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菜園旁

菜園旁

他也非常小心的喊了哥哥，“哥哥，哥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拍馬屁。”

“說這話，臉都不帶紅的。”黎江給了安然一個眼神，讓他自行體會。

“不和你說，你嫉妒？”林之望拿捏黎江。

黎江：“我哪門子嫉妒，聽聽馬屁又死不了。”黎江盯着林之望走，“不過，你這個黃頭發紮眼的不行，難看的要命，你什麽審美啊，林之望，頭發染成這樣，學人家女孩，打個耳洞，帶個環，看着真難受，你審美真差啊。”

“就是嫉妒，你也染一個。”林之望怼的毫無毛病。

黎江要氣炸了，“嫉妒你個大爺，林之望，就你那幾撮毛發，送給我，我都不要。”

很是随意的回答，林之望說，“你有機會要嗎，我又不會傻到，把頭發薅下來送給你。”

黎江要氣飛了，“滾吧，林之望。”

林之望：“閉嘴吧你。”

楚原安然互相的看下，要是安慰黎江的話，楚原就不用現學現做了。他把手放到黎江的心口位置，拍一拍的說，“別生氣，黎江，那樣會長皺紋的。”

“哄人都不會哄，你還不如不說，我才十八，長什麽皺紋啊，楚原。”顯然，黎江不喜歡聽他說的這話，楚原知道也記住了。

“去哪？”林之望随口丢了句。

黎江：“誰知道你去哪。”

安然：“哥哥，你累嗎？”

林之望：“你說呢，要不換你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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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嗯，我知道，但是我背不動你，哥哥，我沒你高，也沒你有力氣。”

林之望：“那你知道什麽？”

突然，安然調皮一點的在林之望背上動彈，湊哥哥耳邊，他笑着說，“我知道，哥哥累了。”

十五歲的安然童真的心保持得很好，他不知道，從小就是跆拳道王牌的林之望，背了安然才走多久，怎麽可能會累呢，但林之望卻順着他的話說了下去，“是累了，所以…，你該怎麽做？”

安然聰明，他說：“所以，哥哥，我要下去，我自己會走，不過你要和我一起走。”

安然真的下來了。黎江讓楚原看看安然，楚原年齡小，不過他該明白的也明白，不是很想下來的他也下來了。林之望說，“去哪啊？”

安然：“去我外公家。”

黎江：“去我家。”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後面一個字，安然還沒出口，就被黎江的聲音淹沒了。

“到底去誰家啊？”林之望問。

安然想讓哥哥和自己一起去外公家，他說：“去我外…”

不出意外，黎江又把安然的話打斷了，“什麽也別說了，都到我家去，我媽手藝一流，你們小時候都是吃過的，是不是，林之望，還記得那味道嗎？”

林之望想了下，“時間太久，不記得了。”

黎江：“那正好啊，到我家嘗嘗，順便回憶一下。是不是啊，安然，你也很久沒吃過了。”

安然否認：“不是，沒有很久沒吃過，你媽包的餃子，我外婆拿回來過。我外婆說，你媽做飯很香，好吃，我也吃了，那餃子确實很香，很好吃。”

黎江哈哈笑了，“看吧，林之望，安然都說好吃，你們就都去吧，去我家做客，我一定讓我賢惠的媽媽，給你們最熱情的款待，我是小主人，我說了也算話的。”

見黎江說完，林之望不忘問安然，“安然，你剛剛，想說什麽？”

他的話，早就被黎江說完了，他還能說什麽，他總不能不讓哥哥到黎江家做客吧，他想着這些的時候搖了搖頭，“沒有。”

其實，林之望猜到安然後面的話了，只是，當他問的時候，他很詫異安然為什麽不說出來，可能是不想讓人為難吧。最後，林之望有意随了安然的願，說：“不去你家，你媽做飯太好吃，每次吃完還必須要給她新的品點試吃，好吃了還行，不好吃了，讓人一天都拉肚子。”

黎江大驚：“…多久的事了…，林之望，你腦子那麽好使，你剛還說你不記得，你騙我呢。”

林之望：“也不是，我剛想起來。”

黎江：“誰信呢。”

林之望：“不信沒事，反正我不去你家。”

黎江炸了，“愛去不去，還反正不去我家，你剛回來，挑什麽挑啊，有吃的就不錯了。”

林之望一笑，“好，不去。”

氣得炸毛還要問，“那你去哪？”

用手輕指安然，“他外公家。”林之望說。

不去自己家，要去安然外公家，黎江好像什麽都明白了，“你大爺的，林之望，耍我呢，你不去我家就直說，還拿我媽品點試吃當擋箭牌。多久的事了，你記這麽清，我是我媽親兒子，我都快忘我媽千哄萬哄讓我試吃她品點的事了，現在我都是主動試吃。”

林之望：“那你不愧為你媽親兒子，主動試吃，支持你媽。”

黎江：“這還用你說，我媽開心很重要的，好吧。”

看得出來，十八歲的黎江很有孝心，林之望點點頭，笑一笑，對視安然，“去你外公家，你覺得怎麽樣？”

聽到這句話，早就愣了的安然說：“哥哥你去哪都可以，想去哪也可以，我‘覺得’只是我‘覺得’，不代表哥哥你的想法。”

黎江把玩手指，試圖弄響，他說：“你可委婉，安然，你哥要去你外公家，你直接說一個好字，不就得了，啰裏啰嗦這麽些，你哥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安然看他的哥哥一眼，“我是可以直接說一個好字，可是哥哥他和我說了那麽多話，我不想只給他回一個字。”

沉默的林之望抿嘴在笑。

黎江聽後，僅遲疑兩秒，就上前取經，“哇塞啊，安然，你的語言功底具有的魅力，可是十分符合我在學校的撩妹标準的。就上你外公家吃飯，你多說幾句這樣的話，我聽聽，到時候開學，我覺得這些話，經我的打磨加工，稍稍修改，保準我能撩到妹子。”

安然愣愣的，“你別這麽激動，黎江。”

“不激動，不激動。”黎江搖着頭這樣說，但是他歡快的神情卻一點也藏不住。

靜默看着他的楚原，這時開口，“黎江，早戀不好。”

他的話，黎江才不管呢，他已經十八了，反正他已經十八了。

“跟一個沒有任何撩妹經驗的人，随便學習，你不一頭栽了才怪。”林之望實打實的說。

黎江來了火，“你不祝我順利就算了，還給我添火，你成心的吧，林之望。再說安然話說的不錯，你從哪聽的，你怎麽就知道安然沒有撩妹經驗？”

要不是話題有關安然，林之望壓根不想再和黎江說什麽了，“別教壞他們。我知不知道，說得對不對，安然，你過來，證實一下。”

聽哥哥的話，安然過來了，“哥哥你說得對，我的證實就是你是對的。”安然說。

被打臉了，黎江給了這兩人一人一個眼色，這兩人是一唱一和，還是安然只依着他哥說，他也不想，慢悠悠的走了。

過後，不論他們四個人在外面是什麽樣的，那到了安然外公家，都是樂呵呵的。誰看了，都想說一句，他們真乖，活脫脫的四個男孩，各個機靈的很。

安然的外公外婆，看着他們可高興了，老兩口的家裏，多少年沒有出現過這麽多熱鬧的孩子，坐在一起打鬧的場景了。他們之間就連鬥嘴，老兩口也看得不亦樂乎，好像他們就是專職表演舞臺劇的。

時間流速，安然，楚原，黎江三人，他們的暑期都已經過一半了，甚至連國外回來的林之望，都覺得這裏待的有些久了。由于安然爸媽手頭工作的原因，他的作業被郵寄到外公家。

一天下午，微風輕拂這些純真少年的臉頰，給他們，留下了時光美好，還有如初的可愛。幾人坐在孟秋的菜園子旁，就誰多大，誰上幾年級，展開了話語。

黎江：“哎，對了，林之望你多大了？”

林之望：“十六。”

黎江：“我也不想算，你呢，安然，多大？”

安然：“我比哥哥小一歲，十五。”

都說了，黎江總結，“哦，十五了，還有三歲才成年，林之望還有兩歲成年。”看楚原，“只有你最小，還差四歲才成年。”

差多少歲也是出生年月決定的，楚原說，“四歲就四歲啊，黎江，我會有成年的那一天的，你等着吧。”

黎江輕輕道：“…啊？我等什麽，你成年我等什麽？難不成精心準備成人禮，然後給你推個大蛋糕過去？”

楚原諾諾一笑：“嗯，好啊。然後黎江你在蛋糕上插滿蠟燭，我來許願。”

黎江：“要求不少，十八根蠟燭就夠你吹的了，還插滿蠟燭，你以為你是百歲老人啊，不過，你等着，等着許願吧。”

可當真了，楚原可當真了，“嗯，好。你真好，黎江。”

楚原什麽時候這麽會說話了，黎江愣：“…你這都是跟誰學的，楚原，之前可沒見你話說的這麽好聽。”

楚原乖巧的樣子看了下安然，黎江瞬間明白了，“哦——，楚原啊，原來你師出安然，怪不得呢。他整天整日跟林之望有說不完的話，甜言蜜語的，也不知道他倆到底誰是哥，人家都是哥哄弟，他倆倒是反了過來，弟哄哥。有時候，我看見了，真想把他這個哥，摁去坑裏，撒上黃土，看他猖狂去吧。”

林之望本人在這聽着，黎江話說的還是口不擇言，可想他是有多無聊了。不出所料，他頭被爆揍了下，“怎麽，想比一場？”林之望說。

論跆拳，黎江哪裏打得過他。黎江雙手來回搓試，就是不答林之望。

“哥哥，我不說話的時候，算了算，你是不是要升高二了？”安然的話語打破了沉悶。

“嗯，你說得對。”林之望說。

“那你算算我的。”黎江說，聲稍大了些。林之望用眼神看他，黎江馬上就後悔了，他真不該招惹林之望的，打也打不過，說也說不過，這個“不和林之望比一場，他算什麽男的”的決心，在黎江心中記下了。

“哦，行。”安然扳起手指算了起來。

“你有沒有留級，黎江。”安然問。

“誰留級了，我黎江學習多好，年級前十，年級啊，都高中畢業，大學穩定，有目标了，你還問我有沒有留級，我該怎麽說你，安然。”在安然沒算出之前，黎江一不小心說漏了嘴。

安然一笑：“哦，你高中畢業，大學穩定了。”

林之望也和安然一樣一笑：“哦，你高中畢業，大學穩定了。”

“哦，高中畢業，大學…穩定…了。”最後一字，楚原幾乎沒音了，黎江黑着臉看他，他…，他怎麽說呢，有點害怕。

“我…”楚原要解釋。

“別說，不聽！”黎江中斷楚原開口。

“你就倒戈吧，楚原，你就向他倆倒戈去吧。別再理我，別來煩我，別來和我哭兮兮的。”黎江一個人走了。話說完，他氣真順暢。

惹黎江生氣了，楚原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別哭，楚原。”安然安慰他。

“勇敢起來，追你的黎江哥哥，相信我哦，楚原，黎江不會真的生你氣的。”安然說。

楚原吞吞吐吐：“…我…不敢啊。”

“那你可真要惹黎江生氣了。”安然說。

“啊？…我不想啊。”楚原擡手擦了一臉的淚。

“黎江每次都這樣，安然，安然，我也要生氣，我也生氣了…”楚原哭着說。

安然：“每次都哪樣？”

哭的楚原說：“每次他都愛生我的氣，我要生他的氣的話，他都不開心，所以…，所以每次我都不敢生他的氣，就是…，就是怕他生氣啊。”

楚原哭的更厲害了，“我不，…不和黎江玩了，他還欺負人，欺負人…”

被楚原哭聲攪得蒙了，“怎麽欺負你呢？打你？罵你？還是？”

楚原：“不打…不罵，就是愛生氣，都不讓我…生氣。”

安然一整個無語了，“啊……”

“別管了，讓他哭吧。”林之望說。

安然：“可是，要哄哄他吧。”

“越哄越哭，哄多了還哭，你想哄就哄吧，我走了。”林之望真走了。

安然有點小失落，“你看吧，楚原，你都把我的哥哥吵走了，你的哭聲很大，停住，再哭我也走。”

也意識到自己的小錯誤了，楚原果斷止住眼淚。就是鼻子又抽搭了一會兒。

童年時的各自生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不愉快的事情很快就被他們抛之腦後了。

還是安然的外公家，菜園子旁，一天後，黎江拿了一本書，一支筆來；楚原抱了個書包來；唯獨林之望，什麽也沒拿，他那幾撮黃頭發，依舊亮得很。

“哥哥，你的暑假作業寫完了？”安然遲疑下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