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第 12 章
所以總結就是,宴辭并不特殊,只是恰好撞在了他的某個點上,挑起了他的情.欲。
理清思路後,謝究白有種豁然的清明,那股煩躁總算是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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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宴辭一沒課,就會往這個院子裏跑。
幾乎每天都會推着謝究白出去曬太陽,換一換心情。
但今天,宴辭剛踏入房間,就明顯地感覺到了,謝究白的眼神不對勁兒。
比起以往,似乎多了幾分興味兒,而且直勾勾的,像是在欣賞什麽有意思的藝術品。
宴辭像往常一樣問:“謝叔叔,外面太陽很好,要出去透透氣嗎。”
謝究白一挑眉:“好啊。”
他撐着身子下床,擡起小腿朝宴辭示意。
宴辭便蹲下身,從床頭櫃裏翻出一雙棉襪,寬厚的手掌,握住他纖細的腳踝,細致地把棉襪往他腳上套。
男人的腳皮膚蒼白,青紫色的血管暧昧曲折,在腳背上蔓延開,腳趾有種瑩白的粉,天工造物般,每一寸都美得恰到好處。
宴辭眸光不自覺地變得深沉,但很快,那些龌龊的心思,被他盡數壓下。
他自然地幫謝究白穿好棉襪,又套上了棉拖鞋。
雖然才是秋天,但謝叔叔體寒,手腳會格外怕冷,這些宴辭都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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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期間,謝究白的視線一直落在宴辭身上,從那棱角分明的下颌,游移到那讓他産生欲.望的喉結,最後落到了宴辭的手上。
他突然覺得,宴辭的手也很好看,修長而有力,手指動起來時,手背上的青筋會隐隐躍動,是相對于他喉結來說,第二性感的地方。
宴辭察覺到了他的打量,耳尖微紅,面上卻鎮定自若,站起身說:“謝叔叔,好了。”
總覺得,謝究白對他的态度有了些變化。
從那天買西裝回去後,謝究白似乎隐隐對他煩躁,想看但又克制着不去看他。
但今天,謝究白的視線卻很直白,甚至赤裸裸。
讓他覺得自己像個光溜溜的雕塑,被擺在人前反複觀摩賞析。
有些羞恥,還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
宴辭一邊推着謝究白往外走,一邊眉頭輕蹙開始反思,是不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
今天院子裏的景色很好,太陽微暖卻不曬,風也輕柔,漫卷起花香撲了人滿懷。
謝究白就躺在藤椅上,悠閑地半阖着眸子,旁邊的手機正放着輕緩的古典樂。
他一只手微垂,另一只手指尖打着節拍,大腿上還蓋着小毛毯,一副慵懶的樣子。
宴辭就坐在他旁邊,微垂着頭看書,一雙眼卻時不時地瞟向男人。
氣氛正好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随後是男人微怒的嗓音:“謝究白,明天你要辦訂婚宴?!”
謝二冬最近憔悴了許多,臉都瘦得脫相了,他一屁股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死死地盯着謝究白,眼睛像是要噴火一樣。
謝究白打了個哈欠,撐着身子半坐起來:“二叔,年紀大了,少動氣,容易短命。”
謝二冬被噎得一口氣沒上來:“我問你訂婚宴的事兒!”
此前謝究白雖然當着衆人的面,說已經跟宴辭定下了婚約,謝家的人提心吊膽了幾天,見謝究白不再提起那事兒,他們也默契地不提。
結果昨天,謝究白突然在家族群裏發布了他周末要舉辦訂婚宴的消息,那麽突然,絲毫不跟他們商量,只是來通知一下,完全沒把他們這些長輩放在眼裏。
衆人直接炸了鍋。
很明顯,依照謝母的那份遺囑合同,謝究白的法定結婚人,就是謝家以後的繼承人。
他們能接受謝究白跟宴辭結婚,但不能接受他大張旗鼓地宣揚出去,因為宴辭的身份配不上謝家,這是很丢人的。
讨論了一晚,最後決定讓謝二冬作為代表,來跟謝究白談談。
換作之前,謝二冬也沒那個膽量和魄力,跟謝究白作對,畢竟要是這病秧子活到了明年,等産業代管合同一到期,謝究白手裏擁有了實權,那第一個就會找他算賬。
但現在他可不怕了,那份謝母留下的遺囑,他已經拿到手了,只要弄死謝究白,謝家就會盡在他的掌控中。
見謝究白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裏,謝二冬又想起之前受到的屈辱,不禁恨得牙癢癢:“我今天就把話給你說明白了,明天的訂婚宴,你休想辦起來。”
謝究白眼皮都沒擡一下:“我能辦起來,是我的本事,二叔要是能阻止我,讓我辦不起來……”
他話說得輕描淡寫的,語氣卻流轉着嘲諷:“你可以試試,但我覺得,你沒那麽大本事。”
謝二冬咬牙切齒:“混賬東西!你選這麽一個人,你知道多丢謝家的臉嗎!”
他說話時,情緒過于激動,騰地站起了身。
宴辭兩步跨到他跟前,眼神略帶威脅地看着他。
謝二冬怔了下,反應過來後氣炸了:“狗東西,你也敢攔我?!”
宴辭沒說話,挺直的脊背卻很堅定。
謝究白看他護在自己跟前,不動聲色地笑了下,又怕到時候謝二冬真不管不顧撒起潑來,宴辭會受欺負,就擡手撥開他,下巴一點,示意他過去一邊。
宴辭猶豫了下,很快聽話地後退了。
謝究白這才朝謝二冬無所謂地笑笑:“整個謝家都是我的,二叔要是覺得丢臉,可以退出謝家。”
謝二冬眼裏都快冒火了:“你休想。”
謝家是大家的,不是謝究白一個人的。
當年老爺子糊塗,非要把謝家的所有,都交到謝究白的父親謝旭手上,一分錢都沒給他們留。
這麽多年謝二冬都沒想明白,同樣是兒子,為什麽老頭要那麽偏心,哪怕是留給他們其餘的兄弟姐妹們一點東西呢?
而且從小到大,父親都偏愛謝旭,有什麽好的一定都是給了謝旭,仿佛忘了自己還有幾個孩子。
謝二冬小時候只是羨慕謝旭,羨慕他能得到父親的愛,那是他不論如何努力,都無法得到的東西。
一個人仰望某個人久了,就會變成化不開的恨,謝二冬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跟謝旭水火不容了。
長大後,謝二冬變得現實了,不能得到父母的愛也沒關系,能拿到謝家的一部分財産就好,他原本是這樣想的,誰知道那老糊塗竟然昏了頭,把謝家直接給了謝旭,然後一轉頭避世禮佛去了。
謝二冬的恨意終于全面爆發了,直到謝旭死都沒能化解他心裏的積怨,而這份怨恨,現在完美地轉移到了謝究白身上。
謝二冬認為,現在他不過是從謝究白手上,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罷了,偏偏這小畜生,跟他爸一樣,是個賤種,竟然理所當然地霸占着謝家。
他多年的不甘和怨恨一齊湧了上來,磨着牙:“明天不會有客人來的,放心吧。這個訂婚宴你要辦起來了,我頭擰下來給你踢球。”
他就是拿定了外界的人,不知道謝母的那份遺囑合同,明面上謝家的話事人是他跟謝一秋,圈裏的人個個都鬼精着呢,又加上謝究白這麽多年從沒出去走動交際過,沒有人會賣他的面子。
謝究白毫不在意,散漫地掀了掀眼皮:“哦,那我等着。”
謝二冬最後是鐵青着臉走的。
反正遺囑合同已經拿到手,這個病痨鬼也活不了多久了,他暫且再忍一忍。
風稍微大了些,謝究白喉嚨發癢,捂着嘴低低地咳嗽起來。
那張蒼白的臉,被咳出了兩團紅暈,好不惹人憐愛,偏偏他眼神平靜又冷漠,仿佛對一切都漠不關心。
宴辭連忙上前,輕輕拍着他的背:“謝叔叔,不舒服嗎。”
謝究白朝他擺擺手,撐起身子,坐到了輪椅上:“推我回去吧。”
宴辭依言推着他進屋。
謝究白卻在想着明天訂婚宴的事兒,他原本打算的是,趁着明天那種重大場面,讓隽澤公開謝母的遺囑,以及宣布宴辭作為他的法定結婚人。
圈子裏這麽多人在,算是一個見證,到時候謝家的人想要對他下手,也要考慮下那麽多雙眼睛,和難堵的悠悠衆口。
謝究白原就猜到,謝二冬他們不會坐以待斃,任由他舉行訂婚宴,就是不知道他們會用什麽手段,最怕的是敵人的沉默。
結果剛剛謝二冬來耀武揚威,反而讓謝究白放心了,這些人也就這點本事了。
宴辭看他突然笑了下,就問:“謝叔叔在想什麽。”
謝究白歪着頭:“在想,明天會不會有人來宴會。”
宴辭很肯定:“會的。”
謝究白彎了彎眼,緩緩擡頭看他:“阿辭有沒有關系好的朋友?可以邀請他們過來。”
好歹算是個大日子,沒有親朋好友在場,小孩兒未免也顯得太孤單可憐了些。
宴辭想了想:“好。”
其實在學校裏,他并沒有關系好的人,但他覺得,謝叔叔似乎想要看到他有朋友。
回了房間後,謝究白有些困倦,就去午睡了。
宴辭進了書房,點開飛信,在一個群裏發了明天訂婚宴的消息。
頓時一水的人冒了出來。
A:哇,你小子,年紀輕輕,動作比我們師兄還快哈
B:行,明天哥們兒一定到場
C:恭喜啊老大,也算是解決了一件人生大事,祝你們百年好合
宴辭淺笑:帶點人來,幫我撐一撐場子
他明白謝究白在盤算什麽,也明白這場宴會意味着什麽,所以他會竭盡全力幫謝究白達到目的。
A:行,哥明天叫些大佬來,一定讓你面上有光
C:我也
B:那我肯定也不能落下,放心組織上那邊哥們再幫你叫叫其他人
宴辭:謝了
A+B+C:客氣
他切出群聊天,把訂婚宴的消息截了個屏,然後發了個朋友圈。
沒有刻意屏蔽謝究白,但按照謝究白的性子,他幾乎不會看朋友圈。
很快,那條朋友圈下面就有一溜的贊,很多都是各個圈子裏的大佬,來頭不小,還紛紛表示,明天一定到場。
宴辭看了會兒,正要關掉軟件,突然收到了夏晴的消息。
對方發的是語音。
作者有話說:
終于上榜了,這本太坎坷了,今天起恢複日更哈,大概是在下午六點更新,麽麽看文的乖乖們QV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