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大結局

大結局

宴辭沒說話。

那只是他其中的一個夢,還有很多他沒辦法說出口。

這些夢,真實得就像是他曾經親身經歷過一般。

每次醒來後,心底殘留的那種痛楚還有悲戚的遺憾,像是一張巨大的網,細密的将他籠罩,讓他逃脫不了,拽着他往深淵沉淪。

在夢裏,宴辭為謝究白殉過情,但也抛棄過謝究白。

他只是一個膽小鬼而已。

自責和愧疚,讓他無法面對謝究白,甚至不敢多看他一眼。

他害怕想起,夢中謝究白死亡後,冰冷蒼白的容顏,僵硬的屍體,凄涼的墓碑。

這已經成了他的夢魇,他避不開,逃不掉。

只能不斷地內耗,自我折磨。

宴辭始終不明白,夢裏的自己,為什麽明明深愛謝究白,卻還是選擇了抛棄他,讓他無人可依,一個人孤獨凄涼地死去。

現在的宴辭,接受不了自己夢中的行為,并且因為那些碎片化的夢,感到痛苦。

謝究白不知道這些,只溫柔地安撫他:“沒事了,別多想。”

宴辭難過地點點頭,随即麻木地站起身,進廚房做飯去了。

謝究白望着他的背影出神,他直覺宴辭并沒把全部的事告訴自己。

但沒關系,他可以等,如果是宴辭的話,他有那個耐心。

後來幾天,謝究白抽空回了趟以前原主母親居住過的一間小屋。

他把屋子翻了個底朝天,最後在牆體的一塊磚後面,找到了他前世記憶裏的那個U盤。

回去後,謝究白把U盤插.入電腦,看了下裏面的內容。

結果被震驚了。

U盤裏記錄的是一份資料,一份能錘死謝一秋殺人犯罪的資料。

被謝一秋殺害的,就是原主的父親,謝家一直咬死說是因為遺傳病而年輕早逝的那個男人。

還有一份親子鑒定報告。

報告顯示,原主的父親,并不是謝老爺子的親生兒子。

謝究白抿唇沉思,覺得這件事變得撲朔迷離起來,很多地方說不通。

比如,既然謝父不是謝老爺子的親生兒子,那為什麽謝老爺子放着親生的兩個兒子不管,非要把謝家交到謝父手中?

後來謝父死了,又做主把謝家交到了他謝究白的手裏。

這到底是為什麽?

還有,謝父不是因為遺傳病死的,而是被謝一秋下毒弄死的話,那說明,遺傳病這個說法,根本就不通。

那謝奶奶是又是怎麽死的?

謝究白回憶了原主的記憶,似乎在他很小時,謝父還活着時,謝家就有了謝奶奶是遺傳病死的這個說法,也有了謝父也攜帶了遺傳病的說法。

這麽看來,這就是一個陰謀,一個從謝奶奶那一代就開始布局的陰謀。

布局的人,知道謝父遲早也會死,所以把謝奶奶說成是遺傳病死亡的,這是在為謝父日後的死亡做鋪墊,找的一個合理的借口。

并且還知道謝究白以後也會年輕早逝。

所以這個遺傳病,是在為三代人的死亡做鋪墊。

謝究白只覺得毛骨悚然,這是多麽缜密的心思,多麽深的城府,才會布下這麽一盤大局。

很顯然,能做到這件事的人,只有謝老爺子。

但動機呢?

他到底為什麽這麽狠毒?就因為妻子生下的孩子不是自己的?

那又繞回來了,如果謝老爺子因為謝父不是他親生的,而心懷怨恨,又為什麽要把謝家全部交給謝父?

而且據曾經謝二冬的說法,謝老爺子從小就十分寵愛謝父,而且是獨寵,謝一秋和謝二冬都不能從這些寵愛裏分一杯羹。

完全說不通。

謝究白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疲憊地閉上眼。

是時候回謝家,見老爺子一趟了。

難怪老爺子九十大壽那次,還專門把他喊過去,警告他不要觸碰和挖掘謝家的秘密。

原來這裏的事兒這麽複雜,而且能給謝一秋致命的打擊,看來老爺子還是護着謝一秋的。

周五那天,趁着宴辭上課去了,謝究白回了謝家,直接去見了謝老爺子。

一開始對方還不願意見他,謝究白就讓管家帶了個話,說他已經知道了謝家的秘密,而且掌握了證據。

謝老爺子立刻就坐不住了,讓人帶他進去。

謝究白看着窗前搖椅上,頭發斑白的老人,笑了下:“爺爺。”

表面功夫一向是謝家的人絕活,至少現在他還姓謝,當然要繼承謝家人的這個美好品德。

謝老爺子眼皮子都沒擡:“嗯,過來坐。”

謝究白推着輪椅過去,在他身旁停下。

謝老爺子也不廢話:“找我什麽事。”

謝究白微笑,開門見山:“想讓您把謝一秋趕出謝家。”

謝老爺子頓時豎起眼,冷哼一聲:“你倒是不客氣。那是我親兒子,你憑什麽?”

謝究白悠閑道:“憑我手裏有他殺人的證據。”

聽到這話,謝老爺子明顯怔了下,眼睛猛然一瞪,但很快面色又恢複如常。

活了大半輩子了,心思和城府都是一等一的。

萬一這小孩兒是在詐他呢?

謝老爺子一副聽到了笑話的樣子,語氣嘲諷:“他殺人?他殺誰了。”

謝究白散漫地翹起二郎腿:“我父親。”

話音剛落,他看見謝老爺子整個人都僵住了,連搭在搖搖椅上的手,都不自覺攥緊了幾分。

謝究白:“看來你知道。”

謝老爺子沉默了半晌:“好。我答應。”

比起坐牢和被判死刑,被趕出謝家算是一個不錯的結局了。

什麽都不如活着重要。

他沒有選擇去跟謝究白讨價還價,謝老爺子心裏清明得很,謝究白敢把這種話在他面前攤開說出來,就是抱着必達目的的準備。

如果激怒對方,反而讨不到什麽好。

就好像身上被裝了一顆定時炸.彈,要什麽時候爆.炸,都掌握在謝究白手裏。

謝究白緩緩笑了。

這老爺子難怪在圈裏人敬人畏的,就這魄力和膽識,是十個謝一秋拍馬也趕不上的。

謝老爺子:“我把他趕出去,你把證據交給我,如果我沒猜錯,那是一個U盤對嗎?”

他這是在示警,明裏暗裏警告謝究白,他知道證據的樣子,甚至可能知道證據的內容,所以不要跟他耍花招。

謝究白怔了下,緩緩眯起眼,眸色冷了幾分。

本來謝老爺子不提U盤,他還想不到那兒去。

但現在他提了,謝究白有個大膽的猜測——謝母的死,八成也跟這老頭子有關。

U盤裏的東西那麽重要,如果這老頭知道,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拿到手裏。

而謝母也一定會死死攥着,這份能成為一把刀的證據。

他們之間肯定會産生沖突矛盾,謝老爺子不可能放任謝母握着他和謝家的把柄,而不作為。

如果謝究白猜的沒錯,謝母的死,就是謝老爺子一手造成的,就是為了鏟除危機。

豪門圈子亂不是什麽稀奇的事兒,但現在法治社會,還鬧出幾條人命的,還真是少見。

謝究白沉着臉:“我不會把證據交給你。但你必須要按照我說的去做。”

他怒極反笑:“你沒有談判的資格,不是嗎?你唯一能選擇的,就是謝一秋的結局。”

“是把他趕出謝家,讓他流落街頭,還是看着他锒铛入獄,最後被判死刑。”

謝老爺子明顯也動怒了,但常年的修佛,讓他怒也是隐忍不發,面上平靜且淡然。

嗓音卻是極冷:“非常好,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了。”

謝究白:“彼此彼此。”

此前,他也沒想到這個老東西這麽陰毒。

謝老爺子:“你的要求,我答應了。”

謝究白直白道:“你只能答應。”

他突然又說:“我還有個問題,我父親不是你親生的,你為什麽要把謝家交到他手上?”

謝老爺子沉默了,随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明顯是很不想跟他談這個話題。

謝究白挑眉,行叭,不重要了,他本來問這一句,也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索性就推着輪椅離開了。

等房間的門關上,謝老爺子才逐漸擡起眼皮,他望着窗外,似是在出神,神情變得複雜。

多年前,他娶了一個貌美賢惠的妻子,他十分喜歡這個妻子,對她無有不從,十分寵愛。

但妻子心裏卻有另一個男人,而且念念不忘。

哪怕是他們結婚了,妻子仍然記挂着那個男人。

一開始他覺得自己能夠等,會有足夠的耐心等她回頭看看自己,發覺自己的好。

他給了她時間,期盼她能愛上自己。

但最後他漫長的等待,換來的卻是背叛。

她竟然私底下還在跟那個男人有聯系。

他忍了,因為不想婚姻破碎。

兩人關系一度鬧得很僵。

直到後來她生了小孩兒,家裏氣氛才稍稍緩和,充滿一點歡聲笑語。

但有一天,他聽見她在打電話,讓孩子叫電話裏的另一個人爸爸。

那是他最痛的一天,覺得世界都碎裂了,再也沒法複原。

他甚至想摔死那個孩子。

他開始不着家,不見妻子,鴕鳥一樣把自己的腦袋藏起來,似乎不看見,就不會心痛,不會憤怒。

這麽過了一段時間後,有天妻子在家裏突發心髒病,因為他不在,家裏也沒人,導致延誤了治療時期,等人發現妻子的屍體時,人都已經硬了。

他很痛苦,但又覺得解脫,還有深重的愧疚和自責,那是很複雜很奇怪的感情。

随着時間過去,他以為能忘記妻子,但并沒有,他越來越想念她。

孩子也越來越大,長得越來越像她,于是他把所有的愧疚,都彌補在了孩子身上。

他對這個孩子,既愛又恨,舍不得他受一點傷害,但又很不得掐死他。

後來他娶了新的妻子,妻子又生了兩個孩子,他不愛這個妻子,所以也不愛這兩個孩子。

再後來,他發覺二兒子謝一秋,因為嫉妒對大兒子下手,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讓大兒子身體越來越衰弱,看遍了醫生,都說沒法治。

他突然就松了口氣,那是種解脫的釋然。

那個人和情夫的孩子,終于要死了,而且不是他殺死的。

他多高尚多寬容啊,養大了妻子和情夫的孩子。

他默許了謝一秋的犯罪,但裝模作樣地把謝一秋訓斥了一通,再編造出大兒子有遺傳疾病的緣由,讓謝家人都知道。

本來那個人就是先天性心髒疾病去世的,就是病死的,所以這麽說,大家都會相信。

大兒子果然沒多久就去世了,但他卻沒有想象中的輕松,反而更加愧疚了。

他殺死了那個人的兒子。

因為這種愧疚心理,他把謝家交給了大兒子的兒子,也就是謝究白,這是一種彌補。

後來他不是沒發覺謝一秋對謝究白下手,但他仍然默許了。

他在愧疚,和仇恨的漩渦裏,不斷地陷落得更深。

他越是愧疚,也就越是仇恨,這兩種感情糾纏得越深,他就越痛苦,已經不知道什麽是善惡了。

所以他選擇了避世,這是再一次的逃避,只要看不見,就跟他無關。

後來謝究白的母親掌握了一些證據,他唯一作為父親的一點責任被喚醒,選擇了保護自己的親生兒子,于是策劃了一場車禍,讓那個多事的女人永遠地離開了。

謝老爺子回憶完這些年的事,長長地嘆了口氣。

又想起謝究白跟他談判時的樣子,渾濁的眼珠顫動了下。

那個孩子,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了,希望他能得償所願。

他解決不了自己的愧疚和仇恨,對兒子下不了手,就讓別人來解決吧。

從謝究白去過謝家後,沒兩天,謝一秋就被趕出了謝家,他想不明白父親為什麽突然這麽對自己,是滿懷怨恨的離開的。

謝老爺子不光把他趕出了謝家,還凍結了他名下所有的銀行卡,卸掉了他在謝家公司裏的職務,解除了他的分紅股份。

甚至還在圈子裏發布了公告,讓所有人都知道謝一秋被趕出了謝家。

謝老爺子把事情做得這麽絕,是謝究白也沒想到的。

但他能理解,謝老爺子是為了能給他一份滿意的答卷,盤算着謝一秋越慘,他才越有可能放過謝一秋。

但謝老爺子很顯然打錯了算盤。

謝一秋不光做局害死了謝父,還幾次三番對他下死手。

而且回想起輪回的前幾世,謝究白每一世的死亡,都跟謝一秋有間接或者直接的關系。

就這麽放過謝一秋,實在是太便宜他了。

謝究白原本打算的,是先讓謝老爺子把謝一秋趕出謝家。

謝一秋落魄後,圈子裏那些曾經跟他有仇有怨的人,自然就會找上門報複。

這些人哪個不是心狠手辣的?那手段肯定要比他的多。

等謝一秋受過這一波,謝究白再報警,把U盤遞交警察局,讓他接受法律的制裁。

而對謝老爺子,現在謝究白幾乎可以确定,謝母和死跟他有直接關系,很可能謝奶奶的死他也做了手腳。

但他并沒有逮住那個老狐貍的尾巴,手裏沒有證據,拿謝老爺子沒有辦法。

所以打算暫時按兵不動,先觀察下對方的動向。

謝家的事兒告一段落,婚禮的日子逐漸近了。

這段時間,謝究白幾乎在家裏看不到宴辭,每回問起,宴辭就說學校裏有課。

謝究白看出他在逃避,心裏有些生氣。

已經給了宴辭一段時間了,他卻還是那樣。

謝究白的耐心是有限的,但考慮到宴辭突然這樣,是因為他,又很無奈。

他也拉不下臉,去主動哄人。

謝究白有些頭疼,打算再過一段時間,如果到婚禮前幾日,宴辭還不回家,他就去親自抓人。

反正這輩子宴辭別想甩開他,他付出了真心,就一定要得到回報,哪怕是用強迫的。

又過了段時間,已經到了初夏的季節。

曾經謝一秋和謝二冬,哄騙原主簽下的,關于謝家的産業代管合同,已經到期了。

謝家現在真正的回到了謝究白手裏。

他本想調動一下謝家的資源,試試水,結果下面的人卻不聽他的話。

一查才知道,謝老爺子那個老狐貍,趁着這段時間,已經重新把控了謝家,手裏掌握着實權,直接架空了謝究白的權利。

現在謝究白雖然名義上是謝家的家主,是謝家所有公司的最高股東,但所有人都不聽他的,手裏的權利被凍結了。

謝究白直接氣笑了。

這老東西,跟他玩兒這一手呢。

謝究白思考半晌,給容清發了消息。

謝究白:上回給你那塊拍賣會上弄來的玉石,你怎麽處理了?

容清秒回:啊,那個啊,我拿去拜訪王菊義了,不是你讓我那麽做的嗎

謝究白挑眉:那你現在跟王菊義搭上線了嗎

容清:昂,他說那塊玉石極其罕見,特別熱情的款待了我,還說欠我人情,以後我有事他願意無條件幫我的忙

畢竟混到王菊義這個份上,都眼明心亮,人家拿着這麽一塊寶貝玉石上門,肯定是有所求的。

收了禮,自然就要幫忙,這是大家心裏不成文的規定。

謝究白:好,我要你幫我一個忙

容清:講,啥時候你跟我還這麽客氣了

謝究白指尖點着屏幕:我要你幫我跟王菊義牽線搭橋,我想跟他見一面,談個生意

容清:啥生意啊

謝究白沒回他。

當然是聯手一起搞垮謝家。

既然謝老爺子跟他玩兒這一招,那索性謝家他也不要了。

但謝家的很多商業機密他還是掌握在手裏的。

現在他要把這些東西,給到更強大的人手裏,哪怕自損一千,他也要傷敵八百。

不是架空他嗎?那索性整個謝家都不要存在好了。

反正謝究白對謝家沒什麽感情,這一窩心腸毒辣的蛇鼠,他幹脆全部給端了。

容清一向很有眼力見,也不深問,只說一切都交給他,保證辦妥。

見面的日子很快就約定了下來。

到了那天,謝究白穿着一身黑色的高定西裝,按照容清所說的地址,去了一個高級會所。

這段時間,他的腿已經差不多都好了,只要不劇烈地奔跑,長期過負的走路,基本可以獨自外出。

所以為了方便,他連輪椅都沒帶。

等到了高級會所門口,車子緩緩停下,謝究白正要下車,突然透過車窗,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在一群人的衆星捧月中進了會所。

那人身材高挑挺拔,腿長腰細,肩寬胸闊,身形跟宴辭很像。

謝究白愣了下神,等反應過來,那人已經消失在了會所門口。

他想了下,拿出手機給宴辭發了條消息:在哪兒

宴辭秒回:怎麽了謝叔叔,我在學校上課

謝究白盯着這條回信看了會兒,又認為是自己想多了。

可能最近宴辭過于反常,所以讓他有點安全感缺失,有時候會莫名懷疑宴辭,覺得宴辭總在隐瞞和欺騙他。

謝究白下了車,一個人進了會所,又根據容清發給他的包廂門牌號,找了過去。

他站在門口,理了理衣袖,才擡手敲門。

這是基本的禮貌。

敲了幾下後,他推門進去,卻發現屋裏空無一人。

謝究白以為是他找錯了,還退回門口看了眼門牌。

确實沒錯啊。

也可能是對方還沒到。

謝究白在包廂裏坐下,沉着氣等。

但半晌後,已經過了約定的時間半小時了,還是沒有人來。

謝究白挑眉,給容清發了信息:你确定對方會來嗎

容清:??當然确定啊,王菊義一小時前就給我發消息,說他過去了啊

容清特意截圖了兩人的聊天記錄,給謝究白發了過去。

謝究白指尖點着屏幕,思考了會兒:有沒有可能,他是在糊弄你

又打字:也不太可能,他跟你身份地位差距太大,根本不在乎會不會得罪你,真不想來,會直接拒絕

容清:對啊,人家沒必要耍我,要不要我打個電話幫你問問?

謝究白:嗯

也只能這樣了。

包廂裏太悶,謝究白不是很喜歡這裏面的空氣,索性站起身,去走廊上透個氣。

旁邊是會所的頂級vip包房,是會所老板的私人包廂,不能随便進入。

這個會所老板,之前謝究白聽容清說過,是一個脾氣古怪的男人。

而且根本不把A城的這些豪門放在眼裏,狂傲又冷酷,手段狠辣,處理事情雷厲風行,圈子裏的人對他又怕又敬。

但人家有狂的資本,據說他背後的勢力深不可測,根本不是什麽豪門能接觸到層次。

連王菊義那種都不行。

此時,頂級包廂的門并沒有關嚴,淺淺露了兩指寬的縫隙。

謝究白從門前路過,本來沒興趣窺探裏面,但突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嗓音,腳步不自覺就頓住了。

男人語氣冷淡:“是誰在私下裏偷偷給謝一秋幫忙。”

這個熟悉的名字,讓謝究白淺蹙起眉,湊到門口試圖聽清裏面人的談話。

但其餘人似乎連說話都帶着畏懼,嗓音很小,讓他聽不清。

謝究白側了側身子,就看見屋裏坐着一群人。

好些人他都認識,幾乎都是圈裏的大佬。

随便拎出來一個,都能讓A城抖三抖的人物。

謝究白視線挨着坐在沙發邊角的人,一一掃過去,很快又頓住。

右邊第三個男人,不是王菊義是誰?

難怪他怎麽都等不到人呢,原來是上這兒來了。

這時,屋裏的男人又說話了,嗓音是一貫的低沉:“謝家的事兒,誰也不許插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謝究白心頭一跳,這聲音,是宴辭?

不怪他之前沒聽出來,主要是包廂裏自帶回音,他又在外面,隔着一道門,聽得就不太真切。

但這回他實打實聽清楚了。

謝究白順着聲音找過去,很快就看見單獨坐在高臺上的男人。

那張熟悉的臉,因為平時額前的碎發都往後梳了上去,而顯得更加棱角分明,且更加冷厲,攻擊性十足,多了幾分野性的美感。

謝究白瞳孔緩緩放大,親眼看見一群圈內大佬,在宴辭面前乖順得跟小雞仔似的。

謝究白:“……”

到現在,以前那些被他有意無意忽視的疑點,全部浮現了出來,然後得到了答案。

難怪X大學裏,欺負過宴辭的人,最後下場都不太好。

難怪上次拍賣會那次,他看見宴辭從一個高級會所走出來。

難怪有關謝一秋和謝二冬的很多消息,宴辭都能比他搶先知道。

謝究白簡直都氣笑了。

乖巧?無害?小可憐?

他以為自己挺會演的,原來宴辭才是行家。

就屋裏那些人,謝究白看了一圈,沒一個是容易相與的好鳥,個個都是人精,心狠手辣,心眼子一籮筐。

宴辭能把他們收拾得那麽服帖,只能說明,宴辭是比那些人還要厲害的主兒。

能讓這麽多大佬,都俯首臣服的,能是什麽小白花?

那起碼也得是食人花。

謝究白現在什麽心情都沒有,直接提步就要離開,但剛轉身走出兩步,就被一個懷抱纏上了。

宴辭從背後死死摟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頸窩,半晌沒說話。

剛才他發覺謝究白在門外時,心髒都快跳停了。

哪怕他一早就做好了掉馬的準備,真到了這種時刻,還是害怕的。

他害怕謝究白不接受他。

有多愛謝究白,這份恐懼就有多深,越是深愛,越是小心翼翼。

于是他本能地追了出來,先把人留住。

宴辭有種直覺,憑着謝叔叔的性格,如果今天他沒有及時把人挽留住,把話說開,那兩人間一定會産生隔閡。

他不想讓謝究白因為自己,有一點心情不好。

謝究白:“松手。”

宴辭委屈地垂着眼:“不。”

謝究白哼笑:“現在知道怕了?我給過你很多次坦白的機會。”

對宴辭的欺騙和隐瞞,他是有一點的生氣的,但更多的是難堪。

明明宴辭身份地位這麽高,要捏死謝家輕而易舉,卻一直在他面前裝,看着他跟謝家那群人打擂臺,是不是覺得,他們就是一群跳梁小醜?覺得他很可笑?

是不是有種看熱鬧的心态?

謝究白高高在上慣了,他習慣了做宴辭眼裏的皎皎明月,但此刻的難堪,讓他感覺,他不是明月,他只是地上的一灘泥。

宴辭察覺了謝究白的情緒波動,他很了解謝究白,很容易就能探知到男人心底的想法。

一時間有些慌了,生怕謝究白推開自己。

“我不坦白,是怕謝叔叔覺得我城府深,不乖巧,不可愛,不好掌控,就不要我。”

當初謝究白選中他的原因,包括說他是無可替代的原因,都是因為他乖巧好掌控,這個宴辭一直記着。

謝究白視線頓住。

宴辭眼裏翻湧着駭人的占有欲,還有抑制不住的難過和恐慌:“小狗只是喜歡謝叔叔,很喜歡,很愛,謝叔叔一定能理解的對嗎。”

謝究白沒說話。

宴辭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謝叔叔也對我撒過謊,你不能、不能這麽雙标,換做我撒謊,就判我的死刑……”

分明是指責的話,但他卻說得委屈至極,難過至極,帶着一點撒嬌,和不知所措。

讓人聽得心都碎了。

謝究白無奈,只能擡手輕輕拍着他背:“我沒有說不原諒你,只是……”

他咬咬牙:“只是你讓我有些難堪,能不能給我點時間,讓我整理一下自己。”

宴辭眨眨眼,最後一顆淚珠滾下,抹了抹臉,勉強撐起一個淺笑:“好。這幾天我都會回去住。”

他又拉住謝究白的衣袖:“馬上就是我們結婚的日子了,謝叔叔能在那一天前原諒我嗎。”

那雙眼睛巴巴地望着,像一只被即将被抛棄的小狗,眼裏都是期待和乞求。

謝究白是吃這一套的,神色都軟和不少:“嗯。”

宴辭又歡喜地貼上去抱他:“那謝叔叔今天來這裏,是做什麽。”

謝究白也不瞞他,一五一十把事情說了。

後來宴辭直接把他帶進包廂,對衆人隆重地介紹了他,還刻意強調了他們的戀人身份。

接下來謝究白的事情就順利多了,他跟王菊義交談時,宴辭就坐在旁邊,給他剝喜歡的堅果,安安靜靜地特別乖順。

王菊義在一邊看着,大跌眼鏡,沒想到那麽心狠手辣的煞神,還有這麽柔和的一面。

後來事情辦完了,宴辭跟謝究白一起回了家。

路上兩人也沒怎麽交談。

宴辭知道謝究白需要空間,那他就給他空間。

後來的幾天,謝究白沒有刻意疏遠宴辭,但也沒有跟他很親密。

兩人日子過得很随意。

這幾天裏,謝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因為王菊義的幫助,謝家很快就頂不住了。

謝老爺子逼不得已,給謝究白打了通電話:“你是不是瘋了。”

謝究白淡淡的:“反正不是我的,那就毀了,大家都別得到。”

謝家當年交到謝父手上時,并不像如今這樣輝煌,那時還只是個小豪門。

能到如今這個地步,跟謝父謝母這些年的努力經營離不開。

但現在,這兩個人都因為謝家而死,他要是再白白把謝家讓給別人,那真是對不住原主的父母。

得不到,就毀掉。這是謝究白一貫奉行的信條。

對付謝家這些極端的瘋子,那只有比他們更瘋,更豁得出去。

謝老爺子之所以能被謝究白拿捏住,就是因為他在乎謝家,而謝究白無所畏懼。

謝老爺子在電話裏恨聲咬牙:“好!你,非常好!你到底想怎樣。”

謝究白:“很簡單,把謝家還給我,這次我要實權。”

電話裏沉默了很久,謝老爺子最終意味不明地嘆了聲:“好,給你。”

謝究白滿意地按了挂斷鍵。

這輩子還算不錯,既治好了病,能活得長一點,又除掉了謝一秋和謝二冬,還拿回了謝家。

當然,謝究白覺得,這一世讓他覺得最值得的,還是跟宴辭相愛相知。

明天就是婚禮了,謝究白想到這裏嘴角微翹,這一晚他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他睡到自然醒,叫了幾聲宴辭,卻沒有人應答。

過了會兒,容清推門進來:“诶诶,別喊了,你倆今天不是結婚嗎,他特意讓我來幫你準備。”

謝究白:“他呢。”

容清一邊幫他做造型,一邊說:“當然是去給你準備驚喜了。”

謝究白不說話了,任由他擺弄。

容清碎碎念叨:“你說說,你們這結婚也不辦個婚禮,我想吃一口席都吃不到,唉,真任性,但是我喜歡。”

“我以後結婚也要這樣,婚禮人太多了,我不是社恐我也害怕……”

謝究白無視了他的自言自語,心裏猜想,宴辭會給他帶來什麽驚喜。

一般俗套的他不吃,什麽玫瑰花海啊,有錢人還愛買個島啊,他只覺得俗氣。

希望這次的宴辭準備的婚禮,能有點意義,這樣以後想起來時,才會有種實在感。

容清幫謝究白搭理好好一切後,已經是上午十點了。

今天天氣正好,不冷不熱,太陽又高又亮,但不炙熱,風也清爽,穿一件西服剛好。

容清把謝究白送上車後,腦袋探在車窗前,龇着牙朝他揮手:“去吧,司機會帶你到目的地,好好的啊,回頭給我補席。”

謝究白笑了下:“嗯。”

車子開走了,一路上謝究白打開車窗看着外面,路邊的花開得正好,他心情輕松愉悅。

甚至連嘴角都是不自覺輕揚的。

車子越行駛,謝究白越覺得這條路線有些熟悉。

等車子停下,他看向窗外,才發現是在謝家門口。

宴辭正站在門邊那個巨大的石獅子旁,穿着一身黑色西裝,帥氣得有些淩厲,眼神卻無比溫柔。

這一年,他已經逐漸從青澀的男孩,向成熟的男人蛻變,越來越讓人驚豔。

看到謝究白下車,他大步過來,拉開車門,紳士地伸出手,嘴角挂着淺笑:“這位先生,請跟我來。”

謝究白也笑,自然地搭上他的手下了車。

宴辭牽住他,十指緊扣,帶着他在謝家門口站定:“這是當年,謝叔叔撿到我的地方。”

那時他從孤兒院逃跑,也沒地方去,聽說謝家這種大戶人家,經常會放一個碗在門口,用來喂流浪的貓貓狗狗。

為了一點吃的,他經常蹲在旁邊的小巷子裏,瞄準時機第一個沖上去搶碗。

謝究白撿到他那天,外面下着大雪,巷子裏還通風,實在太冷了,他只能躲在謝家門口的石獅子背後,避風禦寒。

宴辭:“謝叔叔還記得嗎?”

謝究白能從原主的記憶中看到這一切,但這是屬于原主和宴辭的記憶,跟他無關。

于是他說:“不記得。”

宴辭只是淺笑,牽着他往裏走。

兩人來到以前在謝家住的老宅,在院落中央擺放的搖搖椅旁邊停下腳步。

宴辭:“謝叔叔,我想跟你講個故事,你願意坐下來,聽我慢慢說嗎。”

謝究白歪頭看着他笑:“今天的主題是講故事嗎。”

宴辭眉眼溫柔:“算吧。”

兩人在搖搖椅的旁邊的石凳上坐下。

宴辭牽着謝究白的手,始終沒放開。

他垂着眼,摩挲着謝究白的手指:“故事有兩位主人公,謝叔叔介意我借用你的名字嗎,另一個主角用我的名字。”

謝究白突然有一種預感:“不介意,你說。”

宴辭嗯了聲,看着他的手,沉默了半晌,才緩緩開口:“謝究白是一個穿書者,是主角,宴辭,是書裏的一個角色……”

他清朗的嗓音,讓謝究白一怔,望着不遠處有些失神。

宴辭不緊不慢地講着故事——

謝究白穿書了,他穿成了這本書的主角受,一個病殃殃的藥罐子,沒兩年好活。

但原主卻生活在一個滿是陰謀的大家族裏,到處都是心機算計。

為了自保,謝究白找上了這本書的另一個主角,宴辭。

宴辭是主角攻,原着裏,前期只是謝家收養的一個孤兒,後期為了保護病秧子謝究白,逐漸成長起來,兩大主角強強聯手,奪回了謝家。

書裏,在這個過程中,他們相愛了,但結局并不美好,謝究白因為已經敗壞的身體,不可挽救地死亡了。

所以這本書,是個be故事。

謝究白穿書後,發覺要在謝家那些親戚的陰謀算計裏活下來,他必須要用到謝二冬的心腹——宴辭。

于是他主動找上了宴辭,按照書中劇情所寫,去策反宴辭,讓他為自己所用。

謝究白告訴了宴辭穿書的事兒,跟他說了他們只是在一本書裏,并說服了宴辭為自己所用。

但謝究白不想談感情,為了防止出變故,他跟宴辭定下協議,他們可以強強聯手,各取所需,互相成全。

但絕對不可以愛上對方。

當時宴辭覺得最後這個條件,有些可笑,并不當回事地答應了。

那一世,他們按照書中所寫,聯手對付謝一秋和謝二冬,最後大獲全勝,他們掌控了整個謝家。

但在這個過程中,卻不可避免地被對方吸引。

他們愛上了對方。

謝究白深知自己這個角色的結局,他能靠着書裏的劇情力挽狂瀾,但書中卻沒寫有關他的遺傳病的事。

他知道,自己最後會死。

死了後,可能會回到穿書前的原世界吧。

愛一個人,就自然而然會為他考慮以後,謝究白不想現在貪圖一時快樂,戳破了那層窗戶紙,最後他離開,宴辭卻只能陷在這段感情裏,承受愛人死亡的痛苦。

他遲早都會離開這個世界,所以即便愛上了宴辭,他也盡力克制,不表露半分。

而宴辭,他愛上了謝究白,但他性格孤僻高傲,絕不肯低頭。

有次在醉酒後故意試探,但愛意還沒表露,就遭受到了對方的拒絕。

那晚,宴辭很難過,但事後他冷靜了。

他的自尊不允許他再向謝究白靠近,不允許他再喜歡謝究白。

但他的心,卻拽着他不可遏制地在這段感情中,越陷越深。

後來謝究白察覺到自己病重,可能時日無多,他嘗試過趕走宴辭。

但宴辭卻只是冷漠地無視他的話,在謝家留了下來,每日照顧着他,陪伴他。

還口是心非說,他只是覺得謝究白有趣,只把謝究白當成消遣的玩物。

但謝究白能看得出來,宴辭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愛意,看向他的目光,比任何時候都要溫柔,照顧他比誰都要細心周到。

而且四處在找尋救他的辦法,為了讓他活下去,用盡了一切辦法。

甚至出現在他面前時,一雙眼睛經常熬得通紅。

偷偷看他時,眼神裏也帶了痛苦。

這些謝究白都知道。

去世的前一天,謝究白躺在院子裏的藤椅上曬太陽,閉上眼感受着自己生命的流逝。

他知道,明天就是大限了,今天是他在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天。

院子裏的風很輕柔,花香很清雅,太陽也暖洋洋的。

謝究白聽見了一陣很輕的腳步聲,他知道是宴辭,但他沒睜眼。

宴辭站在他身旁,目光滿含愛意地看着他。

随後俯下身,輕輕吻了他。

謝究白閉着眼,微不可見地笑了下。

他沒有睜眼,放任宴辭吻了他很久。

這是成全。

對彼此的成全。

第二天,謝究白死在了一個清晨。

宴辭發現他的時候,屍體都已經開始變涼。

安靜的屋子裏,宴辭抱着他的屍體,野獸一般的痛苦嘶吼,響徹了整個小院。

宴辭不明白,也不理解,他如今已經不是孤兒了,不再一無所有。

他如今,成了一個很強的人,擁有很大的勢力,財權他都有了。

但他卻救不了自己的愛人。

他拼盡全力去為謝究白找尋良藥,找尋良醫,什麽辦法都試過了,甚至是拜神,卻只能眼睜睜看着愛人走向死亡。

他好痛,撕心裂肺的痛,第一次嘗到這種痛。

好像每次呼吸,喉腔裏都像是卡着刀片,心髒都像是在被錘子鑿穿。

故事講到這裏,宴辭嗓音幾近哽咽,那種心痛又回來了,讓他吐字艱難。

謝究白眼裏湧動着眼淚,他咬牙克制着:“後來呢。”

宴辭:“後來……”

後來宴辭整日活在痛苦中,他好像找不到活着的意義了,靈魂都似乎随着謝究白的去世,湮滅消亡了。

于是在一個同樣晴朗的日子,他在兩人曾經親吻時,謝究白躺的那個輪椅上,吞藥殉情了。

聽到這個結局,謝究白眼淚掉了下來,心髒堵得難受。

故事裏的宴辭,嘴上說着不在乎謝究白,卻為了挽救他的生命,做盡了一切能做的事,拼了命想要他活下去。

說着不在乎謝究白,最後卻殉了情。

謝究白悲傷得難以自已。

他知道,這不是故事,這是他們的前世。

現在他都想起來了。

前世,他們很相愛,但誰也沒把愛說出口,他們之間只擁有一個偷來的、成全的吻。

後來的婚禮流程,宴辭牽着謝究白,走遍了謝家的每個地方。

帶他回憶過往,同他講述他們一同經歷過的,無數次的前世。

結束時,天色已經黑了。

謝究白眼淚都要流幹了,只覺得眼眶隐隐發疼。

原來,這麽多次,都有那麽一個人,拼盡全力奔他而來。

宴辭原本一個自私的人,卻次次為了他,放棄生命,次次毫不保留地來愛他。

哪怕知道結局是痛苦,但宴辭仍然義無反顧。

謝究白抱住宴辭:“對不起,我想起得太晚了。”

宴辭淺笑:“不晚,我願意等你,多晚都願意,只要你來了,我就會覺得值得。”

“只是,我有點生氣。”

謝究白擡頭望着他笑:“那,允許你懲罰我。”

宴辭凝視他片刻,低頭溫柔地吻了他一下,随後抱着人進了房間。

這一世,他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他們還有無限可能。

那些遺憾,都會被撫平,

(全文完)

是這樣的,前面很多前世的伏筆,到大結局發覺收不住,但是放在大結局中揭示,又顯得多餘累贅

所以放在番外一中,把番外一和整篇文連起來看,才算是完整的,邏輯才能閉環哈寶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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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顏菀被趕出家門身無分文,為了搞點生活費,幫人跟一個高嶺之花網戀

高嶺之花性格冷,家庭不好,還很窮

本着互補的原則,剛滿十八歲的叛逆男高顏菀,給自己草了個三十歲商業巨鱷+溫柔甜心的人設

網戀一周——

高嶺之花根本不回信息

顏菀暴躁:給你個機會得到我(╯‵□′)╯︵┻┻

為了生計,他被迫扮演溫柔的小甜花:在忙嗎?睡了嗎?(*^▽^*)

網戀一個月——

高嶺之花說他不像精英人士,不太成熟

顏菀急眼:挑你爹呢(╯‵□′)╯︵┻┻

他把作業本推到一邊,放下筆,在自習課上背着同學,紅着耳朵撩起校服,拍了張腹肌照發過去

還配字:偶爾少年,一直成熟(*^▽^*)

周明枝聊了個網友,本來覺得沒什麽意思,直到有天侄子的家教老師來報道——

男生穿着白襯衫,乖巧帥氣,鎖骨上的一顆小痣卻莫名讓周明枝想到了那個網友

顏菀語氣成熟,笑容溫柔:

“大學畢業了,只是長得小。”

“家裏不差錢,想歷練才來當家教。”

周明枝似信非信

直到有次他去某所高中考察,卻看見了因為打架,正站在國旗下罰站、臭着臉的叛逆小孩兒

一頭中二白毛狂放不羁,那張臉卻跟他請的家教老師,and網戀男友長得一模一樣

周明枝直接氣笑了

成熟溫柔?大學畢業?

#我以為你在第二層,沒想到這波你在大氣層

#馬甲披這麽多熱不熱

網戀半年,高嶺之花已經被馴服成了又乖又粘人的忠犬,還約顏菀見面

但原來的單主跑路了,顏菀只能自己去面基,他還特意借了套體面的西裝,由于要趕着回去上課,裏面穿的是校服

等到約定的地點,卻看見一個矜貴又熟悉的男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顏菀嘴角抽搐,厚着臉皮坐到對面

周明枝眼尖地瞥見他裏面的校服,漫不經心地揶揄道:“老公,你熱不熱,要不要脫外套。”

他眯起眼,佯裝打量:“老公,你好像長得有點嫩。”

顏菀尬得滿臉通紅,頭都快鑽地上去了

#草!再問自.殺!

面基完後,為了維持高富帥的人設,顏菀掏空口袋給對方叫了輛出租:寶馬在修,先将就将就

周明枝這才想起自己窮鬼的人設,施施然上了出租,又在半路下車,回來開自己的法拉第

結果正撞上騎着共享單車、呆愣愣地跟他擦身而過的顏菀,兩人還四目相對

周明枝再次氣笑

小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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