉賓怎麽也要化一下吧？”

“淡妝為主吧，太誇張了肯定被說。”小姑娘有“噗”笑了聲：“他也不會說卸妝，就讓人家洗一下，弄一下。”

洗一下，滾一下，弄一下，太韓斯文了。

兩人小聲說大聲笑，十分鐘過去，小姑娘把鏡子給程暖看，臉确實比早上緊致了些。

程暖底子好，所以沒感覺出化妝的厲害。最深一次體會，還是在楊貴妃身上。

他習慣了楊貴妃化妝，有一回出差酒店就剩一間行政套房，他和楊貴妃一間，親眼目睹了楊貴妃素顏。程暖還以為，楊貴妃是走錯房間的陌生人。

……

給臉消了腫，程老板開始準備早餐。看過花絮的人，對程老板燒廚房心有餘悸，這次還要做10多人份的早餐。情況有點堪憂。

聲名狼藉的程大廚卻不以為然。他在廚房中島上攤開食譜，打算做之前練習過的：土豆雞蛋沙拉三明治、粥和炒面。

他打開米缸，眼睛瞄到旁邊新增的兩個滅火器……

程暖面無表情地舀出需要的米，清水淘米後，放入兩個皮蛋，熟練地掰碎。注入适量的水，放入電飯煲調整熬粥模式。

接着，開始備菜炒面和做三明治。正開始“自殺式削土豆”周太太過來廚房，笑眯眯地要來幫忙。程大廚也很自覺，專業媽媽出場，他就毫不猶豫交出了自己的主導權。

過一會兒，貝家兩姐弟也醒了，過來熱心幫忙。連節目組也沒想到，災難片居然拍成了團結就是力量的正能量片。

十人份的早餐，很快就熱騰騰上了桌。後來連F4都加入了戰鬥，用咖啡機給大家做了幾杯咖啡。

大家圍着長桌，有說有笑，一頓早餐吃得其樂融融。

吃着吃着，節目組給程暖送上一個快遞盒子。盒子很大，裝的東西卻很輕。

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下，程暖拆開了快遞盒。裏面是兩個套衣服，分別裹在防塵套裏。F4的美作和西門分別把衣服拎起來，發現是一套黑西裝，和一套白色蕾絲婚紗。

貝冬從快遞盒子底部，發現一個信封，上面寫着程老板親啓。

程暖接過信封，裏面是娟秀的手寫字：

“程老板，你好。我叫周子景，是周國立和李青的女兒。目前在國外定居工作。今年，适逢父母40周年結婚紀念日，我一直在想送什麽給父母親作為禮物比較合适。剛好看到節目【程家月老民宿】的旅客招募，于是自作主張，給父母報了名。”

“說來也巧，母親在給我講述她和父親相識的故事，便說是在方市。希望在這麽有紀念意義的日子裏，二老能故地重游，舊夢重溫。此外，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父母結婚的時候沒辦婚禮，一直有個遺憾，想拍一輯婚紗照。能否借這檔節目，讓我父母穿上禮服，在民宿拍一輯婚紗留作紀念？若能實現，由衷感謝。”

念完周子景的手寫信，節目導演韓斯文，也發話：“節目組只會記錄拍攝過程，不提供物質或者人力上的幫助。如果民宿所有人，都參與并且不花一分錢，在兩天內完成拍攝任務。我們會額外送出一個大驚喜。驚喜先保密。”

民宿的氣氛一下子達到了高潮，兩位當事人，自然是感動的，其他住客也開始磨拳擦掌，對最後的驚喜獎勵很感興趣。

率先意識到落地問題的是程暖，他幾乎是職業病似的，默認自己是項目負責人。

面對一群天南地北的陌生人，能把周年結婚照，拍成什麽程度，他是沒底的。

他的拍攝經驗很單薄，僅限于節目開始那個火急火燎的預告片。但他跟在唐故身邊那麽久，也見過一些拍攝現場的工作流程。

吃完早餐，其他人都走了，剩下程暖一個人在本子上寫寫畫畫。韓斯文過去一看，程老板在寫拍攝工作分配。

程暖不需要擡頭，都感知到是韓斯文，語氣并不友好：“不出人，不給錢，還要兩天內完成，韓導真行！”

韓斯文不以為然：“你們商人不都說，等價交換嗎？我的驚喜不會差，你的努力也不會白費。”

程暖聲音悶悶的：“最好是。”

他初步梳理了工作安排。

貝莉負責化妝，王一霖負責攝影，花澤類是攝影助理，西門和美作負責場地，貝冬負責道具，道明寺當外景司機。程暖機動，哪裏需要往哪兒去。

分工結束，王一霖和花澤類一起找了不少婚紗照的拍攝參考。跟兩位主角商量後，一致認為方市的海邊婚紗照，更能體現方市特色。

于是，拍攝地點，毫無懸念，選了承喜山的那條山海徑。

吃完午飯，一群人坐着廟裏的小巴車，到山海徑拍攝。換好了衣服，化好妝，西門和美作還當模特試拍，拍出來效果非常不錯。

接下來，兩個主角就位，準備正式拍攝。

“轟隆隆”

毫無預警地，天上響起了雷聲，一道閃電，從空中閃過，劈向了遠處的一個山頭。

貝冬擡頭看天，有點猶豫：“估計，只是一個晴天霹靂吧……”

這個晴天霹靂，讓天空，前一秒，還是藍天白雲，下一秒，已然烏雲密布。

看着天迅速暗下來，接着，幾滴雨落到他臉上，他又安慰道：“估計，就是雷聲大，雨點小吧……”

負責攝影的王一霖，迅速讓主角就位，抓緊拍攝。

結果，“唰唰唰”，傾盆大雨落下。

貝冬沒來得及張嘴，就被西門撈過去，往車上躲雨：“閉嘴吧你！”

大雨使得拍攝被迫暫停，他們手忙腳亂地收拾東西，一群人往停車的方向走。

一旁穿着防水裝備的攝制組，冷靜地用鏡頭記錄下他們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