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救贖
救贖
“你還不肯認罪嗎?雪少校,未婚懷孕上戰場是什麽樣的後果你身為少校還不清楚嗎?”穿着執法隊軍裝的軍雌冷漠的說道:“現在證據确鑿你還有什麽好狡辯的?如果不想被處以二級罪,我勸你最好快點讓你的雄主來保釋你。”
年輕的軍雌看似勸告實則威脅,他的話語讓雪不可避免的回想起那糟糕的三天,也是因為那三天才導致他懷上了蛋,并且他還不知道蛋的雄父是誰。不過對于雪來說那不算什麽,畢竟他早就對雄蟲不抱希望,也從來沒想過要将自己嫁給那些糟糕惡劣的雄蟲。
只是……雪下意識摸向自己完全看不出端倪的肚子,自己卻被這顆蛋背上了二級軍罪。三號星軍部的二級軍罪是要連降三級,且必須接受繁衍服務一年。實際上懷孕上戰場對一只強大的軍雌來說并不算什麽,因為懷孕産蛋對于所有雌蟲來說都算不上是多麽困難的事情。但如果是擔任重要軍官官職的雌蟲懷孕,那麽必須報備才能上戰場。
因為曾經有高級軍官軍雌在重要戰役上出現罕見的難産現象,并因此導致重大戰役失利,因為有了這樣的前車之鑒才有了這樣不近蟲情的軍規。
而處罰中所謂的繁衍服務就是給那些惡劣的雄蟲當玩物。那些雄蟲同樣是犯罪受罰來做繁育服務的,但是對于雄蟲來說這種的懲罰變相的說根本是一種福利。
他們可以肆意玩弄來受罰的軍雌,哪怕軍雌被玩死也不算什麽事。很多軍雌都在繁衍服務中死去或是落下終身殘疾無法繼續擔任軍中要務。然而這樣的懲罰也不過是為了促進帝國那可憐的雄蟲出生率,畢竟只有自然受孕才會有一定幾率有生出雄蟲的可能。而現存蟲族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蟲們都是蟲工繁育出來的結果。
只是不接受懲罰的話……雪想起那雄蟲惡劣的話:“真是給臉不要臉,雌侍不想當,總有一天我要你求着我收你做雌奴,做最下等待客雌奴!”
自從自己拒絕了那只雄蟲後就發生了那樣的事,現在這樣的處境想也知道是誰的傑作。
雪握緊了手,情緒失控下收起在指節裏的骨刃沒控制住刺進了手掌,殷紅的血滲出滴在臨時禁閉室的地板上,他咬緊了牙,這讓他俊美的輪廓變得更加清晰硬朗,銀色的眼眸暗了暗,最終艱澀的說道:“我接受懲罰,但是可不可以……”
“少校,請等一下。”副官的聲音傳過來,緊接着的還有不斷接近的腳步聲,腳步聲急促且伴随着喘息聲:“執法官請您先回避一下,我和少将有話要說。”
執法官皺了皺眉,有些不悅,他走這一趟可以說是受人所托,就是要雪臣服,不過聽剛剛雪的話是寧願接受懲罰也不願意臣服于雄蟲閣下,或許這位副官會幫他勸勸。想到這執法官臉色冰冷的點了點頭,便走開了。
等執法官離開走到了不會聽見他們談話的距離副官才開口:“少校我和璃上尉商量了一下,您現在這樣的情況只能找一位雄蟲閣下保釋,不然無論如何您都很難不受罰。”
“難道你也是勸我臣服那只雄蟲?”雪原本就冷峻的面容變得更加冰冷。
“當然不,那只雄蟲就是害您的罪魁禍首,我怎麽可能勸您自投羅網?我的意思是…或許,可以找其他的雄蟲幫忙。”副官提醒道。
“這不可能,有哪只雄蟲會認領一只懷了其他雄蟲蛋的雌蟲。”雪對此完全不抱希望,那些高傲自大的雄蟲們怎麽可能接納一只懷孕的雌蟲,哪怕雌蟲名聲稍差他們都會覺得那是對雄蟲的侮辱。
“這确實很難,但是我們幫您湊了一筆可觀的嫁妝,如果是那些財政稍差的平民雄蟲或許會……”
“他們不會。”雪決絕的打斷他。
副官默了默,過了一會才開口:“少校,您還記得兩年前我們在廢星救助的那只雄蟲閣下嗎?”
“……我記得。”雪聽到了他的話,似乎明白了什麽,但是他還是不抱希望:“我記得那是一只未成年雄蟲,而且處在信息素紊亂期。”
“是的,那是雲卿閣下,我們之前給雲卿閣下通訊,請求他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能伸以援手,請您原諒…我們自作主張許諾只要他承認您是他的雌侍或是……雌奴,并且您對懷孕事件毫不知情,并非為了軍功故意懷孕上戰場,等您過了一月的考察期就可以得到五億蟲巢幣,只要過了一個月的考察期他就可以解除關系,您和您的蟲蛋絲毫不會妨礙他……”
雖然誰都知道雄蟲一旦收了雌侍或雌奴鮮少有解除關系的時候,且雌侍或雌奴原本沒有自己的財産,哪怕是他們本蟲都屬于雄蟲的個蟲財産,有哪只雄蟲會放棄自己的財産呢?哪怕毀掉他們也不會讓自己的所有物被別蟲觸碰。但此時的塵副官不過是希望自己的長官能更容易接受這個提議,因而說些勸慰之詞罷了。
“他還沒有成年。”雪忽然說道,他實在不想再寄希望于這些雄蟲身上,他身上所有悲慘的事可以說是都是由那些該死的雄蟲引起的。
“可是雲卿閣下快成年了他可以擁有雌侍,而且雲卿閣下沒有拒絕,只是說需要考慮,少校您現在可千萬不能認罪,說不定雲卿閣下……”
“夠了。”雪聲音平淡的再次打斷自己的副官:“不要将這種渺茫的希望寄托在雄蟲身上,就算他答應了我也不過是從一個火坑跳到另一個火坑罷了。”
副官剛想再說些什麽,只見自己的通訊器滴了一聲,副官一看有些驚喜:“少校是雲卿閣下。”
雪訝異了一下,随即又恢複了淡漠的神色,并默許了自己的副官接通了通訊,通訊接通副官率先開了口:“雲卿閣下您考慮得怎麽樣了?”聲音裏的小心翼翼是只蟲都聽得出來。
通訊器裏沉默了一會才想起一個舒緩溫柔的聲音:“塵副官請問這件事我可以和雪少校親自談談嗎?畢竟這關乎我和他的未來。”
“當然可以,少校就在我身邊,您有什麽問題盡管提。”副官顯然不是很擅長談判,他急迫的語氣幾乎不加掩飾,不過事情确實到了火燒眉毛的程度。
“雪少校我可以問您幾個問題嗎?”通訊器裏的聲音溫柔到讓蟲難以相信這是出自一只雄蟲之口。
“您請問。”對方溫和禮貌的口吻暫且讓雪打消了拒絕與對方談話的念頭。
“您的困境塵副官已經告訴我了,俗話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很願意幫您這個忙,我能方便問一下您,您孩子的雄父是誰嗎?他會不會和您争奪撫養權?嗯……畢竟我可以幫您,但如果孩子的雄父做親子鑒定我們的謊言恐怕很容易戳破。”
對方擔憂的提醒,且很客氣的一直用敬語,還是對一個罪雌,而且稱呼還未出生的蛋為孩子,‘孩子’這個詞蟲族鮮少用到,尤其是用在一個未出生的蛋身上。這讓原本不抱希望的雪,心中升起渺茫的希望,畢竟誰也不想去做繁衍服務。
“他不會。”雪肯定的答到,畢竟他是被設計的,對方如果來認領孩子就會暴露他的陰謀,如果那樣雪也會有辦法讓對方承認他的罪行,這樣的話他也不必去做繁衍服務,至于其他的懲罰,對于雪來說都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您決定要生下這個孩子了嗎?”
“是的,我會生下他。”雪沉默了一會還是做了肯定的答複,畢竟一只雌蟲懷孕不是很難,但他無法保證他還有勇氣再去懷上另一顆蛋了。
“好吧,那麽未來的一段時間裏您對我有什麽要求?”
“要求?”雪有些詫異,他能對一個雄子有什麽要求?雪想了一會,遲疑的開口:“您能不能在我産蛋前……不要對我的身體造成太大的傷害,如果您哪一天玩膩了我,可不可以讓我帶着我的孩子離開?”
“……”通訊器裏雄蟲遲遲沒有出聲,雪垂眸,連這樣也不行嗎他本以為這個聲音聽起來很溫柔的雄子會對他寬容一些。
“雲卿閣下,少校他不是那個意思……”副官忍不住為自己的少校辯解,雖然他們之前和雲卿閣下說只是占用對方一個月雌侍的名額,可這種話也不過是說說,誰都知道一個雄蟲願意給一個雌蟲雌侍或雌奴的名頭是絕對不會允許對方再離開的,而少校對一個即将成為自己雄主的雄蟲說要離開的話是很觸犯雄蟲尊嚴的事情,這樣的話雲卿閣下恐怕會不願意幫這個忙,且就算幫了以後對少校也會心存芥蒂。
“少校您恐怕誤會了我的意思。”對方的聲音裏沒有生氣的意思,反而很耐心的解釋着:“我并沒有要束縛您的意思,如果您與願意我給予您雌侍的名頭,等您解決完了您的事情,您随時可以去掉它,想怎麽做是您的自由,而我這麽做是報答您的救命之恩,自然不會協迫您。”
副官還想為自己的少校說些什麽,雪卻擡手制止了他:“感謝您的仁慈。”
“該說謝謝的是我,您當初走得太急,我還沒有來得及好好感謝您,我很快就會到3號星軍部,但我對這裏不太熟悉,麻煩您派…蟲來接我。”
“好的。”
通訊挂斷副官露出欣喜的笑容:“少校,雲卿閣下聽起來是個還不錯的雄主,或許少校你因禍得福了。”
在他看來這樣溫柔好說話的雄蟲簡直百年難得一遇,自家的少校能碰到這樣的雄主簡直是被天上的餡餅砸中。
雪擡了擡嘴角,笑意不達眼底,只是他沒再打擊自己的副官,畢竟他為自己做到這一步已經相當不容易了,不能再讓蟲心冷。
雪并不對要拯救自己的雄蟲報太大的希望,只是自己已經別無選擇,走到了這一步出了那只雄蟲沒有更好的辦法了。至于那只聽聲音好像很不錯的雄蟲……
雪并不覺得因此雄蟲的品德就會有多好,他知道有些貴族雄蟲慣會僞裝,在外是一只風度翩翩的蟲,但回到家又是另一幅樣子,他們最喜歡的游戲就是哄騙不經事的雌蟲為他們神魂颠倒,然後在雌蟲陷得最深的時候又狠狠的刺出血淋淋的利刃……
他的雄父,還有這次事件的主謀都是這樣的蟲,只是再如何也不會比執行繁衍服務更糟了。他有什麽好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