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失蹤

失蹤

剛剛還帶着大家打沖鋒,不喊疼不喊累的韓斯文,在程暖面前,頓時服服帖帖,話都不敢多說一句。

韓斯文恹恹地緊跟在他身後,一直走到程暖車旁,看程暖坐進後座,他也快速鑽了進去。

程暖把雨衣脫了,從車後的物資裏抽出一條幹淨的毛巾,讓韓斯文擦幹身上的雨水和汗水。

車後座空間不大,兩個男人在後面基本沒什麽多餘空間,韓斯文傷在手肘,稍微用力,就會碰到車座或者車窗。

“嘭”一聲,手肘撞到了前排座椅。韓斯文又皺了眉。

程暖左手搶過他手裏的毛巾,幫他擦拭。

對比韓斯文的暴力擦拭,程暖自然溫柔,手上幾乎沒用什麽力道,可韓斯文還是沒忍心。

“不用擦太幹,很快要去下一個疏通點。”

上車沒一會兒,他衣服褲子上的水,有的滴答落在後座地毯上,有的沾在座椅後背成了水珠。

程暖停下手上動作,低聲說:“衣服脫掉。”

韓斯文眼睛湧出一種異樣的情緒,單手把T恤脫掉,露出健碩的上半身。

雖然,他們一起睡了幾晚,但這大尾巴狼,總算是規規矩矩,穿着衣服睡的。

此時,韓斯文半裸上身和程暖在狹窄的車廂裏,車裏的氣氛瞬間變得暧昧。

程暖把他的衣服打開鋪在前座椅背上,回頭擦他身上的水跡。

雖然輕,但韓斯文還是能感受到程暖手指的輪廓。

程暖像是感受到他的異樣目光和上升的體溫,擡頭問:“你不舒服?怎麽那麽燙?”

韓斯文喉頭滾動,聲音暗啞提醒:“你的手……”

程暖這才驚覺,毛巾停留的位置有些不妥,他立刻拿開毛巾。

臉紅耳赤地跟韓斯文說:“你先把手臂轉過來。”

聽出程暖聲音的不自然,韓斯文擺正身體,一只手臂大方地遞給程暖,另一只手肘屈在車扶手,撐着下颌,大爺一樣享受程大夫提供的上藥服務。

上藥療傷并不是程暖熟悉的工作,他也是來的路上,匆忙跟貝莉了解藥品的功效和使用。現在就要真刀實槍用在傷員身上。

韓斯文拍過不少醫療劇,對受傷包紮流程異常清楚,眼睛裏容不得一絲錯誤。

可看程暖拿着無菌敷料,在他傷口比劃時,他也只是寵溺看着,嘴裏問:“以前給別人包紮過麽?”

程暖正在認真研究這個敷料的使用,韓斯文這個傷口在手肘,對他這個包紮新手來說,難度太大。

話沒過腦子,就說出去了:“我很少受傷,別人也用不着我包紮。”

他本來就是家裏寶貝養着的,何仙姑和爺爺看他看得緊,自小沒受過傷,身上連疤都很少。唐故雖然拍戲會受傷,但他經紀人自然會找私人醫生處理,用不着他。

韓斯文聽完他說的,都沒察覺,自己嘴角上揚得多誇張。

“哎呀!”程暖突然拍了下大腿,愧疚地看着韓斯文:“我忘消毒了!”

韓斯文手臂蹭了蹭他的下巴,眼睛往藥箱看了眼:“碘伏和生理鹽水都可以。”

程暖立刻埋頭翻出一瓶碘伏,皺着眉:“你知道也不提醒我!”

韓斯文看他生氣的模樣,伸手揉開了他緊皺的眉頭,完全不介意地說:“我皮糙肉厚,怎麽折騰都會痊愈。沒關系。”

“那不行,不好好消毒,感染就麻煩了。”他好學生似的,用棉簽給韓斯文塗碘伏。

碘伏的刺痛,随着程暖的塗抹,迅速刺痛韓斯文的神經。他搭在程暖腿上的手,沒控制住捏了下。

沒想到程暖的腿經不住,整個人僵直,喊了句:“你手……”

韓斯文突然覺得有趣,手沒離開,還故意揉了下,俯身朝他耳邊問了句:“手怎麽了?”

意識到這個對話,怪怪的,程暖臉紅到不行,聲音都顫了:“腿……癢……”

韓斯文本來還想鬧一下程暖,無奈對講機響了。山上沒信號,他們之間聯系都用對講機。

對講機那邊,是青天來催,大部隊要繼續往下走了。

程暖快速把敷料往傷口敷好,貼上紗布,有給他身上勒傷都消了毒。

邊收拾藥物,邊擡眼看了看窗外,大家都在忙碌着清理障礙。天已經微亮,可救援進展緩慢。

程暖擔憂問道:“路還要多久才能通?”

韓斯文穿上被空調吹得半幹的衣服,沉聲道:“我們設備不夠,要把剩下那個口疏通,最快得到明晚。”

看程暖臉有難色,柔聲問:“月老廟裏的人還好麽?”

程暖擰開一瓶水,遞給韓斯文。他仰頭咕嘟咕嘟喝了半瓶水,水沿着下颌線,滑過喉結。

程暖撇開視線,看向窗外:“廟裏安置了不少避難的村民,廟裏的物資,只夠撐到晚上了。鵬程的物資車輛,也得等你們疏通完,才能運送上來。”

“貝莉和金剛雅說,早上去村裏的小賣部,或者附近較為安全的村民家裏,看能不能再找到一些物資。”

青天又在電話裏催,韓斯文按着對講機,回應了一聲。

大手撫着程暖的後頸,安慰道:“你們做你們能做的,我們加快速度。”

程暖知道早一天疏通,就能早一天搶救被掩埋的村民,也能早日解決村民的物資問題。可眼裏閃過韓斯文用肉身拉扯大樹的模樣,身上交錯的血勒痕,歷歷在目,心中又不舍。

他用手指撥了撥韓斯文的劉海,擡頭主動吻了他的額頭,睫毛顫動:“你要小心。”

程暖的嘴唇太軟,把韓斯文親麻了,心想:操,真不想走。

可是,不走不行。

兩人下了車,程暖提着藥箱,給其他傷員處理傷口,韓斯文恢複精力,領着人,大步往山下走。

……

處理完傷員,貝冬留下,跟着F4他們清理剩下的樹枝。貝莉和程暖準備開車往寺廟走。

車上貝莉一夜沒睡,面帶倦容,她低聲說:“沒想到F4那四個富家公子,關鍵時刻還挺賣力的。”

程暖看了眼後視鏡,4個少爺正一人一個鐵鏟,鏟地上的泥沙和樹枝。

“雖然,他們比不過韓導他們壯,但他們也去拉大樹了,身上都是勒痕。”

程暖無奈笑道:“少爺們以為是來度假的,誰知道變體驗生活了。”

貝莉跟着笑:“是啊,還是地獄模式。什麽都讓我們趕上了。”

停了雨,程暖開車的速度快了不少,車剛停在月老廟,金剛雅就跑了出來,一臉着急。

一直在叫:“程老板,程老板!”

程暖剛關了車門,迎上去,還逗了一句:“怎麽了?怎麽了?慢點兒說。”

金剛雅拿着程暖的手機:“半小時前,手機突然有信號,你手機響了,是陳曉瑜司機。說陳曉瑜在昨晚7點多,給他打電話,讓他開車上山。”

“後來,不是山體滑坡,車上不去,他就再沒打通過陳曉瑜手機了。”

“昨晚,他也沒回廟裏,房間我都看了,也不在,該不會出什麽意外吧?”

程暖一皺眉,昨晚亂七八糟,他還真把這個少爺給忘了。

他拿過手機,撥通陳曉瑜司機的電話,沒信號,無法撥出。程暖攥着手機,重新上了車。

冷靜安排着:“如果他在山下途中失蹤,估計會遇到救援隊或者韓斯文他們。但司機半小時前倆的電話,看來是沒找到。”

“那他只能是往上山走了,我開車去看看。”

金剛雅不放心:“我陪你一起去吧?出了什麽事,都沒照應。”

程暖搖頭拒絕了她的陪同:“你們留在廟裏,我們的物資不夠了,你們要去小賣部集中物資。要是下午3點前,我還回不來。你們下山去找韓導。”

囑咐完一切,他拍了拍兩個小姑娘的肩膀:“辛苦你們看家了。”

油門一踩,飛車往山上開去。

……

螢火蟲之夜過後,程暖就跟村長商量着,要盡快修好上山的路。

以便節目播出後,旅客到月老廟之餘,還能多個山上徒步的景點,更好地帶動周邊消費。

村長執行力很強,不過幾周,領着村裏人,就把這條上山的路,建了個雛形。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程暖不至于徒步上山找失蹤人口。

可畢竟臺風肆虐,僅是雛形的路變得泥濘難走,虧得程暖開了輛越野車,也是艱難前行。

突然,路旁一只陷在泥濘裏的鞋子,引起程暖的注意。

他把車停穩,熄火後,沒有着急下車,而是在車上坐着,想在等待什麽。

四周都是半腰高的樹,要是有心人藏在裏面,他下車就是活脫脫的獵物。

隔着車窗,細看泥裏的鞋子,半截白色鞋頭倔強地露在泥裏。

從隐蔽的logo,可以判斷,這鞋的價值。除了陳曉瑜也沒別人,能穿白色潮牌球鞋上山了。

一陣狂風吹過,把四周的樹木吹得極速搖晃,程暖眼觀四面,隐沒在樹木裏,兩處有人影晃過。

陳曉瑜昨天穿着黑色T恤,那兩個人影一個白色,一個灰色。大概率沒有陳曉瑜。

二對一,手無縛雞之力的程暖,毫無勝算。

程暖抽掉車鑰匙,盡管知道沒有信號,還是往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片刻後,深呼一口氣,從車上下來。

雙手攏在嘴邊,大喊:“陳曉瑜!陳曉瑜!”邊喊,邊往兩個人影的方向走。

雨鞋踩入草叢,走了一小段路,耳邊隐約聽見一陣“嗯嗯”的聲音。

他繼續喊:“陳曉瑜!陳曉瑜!”

“嗯嗯”聲音喊得更大聲,更密集。

這時,灰衣服手裏提着陳曉瑜,出現在程暖視線裏。他長得很瘦,手裏拿着小刀,抵着陳曉瑜。

朝程暖方向警告:“停在那裏,不許過來!”

陳曉瑜被手腳被綁,嘴巴被塞了布團,剛剛“嗯嗯”聲,就是他發出的。

看見程暖出現,整個人“嗚嗚”哭出聲來。

程暖舉起雙手,朝瘦子說:“不要傷害我弟弟,你要什麽,我都給你!”

瘦子眼神銳利,從頭打量程暖問:“他真是你弟弟?怎麽隔了一晚上才上來找他?”

程暖立刻解釋:“臺風山體滑坡把山路堵了,一疏通我就開車上山了。”

突然,陳曉瑜眼睛放大,驚恐地瞪着程暖。

程暖迅速轉身,餘光看到白衣服的胖子,手裏拿着白色的麻布,估計是什麽吸入式迷藥。

他快速躲開,跟白胖子隔了兩米距離。

從外面判斷,這兩人絕對不是當地村民,至于為什麽突然出現在承喜山的山頂,不得而知。

白胖子失了先機,想再蓄力撲向程暖。

程暖邊防禦,邊冷靜周旋:“你們只是想謀財,不想滅口吧?”

白胖子看了一眼瘦子,瘦子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問他:“你們兄弟開的車,穿的鞋都是名牌,家裏不差錢,我們要的不多,五百萬!”

“錢到手,就放了你弟弟!”

聽到是要錢,程暖眼睛都不眨,一口答應:“沒問題,但我要下山去取錢。”

“這樣吧,我開車去銀行取錢,然後再把錢,拿上來給你。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瘦子額頭有疤痕,冷笑了聲:“你要是下山報警,我們在山上,豈不是無處可逃!”

“這樣,你開車,我們四個人一起下山。你去銀行取錢,錢給我之後,把車也給我們。”

還圖他的車,程暖心裏感嘆他貪心不足。

看程暖沉默,瘦子立刻吼:“不樂意?那我現在就把你弟弟殺了!”

程暖立刻舉手,求饒:“樂意樂意!但我能不能,确認我弟弟的狀況?”

瘦子皺眉:“有什麽好看的?這家夥嬌生慣養,打幾拳就耐不住。”

程暖搖頭堅持道:“不行,我得确認他的精神狀态!要是你們給他下毒,我一分錢都不給!”

瘦子只能退而求其次:“行吧行吧,就這麽看,不讓你們單獨說小話!”

程暖走到陳曉瑜面前,拿走他嘴裏的布,陳曉瑜眼淚都已經流幹了,聲音啞啞地:“程暖……”

瘦子耳尖,立刻問:“你不是他哥嗎?怎麽你姓程?”

程暖立刻應對:“咬了一夜的布,大舌頭而已。”下颌微擡,示意陳曉瑜:“再喊一遍?”

陳曉瑜紅着眼眶,說:“陳暖,我哥!”

程暖一把抱住他,在瘦子盲區,快速把東西往陳曉瑜綁在身後的手裏塞。

雙手用力拍拍他的背,在他耳朵旁說:“有哥在,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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