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

第 8 章

今天宴辭不在,謝究白一個人待着也挺無聊,剛好容清來看他,兩人就出門了。

昨晚城市下過一場雨,世界被清洗了一遍,天都藍了不少,半空飄着幾朵雲,太陽也不曬。

謝究白剛病了一場,出來呼吸下新鮮空氣,覺得格外舒暢。

容清推着他在街上慢慢走,打趣他說:“你選的那個小孩兒怎麽樣了?”

他就是單純地好奇,畢竟謝究白這樣貌和條件,除了腿不好,在圈子裏也是頂級天菜了,想爬他床的人,男男女女估計得從城南排到城北。

怎麽都沒想到,最後謝究白會選了那樣一個不起眼的人結婚。

謝究白拉了拉小毛毯,把自己蓋好,畢竟病才好,不能着涼。

提到宴辭,他總想起那雙乖得不像話的眼睛,嘴角不自覺帶點笑意:“還好。挺聽話的一小孩兒。”

不管他提出什麽要求,都會順從地答應,找不到比這再乖的。

實際上謝究白并不喜歡傀儡一樣的玩偶,他更偏愛那種,有一點棱角,适當有些反骨的。

畢竟,這種人馴服的過程,會很爽不是嗎?

把他的棱角一點點磨平,讓他的尖牙永遠不會再對準自己,這多有意思。

但現在謝究白的處境,讓他不能冒險,一旦玩兒脫了丢的就是自己的命,還是選一個乖巧好控制的比較好。

容清捕捉到了他的笑,有些不理解:“你別是陷進去了吧。我覺得他除了臉能看得過去,其他都不行。”

他并不了解謝家的狀況,也不知道謝究白的盤算,站在他的視角看,宴辭确實不太行。

Advertisement

謝究白毫不在意,打了個哈欠:“臉好看不就行了?”

“過日子開心重要,如果他能憑着一張臉,讓我每天看着就賞心悅目,那就夠了。”

容清震驚了,還能這樣想啊!

也是,到了謝究白這個地位,什麽都不缺,找個好看的花瓶放着,反而省心,好掌控。

話說回來,宴辭那小孩兒,外貌上倒是真不差,比起謝究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兩人聊得正好,容清視線漫無目的地亂飄,突然就瞥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急吼吼地指給謝究白看:“诶诶!那是不是你家小孩兒!”

謝究白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眯了眯眼,臉色一點點冷了下來。

容清:“他對面那個,是謝二冬的情婦吧。”

雖然謝二冬把人藏得挺好,但總有疏漏的時候,容清的家,剛好就在謝二冬跟情婦蝸居的別墅附近,他撞見過兩人好多次。

但圈裏人誰沒點秘密?他也犯不着到處去說這事兒,頭兩天想起來了,才跟謝究白提了一嘴。

謝究白一只手撐着腦袋,微微歪頭,凝視着咖啡廳裏的兩人:“可能有事吧。”

容清不太理解,這有什麽事兒需要跟謝二冬的情婦混在一起?

容清:“你知道他來見這女的了?”

謝究白含含糊糊:“嗯。”

他不太想讓別人察覺,他跟宴辭之間存在着欺騙、隐瞞等不信任的事,哪怕是容清。

很簡單,如果所有人都認為宴辭是他的人,跟他的關系鐵桶一般外人插不進,那即便宴辭有二心,也別無選擇,只能做他的狗。

相反,如果別人都知道,宴辭跟他面和心不和,那想要趁虛而入的人就太多了。

容清松了口氣:“你知道就好,我就怕你不知道,被他給騙了。”

這話戳中了謝究白的心窩,讓他眼底結了一層冰:“你先回去吧,我在這兒等他。”

容清笑了:“也行,不打擾你們夫夫了。”

他把謝究白推到了咖啡廳的門外,就離開了。

謝究白沒等多久,裏面跟宴辭約會的女孩子,首先捂着嘴跑了出來。

宴辭去前臺結了賬,慢悠悠地往外踱步,看見謝究白的一瞬間,他瞳孔縮了下,顯然是驚訝的。

但很快又恢複如常,乖巧地蹲下身,替男人攏了攏垂在地上的小毛毯:“謝叔叔怎麽一個人出門了,很不安全。”

謝究白平靜地看着他動作,如往常一樣溫柔:“剛才看見你跟一個女孩子在一起?”

他随口一問。

宴辭垂着眼:“嗯,她是謝二冬的情婦。”

他見謝究白的皮鞋上染了污漬,就掏出紙巾,細致地擦掉。謝叔叔一直愛幹淨,他都記得。

這樣的坦白,讓謝究白心裏松緩了下。

他沒再問,但宴辭卻主動剖析坦白:“我想着,夏小姐是個好女生,被謝二冬那樣的人禍害,可惜了,想幫她一把。”

少年的側臉在陽光下棱角分明,那雙漆黑的眸子,寶石一般好看,盛滿了真誠還有溫柔,讓人沒辦法不相信他。

謝究白靜默片刻,輕笑:“小孩兒還挺善良。”

宴辭也笑了,他嘴角的梨渦一躍而出,生動活潑,給他英俊冷厲的五官,添了幾分柔軟。

謝究白伸出手,指尖戳了下他的梨渦:“下次這樣的事,可以叫我一起。”

宴辭:“好。”

天色漸晚,回去的路上,宴辭推着謝究白,一邊走一邊看夕陽。

漫天的霞光,把整片天都燒得紅彤彤的,謝究白已經很久沒看過這樣的好風景了。

宴辭見他一直望着天邊,眼神變得柔軟,路過一臺自動販售機時,他停下來,生怕打擾似的放輕了聲:“謝叔叔,想喝什麽。”

謝究白随意瞥了眼:“可樂吧。”

他沒有特別喜歡的飲料,所以喝什麽,都無所謂。

宴辭快速買了兩瓶可樂,一瓶特意擰開後,再遞給的謝究白。

但謝究白瞧着他的動作,微妙地皺了下眉,指揮他:“把蓋子擰上。”

宴辭疑惑,卻仍然照做,擰上了後又遞了過去。

謝究白接過,一只手撐着腦袋,一只手捏着瓶子開始劇烈晃動。

等裏面出現了大量的氣泡,他又伸出一只手,緩緩地擰着瓶蓋,讓裏面的可樂既不至于溢出來,又能放掉多餘的氣體。

宴辭很安靜,就那樣看着那雙瑩白的手,懶懶地搖晃瓶子,纖白的指尖又放掉裏面的氣體,再不斷地重複這個過程。

他發覺,謝究白的神情也有了微妙的變化。

從一開始的漫不經心,到逐漸的饒有興趣,到最後,不管再怎麽搖晃,可樂都不會再産生氣體時,男人唇角勾起了一抹笑。

愉悅中,夾雜着一絲惡劣。

宴辭看得入迷,眼底浮光躍動,他喜歡男人這種帶有攻擊性的惡劣,比起平時的溫柔,更讓他覺得真實,且可愛,像只頑皮的小貓。

等謝究白停下動作後,宴辭才問:“謝叔叔剛才在幹什麽。”

謝究白喝了一口飲料,享受地微仰起頭:“殺死一瓶可樂。”

宴辭推着他繼續往前走:“為什麽。”

謝究白指尖把玩着瓶蓋,似笑非笑:“一邊搖晃讓它産生氣泡,又一邊放掉它的氣泡,不斷重複,直到它再也不能生成氣泡。”

他意味深長地看向宴辭:“這種馴服的過程,很有意思不是嗎。”

在馴服可樂的過程中,也殺死了可樂,因為不能再産生氣泡的可樂,已經算不上是真正的可樂了。

宴辭推輪椅的手頓了下,順着他的話微笑:“嗯。很有意思。”

他俯視着男人,把謝究白的每個表情都盡收眼底:“那,謝叔叔是喜歡能産生氣泡的可樂,還是喜歡已經不能産生氣泡的可樂。”

謝究白眼睛彎了彎:“你覺得呢。”

宴辭想了下,眸色漸深:“謝叔叔喜歡馴服能産生氣泡的可樂。”

他根本不喜歡可樂,他只是享受馴服的過程。

謝究白莞爾一笑:“嗯。”

所以今天的事兒,他并不相信宴辭的解釋,或者說,沒有去探究真假的必要。

重要的是,宴辭對自己抱有情感。這相當于一個軟肋,可以讓謝究白利用,這才是他最在意的。

謝究白擡頭看了眼已經跌落地平線的太陽:“回家吧。”

宴辭沉默着,推着他往前走,眼神落在男人身上,溫柔卻又包含着一種強烈的情緒,讓人看不透。

很奇怪,雖然兩人只是在探讨關于可樂的問題,并沒有深入交流,但宴辭卻感受到了,自己對謝究白的可有可無。

之前他一直以為,謝究白需要他,現在他才恍然,謝究白需要的不是他,而是一個可供他馴服和操控的傀儡。

這怎麽行,他不允許。

兩人回到老宅,宴辭推着謝究白進屋,卻看見夏江正站在院子裏,像一匹兇狠的餓狼,眼神淩厲地盯着他,像是要将他活剮。

偶爾掃過謝究白時,才會露出一點溫柔的流光。

宴辭面上平靜,直接無視了他,眼底卻暗沉一片。

後來的幾天,夏江時不時就往謝究白的院子跑,他也不湊近了打擾,只不近不遠地杵在哪兒,像是站崗似的。

但這讓宴辭很不舒服,有一種自己碗裏的肉,被別的野獸觊觎的感覺。

而且他周一到周五都在學校有課,不能時刻看顧謝究白,難免焦躁。

是時候處理夏江了。

一看夏江就屬于那種極端的人,這種人很容易失控,宴辭怕他哪天趁着自己不在,做出什麽傷害謝究白。

宴辭正望着窗外出神時,突然收到了夏晴的消息。

夏晴:我跟謝二冬提了分手,但他不同意

此時夏晴正在給自己上藥,她沒想到,她在謝二冬面前戳破了自己被小三的事後,謝二冬不僅不悔改和分手,反而惱羞成怒,反手就揍她。

現在她的額頭上,胳膊上,都是被打出來的烏青傷痕。

宴辭都不知道該說她性格剛硬,還是腦子過于簡單:夏小姐,分手又不是結婚,他同不同意重要嗎

夏晴一愣,但很快又猶豫起來:可是我現在住的房子是他的,我畢業剛到這個城市,沒有地方去

宴辭:我可以幫你找房子

夏晴:那不太好吧

宴辭:就當先欠着我的

夏晴想了想:好。要是他不準怎麽辦

宴辭已經很耐心了,但他發覺,對方遠遠比他想的要單純。

這一看,夏晴就是從小被家裏寵着的寶貝,人生路上遇到的也都是好人,以至于像一張白紙一樣,風浪來了都不知道該怎麽躲。

夏晴很快補上一句:他生氣就會揍我

宴辭:他打你?

夏晴:嗯[難過]

宴辭手把手教她:他應該不經常去你那兒吧,你可以買個監控安裝在屋裏

宴辭:以後他每次打你,都可以作為他故意人身傷害的證據

夏晴:好!你人真好,腦子還比我好使

宴辭盯着屏幕很久沒動。

不出意外,謝二冬是絕對容忍不了,被自己的情婦分手的,所以他一定會采取極端手段。

到時候夏晴別說分手,按照謝二冬這種惡毒狠辣的性格,恐怕會直接毀了夏晴。

宴辭:他很危險,你自己小心,有事可以聯系我

又突然想到什麽,宴辭發了張夏江的圖片過去,問她:你之前,在謝二冬身邊見過這個人嗎

夏晴情緒有些激動:“見過,這些天我被關起來,謝二冬沒空管我的時候,就是他來給我送飯,照顧我的生活。”

宴辭眯起眼:能幫我一個忙嗎

宴辭:我需要你向謝二冬傳達,你知道自己被小三這件事,是照片裏的這個男人透露給你的

作者有話說:

我來了,乖乖們下午好,尤其是我QVQ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