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封印
封印
祁然楓刻意誤導和話中有話讓事情無法輕易帶過，林一橋作為他的監護人，不得不開口回應祁然楓媒介物一事：“我看過你的精神力報告，你精神力等級不錯，就算沒有好的媒介物也能召來不錯的異族。”
“這是最後一輪結契，錯過了就只能返回首都星，你也不想就這麽回去吧？”
林一橋也和其他人一樣認為祁然楓來地球要争功績勳章，既然如此，應該不會甘心就這麽回去。
其他試煉臺旁的軍官同意林一橋的處理辦法。
林一橋的手再次落在祁然楓肩膀上，知道硬的不行改為軟的，“祁然楓，我是你的監護人，不會害你，之後肯定幫你把丢失的媒介物找回來，你要相信我，我們之後還要相處五年呢。”
祁然楓不大客氣地拍開肩上那只手，道，“我需要媒介物。”
林一橋笑容有點挂不住，“你可以先拿其他東西做媒介物，完成結契。”
祁然楓哪裏來的其他媒介物，他身上一塊能量石也沒有，這一點譚舟最清楚。
譚舟不耐煩道：“你怎麽這麽墨跡，不就一塊能量石嗎，既然有能量轉換器這樣的寶物，還會沒有能量石？”
祁然楓無視譚舟，看向林一橋，“長官，我剛醒過來，身上什麽也沒有，東西.....應該都在您身上吧？”
“什麽？”
祁然楓語氣誠懇，“我的高階能量石，應該由您保管着。”
林一橋聽懂他的意思，這是要他送一顆高階能量石。
“你還真是記仇啊。”林一橋笑容消失。
高階能量石來自高級感染生物腹中，甚至有提升精神力的作用，對于狩獵官尤其來說十分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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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橋才好不容易得到一顆。
祁然楓笑而不語。
“噗”看戲的一名軍官忍不住笑出聲。
後假咳幾聲，道：“林一橋，快給人家高階能量石吧，你平日裏搜刮了那麽多，也不差這一顆，別再耽誤時間，一會兒天都黑了。”
林一橋咬牙切齒，“您老人家可真愛說笑，我哪來的高階能量石？”
祁然楓連忙開口，“中階也行。”
“.....”
林一橋微微眯眼。
“這是幹什麽呢？”
随着幾道腳步聲由遠及近，試煉臺上的軍官整裝敬禮、士兵屈膝行禮，氛圍重新肅穆起來。
最前面的軍官剛從基地外巡邏完，步履匆匆，長靴攜帶泥塵，腰間系着一把手/槍，突出的眉骨讓眼睛看人透着股淩厲。
他穿着與其他軍官同樣的軍裝，胸前的勳章卻與試煉臺的軍官在顏色上有差別。
“薛長官。”
林一橋上前：“師父。”
祁然楓微微蹙眉，直覺不妙。
基地手冊每五十年更新一次，裏面有大變動的內容是基地的英雄人物。
凡是獵殺過高級感染生物十只以上的軍官都在冊內，照片也在。
狩獵官之上是執行官，執行官內根據貢獻劃分等級，林一橋是執行官，但他剛上任沒多久，而被他喊做師傅的這位軍官不同。
基地手冊上有他的照片，他的名字是，薛應。
果然，在林一橋和那薛長官小聲講了半分鐘後，薛應眼睛掃過風紀官。
風紀官早已将青玉收好。
薛應轉身交代下屬去辦事，後從林一橋手中接過祁然楓的測試報告。
翻看許久，等下屬将一鐵盒拿來，他擡起頭，“這是你的吧。我救你的時候，沒發現什麽能量轉換器、更沒有其他。”
鐵盒被打開，裏面擺着一支放進塑料袋的黑色物品，上面沾滿了泥土，看不大清究竟是什麽，大約是人手指長度的兩倍。
薛應顯然是要祁然楓用這個結契。
林一橋笑容帶着幾分得意。
譚舟跟身邊的人小聲嘲笑：“媒介物是在精神力不足的情況下用來吸引異族怪物的實體，越稀有越好，這也夠稀有了哈。”
祁然楓神情微冷，手掌蜷縮成拳頭。
這根本就不是他的東西！
薛應并不關心少年的反應，淡淡朝其他軍官道：“開始結契吧。”
負責轉送能量塔美人魚力量的軍官按下按鈕，紅光重現，少年們依照軍官指示閉眼凝神，他們的媒介物放入隔離艙中，逐個化為原子碎片離開契約陣。
祁然楓沒有閉眼，他低頭注視自己手中的物品，倔強的身影看起來十分可憐。
其他少年的媒介物已招來各自的異族，唯獨祁然楓，他手中的媒介物仍舊懸浮着。
紅光黯淡，微微顫抖，一層層泥被剝落，露出原本的面貌。
祁然楓微紅的眼眶溢出幾分怔色。
“這什麽啊？”
“也不像能量石……”
“這東西能召喚出什麽？”
其他少年議論紛紛，在側的指揮官和執行官也微微蹙眉。
顯然也沒見過這東西。
誠玉橙瞪大眼睛，不太确定地開口：“……筆？！”
自從人類搬遷去宇宙，許多文明都在遺留中被摧毀，等人類再返回地球時，已經使用了宇宙的一切。
一切都依靠能量石。
而珍貴的舊人類文明古物收藏在首都，很少有人知道，但它們成為了價值連城的古董。
這是錄音筆。
祁然楓感覺親切，下意識按下筆頂端按鈕，按鈕已經失去彈性，不能調換功能。
但祁然楓剛松開，便聽到斷斷續續的電流聲。
“溫子宸。”
一個溫潤親切的聲音陡然響起，猶如叩在心門上，祁然楓心跳漏了一拍。
他試圖聽清楚男子後面要說的話，但始終聽不清，電流聲越來越大。
然後手掌一空。
錄音筆被契約陣傳送走，消失在試煉臺上。
-
能量塔北方的海下生物庫。
能量塔四周海域被分為三部分，真正用于結契的異族大多在北方。
那裏的異族處于半蘇醒狀态，身處的海域被投入綠色能量液，方便人類對他們進行管理。
一只剛出生沒多久的吸血鬼感應到了什麽，圓圓的眼睛睜開，直勾勾盯着懸浮在他面前的黑色物品。
在嗅到筆上淡淡的、凝固很久了的血液後，瞳中紅光亮起，饑渴感迫使他張開三角形狀的幼牙要咬。
卻咬空了。
他呆了呆，仰頭望向搶他東西的高大男人。
“這是我的。”男人溫柔地摸了摸幼崽的頭。
吸血鬼幼崽迷惑了一下。
他并沒有從血液之中分辨對方是同族友方，更因為剛出生還沒被教過，并不能從周圍同族畏懼後退的行為中判斷出面前男子危險。
只知道這人搶了自己的玩具。
于是抓着男人手臂一口咬了下去。
男人眼中的笑意淡了幾分。
幼崽很久沒吸血了，咕嚕咕嚕貪婪地吸食着異常美味的血液。
“好喝嗎？”
幼崽的頭發和骨骼極速生長，血管被擠爆一般在皮膚上呈現出異常鮮紅的線條，他喝着喝着感覺到痛苦，松開了男人。
可脖子卻被男人寬大的手掌牢牢扼住，不能退開。
“你太貪心了。”
于此同時，錄音筆發出強烈紅光。
“匹配搜尋鎖定中……”
“異族資料調取中……”
“種族，異族。物種，吸血鬼。年齡，成年。姓名，威XX……”
“根據聯合國異族物種鑒定，吸血鬼匹配人精神力等級不得超過B，結契人符合匹配要求……”
“正在匹配中……”
那幼崽猶如布娃娃昏睡過去。
男人臉頰一側都是血，和眼眸之中妖異的光芒相襯，危險又驚豔。
他吸食夠了，便用帕子慢條斯理地擦拭手指血液，并未在意這個聲音。
“體格匹配中……”
“異族體格等級未知。”
“精神力匹配中……”
”異族體格等級未知。”
“潛力值匹配中……”
“潛力值等級未知。”
“總等級，未知。”
“匹配不成功，中斷匹配中……”
錄音筆化作原子碎片從男人手掌中溜走，卻被男人察覺，他抓住了那串數據流。
褪去血色後男人的眼眸溫柔如水，對手中的數據流道：“小家夥，你也想偷我的東西？”
“警告！警告！無法中斷匹配……”
“警告！警告！強行匹配中……”
男人脖子上隐約印出一朵妖異的紅色契約陣圖案。
周圍綠色液體中的能量被它吸食化作紅色能量遍布男人全身。
“咦？”男人感覺力量在被消解，他眼中紅光乍現，在海中爆發強悍氣流，卻被一種更加狡猾、包裹全身的力量所壓制。
以錄音筆為媒介，他被這無形的力量牢牢封印。
頃刻之間就變成了一個少年。
另一邊。
契約陣光芒萬丈，發出了比以往都要豔麗的光，顯然是鎖定了異族，将要把異族傳送來能量塔。
能量塔高處的圓柱之中，白發藍尾紅角的人魚少女緩緩睜開了她的紅眸。
她的尾巴是能量塔能量的源泉，而那對像鹿一樣長的紅角則是為人類匹配異族的象征。
幾千年來她一直為人類服務，不停為人類搜尋合适他們的夥伴。
她很少睜開眼睛。
在藍色能量液中浮動的白發跟随着她游到能量塔圓錐形透明柱的尖端，吟唱的歌聲節奏被推至高潮。
但她并非在唱歌，而是一邊陷入矛盾，一邊試圖發出人類能聽懂的聲波。
軍官士兵都擡起了頭看那人魚 ，只覺得她美到似乎在施展誘惑人的魔法。
少年們退到一旁，好奇祁然楓召來的會是什麽異族。
譚舟原本想那麽慢，也許是那媒介物拖了後腿，最終匹配沒法成功，沒想到還是有。
“這樣沒有能量的媒介物竟然也能成.....”
“聽說契約陣的光越強說明異族等級越高……”
譚舟嘲諷道：“我倒要看看，這支破筆，能召來什麽異族。”
林一橋：“我記得好像只有匹配吸血鬼能量塔才會有這樣大的反應。”
忽然，高處中人魚的歌聲戛然而止，變成了走調的尖叫。
所以人都捂住耳朵，一臉愕然。
祁然楓在這風暴中央，被震得頭皮發麻。
他看見人魚美麗的面容怼在玻璃上，遭受巨大驚吓的表情下好像藏着心如死灰。
林一橋蹲在師父腿邊：“師……師父她怎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