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贖罪?

第三十二章  贖罪?

“你怎麽了?”他歪着頭,弗蘭奇遷就着他往我這邊走近,“難道你的心髒還沒回來嗎?”

不知道他這生龍活虎的模樣,又能堅持多久······但是,想必是全員都同意的情況下,讓路飛不必拘束在病房。

無論如何,現下總歸是好的。

“回來了。”我擰住領口,幹着嗓子道,“回來了······”

“是嗎?”他伸手探向我的胸口處,似是想查探一下心跳。

卻被另一只手及時捉住了。工裝褲的男人無奈撇着嘴,牽着這個“兩人堡壘”走向二樓,“吃飯吧,別再纏着卡圖了。”

“我很喜歡你的朋友!”橡膠的身體以一種恐怖的姿态扭過頭來,配上那亮晶晶的笑眼,一時難以評判這副模樣令人心生歡喜還是毛骨悚然,“也是個超有趣的人。”

“你們聊過了?”愣神半晌後,我皺眉看斯特羅夫。第一次對自己的早起無能有了一種恥辱感。但凡我醒得早一點,我也不會允許斯特羅夫和他們(尤其是嘴上沒有把門的路飛)有深入的交流······

“是的。”他拍開我的手,垂着眼為我系上領邊的扣子。我罕見地在這種距離之下感覺到了某種局促,放下的雙手無處安置。他卻是毫不在意的模樣,松開了領子,直直看着我,“尤其是我想知道的一些部分。”

我避開他的視線,抿着嘴去洗漱。

到了洗手間,才後知後覺——我居然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

——————

早餐變得雞飛狗跳,因為路飛回來了。

看到如此熱鬧的場景,我是欣慰和快樂的,然而被搶走食物時,我又是憤怒和無奈的。

好歹吃完了早飯,我主動留下來和斯特羅夫洗盤子——得給他找點事兒做,不然萬一又去找他們問出什麽話就麻煩了。

而事實上,如果說我的廚藝還不錯的話,那麽斯特羅夫的洗碗技能是一流的。質量和速度并存的程度。于是變成我幹脆負責擦桌子掃地,他一個人游刃有餘地洗了兩船的碗筷。

我很快就忙完了,随便抽了一張靠窗子的椅子坐着發呆。

心髒在自己的胸腔裏緩慢有力地跳動,仿佛從沒離開過。然而,其中再無任何标針又意味着我這幾天的經歷真的不是南柯一夢。

自有記憶起我就在用無止盡的任務裏成長,麻木又随意。身為通緝犯我也能披着新的身份在主城裏肆意妄為,除了任務目标,我對其他任何無關的事情都沒在意過。如今我擺脫了枷鎖的控制,得到了渴望已久的自由,甚至心髒也失而複得······除了欠草帽一行人的恩情,和記憶力劣跡斑斑的過往,我孑然一身 。

如獲新生——可是,唯有對上他的眼睛時,我心中竟是不忍。那種猶豫不決的情感明晰地刻在了我的腦海裏,不容我忽視。我當初利用了他,一個地位顯赫并對我的任務目标很有利的男人,在愛情上意外的一張白紙的工作狂,他因為我的标針影響對我思念入魔而出海追至此。而現下,标針已去,那些不知從何而來的、瘋狂的愛意在解除後的十二小時就會消散殆盡······

“愛。”斯特羅夫走過來。我用一種頗為不耐煩的眼神看着他。該拿他怎麽辦呢?

“你要不要去圖書室看看?”我問。

他只疑惑道:“你想去嗎?”

······我心下的煩悶更濃了,手指無意識地磨着桌面,又說:“我是說,你可以去那裏看看書,打發時間。”

“哦。”他一下子釋然了,“那我不去了。我就這麽待在你身邊挺好的。”

······到底怎麽回事啊?标針是昨天中午解開的,都早過了12個小時吧?是因為在他體內留了太久的副作用嗎?

要不再觀察幾個小時?等能力消散殆盡,他定會欣然離開我······說不定下午能趕上他們去采購的隊伍,把他送上岸,他姐姐也盡早放心。

然而午飯後,我觑着面前這個攤開才收到的報紙、很是自然地挨着我坐下的男人,陷入沉思。

哪怕是心志堅定的海賊王路飛,中了我的标針後,也會被我的果實內能力影響。因為即使他平時就對所有人都沒有任何“安全社交距離”,我也能很清晰地比較出來,除去标針後他對我明顯減少了一定的依賴和接觸的渴望——比如他現在吃飽了後高高興興跟着甚平去船頭玩新花樣了,而不是非得時時刻刻拉着我一起參與。

那麽怎麽事情在斯特羅夫身上就變得很奇怪了呢?或者說從一開始給他下标針起,他的反應總是出奇的慢,和與衆不同。我到總部三個月後成功按照計劃接觸了他并下了标針,直到一周後才被他神色惶恐和不安地“表白”(說實話,很明顯是滿腦子工作的男人被标針能力影響後,無可奈何找我“商量計策”或者“解決方法的”的)。

開頭其實已經很奇怪了······我笑起來。這個人真的是個呆子。讓我想想,後來好像是拖了整整兩個月,才被我“強行”确認了關系。我記得讓他習慣在公共場合牽手也是一個非常艱巨的任務來着的······真的不知道阿莉兒是怎樣養出這樣一個怪人······

又過了一年,我不得不離開他。留下了我本以為沒有任何意義和作用的标針,卻沒想到他來找我了······或者說,我居然還活着。

“狄莎西的首臣——克裏蒂斯·拉吉·萬伊爾被捕。”斯特羅夫念出手裏的報紙,“革命軍方上議按最高刑處置·····”

我沒怎麽在意,克裏蒂斯不是被捕就是被仇家追殺,其實并無區別,自從草帽團死裏逃生,他就注定無路可退。

“愛。”他擡頭喚我,“羅賓女士說,不要等了,若想離開,我們随時都可以走了。”

不要等什麽?很明顯是不要再等路飛的情況好轉,或者說路飛的藥了······

我怔怔望着斯特羅夫。一時不知道羅賓的潛臺詞還是眼前這個意料之外固執等待的人,哪個更令我痛苦一點。

原來他胖嘟嘟的時候,眼睛在一張臉上顯得小小圓圓的,現在瘦的眼眶微陷,眼睛也大了些,失了那份可愛和親切,只是目光那份坦然和直白依舊堅定。

“斯特羅夫,我是一個罪大惡極的人,沒有了果實能力的控制,你也不必因為過去的記憶而繼續這些······這些行為習慣。”我按住額角,因為找不到答案而有些煩躁,“你明明很清楚,你不再依賴我、需要我、喜歡我了,你更不可能愛·····”

我被他猛地拉了過去,他用唇堵住了我的話語。

我這才驚覺他的驟起的憤怒早已充盈整間餐廳。我下意識仰頭往後退,他卻固執地擁住我的肩,把我禁锢在那方寸之地。

我一時驚訝于他皮包骨似的身軀竟能有如此大的力量,不想他突然啓了唇一口咬在我的下嘴唇上。下一瞬間,我就嘗到了一股子鐵鏽味的吻——即使一頭霧水,受同樣憤怒的情緒驅使的我打算咬回去。

他卻似有所感,偏頭避開我的唇。

“嘶——”我直吸冷氣,想擡手摸摸傷口,然而手因為他固定住的姿勢根本夠不到臉。

我便冷眼看他。

“你該對我負責。”他身上的憤怒消散得幹幹淨淨,又是一副聽話的模樣。我聽他認真道,“經過這次的事情後,阿莉兒說再也不想見到我了。我已經沒人要了,除了你。”

他這臉皮倒是越來越厚了。我仍舊面無表情。只感覺唇瓣上的傷伴着我的心跳一陣一陣地刺痛。

“一開始就是你招惹了我。”他說着又在我眼角處落下一吻,一觸即離,“騙了我這麽久,那你是不是該贖個罪?”

我垂下眼,看着身側餐桌上圖紋複雜的桌布,他溫熱的鼻息卻近在咫尺。

“陪着我就好了。”他仍在繼續說着,“至于我的愛······愛會等到答案的。”

“誰教你說的這些話?”我撩起眼皮,如果不是被他束緊了肩,我覺得自己現在其實看起來應該是蠻有氣勢的,“太俗了。”

“我自己想的。”他放開了我,摸了摸鼻子,可能怕我反悔,又補充道,“總之你跑不掉了!”

雖然最後一句話喊得很一正言辭,然而我瞥見他耳尖紅起來了,頓時又覺得掌控權回來了。我上前一步,笑道:“贖罪是吧?這樣贖嗎?”

我沒有保留任何餘力,握住他的後頸便狠狠吻了上去,相比剛才他的力道有過之無不及。他有些慌張,但沒有躲開,于是我肆意地實踐起了高超的吻技。

就在我們一發不可收拾的時候,我聽到了一聲包含疑惑和意外的聲音。

“啊咧?”窗外的聲音,“你們在幹什麽?”

我趕忙把暈頭轉向的斯特羅夫扣在懷裏,他喘着氣,額頭抵在我的肩膀。

“路飛。”我穩了穩氣息,神色淡定,不着痕跡地轉移話題,“你又來廚房偷吃?”

“不不。”他搖搖頭,臉仍然貼在廚房的玻璃窗外,眼裏的好奇一覽無遺,“你們為什麽親這麽久?”

話題轉移失敗。我暗暗頭痛,不知道他的船員們在“愛情”這一方面到底講解到哪種地步了·····

我仰頭長嘆。這該從哪裏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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