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打吊瓶
打吊瓶
林之望看過去,“長居旅館”四個紅字,亮在豎吊起來的燈牌上面。
和安然一塊進去。女老板叫住了安然。
“哎,小夥子,我今兒還念叨你呢,這帶了一個朋友來啊。”女老板說。
“嗯。”安然點了下頭。
“行,過來把房費續一下吧。我記得房間鑰匙你沒給我,你的押金也還在我這呢。”女老板一邊走一邊說。
安然摸口袋,旅館房間的鑰匙他确實還拿着。要不然,他也不會一進來就朝房間走去,還被女老板叫住。
女老板給安然開票,問道:“住幾天?”
安然想了下,“先開兩天,阿姨。”
女老板手停一下,“有個過年活動。初一至初六,連住三天,兩床客房第三天送早餐兩份。連住四天,兩床客房送紀念品杯勺雙套。六天要都連住,兩床客房每晚溫池浴。六天以上,每人每晚溫池浴,加杯紅酒。時間截止到十五元宵。”一床客房的活動福利,女老板自動省略。
安然一下愣了,又有點小期待,因為女老板某句三字。
見他不說話,女老板說:“你和你朋友,是兩個人,兩個人一起的話,一般選第三種活動的最多。每晚泡個溫池浴,入睡可是香得很,還可以放松大腦。你看你選?”
安然思考中,瞟了一眼林之望,恰巧林之望注意到了,而且也好像猜到安然要說什麽。他一句話斷了安然的小想法,“我明天回家。”當然,這個小想法是林之望不知道的。
“……好吧。那謝謝阿姨,我們就住兩天,你給我續兩天就好。”拒絕旅館活動,安然覺得都浪費阿姨的口舌了。不過沒辦法,林之望明天就走。
女老板可惜了一下,又說:“那你之前開的是一床房,既然你朋友來了,給你換成兩床房吧。你把那一房間的鑰匙給我,我給你換這個房間的鑰匙。”
“好。”安然把之前旅館房間的鑰匙還給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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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票續了房費後,安然拿着鑰匙,和林之望上樓了。旅館的二零五房間,是他們要去的房間。安然打開房間,插了電卡,林之望把袋子放在桌上,去衛生間洗了個手,和安然一起吃點東西墊肚子。
自己吃得倒還好,見安然沒吃幾口面包,就把它放下了。林之望覺得奇怪,“不喜歡吃嗎?”林之望問他。
安然搖搖頭,“不是。沒有胃口。”
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安然站起來說:“我到床上睡一會兒,面包不要給我扔掉。我外婆說,不讓我浪費東西。”
看他應該是困了,林之望答應下來,不會扔掉他沒吃完的面包。并且幫他用杯子壓住開口,密封起來。
大概是下半夜四點多的時候,安然吵醒了林之望。
沒有開燈,憑借着微弱的月光照進來,安然坐在地上,趴在林之望的床邊,頭暈暈的喊,“哥……,哥,我頭疼……”安然又用無力的手推推林之望。
睜開眼睛的林之望,吓了一跳,“怎麽了?安然。”
安然很低的聲音,“……頭疼。”
林之望聽到了,放在他腦門上的手感受到滾燙的溫度,林之望立馬清醒,他知道,安然發燒了。
開燈穿好衣服,林之望也把安然的衣服,給安然套上,背着他下樓。
旅館櫃臺的女老板靳紅枝低頭,半睡不醒的,被下樓的聲音吵到,她醒了。看那兩個小夥子,一個小夥子在另一個小夥子的背上,她趕緊出櫃臺,問道:“他怎麽了?”
“發燒。”林之望頭也不回的說。
夜裏發燒可不得了。“等下。”女老板說。
随後,女老板沖一樓自家人睡的房間裏,喊道:“老頭,老頭,快出來。老頭。”
房間的門開了,男人沒睡醒的,擦擦眼睛,穿着衣服,還沒開口說話,就見女老板拿了衣服,迅速穿在身上說,“看店,老頭。我送人去醫院。”
“醫院?”男人瞬間睜大了眼睛,“誰啊是?”還沒來得及問什麽,人就跑出去了。
這個時候沒有診所開門,女老板靳紅枝開車送人,到了就近的人民醫院。
量體溫的護士,六分鐘後,拿出了安然的體溫計。
“三十九度二,是高燒。”護士看着體溫計說。
五點多鐘的時候,安然躺在醫院病床上,吊着點滴。林之望在旁邊陪着。
靳紅枝輕輕走進來,盡力不讓鞋跟發出聲音,她來了,和林之望動作示意,到外面一下。
來到外面,靳紅枝問,“你們的家,不在市裏吧。”
“不在。”林之望說。
靳紅枝想一想說,“那,電話有嗎?”
“有。”電話他是帶着的。
林之望拿出電話,靳紅枝接了過去,一會兒,靳紅枝把電話還給林之望,“我給你存了我的電話,備注靳阿姨。你們要有什麽事,就打給我。”
林之望詫異的同時,感謝阿姨,“謝謝阿姨。”他說。
靳紅枝拍拍他的肩膀,道:“沒事。我要有孩子,也和你們一樣大。”
也不知道說什麽才是安慰,林之望把手機放到衣服口袋裏。
“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我走了。”靳紅枝說。
“好。”林之望說。
剛走兩步,靳紅枝轉頭,“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林之望。”他說。
靳紅枝點下頭,“好。好聽的名字。他叫什麽名字?”
林之望轉頭看眼病房,“他叫安然。”
靳紅枝也點了下頭,“嗯,安然,這個名字真不錯。”餘光掃到了病房,靳紅枝說,“進去吧,那孩子好像醒了。”
“好。”林之望轉頭推門。
門前又停留了一會兒,靳紅枝就走了。
安然只是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看了看上面的吊瓶,和旁邊的人,他又睡了。
上午八點鐘,安然的吊瓶打完,燒退了之後,他還沒醒。而林之望剛剛開始補覺。
九點多鐘的時候,誰的電話響了。
電話都是系統聲,林之望以為是自己的,趕緊捂緊口袋,叫它小點聲音,然後慢慢拿出來。他發現,竟然不是自己的電話響了。安然的羽絨服脫了,床頭搭着,那不是自己的電話響,肯定就是安然的電話響了。因為病房裏雖然有兩個床位,但是只有這一個床位有人,那就是安然躺的這個床位。
毫無疑問,是安然的電話響了沒錯,林之望從安然的衣服口袋裏,找出他的電話,按下接聽鍵,“喂。阿……”
那頭一聽不是自己兒子的聲音,馬上發問:“你是?”
因為來電顯示了備注,林之望介紹自己,“是我,阿姨,林之望。我和安然在一塊。”
那頭表示疑惑,“我兒子好像沒去國外吧?”
林之望解釋,“沒有,阿姨,是我在國內。你應該有段時間沒和我媽聯系了,我們一家都在國內,不去國外了。”
那頭表示知道,“哦,你媽之前,和我說過你們會回來。就是我沒想到,這麽快就回來了。等會我給你媽打個電話,問一下。安然呢,他怎麽不接我電話?”
看了病床上的安然,林之望遲疑了一下,“他…,他發。”
“媽,我去廁所了。剛出來。”安然在林之望接電話的時候,就已經醒了,不過是眼睛剛剛睜開。林之望把電話開了免提。
電話那頭的孟夏以為是這樣,她說:“沒事,你哥接了電話。那你們現在是在哪呢,你外婆讓我問你,還讓我問你,你什麽時候回來?”
“我可能不回去了,媽,我在‘賞州’啊,我們家裏。我在趕作業,我都跟你們說過了。”安然還沒注意到林之望的反應。
電話那頭的孟夏也覺得是這樣,她說:“好。在家裏,你外婆外公也就不擔心了,記得按時吃飯,照顧好自己。”
“好。”安然此刻注意到了林之望的意外表情。
電話那頭的孟夏又說:“那挂了,有空的時候,挑個地方,帶你哥哥在賞州玩一下。春節的時候,賞州的景區都很熱鬧,你也知道。”
“嗯。好。”安然答應着。
電話挂了。林之望伸手把電話遞給坐起身來的安然。
“為什麽說謊?”林之望等等還是問了。
安然一時不知道要怎麽說,好在他剛退燒的腦袋,轉得也還算快。他胡亂解釋了一通,“就是我到處跑着玩,不想讓他們擔心。”
這倒是個好理由。
林之望:“…好吧。”
既然安然也醒了,林之望覺得自己也沒必要再睡下去了,“你發燒,醫生說應該是受涼了,你把被子蓋好,胳膊別放在外面。冬天冷,我去外面買點吃的,你等我一會。”
安然心裏溫暖,他笑着說,“好。謝謝哥。”
林之望停下腳,“你,不是要叫我名字嗎?”
安然笑道:“名字也是哥,哥還是哥,也是林之望。我想叫哥,也想叫林之望,你應該不會煩吧,哥。”
誰讓安然是孟阿姨的兒子,自己的弟弟呢。林之望說:“叫什麽都一樣,你随意。”
安然笑了,“好。我随意。”
出去的時候,林之望不忘交代安然,“你嘴唇很幹,記得喝水,自己倒。我去買飯了。”
安然點點頭,“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