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宴辭動作頓了下,哪怕他心裏已經有了答案,還是适當地驚訝道:“她殺人了?然後呢?”
謝究白凝視着他,像是要剖開他的靈魂:“夏晴說謝二冬對她家暴,她捅了對方一刀。現在不知道怎麽樣了,要不你打回去問問?”
他當然不會說出自己給夏晴出招的事兒,也相信夏晴不會對別人提起,畢竟是她刀的人,這種事別人知道越多,對她越不利。
宴辭沉默着沒動。
謝究白挑眉示意他:“要打嗎?”
宴辭想了下,還是撥通了那個號碼嗎:“謝叔叔,我想幫她。”
他語氣很真誠,反而讓謝究白有些無措,只胡亂地點頭。
電話接通了,為了不引起謝究白猜忌,宴辭開了免提,又為了避免夏晴口無遮攔說出什麽,他首先開口:“你那邊怎麽樣,打急救電話了嗎。”
向對方提出問題,是堵住她話頭最好的辦法。
夏晴哽咽說:“沒有……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跟謝究白通話完,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她本來想回去看看,但又怕被監控拍到,到時候她無論如何也說不清的。
好在她手機連接了監控器,能看到視頻畫面——
地被被染得緋紅,謝二冬躺在地上閉着眼沒動,他似乎曾試圖爬出房間,去客廳拿他的手機,但顯然失敗了。
夏晴知道謝二冬沒死,因為她盯着監控看了十分鐘,發覺男人抽搐了好幾下。
她想讓謝二冬死,但又想到自己未來漫長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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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學念的名牌學校,家裏那麽窮都供着她過來了,好不容易畢業了,前途一片大好,卻發生了這樣的事兒。
夏晴沒有問自己怕不怕坐牢,她問的是自己能不能背負上一條人命去過一輩子,以後她總會往前走,萬一将來在她幸福的那天,午夜夢回卻想起自己的手沾染過鮮血……
那種窒息和惡心的感覺,最終讓她放棄了殺死謝二冬的念頭。
夏晴:“我正要打急救電話。”
現在打的話,最近的一家醫院也要十來分鐘才能趕到,到時候謝二冬還能不能喘氣,就不關她的事兒了,她已經盡可能地善良了。
電話這頭,宴辭的表情古怪了下。
謝二冬更是蹙了下眉,這姑娘還是太善良了。
宴辭:“那你打完急救電話,準備怎麽做。”
夏晴沉默了下:“去自首。”
這半個小時,她着魔一樣盯着監控裏謝二冬半死不活的樣子,無數次想弄死那個人。
但是不甘啊,她的人生才剛開始,沒必要為了一個畜生,讓自己變得污濁不堪。
而且憑着現在的證據,也足以把謝二冬送進監獄了。那種貪婪的人,讓他去蹲監獄,比讓他死了還煎熬。
宴辭嗯了聲:“也好,你別怕,這都是他應得的。”
夏晴嗯了聲,挂斷了電話。
宴辭平靜地收起手機。
屋裏沉寂片刻後,他很自然地說:“到時間點了,今天謝叔叔要按腿嗎,明天我學校有課,可能回不來。”
謝究白懶洋洋地靠回床頭,朝他一揚下巴:“按。”
宴辭淺笑,從書包裏拿出一雙一次性手套,慢條斯理地給自己戴上。
謝究白就半阖着眼看他動作,不太理解:“為什麽要戴手套。”
宴辭坐下,掀開被子,又撩起他的褲腿:“我手上繭太多,怕謝叔叔覺得不舒服。”
謝究白:“為什麽有繭。”
他知道宴辭以前過得很辛苦,但在酒吧當服務員,手應該不會生繭,總不能是學習學的吧。
宴辭緩緩說:“之前,在地下拳場打工,當過一陣陪拳。”
而陪拳要求身體素質過硬,否則就是送死,所以他每天都會鍛煉和舉鐵,繭就是那時磨出來的。
謝究白眯起眼:“陪拳?”
宴辭垂眼:“嗯。就是專門給有錢人當活人沙包,陪他們練習拳擊,還有武術。”
他嗓音淡淡的,聽不出情緒:“剛開始時,我什麽也不會,就站在那兒挨打,經常一天下來,渾身的傷痕,晚上疼得睡不着。”
謝究白不是個容易共情的人,但聽到他這些話,看着少年尚且青澀的臉,心裏徒然難受,胸口像是被什麽壓着。
他不自覺問:“一天?陪拳每天要工作很久嗎?”
宴辭淺笑,清俊的側臉在燈光下溫柔又讓人憐惜:“看雇主的情況,有些雇主練半個小時就走了。”
“有些能打一整天拳,有些屬于心理上有點問題,看陪拳被打得越狠、越慘,他越高興,所以會故意淩虐。”
“有次我被打掉了兩顆牙,還有次被踩碎了手骨,還好他賠錢了,不然我都沒辦法去醫院治好。”
他像是說着別人的經歷,語氣始終平靜,手下的動作也很穩。
但第一次知道這些的謝究白,卻聽得心驚,眉頭要蹙不蹙,喉嚨滾動都變得艱澀。
以前他只是從書裏知道,宴辭過得很不好,但那些不好沒有具體出來,所以他沒有感覺。
現在這樣直白地面對這些,主人公還就坐在他面前,不急不緩地給他呈現自己的苦難,謝究白頓時體會到了那種實感。
或許,那種讓他發堵,說不出來的感覺,還叫做心疼。
謝究白:“陪拳這麽辛苦,為什麽不換份工作呢。”
宴辭搖搖頭,按摩的手從男人的小腿,移到了大腿。
他看着手下白皙如玉的的肌膚,還有纏繞延伸的青色血管,眸色變得深邃。
宴辭軟着嗓音說:“當時我在謝家打碎了一個花瓶,不,應該說是管家先生不小心打碎的,他怕被追責,就推到了我身上。”
“叫我補上花瓶的錢,否則就把我趕出謝家。”
謝究白想起了,在他跟徐瑾訂婚宴的前一天,容清推他出去散步,正好看到宴辭在被管家欺負。
那個管家确實是會仗着自己手裏的權利,欺負人的。
謝究白面色冷了些。
宴辭繼續說:“花瓶是明朝的古董,太貴了,我賠不起,只能去當陪拳。當時我才十六歲。”
謝究白不說話了。
剛好按摩結束,宴辭留戀地幫他把褲腿扯下來,又摘掉手套:“謝叔叔不要難過,我現在很好。”
謝究白複雜地看着他,最終張了張嘴:“過來。”
宴辭便乖順地俯下身,那雙漆黑的眸子像是盛着碎月,漂亮得一塌糊塗。
謝究白伸手,安撫似的揉了揉他的軟發,半晌才收回手:“好了,出去吧。”
宴辭嗯了聲,離開了房間。
等關上門,他嘴角緩緩揚起。
他看出來了,謝究白在心疼他。
之前男人看着他被別人欺負,也只是饒有興趣地觀戰,心情好才幫他撐個腰。
但現在謝究白卻開始主動跟他共情,是不是說明,謝究白心裏多少接納了他?開始跟他親近?
宴辭一想到這個,嘴角都壓不住了。
更重要的是,夏晴的事兒讓他蒙混了過去。
如果謝究白非要看他手機的聊天記錄,他可能會直接露餡。
第二天一大早,謝究白就被一通電話吵醒,他接起:“喂。”
謝一秋火急火燎:“究白啊!你二叔出事兒了,他被人捅了!”
謝究白懶洋洋地翻了個身:“哦,死了沒。”
謝一秋:“說什麽呢你這孩子,來看看他吧。”
謝究白閉上眼:“火化的時候再叫我。”
謝一秋:“……你這孩子,他好歹是你的長輩,看他一眼很難嗎。”
謝究白頓了下,突然睜開眼:“我去。”
他得去看看謝二冬到底是死是活,用不用他送一程。
挂斷電話,他穿好衣服下床,推門出去時,剛好看到管家。
今天宴辭有課不在,他只能吩咐管家:“備車,我要去醫院。”
管家斜了他一眼沒動,神色有些輕蔑。
這些年,謝究白說得好聽是家主,說得難聽不過是謝家養着的一個廢物短命鬼。
他一貫聽的是謝二冬的指令,啥時候這個廢物也能指揮他了。
謝究白突然想起昨晚宴辭說的那些話,就是眼前這個狗東西,欺負一個十六歲的小孩兒。
他面色一點點冷了下來。
作者有話說:
嘿嘿嘿,乖乖們晚上好啊,尤其是我QVQ
推推下一本甜餅:《我網戀對象多,分你一個》
文案:
顏菀在網上看到一條評論:誰網戀對象多,分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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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着互補的原則,剛滿十八歲的顏菀,給自己草了個三十歲商業巨鱷+溫柔花的人設
高嶺之花卻說他不像精英人士,不太成熟
顏菀急眼了,把數學練習題推到一邊,放下筆,偷了的張別人的名表照片發過去,企圖用‘財力’來證明自己的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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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得意地挑着眉梢:這還拿不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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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方卻以為他很窮,是個小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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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順着這個人設演了下去,本來只是随便聊聊
但那人溫柔善良,成熟體貼,偶爾俏皮,讓他寡淡無趣的生活一下添了很多色彩,他喜歡上了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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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嶺之花被拿下後,顏菀最大的樂趣就是讓對方叫他老公
後來原來的單主跑路了,顏菀只能自己去面基
見面那天,他特意借了套體面的西裝,由于面基完要回去考試,所以裏面穿的短袖校服
等到約定的地點,卻看見一個矜貴又妖孽的男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顏菀厚着臉皮坐到對面
周明枝眼尖地瞥見了他裏面的校服,漫不經心地揶揄道:“老公,你熱不熱,要不要脫外套。”
他眯起眼身體前傾過去:“老公,你好像長得有點嫩。”
顏菀滿臉通紅,頭都快鑽地上去了
他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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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菀跟周明枝在一起後,就退出了圈子
有次他看到網上有人說想談戀愛,網戀也沒關系
于是他打字:我網戀對象多,分你一個?
下一刻顏菀就被人死死摟在了懷裏,周明枝咬牙怪笑着問他:“有好多?分我一個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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