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青玉
青玉
誠玉橙，體格測試C-。
祁然楓，體格測試C-。
負責測試的人将測試報告遞給林一橋。
林一橋更加煩了。
每三年來一批的新人之中，每個隊都會分到這類看起來被養得白白嫩嫩的小孩。
有的躺贏得了功績，安安靜靜返回星球，有的則體質羸弱，需要隊伍保護，更有能作的，還會害隊伍一起全軍覆沒。
後兩類是林一橋最讨厭的，幫不上忙，少爺脾氣還大。
目測這兩人都是。
林一橋瞥了眼儀器艙內的祁然楓和誠玉橙，“他們的精神項和潛力項指标大概什麽時候出來？”
測試員看了眼表，“後面兩項的測試要麻煩些，需要借助儀器連接人腦，緩慢推進每一項指标的檢測，下午四點前能出來。”
林一橋簡單翻了兩下報告就在上面簽字，後又在空白的精神力和潛力值指标一欄簽下字，“我晚上可能趕不來，結果出來後你辛苦點，幫我帶他們上三十三層。”
“哎.....”測試員知道這位又不想管了，熟練開口要拒絕，林一橋立馬伸出五根手指頭。
“成交！”
半小時後，儀器艙內的綠色液體緩緩沿管道抽走，透明艙罩升起，最先醒來的是誠玉橙。
他迫不及待要去看儀器顯示屏，掃過一行行的指标，落在精神力總指标上，“怎麽是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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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玉橙眉毛眼睛都擠到了一起。
體格指标C-，精神力指标有B算不錯了，測試員無語，“那你想要多高？”
誠玉橙哭喪着臉，指向祁然楓的報告，“我想要和他一樣！”
祁然楓緩緩睜開眼睛，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測試員翻看祁然楓的報告，還以為這孩子精神力更高，結果祁然楓精神項上機器測出來的是D-。
誠玉橙一屁股坐地上，抱着測試員的大腿，“你幫幫我，我也想要個D，我聽說指标太低會被送回去，我想回去，你能不能再測一次？”
儀器顯示屏上祁然楓的測試指标後全是标紅的字母，總指标是一個C兩個D。
測試員搖手：“我們沒有權限修改儀器結果，你——”
“能量石，你要多少能量石我就有多少，只要你放我回首都星，你要多少我給多少！”
“可儀器的結果我确實沒權限修改，更何況你們監護人已經在報告上簽字了。”
誠玉橙見測試員沒直接拒絕，再接再厲，“你有家人吧，你告訴我你家人是誰，我絕對在不驚動你們上級的前提下給你把報酬打出去。”
“這.....”
誠玉橙看出他對自己提議的心動，繼續擠眼淚哭，“救救我！我心髒不好，繼續呆在這我會死的！你肯定有辦法——”
“不如。”祁然楓開口：“交換我和你的數據？”
誠玉橙哭聲停止，測試員愣住。
祁然楓冷靜道：“我們可以将身份信息與結果交叉匹配，重新測試一次。”
誠玉橙站起來，“好主意！”
就算最後被發現，也只能代表測試員工作有失誤而已。
半小時後。
他們拿着各自的報告跟測試員上三十三層。
誠玉橙拿着那份‘不合格’的測試報告咧嘴笑，“謝了兄弟！我叫誠玉橙，你應該認識我，大家都認識我。”
祁然楓不感興趣誠玉橙的‘大家’是什麽意思，得償所願，淡淡一笑，“不客氣。”
“話說我總覺得你的名字耳熟。”
“是麽。”
誠玉橙看出祁然楓人有些冷，不怎麽想和他說話，便走快幾步去找測試員聊天，“我什麽時候可以走？都不合格了還要去結契嗎？”
“你把報告交給監護人，監護人向上級申請，批準後明天就能跟隊伍回首都星。”
“太好了！那.....”
透明的電梯門由中心一點向四周散開，祁然楓站在能量塔塔頂樓，島周邊海域一覽無遺。
海域之外有高高的城牆将島圍得密不透風。
太陽即将落下，霞光照耀海面，令原本風平浪靜、甚至有些黯淡的大海波光粼粼。
海下有多深至今人類尚不得知，投入海中的異族至少數萬，從上俯望遠遠不覺得這片海有什麽特別，但它實實在在藏着數量龐大的變異生物。
三十三層外圍隔五米便站一名士兵，內部空地上人并不多，因為新人早在前兩天就陸續結契過了。
有座透明的圓錐體伫立在頂樓，尖端沒入白雲，裏面的藍色能量液源源不斷從下向上逆流，在尖端形成電流，向四周擴散以雷雨的形式降臨大海。
裏面的藍色能量液才是整座島的核心。
林一橋早早就來到這，帶着自己的人過士兵查審，已經站在他們視野的盡頭。
更加紮眼的是人類身後的龐然巨物。
這是一個科技發展至他無法想象的年代，高聳在塔上的圓錐體沒入天際，鎖着一名宛如嬰兒一般的.....美人魚。
她泡在綠色液體中，有一頭又長又白的異發、纖細美麗的肢體，頭頂還長着狀似紅珊瑚的鹿角，此刻雙眼緊閉，藍綠色的魚尾一圈圈被遮擋在白色泡泡後，幾乎看不見，那抹紅白相交的軀體與綠色能量構成靈異的光景。
這就是人類發現的異族人魚，全地球僅此一條，為人類産能，維持着能量塔的正常運作産，是整座人工島的核心。
祁然楓只在故事裏聽過美人魚，頭一次見到真正的，微微失神。
他們進入鐵門，達到離美人魚最近的試煉臺。試煉臺上的結契儀式已開始一段時間。
中央懸浮的一塊紅色能量石，正滴落液體，順着地面勾勒着神秘圖案，而少年們圍着它吟唱古怪的歌曲。
最外圍觀望的少年都像被下了命令一樣緊緊盯着試煉中央，只有祁然楓，他打開萬能的光腦，不停掃閱面前密密麻麻的文字信息。
地上的便是契約陣。
契約之中是結契一方，契約陣亮起到時候，透明塔內的美人魚會閉着眼睛上下游動，待她唱出一段悅耳的歌曲，一道有原子構成的碎晶體凝聚物便從大海飛至陣中，化成各種各樣的異族。
有些異族是人與生物的結合體，有些異族則是生物與生物的結合體，有高有矮，有的可愛有點吓人。
令祁然楓印象深刻的是其中一只異族，長得像電影恐怖片裏的喪屍。
據記載，這類是被感染不徹底的人，精神力并不強，結契人精神力不夠高才會引來它們。
祁然楓微微蹙眉，跳災的眼皮子動了起來。
“哇，我看到了寶貝！那是能量轉換器啊！”誠玉橙道。
祁然楓也看了過去，只見對面一軍官手中握着圓潤的青色古玉，拿在手上當做普通石頭把玩。
不同能量石能将能量轉化成人類所需的不同物質，比如機場的藍色能量石，可生水生電，又比如綠色能量石，浸泡在綠色能量液中的生物皮膚防禦系統會被打開，人類可輕易注入試劑令生物沉睡。
但每種能量石的作用都不一樣，能量轉換器則充當媒介，可以改變能量屬性。
這東西在首都星就很稀奇，為首的幾個大家族也将它看作寶物搜集，可惜地球上少年甚至軍官多不認識這東西，只當是普通寶貝，并不給予多少關注。
“這東西我求我哥求了好久才拿到，這裏一個小小風紀官怎麽會有？哎呦，要是在首都星，誰敢這麽招搖。”
祁然楓一眼就認出了那軍官身後的譚舟。
“能量轉換器？”
“對啊，肯定是能量轉換器。”誠玉橙已經在心裏已經補腦全了祁然楓的身份，理所當然認為祁然楓知道這東西，見對方總算願意搭理他，眼珠轉一圈後，悄悄湊過去：“你是不是躲聯姻才來地球的？”
“.....”
“我有個朋友，他舅舅當年就是各方面太弱被送去聯姻，為了躲聯姻來的地球，建功立業後回去開啓爽文劇本，拒絕聯姻，繼承家業，現在已經是首都的上将了。”
“......”
“哎，說說呗，哪個星球的？我沒在首都星見過你，不是首都星的吧？”誠玉橙腦子叮咣一閃，“對哦，他姓祁，你們——”
“祁然楓！”林一橋喊到了他的名字。
除去不需要測試的誠玉橙，還剩下九個人沒結契。
他們這一小組精神力都偏低，結契所需的能量不多，便十人一起進入契約陣，同時進行儀式。
林一橋按照要求讓每個人将媒介物拿出，依次檢查，以防有違禁物品。
之前就有人拿能令生物暴走的試劑混入媒介物中導致生物吞服後暴走，引發生物庫生物大規模厮殺。
祁然楓手裏什麽也沒有。
林一橋擡頭，“你的東西呢？”
祁然楓：“不見了。”
一排軍官齊刷刷看過來，林一橋直覺他要搞事情，擡手按在他肩膀上，手指姆擦過項圈，警告意味極強，他笑着緩和氣氛：“是我疏忽了，你失憶了什麽也不記得。”
祁然楓雲淡風輕：“不，我記得，是個能量轉換器。”
林一橋的臉色一下就冷了。
譚舟和就在祁然楓身邊，指揮官執行官都肅穆着，他被祁然楓一句話吓得煞白，跳出來道：“你胡說什麽？”
祁然楓斜了他一眼，“我又沒說你偷我能量轉換器，你激動什麽？”
“你——”
林一橋打斷，“有什麽事之後再說，長官們都等着呢。”
“好。”祁然楓轉身離開契約陣。
林一橋笑容有些挂不住了，“祁然楓，你幹什麽呢！”
祁然楓扭頭，“你真奇怪，我沒有媒介物，不能結契，還留在這幹什麽？”
林一橋一口氣噎在喉嚨裏，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他不是不知道這枚青玉珍貴，卻沒想到祁然楓會當衆要說法。
誠玉橙沒想到祁然楓這麽勇，不經拍手鼓掌。
站在最左側的指揮官瞪了他一眼，誠玉橙想湊熱鬧的心思才歇下。
拿着青玉的風紀官看譚舟的神态哪裏還不清楚這青玉的來歷，感受到不少投來的異樣視線，臉色一陣白一陣青。
在試煉臺一側的指揮官和執行官對突然發生的狀況也感到不同程度的意外，仍保持觀望态度，暗暗猜測這當衆叫板的少年是什麽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