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醉酒
醉酒
回到宸王府時，夜已深。仆從們見主人終于歸來，忙提着燈籠點上燈，想要上前伺候，北堂墨染見他們深夜勞累，心中不忍，只留了幾個貼身服侍的，便讓其餘人趕緊去休息。下人們感激涕零，一番謝恩之後皆回寝房去了。
府內很快就恢複了之前的寧靜。
西風烈和疾沖的兩名侍從默默跟在北堂墨染身後，看着強行與北堂墨染勾肩搭背的疾沖。
這位世子殿下，好不容易将他勸上馬車，誰料下了車又纏上了宸王殿下。
西風烈至北堂墨染身側，低聲問道：“王爺，要不要将晉世子殿下移至客房？”
北堂墨染點點頭，便想将疾沖交給西風烈。誰知疾沖雖醉醺醺的，耳朵倒尖得很，聽了西風烈的話，立馬将北堂墨染脖子一勾，把他禁锢得又緊了許多：“不行！我不要住客房！”
北堂墨染被他摟得有些難受，便高聲道：“給我撒開手，痛！”
疾沖低低地“噢”了一聲，竟乖乖地松了手。
“阿烈，”北堂墨染扶了扶額，對西風烈道：“帶兩位大人去客房吧。”
西風烈應聲，又看了一眼疾沖，帶着随從甲随從乙去廂房了。
北堂墨染拖着疾沖走至自己的寝房，喚人打了盆水，拿了桂花胰子與青鹽來。墨染将手放入盆中，覺着水溫剛好，便看向對倚在床邊的疾沖：“過來清洗。”
疾沖晃晃悠悠走至盆旁，看了盆中清水一會兒，猛地将頭紮入水中。
北堂墨染大冬日地生生被疾沖折騰出汗了，便坐在椅子上休息，給自己倒了杯茶。見疾沖此舉動，驚得差點将剛送入口的茶水噴了出來：“你！”
疾沖擡起腦袋，沖他一笑，接過北堂墨染遞過來的楊柳枝往嘴裏送。
北堂墨染自言自語道:“莫不是喝傻了？”他搖搖頭，又拿起一旁的胰子與疾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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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沖迷迷糊糊的，沒看清墨染手中的是什麽，只覺得有股子清甜味，心中歡喜，便往北堂墨染那湊近了些，抓住了他的手腕。
北堂墨染駭了一大跳，手一抖，那胰子“咚”地一聲掉在了盆子裏，濺起水花。
而疾沖卻抓住他的手拉了過去。
“你這是做什麽？”北堂墨染大驚，急忙想抽出手，失敗。
疾沖歪着腦袋，臉頰貼着他的手：“香。”
此刻疾沖醉着，竟生出了幾分之前沒見過的天真來。
墨染覺得有些有趣，不禁輕笑出聲。
之後他便也不再多言，只是輕輕抽出手來，将水中的胰子取了出來，把面巾放了進去揉了揉，最後取出面巾遞給疾沖：“擦擦。”
疾沖點了點頭，看上去甚為乖巧，北堂墨染剛喘一口氣，結果下一秒疾沖便舉着面巾往他臉上擦來。
北堂墨染哭笑不得：“怎麽倒朝我來了。”剛想阻止，卻見疾沖一下一下擦拭着他的臉，模樣極為認真。
北堂墨染愣神，阻止的話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疾沖手中的面巾移動到北堂墨染唇邊時停住了，北堂墨染只道是他終于清醒了，剛想開口說話，疾沖又開始輕柔地擦拭起他的嘴唇來
北堂墨染渾身一激靈，心跳如雷。
疾沖放下面巾，盯着北堂墨染的唇看。那薄唇沾了水，浸得發亮，越發紅潤起來。
北堂墨染被疾沖盯得不自在，見他半晌沒說話，便率先打破靜默：“很晚了……”
疾沖湊近，銜住了北堂墨染的唇瓣，堵住他沒說完的話。
毫無預兆的吻讓北堂墨染大腦登時一片空白。
四片唇瓣糾纏許久，終于停下。
與一個男兒做出此舉，北堂墨染原以為自己會勃然大怒，想不到心底竟絲毫怒氣也無，反之竟有些欣喜。這種奇異的無法描述的心情隐約使他羞赧。
北堂墨染微微喘着氣，理了理心緒，推開疾沖，正色嚴肅道：“你可知你做了什麽？”
疾沖沒答話，将北堂墨染撲倒在地，雙手撐在他的兩旁。
“疾沖！你又作甚！”
疾沖垂眼瞧着北堂墨染，問道：“我好看嗎？”
北堂墨染冷不丁聽到這個問題，有點懵，緩過神來便開始細細打量他
疾沖自然是好看的，在山林之時北堂墨染便覺得了。
疾沖半天沒聽到回答，竟委屈起來：“不好看嗎？”
北堂墨染勾起嘴角：“好看。”
疾沖聽到這個回答，似是很受用，雙手環住了北堂墨染的腰。北堂墨染不由身體一僵。
疾沖緩緩說道：“我也會詩文，精武術。”
“為什麽突然說這個？”
“所以你不要娶西涼公主好不好？”
“原來是因為這件事情。”北堂墨染聞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不是說我與你們晉國有婚約了嗎，已經幫我拒了嗎？”
疾沖眨巴着眼睛望着他，沒有講話。
北堂墨染有意打趣他，促狹道：“疾沖，我與你們晉國誰有婚約啊？”
疾沖不假思索，語氣堅定：“與我。”
北堂墨染瞪大眼睛，沉默了。
沉默半晌，北堂墨染掙紮着要起身，疾沖死死抱住他，不讓他動。
“你這樣環住我，我很難受。”
疾沖嘟囔着：“我怕你走了。”
北堂墨染嘆氣：“我不走，我們坐着好好說說話，行嗎？”
疾沖放他起身，北堂墨染剛撐着疾沖在床邊坐下，疾沖便又抱住他，将頭靠在他的頸窩。
只聽疾沖低聲道：“對不起，我之前不該瞞你。”
“我已經知道了……你散盡府上財務，只為換取那塊土地。”
“是為了我，對嗎？”
北堂墨染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我若說是，你待如何？要賠我財物麽？”
“我原本以為我買下那塊地，我能盡我所能保護‘疾沖’，沒想到他竟是大晉的世子殿下。”
疾沖沉默不語，北堂墨染看見那雙緊緊抱着自己的手抖了抖。
北堂墨染輕聲道：“我驚你是晉國的世子，氣你對我隐瞞身份，但我又喜你原來是個世子，這樣我就不用擔心你的安危……”
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疾沖睡着了。
北堂墨染無奈嘆了口氣。
“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