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章
第 50 章
宴辭怎麽也沒想到, 謝究白說的獎勵是這樣的。
那種餘味在他心頭萦繞不去,感覺靈魂都像是得到了升華。
他紅着眼睛問:“謝究白,這種獎勵, 以後還會有嗎。”
嘗到了蜂蜜水,再喝白水怎麽可能滿足。
他在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謝究白面上鎮定自若, 實際上也耳朵發燙。
他還是第一次給別人做這種事,只覺得現在手心都還隐隐滾燙,灼熱,讓他拿筷子都有些不穩。
聽到宴辭這麽問, 又氣笑了:“看你表現。”
貪心的宴辭, 他也并不讨厭。
謝究白喜歡男生難耐的輕哼, 喜歡那時候宴辭忽輕忽重的呼吸。
以及他滾動的喉結 ,發紅的眼睛, 即将崩潰的理智。
還有蓄滿了侵略性、卻極力壓制的雙眼。
甚至還有頂點時,宴辭發顫的手。
性感又富有張力, 完全讓人挪不開眼。
實際上對這種事上瘾的, 不止宴辭,謝究白也是, 他第一次覺得, 原來男性在那種事裏的表情和反應,可以那麽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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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為了不讓小狗得寸進尺,他佯裝不在意地端着。
宴辭回了個好, 又突然問:“謝叔叔, 需要我幫忙嗎。”
他心髒還是跳得很快, 大腦不自覺回味着謝究白當時的表情, 濃麗的, 蠱惑的,暧昧的,妖異的。
直把他勾得神魂颠倒,理智岌岌可危。
但他又壓抑着,在沒有得到許可的情況下,他不想冒犯男人。
謝究白輕飄飄地瞥了他一眼:“我就算了,趕緊吃飯。”
宴辭有些失落地坐回他身旁,眼神卻怎麽都從謝究白的手上挪不開。
剛才就是那只手……
他越回憶,越是呼吸不穩。
謝究白坐在他身旁,怎麽可能感受不到。
那細微的聲音,莫名讓他臉燒得慌。
被盯了好一會兒後,他忍不住啧了聲:“有病?不吃就滾。”
他發覺了宴辭的一個毛病,那就是每次親密後,總是有些得寸進尺。
哪怕宴辭沒有說出來,但從他的眼神,表情,以及氣場等各方面都能感受到,一股隐隐約約外放的侵略性,占有欲。
這種侵略性讓謝究白這個掌控者,有些被冒犯的不适,像是自己的領地被入侵。
宴辭巴巴地收回了目光,拿起筷子給謝究白夾菜。
謝究白看他像一只被欺負了小狗,又好氣又好笑。
怎麽得了獎勵,最後還變現得像是被懲罰了一樣。
他摸了下宴辭的頭:“乖。”
宴辭眼裏頓時又亮了起來,他續上兩人做那事兒之前的話題:“謝叔叔呢,以前都怎麽過的新年?”
謝究白筷子在碗裏刨來刨去:“邊吃飯邊看吵架吧。”
穿書後原主在母親去世後就不過年了,他下意識回答了穿書前時的過年方式,反正宴辭也沒法分辨。
宴辭:“看誰吵架?”
謝究白:“父母,他們每年過年是吵得最激烈的。”
因為平時謝究白的父母,基本不怎麽回家,過年是他們難得聚在一起的時候。
兩人早就看對方不滿了,逮着機會就要吵架。
宴辭不理解:“他們為什麽吵?”
過年這種日子,一般再大的仇恨,也會壓着,微笑着和和氣氣過完年再算賬。
因為人們心裏有默定成規的習俗,認為過年吵架是很不吉利的,不利于來年的財運,和家庭和諧。
謝究白恹恹地:“看不順眼就吵,沒有為什麽。”
哪怕是地上掉了根頭發,都能成為吵起來的理由。
他的父母就是這麽滑稽。
謝究白:“吵了幾十年了,每年過年都吵,勸他們離婚也不離。”
宴辭敏銳地捕捉到了‘幾十年’,和‘離婚’兩個詞。
雖然他是在謝母去世後,才來的謝家,但多少聽謝家的人議論過謝父謝母的事兒。
謝父在跟謝母結婚後,年紀輕輕不過二十多歲的年紀,就去世了。
所以哪兒來的幾十年?
而且據說,謝父謝母,兩人是因為愛情才結婚的,婚後也恩愛異常,堪稱豪門圈恩愛夫妻的典範。
怎麽會吵架而且還到了要離婚的地步?
宴辭試探問:“謝家這麽大,過年不和老人以及叔伯們一起嗎?”
謝究白拿筷子的手一頓,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了,淡淡地給這個話題收尾:“感情不好,當然不在一起過。”
“趕緊吃吧,我有點累了,吃完好睡覺。”
宴辭察覺了他明顯的敷衍,張了張嘴,最後沒再問什麽。
他知道,如果謝究白自己不願意說,他是無論如何都問不出來的。
謝究白看着桌上的菜,又不禁想到自己的原世界。
他的父母,是典型的因為家族聯姻而結婚的,并不相愛,而且仇視對方。
本來婚後也是楚漢分明的,但為了應付催生的兩家家族,他們扛不住壓力,最後生了謝究白。
結果這個孩子,卻讓他們關系更加惡劣了。
一對自私自利的夫妻,生怕這個家裏,自己多付出了點,對方少付出了點。
斤斤計較到,謝究白還小時,他們經常計算兩人帶孩子的時間。
生怕自己多帶了兩分鐘,對方少帶了兩分鐘。
謝究白記事起,家裏就争吵不斷,還好他們因為都要掌管各自的家族,并不閑,幾乎一個月才回家一次。
而且每次還要錯開回家的時間。
過年是逼不得已,做給兩家長輩看,才在一起過年。
謝究白想到那些事,覺得飯菜都似乎更香了。
終于不用聽着吵架聲過年了。
他父母吵得那麽厲害,也不是沒想過離婚。
而讓他們沒離成婚的原因,特別搞笑。
那就是兒子只有一個,其他東西他們可以平分,但兒子分不了。
更搞笑的是,他們為了能順利離婚,誰也不占對方便宜,竟然商量着再生一個。
這樣就能把孩子平分,一人一個。
那時謝究白才十來歲,吃着年夜飯,聽着吵架聲,都聽笑了。
他體貼地提醒母親,說,這樣你很虧。
因為生孩子會對女性的身體造成損傷,而且這種損傷是不可逆的,還會加速你的衰老。
所以這并不公平。
他母親一聽,還真是,當即就覺得丈夫沒安好心,暴揍了他一頓。
謝究白父親還算是個有風度教養的人,吵得再激烈,哪怕妻子對他動手,他也只是自衛,絕不還手。
這點上,謝究白還是佩服的,很有男人的氣度。
宴辭看他笑了,湊過去:“謝叔叔在想什麽。”
謝究白掀了掀眼皮:“想到了兩個好笑的人。”
見宴辭還要問,他搶先打斷:“好了我不吃了。你事兒辦完了嗎?”
宴辭:“沒有,今晚是擠的時間。等謝叔叔睡下我就走。”
謝究白心裏突然不是滋味,摟住他的脖子,吻了他一下:“注意安全知道嗎。”
宴辭心頭一軟,扶住他的腰:“嗯。”
謝究白指尖點着他寬闊的胸膛,同他鼻尖厮磨,軟語道:“你現在不光是你自己的,也是我的。”
“你不能損壞我的財産,知道嗎。”
宴辭淺笑,目光極致溫柔:“嗯。”
兩人又溫存了一會兒,宴辭伺候謝究白喝了一道中藥,就去收拾餐桌和洗碗去了。
謝究白回了自己的房間,本來他下午睡了一會兒,應該不困。
但藥物裏有催眠的東西,他還是很快睡了過去。
迷糊中,感受到一個吻落在了自己唇上,随後是關門的細微聲音。
大年初一,謝究白收到了張忠國寄來的包裹。
他打開看,裏面是好多包中藥,大概夠他吃半個月。
裏面還附着一張紙條,是張忠國手寫的,字體龍飛鳳舞的,很潦草,倒是符合人們一貫對老中醫的印象。
紙條內容,也就是囑咐一些瑣碎的事,比如服藥期間有什麽忌口,讓他怎麽養生,藥熬了多久,喝多久該換了。
謝究白把紙條收起來,拿出手機給宴辭發消息。
謝究白:之前忘了跟你說,昨天張醫生來過家裏,又瞧了一次病
謝究白:你幫我給張醫生表達下感謝。
宴辭沒回,他的上條消息是跟謝究白報備,說自己要去出任務,回來後會第一時間聯系他。
謝究白現在已經不會因為這種事,覺得焦躁煩悶了,反而是笑了下。
他知道,他跟宴辭的感情,已經進一步升華了,他對宴辭有了一種對別人沒有的安全感。
這種安全感,出于信任,和對伴侶的喜歡,能覆蓋一些戀愛裏的負面情緒,讓他覺得自在且愉悅。
後來的幾天,謝究白都是一個人度過的。
在大年初四時,容清來過家裏一趟,陪他說會兒話,一起八卦最近圈子裏又有什麽新奇的事兒,跟他在家裏看了部恐怖片解悶。
謝究白還收到了白媛的新年問候。
對方很客氣地同他說新年好,然後發了他一個文檔。
謝究白點開看,裏面記錄了過年期間,謝一秋的人際往來,跟誰關系最近,跟誰不對付,跟誰又比較巴結。
像豪門圈子,過年不過是他們拉攏人脈關系的一個手段。
這種特殊的日子,哪怕對方平時很不給臉,過年你拎着禮物上門,對方總不好伸手打笑臉人的。
所以大家都會選擇在這種重要節日,去走動關系。
這份禮物,謝究白很喜歡,他回了句謝謝。
白媛說不用謝,他們是統一戰線的戰友,希望這些信息他能用得上。
到了大年初六那天,謝究白晚飯随便吃了點,關了客廳的燈。
又把之前宴辭為了過年挂上去的彩燈打開,一個人站在窗口欣賞外面的風景。
門突然開了。
謝究白回頭,就瞧見宴辭滿身疲憊地朝他走來。
一周沒見,男生的下巴上冒出了春草似的,生命力旺盛的胡茬。
頭發似乎也長了一點,那雙漆黑的眼睛被遮了一半,顯得他有種頹喪的性感。
謝究白勾起笑:“回來了?”
宴辭輕輕嗯了聲,臉上沒什麽表情。
但謝究白卻能感受到,他似乎情緒不佳。
宴辭在輪椅旁跪坐下,突然把頭埋在謝究白的懷裏,低啞着嗓音,意味不明地說:“謝究白,抱抱我。”
謝究白怔了下,緩緩抱住了他,一只手輕輕撫摸着他的頭。
他感覺,面前的人,似乎很難過。
除了難過,還有糾結,以及其他的複雜情緒,像一張網一樣把他包裹了起來。
謝究白沒有說話,他沒有去撕破這張網。
只是安靜地陪伴着,輕柔地撫摸着,希望能給宴辭一點安撫。
客廳裏安靜了很久。
終于,宴辭動了,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擡起頭仰望着謝究白。
那雙眼睛,像是在仰望人間,格外期盼得到救贖。
謝究白心頭一震,細細密密的心疼,席卷了他的心髒。
他雙手捧住宴辭的臉,低頭在男生的唇上親了下:“我在。”
宴辭突然就紅了眼,把他抱得更緊,緊到手臂都在微微顫抖。
喉結滾動,半晌才嘶啞着說:“她死了。”
謝究白頭一回看到宴辭這麽脆弱,比上回見到秦翠時還要脆弱。
好像一個一碰就要碎掉的琉璃瓶。
謝究白指尖輕輕抹過他的眼尾:“誰死了。”
宴辭艱難到:“秦翠。”
作者有話說:
我來啦QVQ乖乖們晚上好,尤其是我QV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