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

第 14 章

謝二冬想不通,心裏尤其不甘,一雙手死死握成了拳頭。

他費盡心思甚至動用人脈,好不容易策劃的一出戲,結果還沒開場,就被砸了個稀巴爛。

謝一秋推了他一下:“好了,這時候就別鬧別扭了,來的都是有臉面的人,調整好心情跟我去待客。”

謝二冬只能深呼吸幾口氣,臉上挂起僵硬的笑,跟着謝一秋往那邊走。

誰讓謝家一下得罪不起這麽多大人物呢。

兩人禮數周到地同衆人問好,但那些人卻不太理會他們,客氣的,還點頭微笑以示禮貌,脾氣古怪的,看都不看兩人一眼。

受了冷遇,謝一秋也不洩氣,仍然面帶微笑,謝二冬一番權衡利弊後,也還能湊合着忍住。

直到看到那群人徑直朝謝究白過去,還十分恭敬地朝他彎腰問好,跟剛才給他們的待遇,簡直是天差地別。

饒是謝一秋也品出來了,這些人對他們的故意輕視,臉上笑有點挂不住了。

謝二冬更是臉都氣抽了,合着人家就把他當個屁,卻願意去捧謝究白的臭腳?

這種恥辱感,讓他心裏沒辦法平衡,當即就要上前去質問,但謝一秋眼疾手快一把攔住了他:“別意氣用事。”

謝二冬在爆發的邊緣:“大哥!咱們謝家也不差,什麽時候要容忍別人騎到我們頭上了?!”

謝一秋有時候真的很恨這個弟弟的沒腦子:“你得罪一家沒關系,你難道要把人都得罪了?回頭他們聯合起來,你覺得我們能讨到好?冷靜點。”

謝二冬憤恨不甘地悶了口酒,捏着空杯子進屋了。

謝究白沒想到,竟然能來這麽多人,更沒想到,這些平時他都沒來往過的大佬,會來給他撐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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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上挂着淺淡禮貌的笑:“各位好。”

衆人此時正睜大了眼睛,看着謝究白旁邊的少年,臉上神色變了又變,有恭敬,有畏懼,有驚恐。

宴辭手裏拿着半杯剛才謝究白沒喝完的牛奶,緩緩掀起眼皮,掃視了衆人一眼,像一只慵懶的獅子,眼神透着危險和警告。

衆人頓時回過神,連忙迎合謝究白。

“謝先生好。”

“訂婚快樂。”

“百年好合啊。”

他們客套完祝詞後,就各自找借口分散開了。

唯獨剩下三個人沒走,最高的男人長得劍眉星目,他笑嘻嘻地朝謝究白伸出手:“謝先生好啊,我是小辭的大哥,叫秦臻,以後小辭還請你多多關照了。”

謝究白微笑:“阿辭不是孤兒嗎。”

秦臻嗐了聲,大氣一笑:“是的,我是他在外面打工時認識的大哥,這些年一直把他當親弟弟,他結婚我當然要來。”

謝究白禮節性地握了下他的手:“原來如此。”

這時,另一個長得很瘦的男人跳了出來,他笑起來時很爽朗,向日葵一樣陽光:“你好謝先生!我是小辭的二哥,我叫張添,新婚快樂啊!”

還有一個留着胡子的男人,說話很正式:“我是小辭的三哥黃閣,初次見面多關照。”

謝究白挨個朝他們點頭,臉上紳士的笑,削減了他清冷的氣質,給他添了幾分親和。

三人被他的笑弄得心花怒放,雖然他們不是同,但沒有人能拒絕一個美到驚豔的人。

他們還想跟謝究白多說幾句,但接收到旁邊宴辭刀子一樣警告的眼神,三人都默契地選擇了閉嘴。

又把宴辭拉到一邊,開始喋喋叨叨:“你小子,有福氣啊,哥這輩子都沒見過長得這麽好看的人。”

“就是,人家還腿腳不好,你可得對他好點,據說身體有缺陷的人,心理上都敏感。”

宴辭冷眼看着他們七嘴八舌。

他并不喜歡別人誇贊謝究白的外貌,因為他的謝叔叔很好很好,外貌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個優點。

而這些不了解謝叔叔的人,都只會慣用外貌來評價他,讓他顯得很膚淺。

等他們說夠了,宴辭才平靜地問:“說完了嗎。”

秦臻嘿嘿一笑:“好啦,今天好歹也是你的好日子,不要不高興了。”

張添:“對,你要是不喜歡,我們不說了就是。”

黃閣也點頭應和。

宴辭是組織內年齡最小的,很小時就加入了組織,可以說是他們一起看着長起來的小孩,甚至輪流去給他開過家長會,所以大家都很寵他,也樂意寵着他。

平時對外,都自稱是他的哥哥,也有不怕死的,會自稱是他爸爸。

宴辭知道他們也沒什麽壞心,臉色緩和了些:“沒事,你們随意逛吧,我要去陪謝叔叔了。”

三人笑着起哄,拖長尾音哦了聲,識趣地去了另一邊。

隽澤來得比較晚,幾乎是踩着晚宴開始的時間來的,他到了後,朝謝究白點了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

謝究白這才推着輪椅上前,招呼着讓人群安靜了下來,說了幾句場面話後,就讓隽澤拿出了謝母的遺囑合同。

隽澤當着衆人的面,用投影儀将遺囑的內容放到了大屏幕上。

謝二冬只看了一眼,渾身的血液都涼了,微張着嘴難以置信。

怎麽會……他分明已經把遺囑偷走了。

衆人也有些驚詫,他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遺囑,不禁都面面相觑。

那豈不是說,謝究白的訂婚對象,将來會是謝家的繼承人?

秦臻他們也怔住了,但很快又開心起來:“這小子命真好,老婆這麽好看,還送一整個豪門。”

随後在謝究白的授意下,宴辭在衆目睽睽下,簽署了一份婚姻合同,正式成了謝家的繼承人。

這期間,謝二冬的眼睛都要瞪出血了,謝一秋和其他謝家人還算是淡定。

等宴辭簽完,謝究白帶頭拍手鼓掌,其餘人後知後覺跟随他,厚密的掌聲在大廳回蕩了好一會兒。

宴辭放下筆,第一時間看向謝究白,見男人也在望着他笑,他不禁心頭一軟,款款走下臺。

他在謝究白的輪椅旁蹲下身,俊美的臉淺笑着,嘴角的梨渦微微扯動,溫柔掩蓋了他原本冷厲的氣場:“謝叔叔,以後多多關照。”

像一只乖巧的小狗。

謝究白挑眉,笑着摸了摸他的頭:“好。”

他頂多還能活一兩年,并不期待以後,但看着小孩兒滿眼都是他的樣子,再加上現場的音樂和氣氛,說不動容是假的。

與其他情感無關,他突然覺得好像真的會有以後,也讓他覺得他選中的人是宴辭,好像也不錯。

在衆人起哄的祝福中,宴辭牽起了謝究白的手,低頭在他的手背上印下了一個吻。

肌膚相觸的瞬間,宴辭心裏酥麻了瞬,巨大的幸福感浪潮一樣襲來,将他包裹吞噬。

他說不清那種感覺,就好像,很久以前他就在奢望着這一幕。

少年的唇很軟,印上去後停留了好幾秒,謝究白看着他深邃的目光,不光手背發癢,心裏也莫名癢了下。

衆人看着這一幕,開始興奮地吹口哨,喧鬧成一片,其中帶頭的就是秦臻他們幾個。

因為是訂婚,而且主要的重點在于公布遺囑和讓宴辭簽合同,所以沒別的流程。

等宴辭起身後,謝究白掃了眼都望着他們的衆人,朝宴辭示意:“去待客吧,現在你也算是謝家的半個主人了,幫我好好招待他們。”

反正他是懶得去社交的,不喜歡那種兩面三刀還要面帶微笑的氛圍,也疲于應付別人。

宴辭說了聲好,念念不舍地看向謝究白:“謝叔叔在這裏休息,我招待完客人就來。”

謝究白微笑着朝他擺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今天的宴辭似乎要比平時更生動鮮活些,區別就是宴辭平時不會過多表露情緒,今天卻很直白地把各種情緒攤開在他面前,不管是溫柔,還是歡喜,還是不舍。

謝究白撐着腦袋懶洋洋的想,可能是因為他的态度比原主溫柔吧,相處這麽久了,今天氣氛又很好,所以小孩兒比往常放得開些。

大廳內換了首慢節奏的純音樂,很舒緩神經,讓人不自覺地就放松了下來。

今天本來就比往常起得早,謝究白覺得有些倦怠了,靠在輪椅裏,很快就昏昏欲睡。

他沒發覺,在角落裏有一雙陰鸷的眼睛,已經盯了他很久了。

等再睜開眼,謝究白發覺自己身處在花園裏,面前是一個很長很陡的樓梯坡。

如果輪椅不小心滑了下去,他恐怕要摔成真的殘疾。

謝究白蹙了下眉,下意識反應要撥弄輪椅離開,身後卻猝然想起了一道冷厲的聲音:“謝先生,沒想過有天你還會落到我手上吧。”

夏江很平靜地将輪椅調轉了方向,讓男人同他面對面。

謝究白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懶得搭理。

他很清楚,夏江屬于那種心眼很小,自尊心卻極強的人,此前夏江一直認為原主看不起他,就折磨原主,不過是想要看到一個清高的男人,對他求饒,為他付出情緒反應。

這樣的人,哪怕你順着他的意思來,他也只會變本加厲,一旦讓他感受到施虐的快感,後果會更加嚴重。

夏江見他還是那副淡然的樣子,仿佛一切都不放在眼裏,頓時拳頭攥緊。

他半蹲下身,一雙疲憊的眼睛微紅充血,眼底是濃重的青黑,有種落魄的頹喪感:“我被趕出謝家,你很開心吧。”

謝究白掀了掀眼皮:“你說呢。”

雖然他懶得動手,但身邊少了只臭蟲,心情還是很愉悅的。

夏江瞳孔顫動着,眼裏的受傷很明顯,但很快又被狠厲取而代之:“我父親的事兒是你做的?嚴老板也是受了謝家的指使?”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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