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風靡

風靡

雲卿像是察覺到了雪的目光,他朝着雪的方向看了一眼,四目相對一瞬,雲卿很快又收回視線,他的神色淡漠,只有蘭斯與他耳鬓低語他才會微微收斂一些淡漠低聲回應。

就當所有蟲都以為這場宴會就這樣沉浸在雄蟲的美貌中結束時,卻有蟲發現入席口有蟲走進來,本在想是誰這麽晚入席,待看清那蟲的模樣後紛紛變了臉色。

蘭斯也注意到了宴會上的變化,尋着衆人的目光看過去只見走進宴會的蟲有着一頭海藻般的酒紅色長發,以及華麗到晃眼的禮服,還有那張豔麗到奢靡的臉蛋。

“嗨,雌君大人,還有……”靡拖長了聲音朝着蘭斯和雲卿走去,他的姿态輕佻又随意,仿佛不是來參加宴會的,而是來後花園散步的。

“我親愛的雄主大人。”靡略過蘭斯直接坐在了雄蟲的腿上,姿态非常親昵的在雄蟲的耳畔嘆息般的說道。

他的手指撫在雄蟲的下颌處,随着修長的脖頸劃向雄蟲那特地被禮服暴露出來的鮮紅的蟲紋,那裏是雄蟲最脆弱且敏感的部位之一,在他想繼續撫摸的時候卻被一旁的蘭斯抓住了手臂。

“公爵大人,請您注意您的言行。”蘭斯聲音微厲。

靡斜眼瞥了一眼蘭斯,姿态更加親昵的依靠在雄蟲的肩頸處,一副恃寵而驕的姿态道:“雌君大人,您是在嫉妒嗎?嫉妒雄主對我的欲罷不能”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雖然之前靡叫蘭斯雌君,但靡一向胡言亂語慣了再加上大家一時也沒往那處想,之前叫雲卿為雄主也是在耳邊,但現在他的聲音可不低,且信息量有些大。

“公爵是那只雄蟲的雌侍!”

“我的天吶!我是在做夢嗎?”

“什麽時候到事我們怎麽沒收到一點消息”

“雲卿閣下不僅有蘭斯那樣的雌君還有公爵這樣的雌侍……我的天吶他是有多倒黴啊?”

“兩只都是有殺害雄蟲先例的,雄權協會也不管管嗎?”

“可憐的雲卿閣下……”

“我之前還想去做雲卿閣下的雌侍,現在想想……還是很想去怎麽辦……”

“你不要命了?有血玫瑰公爵在能讓你活着和他争寵”

“你說他和蘭斯誰會贏啊?”

“這……以後家裏是不是每天都像在戰場啊?”

“公爵大人,你現在想做什麽”蘭斯在靡的面前總是很難保持風度。

“雌君閣下您是在用雌君的身份問我嗎?”靡半躺在雄蟲的身上晃動着雙腿,那張靡麗至級的臉也沒有被雄蟲的容貌壓制多少,兩張美麗到極致的臉湊在一起就像是月亮與太陽交相輝映,帶給衆蟲一種巨大的視覺沖擊。

“當然是以雌君的身份,你已經注冊成雄主的雌侍了不是嗎?”蘭斯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對自己有益且能壓制住靡的身份。

“雄主你說呢?”靡看向雄蟲,手指撥弄着雄蟲那像是絲緞一樣的黑色長發。雄蟲從靡的出現到現在坐在他身上調戲沒有絲毫動容,他的面容就像是被神明精心塑造而成,也帶着絲毫凡間生物的情感。他微微低頭看了靡一眼,輕拍了兩下靡的肩膀,像是安撫,銀色的眼眸看向靡:“聽話。”

“好吧……”靡像是一個任性的孩子被極具威嚴的長輩威懾,及不情願從雄蟲身上起來。

宴會的氣氛全然被這個煞星毀了,靡像是宴會的主人一樣坐到了雲卿的旁邊,占據了原本是為蘭斯準備的位置,而蘭斯雖然之前一直站着會客,可那也并不代表他的位置就可以随意讓其他蟲坐。

但靡顯然不管這些,他從來就是無法無天也不管不顧的。他就那樣坐在雄蟲旁邊言笑晏晏的端着酒杯吃着桌上的點心和雄蟲時不時的聊幾句,雄蟲顯然對自己的雌君雌侍一視同仁,雖然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但對自己的雌蟲總是非常有耐心的回應着他們的談話。

一場宴會下來可以說蘭斯的臉面簡直是被踩在了靡的腳下,但是誰都知道靡在蟲族是處在什麽樣尴尬的位置,既不能招惹也不能打壓。蘭斯只能打斷牙齒和血吞,待宴會結束,靡理直氣壯的要求蘭斯給他這位雌侍安排住處,甚至揚言不安排的話就要爬到雄蟲的床上睡,蘭斯只能心平氣和的給他安排房間,非常公正的安排在了雪的旁邊。

雪回去的時候還碰上了靡,這位喜怒無常的公爵大人對雪顯得很好說話的樣子,他熱情的和雪打了照呼,看上去也沒有那麽不正常了。

“小軍雌,又見面了。”靡微笑着招手。

雪禮貌的點點頭,就進了自己的房間,并沒有打算和這只看上去有些神經兮兮的雌蟲多打交道。

“……”靡看着對他冷淡且避之不及的雌蟲臉上的笑容收斂,眼睫微垂似乎想到了什麽,笑了笑:“真是不識好蟲心吶。”

宴會過後整個城堡就開始忙碌的布置新房,自從一萬年前那場異磁波過後,築巢的工作就從雄蟲轉移到了雌蟲身上,等婚禮結束就會有雙方的親朋好友一起送到新房度過一個晚宴。

雪也收到了蘭斯的致歉書,大意就是需要布置新房不能照顧到他,會有侍者專門為他服務雲雲,連同旁邊的靡也收到了信,他只是嗤笑一聲就把信件丢進了垃圾桶。

連着這幾日就是靡和雪被帶領着去了餐廳用餐,平日裏雪都呆在房間看着軍部發來的1號星軍部的軍規與紀律要求,還有上任文書等,他也會找熟悉的軍部人員打探一下1號星軍部的事情,好為将來的工作做準備。如果他想去哪裏門口有專門指派給他的侍者等候為他服務。

這期間靡一如既往的和雪調侃着,雪只是客氣的保持基本的禮儀,但幾日的相處下來雪也大概知道靡對他沒有沒有什麽惡意,也沒有傳聞中那麽難搞可怕,只是沒相處兩日雪就沒在餐廳上看到靡的身影,詢問侍者也說不知他的去向。

雪用完飯沿着漫長的觀景回廊走着,看着滿城堡被昂貴的鮮花和藍色的浪漫絲綢包裹着,這樣盛大美麗的場景像是做夢一樣,如果是自己需要多久才能給雄蟲辦這樣盛大的婚禮呢?就是那些鮮花只需要幾束就可以将他掏空,在蟲族天然植物一向是昂貴的代言詞。

窮極一輩子也不能做到吧?

雪收回視線就往自己的房間走去,無論這裏再怎麽繁華都與他無關。剛走兩步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請等一下。”雪叫住了那名搬着花束的侍者,那名侍者聽話的停下了腳步,放下花束恭敬的轉過身躬身問道:“雌侍大人請問有什麽吩咐?”

“你的同事,那位幫助我的侍者現在還好嗎?”雪問道。

那位侍者正是之前在宴會廁所前服務的兩名雌蟲之一,他聽到雪的問話沒有立即回答,他沉默了一會才回答:“他受了重傷已經被辭退了。”

“……”雪一時無言。

“雌侍大人您誤會了,他不是幫助您,那不過是我們職責所在,如果那時讓您受到侵犯,那将是我們的失職,我們也會受到更嚴重的懲罰。現在能受傷清退已經是很好的結局了,至少他能領到一筆豐厚的辭退金,足夠他很好的過完一生了。”雌蟲侍者聲音平淡的陳述着。

“我能知道他現在在哪嗎?”雪繼續問道。

“在府邸外的員工房內,他受傷太重還沒有辦法獨自離開,還在房間內修養。”

雪詢問了方向就往城堡外走去,等找到了員工宿舍,找到了對方的房間號雪才敲門,沒敲幾下房門就打開了,上次那只雌蟲侍者打開了們,他的身材不複之前的挺拔,微微佝偻着,而更吓人的是他那張标志好看的臉上有一只眼睛血肉模糊,就算是以雌蟲的恢複能力也無法修複這樣徹底破壞掉的傷。

“雌侍大人?”對方顯然很意外。

“你……的傷還好嗎?”

“我的傷……”雌蟲重複,然後他笑了笑:“還好,身上的修養一會就好了,就是眼睛恐怕無法恢複了,所以恐怕不能再為您服務了。”

“他對你做了什麽?”

“沒什麽,至少保住了一只眼睛,要是都瞎了恐怕生活都要不方便了。”雌蟲并不打算和別人訴苦。

“我很抱歉,如果以後有什麽需要可以聯系我,我會盡可能的幫助你。”雪将一個通訊號遞給他,但雌蟲并沒有接的意思。

雌蟲擡頭用僅剩的那只褐色的眼睛看着雪:“雌侍大人,在我看來未來需要幫助的是您而不是我,我有足夠的錢,生活尚且能夠自理,未來的生活沒有什麽波瀾,可您就不一樣了,您覺得這裏是什麽?一位沒有背景的雌侍和那我們這樣出賣身體的蟲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雌蟲扶着門微微站直了一些,他溫和的看着雪:“雌侍大人想要在這裏,在蟲族最頂級的階層裏活着,您未來還會有很多風雨要闖,謝謝您的關心,也請您自己保重。”

他說完艱難的給雪行了一禮就關上了門,獨留雪拿着那張寫着自己通訊號的紙條站在門外,最終雪将紙條放在了門口的地上才離開。

等雪走到自己的房門口卻看到幾個侍者在搬運着行禮進了靡旁邊的那間房。雪看着不斷搬進的文件和辦公文件心中隐隐有些猜測,果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出房門,對方顯然也看到了雪,開口招呼道:“雪少校,你住在那裏嗎?”

“嗯。”雪點點頭。

“中間住的是那位公爵?”風皺着眉看起來心情不佳。

“嗯,風律師怎麽會搬來這裏?”雪有些好奇,他是因為工作調動和對雄蟲的感情,靡是因為精神不太正常,但風可是以工作為主的雌蟲,成為雌侍完全是迫不得已,他怎麽會搬到這裏。

“我也不想,但是有蟲舉報給雄權協會說我不履行雌侍義務,我被雄權協會警告,現在只能将工作轉移到了1號星。”風冷笑一聲,雌侍确實沒有必須和雌君雄主住在起一起的義務,但雌侍沒有自己的財産,所以大多數都雌侍迫不得已之下只能和雄蟲住在一起。

而風在注冊之前就轉移了財産,他是律師自然知道怎樣保存自己的財産,但是因為被蟲舉報,他為了應付雄權協會現在不能用那筆資産被他們察覺,至于其他原因也不好細說,總之他得在這裏住一段時間。

他看了雪一眼,又掃了一眼這城堡的裝飾:“沒幾天就要舉行婚禮了吧?到時候肯定很熱鬧,公爵大人不在嗎?”

“他最近不在這裏。”

“不在聽說之前的宴會他給我們的雌君大人帶來不小的麻煩,不過現在看來估計到婚禮結束他都不會再出現了。”風輕笑了一聲。

雪聽到他這話個大概明白靡的突然消失和蘭斯應該是脫不開幹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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