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晉江獨家發表

☆、29晉江獨家發表

大修,內容完全不同,請重看。感覺這樣才更符合之前鐘帥的性格。之前的太突兀啦

18歲的夏天于鐘帥而言是難忘的。

讓萬千考生最痛苦的黑色七月已經過去,憑借超重點六十多分的成績,他順利考入有“軍中清華”之稱的國防科技大學。雖然母親對于他明明可以去T大或P大卻偏偏報考軍校頗有微詞,但鐘家是将門世家,爺爺在軍中頗有威望,母親本身也是一名文職軍人,而且她也知道成為一名軍人是他從小的志願,所以也只是象征性地念叨幾句可惜便了之。

軍校錄取發得早,他拿到通知書時,院裏同批高考的發小都還在等通知,雖然大夥兒成績都不賴,但得到确切的消息前,也只能乖乖窩在家裏不敢太造次。沒有玩伴相陪,他獨自一人無聊透頂,于是答應陪爺爺回山東老家修葺祠堂,也才會遇到鐘瑤。

現在回憶起來他仍然能記起那個炎熱的夏天,刺目的陽光穿過祖屋雕花的門廊,在地上暈出點點斑影,鐘瑤就站在光與暗的交界處,陽光籠罩在她的肩頭,襯着那張恬靜的側臉,忽明忽暗裏她甜甜地叫他:“哥”。

鐘帥從不相信一見鐘情,甚至不相信這世界上真有書上描寫的那種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生死相随的愛情。他羨慕爺爺奶奶相濡以沫的感情,但他知道那不是愛而是相守的責任與親情,而父母之間,更談不上愛,頂多算貌合神離的合作關系。而相比于其他兄弟,他18年來的感情更是幹淨地像張白紙,既沒有跟院裏哪家小妹培養出青梅竹馬的情誼,也沒有看上學校裏某個漂亮的女生,或者準确點說,他甚至不太喜歡那些別着蝴蝶發夾,穿着淑女裝,說起話來嗲聲嗲氣,看到男生尤為裝腔作勢的女孩子。所以同是大院的男孩,同是生得一副好皮相,女孩子們卻不太願意親近他,少有幾個看中他,敢大着膽子接近他的最後都被他的不解風情氣地吹胡子瞪眼。所以他從不奢求會擁有愛情,更不想象會遇到能讓他愛上的女子。

但是見到鐘瑤那一刻,他有瞬間的失神,并驀得明白了練字時寫過的詩句,“邂逅相遇,适我願兮,邂逅相遇,與子偕臧。”

認識鐘瑤前鐘帥以為女子無外乎兩種,或如北方佳麗的修長明朗,或如南方美女嬌小玲玲,但鐘瑤卻巧妙地融合了這兩種美,修長卻不健碩的身子,玲珑又分明的五官,連性格都是取南北之長,開朗大方,毫不矯揉造作,卻也不男孩子氣,那聲嬌媚的“三哥”溫柔得能滴出水來,“清揚婉兮,

婉如輕揚”大概就是形容她這樣的女子。

短短的十天假期,他們在海邊撿螃蟹,在滿天星光下分享成長的困惑,她銀鈴般的歡笑,她俏皮的小動作……就像一縷縷陽光照進他的心裏,讓愛情的小苗光合,萌芽,開花。

他們戀愛了,一年,兩年…十年。十年裏,他們幾乎一直分隔兩地,先是山東與湖南,後來又成了北京與湖南……曾經,小他一屆的鐘瑤在高考時提出過報考長沙的大學,但被鐘帥拒絕了,因為他堅信只要有愛在,再遠的距離不是問題,一千多公裏的路途也抵不過心與心的相守。

鐘瑤考入北廣時,周延曾替他憂心忡忡,“哥,聽說北廣可是花花世界,萬一小瑤……”那時,他笑着搖頭,篤定地回答,“小瑤絕對不會!”。因為他相信她和自己一樣,早在那個夏日的午後就把身心都交給了對方。

軍校畢業他被選入“軍中之軍”的海軍陸戰隊,雖然他是負責信息偵查,但和所有人一樣,必須接受魔鬼的地獄式訓練。四五個月窩在野外是常事,不要說見面,連打個電話,發條信息都算奢侈。那幾年裏他不是沒擔心過漂亮能幹的她身邊會出現更優秀的男人,也不是沒愧疚過作為男友不能在她生病受委屈時陪伴在身旁,但鐘瑤卻在他難得休假回京的日子裏,把完整的自己交給他作為她對這段感情的承諾,在看到床單上那抹殷紅時鐘帥緊緊擁着懷裏的女子,深情地發誓,“小瑤,我一定會娶你,也只會娶你”。

服役的五年,鐘帥憑借優異的表現被選調回北京海司,拿到調令那天,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珠寶店買了一枚鑽戒,直飛北京。

那天,被周延教訓為不懂浪漫的他學着電視裏的樣子,捧着99朵玫瑰和戒指站在她公司樓下,在來來往往的人群注視下,單膝下跪,凝視着他深愛的女子,緩緩地說,“鐘瑤,請你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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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群衆發出強烈的歡呼聲,鐘瑤含淚撲入他懷中,盡管他覺得自己的行為很驢,可他卻認為自己一定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只是他沒有想到獲得真正的幸福有那麽艱難,一向主張自由戀愛的家庭得知他和鐘瑤的戀情時,竟然強烈反對他們一起。理由牽強得蒼白,因為他們是近親,他們爺爺的爺爺是同一個人,六代以前的血親,連法律也只是說三代,他們算什麽近親?

長到28歲,鐘帥第一次跟家裏抗争,吵過,鬧過,哭過,跪過,求過,爺爺的拐杖,父母斷絕關系的

恐吓都沒有吓退他,最後家裏只得動用關系把他調到X市,美其名曰基層鍛煉,實質是想分開他們。

鐘帥不怕再次分離,他相信經歷了這麽多年的兩地戀愛,他們照樣能抵禦住這一次的天各一方,甚至做好先斬後奏的打算,可是就在他提出領證的要求時,鐘瑤拒絕了,“鐘帥,女人有幾個十年?我等夠了,不想這樣無休止的等下去!”

“小瑤,我們可以先登記結婚,如果你願意,你跟我一起去X市好不好?”鐘帥抓住她的手,着急地說。

鐘瑤搖頭,堅決地說,“我不要一段沒有祝福的婚姻,你家人不同意,我是不會跟你去領證的。我也不會為了你放棄北京的工作。”

對于鐘瑤的回答鐘帥很吃驚,但他卻理解她的難處,他承諾,“我爸媽一定會同意的,相信我,再給我一點時間……”

只是他做夢都沒有想到,在他苦苦抗争的時候,鐘瑤已經等不及了……

她不再接他的電話,也不肯見面,他只能像只癞皮狗一樣守在她家樓下,然後看着她從一個男人的車上下來,還和他goodbyekiss,那一刻他像暴怒的獅子,猛地沖上去揪出那個男人,可就在揮拳時,他看清了男人面貌,然後怔住了,“二哥?”

怎麽能是自己從小最敬重的表哥?

揮出去的拳頭狠狠砸在車窗上,貼了膜的玻璃沒有碎,倒是他的手汩汩冒血,可悲地是鐘瑤卻看都沒看他一眼,仍舊嬌笑着跟江少卿道別。

他不懂,為什麽他們會在一起?為什麽二哥明知道小瑤是自己女友還要跟她在一起?他拉住鐘瑤問,“為什麽?”

時隔多年他仍然記得她的回答,“鐘帥,女人的青春很短暫,我已經為你白白浪費了十年,既然嫁不了你,總該為自己打算。”

原來,他視之如珍寶的戀情在她眼裏是浪費。他愛她,可他也驕傲,容不得這樣的貶低和輕視。他轉身離去,卻耐不過思念的折磨,他去求她,去求江少卿,夜夜買醉,沒有等到她的回心轉意,只得到她當着他的面扔掉戒指,惡狠狠地說:“鐘帥,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就像一只狗?我看着就煩。幸好我要跟少卿去美國了,再也不用被你纏着啦!”

那樣慶幸的語氣讓他難堪,那眼底的興奮更讓他心如死灰,然後他做了連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事情,吞安眠藥自殺……

被救醒那刻他羞愧,

羞愧一個經過陸戰隊訓練的特種兵竟然軟弱得自殺,羞愧妄為鐘家的子孫。也悔恨,恨自己為女人要死要活,而讓他更恨的是,母親輕蔑地嘲諷讓他無處遁形,“你以為為她死就能打動她,她知道你自殺還不是照樣跟少卿飛到美國去逍遙,兒子,你別傻了……”

是的,他不能傻啦。他無法理解她為何放棄他們十年的感情,但是他卻明白,他們的愛到了盡頭,緣分盡了。後來他聽從家裏的安排去X市,一去就是5年。5年裏他甚少回家,父母都以為他是記恨當初他們拆散了他和鐘瑤,其實他是想找一個陌生的城市,安靜沉澱。

只是鐘瑤說得對,10年,人生有多少個十年?10年裏,鐘瑤教會他愛情是很美很美的事情,可她也用血淋淋的傷痛告誡自己愛情是很累很磨人的痛。

這麽多年過去,他以為就算是再濃郁的愛都會淡忘,再撕裂的傷總會愈合,只是沒有想到再完美的愈合總會留下疤痕,也許不會痛,但卻時時刻刻提醒你,當時你傷得多重,就像今天……

肖梓涵靜靜地聽他講完和鐘瑤的故事,心裏如針紮般,細細密密的疼着。她早猜到他們的故事一定色彩斑斓,篇幅老長,只是沒有想到他們在一起竟有十年那麽長,十年?她和鐘帥連10個月都沒有,連他們的十分之一的都不及,這種強烈的對比讓她心生恐慌和絕望。

她紅着眼仰起頭,凝視着鐘帥深幽的黑眸,怯懦地問,“鐘帥,你能不能告訴我,一個男人愛了一個女人十年,他還會愛上別人嗎?”

鐘帥沒有立即回答,只是摟緊他,長籲口氣,大手輕撫她的頭發,柔聲說,“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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