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作者有話要說:克比路,微量香路,羅路
“結束了。”那只熊突然出現在餐廳,“船長說,手術結束了。”
“結果呢?”烏索普站起來。
“船長沒說。”
“哈??”金發男人噌的一下起身,凳子刮出刺耳的響聲。
“對不起。”白熊一臉歉意地低頭,“船長只說了這句話,然後就把我送到這裏了。”
羅賓顯然反應過來了,首先安撫了正青筋暴起的廚師:“先去問問夏奇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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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進去。”企鵝帽子把匆匆趕來的一行人攔在病房,陰影下的神情嚴肅,“裏面是無菌處理,現在路飛處理了這次的傷口,也只是暫時維持了基本的生命體征。”
“你們船長呢?”弗蘭奇疑惑道。
“去休息了。”企鵝帽身後一個長發的女人接口道。
“一口氣進行一個重傷處理和兩臺手術。”烏索普坐在走廊的長凳上,支起一只手握拳抵住眉弓,嘆道,“更何況在此之前,你們是連夜趕過來的——确實該喘口氣了。”
沉默片刻後,那個女人道:“船長說至少得等到明早看情況。”
金發男人點點頭,似乎恢複了平靜。我看了看病房的窗口,有一個窗簾隔斷了視線,但是周圍機器的燈光還是能隐約照出另一邊的輪廓。
病床上的身影幾乎完全沒有起伏的動靜。
“走吧。”機器人點了點我的肩膀。
我回過神,跟上了他們。只留狙擊手默然等在長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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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能睡個好覺。
清早是草帽團的廚師負責兩船的夥食。那只會說話的白熊似乎很享受在兩船之間跑來跑去的感覺,紅心海賊團的早點都是它一一帶過去。
喬巴有了些許的意識,但是大多數時間都是昏沉的精神狀态,我時不時會去坐一會兒,讓看護的人至少去好好吃一下飯。
娜美仍然沒有醒,白熊說這在他們船長的預計之內,是正常的,可能需要多等些時間。
我路過路飛的病房,此時門口那張椅子上沒有任何人。我停下腳步,立身望着窗簾上投下的影子發呆。
“克比!”外面看突然響起山治的聲音,“你怎麽過來了?”
幾個急促的腳步逐漸靠近,他們進入了潛艇。
“三天前就聯系不上你們了。但是我有一個你們所說的指針,所以找到這裏了。”那是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我側身看過去。走在前面的是一個粉色頭發的男人,淺綠色的頭巾環住了額頭,白襯衫外套了個深藍色的西服夾克,長腿邁了幾步就到了我跟前。
克比?他們是說現在的海軍大将之一克比嗎?我見過的資料中并沒有任何有力的論據能支持他們有深刻交情的論點······
雖然這種情景很荒謬,可是畢竟是草帽海賊團,一切似乎又合情合理。
他手裏的白色披風被随手搭在臂彎。我瞄了一眼,勉勉強強看到了個“正”字。
看起來是他了,畢竟那個粉色的頭發十分打眼。
金發的男人和白熊緊随而至。
“暫時還不能進去!”白熊急急地擺手,生怕阻攔不住,“路飛的情況還沒有确認脫離危險!任何外界的物體進入室內都會攜帶大量的病菌,對路飛的狀況都是致命的!”
“你們船長呢?”男人眼睛很大,但是此時的神情跟可愛之類的形容詞絕對沒有任何關系。
他垂眼看向貝波,微陷的眼眶留出一片陰影,清俊的臉在走廊敞亮的燈光之下都隐隐透出某種呼之欲出的暴烈情緒。
僅距他一米遠的我被徹底忽視,我悄悄後退了兩步,希望離這個情緒瀕臨崩裂的男人遠一點。
山治把還在一臉為難的白熊往後拉,解釋道:“特拉男還在休息。這次不管如何,還是得感謝他及時趕到。”
他在提醒眼前這個仿佛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闖進去的人,路飛的命是死亡外科醫生救的,不論是以特拉法爾加跟路飛的私人關系還是這次的事情都承了對方情,也要守了人家的規矩。
“我知道。”男人壓迫人的視線從一臉無辜和迷茫的白熊身上挪開,看着山治,“我只剩下大概五分鐘。那邊的戰場還沒收拾完。回去之前我必須看到他。”
金發的男人擰了眉,正要說什麽。這時“咔嚓”一聲,病房的門從裏面被人打開。
我看到一個男人從裏面慢悠悠走出來。身着白色的寬松短褲,上身是淺黃色的休閑襯衫,只有兩條黑色的條紋從肩延伸到下擺,沒有其他的修飾。
“海軍大将來見海賊王呀~”刻意上揚的語調帶着令人側目的嘲諷意味。他停在門口,靠着右側的門框。一派懶散和肆意,就如他翹起來的刺拉拉的黑發一樣。
“特拉法爾加·羅。”克比擡眼盯着他,神情說不上客氣。
“克比當家的。”死亡外科醫生仍保持着詭異的笑容,語氣堪稱溫柔,“幾天前你還在地球的另一端呢,怎麽現在就出現在了這裏?”
粉發男人一言不發,就這麽看着三步之遠的海賊。
但是我感受到了走廊裏徒然爆發出了成倍濃烈的憤怒和焦躁——很少見這樣壓抑和躁動一體的情緒狀态,我開始擔心到底是哪一秒會迎來那聲咆哮。
“特拉男。”山治打斷了這份無言的對峙,“如果能進去看看路飛的話,讓他看一眼吧。”
“哼。”男人的兩個耳釘随着他擡頭的動作反射出耀眼的金光,他的喉嚨裏冒出古怪的、充滿不屑的響聲。
又是短暫的沉默,他突然擡手指了指我,眼睛卻還是看着他們兩人:“既然這樣——那做一個選擇吧,選擇他的心髒還是讓克比當家的進去看看草帽當家的。”
幾乎是一瞬間,金發男人額間暴起青筋,他盯着特拉法爾加·羅,仿佛在揣測對方是不是在開什麽惡劣的玩笑。
而那個男人仍舊挂着譏諷的笑容,更令對面的人大感不快。而一旁寒着面的海軍大将滿身的不耐幾欲噴發······
“您讓他進去吧。”我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靜,“我不需要我的那顆心髒。”
我不敢看那個黑發男人的臉,他的陰沉的笑容甚至是身上盤覆的刺青總讓我想起陷入癔症時的痛苦。
粉發男人終于看向我,臉上閃過某種複雜的神情。
“感謝這位當家的做出犧牲。”那個腹黑的家夥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的惡趣味,磁性的嗓音仿佛是在某個舞臺劇上朗誦一份情書,“那麽,請吧。克比當家的。”
作為海軍的三大将之一的男人大步邁進只有微弱光亮的病房,并且在進門前把搭在手臂上的披風随手匆匆丢向一旁的椅子上。
我看着被無情地仍在椅子上,但又順勢滑倒地上的、象征着無上的榮耀和權力的白色披風陷入了沉默。
作為一個有記憶起幹盡了背信棄義、喪盡天良、罄竹難書的壞事的通緝犯,我還是決定不去把那個閃耀着正義之光的潔白披風從地上撿起來了。
金發男人倒是毫不在意地過去撿起它擺放到了椅子上。然後擡步走向病房,那個壞心眼的男人卻驀然出聲道:“只有他能進去。”
“哈????”接二連三的刁難使山治的耐心幾乎告罄,他壓着嗓子低吼道,“路飛是我們的船長!我憑什麽不能進去看看!?”
“這個膜。”黑發男人懶洋洋擡手指了指門——能看到門上的透明的某種膜,在走廊白熾燈地照射下泛起很細微的波紋。他解釋道,“進去的人在經過這個膜後會被全方位包裹,從而達到室內無菌效果。而我只能維持一個人進去。”
廚師怒視着面前這個氣定神閑的男人,忍了又忍。轉頭抿着嘴又注意起室內的動靜。
我稍微後退了一點,從縫隙裏看到了室內。那個年輕的海軍上将單膝跪在地上,頭伏在床邊,更像是進行某種虔誠的禱告。我瞥見仿佛下一秒就要沖進去的男人抓着左邊的門框,骨節分明的手指用力的泛白。
室內的男人終于起身,彎腰湊向床頭——很明顯,那是一個吻。
金發男人的憤怒在周身炸出無數火花。
身旁的那個男人還在煽風點火,言語中盡是惋惜:“所以說為什麽讓克比當家的進去呢?”
“該死的!我怎麽知道只能進一個人!”山治霍然轉身,在門口來回踱了幾步,“混賬東西!混賬東西!”
第五次強迫自己不要看向室內後,他走到椅子旁邊,一把抓起那件才撿起來沒兩分鐘的白袍,狠狠地摔回了地上。
他最後一次瞥了一眼房門後,對一臉幸災樂禍的男人咬牙切齒道:“我回去了!”
“不等克比當家的出來嗎?”黑發男人偏偏頭,那副貼心的模樣反倒令人想要暴起狂揍一通。
山治沒回頭,冷冷道:“我怕我會殺了他。”
我看了一眼似乎仍沉浸在悔過之中、對這裏的一切動靜都一無所知的白熊後,還是打算跟緊草帽團的廚師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