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堅決
第42章 堅決
回去的路上是許蔚明開的車,他嘴角貼着一個小的繃帶貼擋住了傷口,沒有了流血的狼狽又恢複了俊逸得體的樣子。
陸景初坐在副駕駛上一言不發,也不是冷臉,他的長相就有一種天然的親和力,只是不管許蔚明說什麽都不接話,當作空氣人一樣直接忽略。
許蔚明連續找了好幾個話題都接不下去,一個人自說自話了一會兒,對陸景初的執拗有幾分無奈,“男朋友不是我說的,是護士說的。我本來就想追你和你重新開始,肯定不會否認這個稱呼,就順口往下接了一嘴。”
“我不用你追。”陸景初終于開口,“我不是gay,更不會因為被你……”
他頓了頓,難以啓齒的話沒說出口但二人都明白,“……就喜歡上男人。”
許蔚明糾正了一下:“你可以不用上男人。”
陸景初的身體很敏感,體內的位置又淺,甚至可以不碰前面就高/ 潮。
這樣的身體上男人未免有點可惜。
陸景初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惱火道:“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會喜歡男人!你不要再糾纏我了,過段時間我就會離職,我已經不想再去計較,也請你自重!”
許蔚明的目光平視前方,相比之下他更冷靜:“很抱歉,我自重不了。”
陸景初呼吸一頓,鼻息有些急促,情緒輕而易舉地被調動起來,生氣地瞪着他。
“我說過了景初,我很喜歡你。之前是我用錯了方式,我承認那時候我太自私,只想着自我滿足,沒有顧慮你的感受的想法。”許蔚明的側面看不到他溫潤的雙眼,利落的下颌線勾出幾近鋒利的臉,語氣不疾不徐,“我不會為過去的錯誤找借口,我們可以重新來過,我男女都行,看你想讓我以什麽樣的身份追。”
“……”陸景初覺得他不可理喻,“什麽叫男女都行?你分明就是男的!你身為女性的一切都是假的!你沒有胸也沒有女性/ 器官,你要我把你當女性?你先去國外做了手術再說!”
以前不知道就算了,可以把許蔚明和許慕璟分開,可現在知道了,他們天天西裝革履地在公司見面,晚上又被穿着女裝的上司纏着……
陸景初又不是人格分裂,怎麽可以同時面對不同角色的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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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離譜了。
虧許蔚明說得出來。
許蔚明修長的手指敲着方向盤,沉默須臾,開口道:“如果你能接受身為女性的我,去做手術也不是不可以。”
陸景初瞳孔地震,心髒麻了一瞬,錯愕地看着許蔚明,好半天才開口:“……你瘋了?”
許蔚明輕笑一聲,車子緩緩停在紅綠燈口,轉頭看着陸景初的表情,“當然是開玩笑的。”
“………”陸景初回過神,莫名其妙的心悸摻雜着憤怒,氣得說了句髒話:“許蔚明,你真的有病。”
許蔚明不以為然,見他這樣子心情倒是不錯,眉眼溫潤,“我可不可以把你剛剛的反應理解為心疼我?”
陸景初徹底不說話了,不論許蔚明說什麽引他注意,都回以冷漠又憤怒的後腦勺。
他們沒有直接回公司,而是去了趟警局,把醫生開的證明給徐麗,又等着徐麗把事情處理好之後接着她一起回去的。
蔣小偉的事情,許蔚明不打算和解,臉上傷是實實在在的,又有醫生開的證明,跑不掉的鐵證。
而且蔣小偉在警局的态度并不好,情緒依舊激動,出手打人全是被逼的,把自己的過錯和責任推得幹幹淨淨,都是別人心思惡毒、想整他,罵許蔚明的時候将徐麗也罵了進去,自己他姐不幫自己人,吃裏扒外,根本就是和許蔚明有一腿。
最後蔣小偉以毆打他人,故意傷害他人健康行為且意識不到自己的問題為由,拘留三天,并處以三百元的罰款交給許蔚明作為醫藥費。
徐麗從警察局出來後明顯松了口氣,在車上也一直替蔣小偉給許蔚明和陸景初道歉。
畢竟是她的親戚,之前許蔚明給蔣小偉機會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再加上蔣小偉确實有點兒能力,如果将心思好好放在工作上是不錯的。
可惜他不知足,眼光高,人品差得大跌眼鏡。
徐麗覺得對不起許蔚明,也覺得丢臉,不太能擡得起頭。
許蔚明含了一顆薄荷糖在嘴裏,舌尖滾着糖塊,“沒什麽,你是你,他是他,我不會因為他遷怒你。蔣小偉是有能力的,心眼兒太小容不下人,心思也不純,這是他都是他自己的問題,與你無關。”
徐麗苦笑道:“謝謝總監,你給他的好幾次機會我都看在眼裏的,是他的問題,身為主管,您做的真的已經夠了。”
“你身為他的姐姐做得也夠多了,”許蔚明從後視鏡裏看了徐麗一眼,“不用覺得對他或者家人內疚,事兒是自己做的,他通過你的關系進公司,接二連三地犯錯,打的是你的臉,于公于私都是他不對。”
徐麗點頭,有些感激道:“是,你說得對,謝謝總監。”
陸景初一直很安靜地聽他們講話,聽着聽着心裏的悶氣倒也消了點,聽見許蔚明明裏暗裏的安慰,不由得轉頭看了他兩眼。
撇開許蔚明“喜歡一個人就要欺騙”的個人情感行為,在其他方面不論是于公于私,他都是一個很完美的人, 嚴謹溫和的上司、溫柔細致的朋友,完美貼心的戀人。
每個角色許蔚明都能做得很好。
除了欺騙這一點。
許蔚明察覺到身側的視線,轉頭對上陸景初的視線。
陸景初立馬收回目光看向窗外, 再次用後腦勺對着他。
蔣小偉的事情解決之後,陸景初的日子開始忙起來,策劃案精修之後交上去,緊接着開始跟後續,有些東西需要面對面的溝通,運營和營銷那邊天天把人叫走,陸景初的工位上随時見不到人。
忙是忙,好在一切順利,他的工作基本結束,線上的銷售的案子仍在繼續,只是他離開的公司的時間越來越近,生出幾分即将離開的真實感。
徐麗找他談過一次,詢問要走的具體原因,沒有逼問,只是言語間挽留的意思很明顯。
蔣小偉被開除,緊接着陸景初也要走,部門裏每個人都是各司其職,短時間內人員流動頻繁會對部門裏的人心造成浮動。
徐麗還主動說如果是因為工資什麽的,可以把想法提出來,一切好商量。
這在職場上來說完全是相當好的待遇了,不會強制加班,工資樂觀還是雙休,上司和上司助理都平易近人、态度良好,像這種工作環境是可遇不可求的。
徐麗身為總監助理,手裏的權力本就大,在部門裏是一人之下衆人之上的位置,留意人員流動是她的本職工作。
陸景初沒有去問這是許蔚明的意思還是徐麗自己的意思,面對徐麗好言好語的挽留,他的确動搖了一瞬,可是想到和許蔚明共事,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仍然拒絕了。
“為什麽?”徐麗有些不解。
陸景初笑了笑,将手裏的咖啡倒進杯中滾燙的開水裏,“徐麗姐,謝謝你的挽留,也謝謝你信任我。我離開并不是因為薪資待遇這些,同事們對我很好,說實在的我也有點舍不得。但我還是得走,因為一些不可抗力的私人原因,我沒辦法繼續在這裏工作,這會影響我的生活。”
徐麗意外道:“這麽嚴重嗎?”
“嗯,”陸景初點頭,“我決定好的事情是不會變的,你不用再和我說啦,私下我也在物色下一家公司了,很遺憾和你們的緣分到此為止。大家做不成同事,以後還是朋友嘛。”
徐麗跟着笑了笑,“你說得對。”
他們又在茶水間聊了一會兒,直到許蔚明叫徐麗進去商量事情,談話才停止。
徐麗拿着文件走進總監辦公室,他們根據近期任務對後續的工作安排開了個小會,說到人員流動的問題上,許蔚明問了一嘴陸景初的情況。
“他還是要離開。”徐麗把剛剛和陸景初的談話複述了一遍,“小陸态度挺堅決的,沒有說具體理由,只是強調是私人原因,還說已經在投簡歷準備新的工作了。”
許蔚明的視線落在文件上,盯着白紙黑字的,不知道在想什麽。
徐麗見他沒說話,又繼續說:“他性格直,認準的事情不是那麽容易輕易改變,不是薪資能留得住的。他已經确定要走,我要不要讓人事部開始招人?”
許蔚明問:“他現在手裏的活兒都做完了?工作也都交接了?”
“還沒有,線上銷售的事剩一點尾巴,好像有些細節需要細化,大概一周內可以結束。小陸手裏的工作并不多,沒什麽需要交接的。”徐麗說。
許蔚明沉默須臾,又問“他的離職信呢?不是需要我簽字?”
徐麗:“在我辦公室,我現在去拿。”
陸景初的離職信終于出現在許蔚明的眼前,他打開看了一眼,內容中規中矩,落款簽名那裏是手寫的簽名和日期。
陸景初鐵了心要走,留不住的話沒辦法硬留。
只是如果沒有工作上的聯系,以陸景初認死理的性格,就算天天下班堵在門口也無濟于事。
況且許蔚明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他們住的地方是截然相反的方向,完全抛下生活利用晚上的時間去費力不讨好也不現實。
許蔚明看着陸景初的簽名深思許久,拿過手機撥通一個朋友的電話。
“喂,莫凡。我記得北邊那片樓是宏朝的産業?”
“嗯,怎麽了?”
許蔚明擡眸,透過玻璃直勾勾地注視在工位上忙碌的人,“有個忙,可能需要麻煩司少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