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卡圖的過去2

第十六章卡圖的過去2

周六來到他發的地址,當打開門的時候,我看着開門的女人,定在了原地。

“進來吧,阿一。”女人利落的短發,皮膚白嫩,跟我一般高(我一米八幾,在內陸人來說已經算高了)。她像是認識了我很久了,稱呼一點也不含糊。

看來沒進錯門。我低頭換鞋。女人娴熟地主動接過我的外套,說道:“盼了好幾個月了,可算把你等來了。”

我笑了笑,一頭霧水。“斯特羅夫先生呢?”

“怎麽又這麽叫。”他正從樓梯走下來。“哦,忘了。這是我姐,阿莉爾。”

“搞半天你根本沒和他提過我!”女人擰眉。“怪不得我開門時,他一臉被吓到的樣子。”

他今天穿得很休閑,居家服的色系居然有一點白色偏粉。看着他一臉正經完全不在意,我又覺得莫名有點可愛。我擺着手說:“沒事沒事。”

“洗洗手就吃飯吧。”他走到飯廳,額外拉開旁邊兩個椅子,自己坐了另一把椅子。等我出來的時候,兩人都就坐了,飯菜很是豐盛。用餐間,我跟他姐姐聊的開心,他就默默聽着,只有被問了話才簡短回答兩句。

“他就一個悶瓶子。”阿莉爾指了指在廚房洗碗的男人,“非得要我今天過來做飯,問了好久才知道是你。”

“話不多,但是······很可愛啊。”看來他廚藝不精啊,我想着。所以特別邀請阿莉爾來下廚。

“嘻嘻。”她站起來,“你能這麽想就好。我還有事兒就走了。下次見啊!”

這就走了?我送她走到玄關,她提着外套和斜挎包,急急穿了鞋子:“爸媽泉下有知,我弟可終于會把握機會了······”

聽着她念念有詞迫不及待地關上門,我心情沉重地回到客廳。他倒是不緊不慢地洗了碗,又曬了衣服。等到他坐到沙發上的時候,我已經看完了一集動畫片。

他又開始撓頭,想到什麽,又有點臉紅。我挑眉,正事兒要來了嗎?

最後他清了一下嗓子,拿出一份最新的報紙······

他純情的外表不似作為,然而即使“只愛工作,不近女、男色”是真的,遇到“真愛”也該有所行動啊····我第一次開始質疑自己的果實能力。

但是這之後每周的見面時間都被改到了周四——因為阿莉爾只有周四有空·····我都不好意思稱之為約會了。

兩個月後,她坐在沙發上,看着洗碗的斯特羅夫,眼中盡是失望和憂愁。離開的時候,面色是掩不住的沉痛和悲傷。我嘴角抽搐着關上門。

我發現他的生活規律的不像話——比如他仍舊洗了碗然後收了衣服,再坐到我對面的沙發上,抽出今天的報紙······我認命了。

我站起來,一步接近他,我的腿跟他的膝蓋只差半寸距離。他停住了攤開報紙的手,揚起臉,圓圓的眼眨巴眨巴的,似乎在問我怎麽了?

我跟他身量幾乎沒什麽差別,此時他坐下,所以我充分利用了高度優勢。我俯身,靠近他的臉,聲音很輕:“你邀請我來你家裏,讓你姐姐大老遠抽空過來做飯,你打算就這樣多久?”

他被圈在沙發裏,已經退無可退,細細密密的睫毛輕顫着。他一無戀愛史(他姐姐已經偷偷掀完了老底),指針又存在了超過兩個月,我就不信他能忍這麽久——上周為了搞清楚我的能力有沒有用,我甚至不得不去找部長試了一試。她百依百順,直言若是沒了我,她就沒了生命的意義·····看着她柔情似水的雙眸。我想着這人中毒太深了,得治。不得不解了她的指針。兩天後她給了一豐厚的封口費,我也習慣性收下了——斷幹淨了她反而放心。

我又挨近了幾分。他梗着脖子,眼睛幹脆閉上了,耳朵脖子一片通紅,鼻子上都有了汗珠。他急急點頭,抿着嘴連着“嗯”了三四聲。

什麽意思?他懂了的意思吧·····我不好再逼了,退開身子。他摸了摸鼻子,不加掩飾地長舒一口氣。我覺得我臉都黑了。

我盯着他,他把攥得皺巴巴的報紙整理好,擡頭瞄了我一眼,說:“送你回去吧。”

······我有點懷疑他剛才聽懂沒有······還是說今天得緩緩?我一時無解,強迫自己點頭。

下車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問我:“你會做飯嗎?”

“······”他心事重重一路,是在想這個問題嗎?

好不容易等來一個他主動的且跟工作沒有關系的話題,我趕忙道:“我很會!”

他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鄭重地點點頭,與我道了晚安,驅車離開。

耳根子這麽久還是紅的。我嘆口氣。

然而周末再去他家的時候(他姐姐不用來了,就還是把時間改到了周六),除了是我做飯以外,沒有什麽變化。

我冷着臉,等他坐下。他不敢去碰桌上的報紙,看着陽臺發呆。

“我如果說,這不是我上次說的意思,你下次打算怎麽做?”我出聲。

“阿一做的飯很好吃。”什麽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我皺眉。

他很快又補充道:“當然也可以去你家。”

即使他的話語聽起來很是上道,但是我這次很确信我們講的不是一個東西。所以我打算用我的邏輯做事兒:“那你找我約會不想有什麽進展嗎?”

“你在我身邊我很舒坦。好像倒也不需要什麽進展。至少我的生活恢複了平靜······”他看着我,一絲茫然一閃而過,“不大能理解阿莉爾的想法。”

也不知道阿莉爾是怎麽說的,希望她至少把科學理論知識那部分講給他聽了·····我靜默片刻,站起來,這回他也一下子站起來,一臉緊張:“但是你不要離的太近了。那樣又有點······緊張了。”

我磨了磨牙,一把推倒他。受夠了他的歪理,我打算今天就在這兒把他辦了!就在這兒!就現在!

······

第二天我不得不翻了他一套家居服穿上,負責早中晚飯。一整天他都氣呼呼的,見了我就紅着臉不說話。我撓撓頭,天黑了後,就自個兒慢悠悠走回住處了。

現在回想起來,若不是我強買強賣,這呆子怕是能拖三年······

我靠着果實能力做這種勾當少說也有十年了,從來只有被追得份,哪還有倒追的時候。第一次這麽個任務模式就如此順利(除開剛認識他那幾個月),也是多虧了我的無數“前情人”·····

我們保持這種地下情大約有一年多——也是我所有任務中維持關系時間最長的“情人”。也是因為這是我最大的任務,也是最終的任務,不是嗎?我想着。所以我當然可以恣意一點,懶散地度過和任務對象生活的每一天。

“那個人”向我下達了最後的時間期限。我必須啓程了。這只是我任務的初步階段而已——此前一切的人事物的鋪墊已做好,我該離開了。

斯特羅夫拒絕了我的“請求”。他說這太危險了。

我說,這是我的夢想。等我完成這次訪談,我就回去找他。

我感覺到,有一瞬間他極其迷茫,但他信了。

“愛。”他叫着我,“我知道你在哪裏。一直都知道。”

我笑了笑。他老喜歡把我的名順成一個單字。

我擡手摸了摸他的鼻子。最後一刻,不知道為什麽,沒能取了他的指針。我帶着熟悉的笑,說:“再見,斯特羅夫。”

但我們不會再見了。這個最後的任務,只會讓我葬身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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