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三方

三方

蘭斯聽到他的話輕吐出一口氣,他也不在多留,得到自己想要的回報後他就起身往外走去,畢竟能不能毫無痕跡的處理好這件事就在于關鍵的今天晚上了,他并不想在無意義的多耽誤時間,在臨走前他像是想到了什麽回頭問:“雄主,您今天晚上的所作所為是您早就預謀好的還是說沖動之下臨時決定的?”

蘭斯微笑着看着他,雲卿沒有回答,對方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只是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就離開了。

雲卿卻苦笑了一下,果然,想要瞞過這位微笑天使還是很困難的。蘭斯沒猜錯,這次的事件确實是臨時起意,他本不想在那樣的場合下處理那兩只畜生,但是在看到那只和雪相似的雌蟲幼崽的那一刻他就再也無法抑制自己的殺念。

那是他第一次殺蟲,比想象中的輕松。

當他看到那些幼蟲的那一刻,他想起雪在婚禮那天對他說的話,他和他坦白他曾經被自己的雄父送給一只叫雷蒙德的雄蟲玩弄過,他拼了性命帶着其他幼蟲逃了出來,然後就有了那場著名的虐殺幼雌的案件,當時沒有蟲願意接受他們的法律援助,只有剛剛從政法學院畢業的風願意幫助他們,也是因為那件事雪才一只蟲流落到3號星。

他無法想象雪在那裏經歷了什麽,他只記得雪那雙絕望又空洞的眼睛死死的看着他,他想他只要在那時表露出一丁點的嫌惡或是介意雪或許就會崩潰。直到他親眼看到,親耳聽到。他看到那只酷似雪的幼蟲寧願死去也不願意在這個世界活下去時,他仿佛看到了當初的雪,幼小的雪是不是也是這樣?如果沒有逃出去他就會以無比肮髒的姿态死在某個角落,最後會被當成垃圾一樣拖出去喂食星獸?

他無法理解這樣的世界,無法理解那些蟲族為什麽可以如此冷漠且殘忍的對待自己的同類,有時雲卿覺得自己就像是進入了精神病的世界裏,周圍都是瘋子,只有他是清醒的,又或者他才是那個清醒的瘋子。

他甚至已經無法分清楚自己到底是蟲還是人,他真的作為人類生活過嗎?還是說曾經的那一切只是他的臆想?

蘭斯的動作很快,不愧是霍沃爾家族看好的第三代接班班人,兩只A級雄蟲一死一傷這樣的大事也能被他壓下得無聲無息。大約是和雷蒙德的家族達成了什麽共識,總之雙方都沒有再想将這件事情鬧大的意思。

但落差最大的大約是蘭尼特,從事情結束到現在他還在自己的房間裏亂砸亂鬧,蘭斯冷眼看着他,那目光可不像是看自己的雄弟。

“你還來做什麽?來看我的笑話現在你滿意了?我不會妨礙你,也不會妨礙你的雄主了!哈哈哈……”他說着開始狂笑起來:“我知道了,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對不對你從小就不喜歡我,還說什麽把我當弟弟,不,不對,你從小就在設計我,你根本就是讨厭我,現在又和那只該死的雄蟲一起害我,你現在滿意了我現在就是一個廢蟲再也威脅不到你了……”

“說夠了”蘭斯冰冷的對他說道:“如果你叫我來就是來聽你廢話的那麽我想我現在可以走了。”

“你告訴我,這一切是不是你幹的我不相信一只剛進上流社會的雄蟲可以做到這個地步。”蘭尼特陰冷的看着他。

“你覺得我有什麽害你的必要嗎?”蘭斯居高臨下的看着他,蔚藍色的眼睛就像是大海可以吞噬一切。

“……”蘭尼特想說當然有,他從小就知道蘭斯是一個多麽冷血的蟲,而且蘭斯對他的厭惡雖然沒有表現出來可他能感覺到,有時候這個雌兄看他的目光甚至比陌生人還要冷淡,就好像他是一個什麽礙眼的物件,至于之前他說的曾經将他看成弟弟的話恐怕都是用來安撫他的,畢竟蘭斯是一只多麽擅長僞裝的蟲啊。可是如果蘭斯想要他死,他真的能活到現在嗎?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為什麽不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你為什麽要去招惹我的雄主他如果出了事情對你有什麽好處?你是想得到我的仇恨還是帝國法律的制裁?既然決定得罪為什麽不做到底?”

“你總是這樣,做什麽事情都被情緒控制,難道你的腦袋裏都只有你那可笑的自尊?落到這樣的下場不是我害你,只怪你自己太愚蠢。”蘭斯平淡的說道:“如果你還想好好的做霍沃爾家族的A級雄蟲就安安分分的活着,不要在試圖去惹怒我的雄主或者找那只軍雌的麻煩,你應該清楚,你現在對家族的價值已經絲毫不剩,現在的你甚至連一只普通的亞雌都不如。”

蘭斯冷漠的看着蘭尼特,他确實對這只雄蟲沒什麽感情請,最近甚至到了厭煩的程度,這次的事情為了和雷蒙德所在的家族達成和解他可以說是損失頗大,如果不是這只愚蠢的雄蟲在什麽都不了解的情況下就去招惹那只變異雄蟲他也不會面對這種爛攤子。

實際上蘭尼特的計劃雖然粗暴但是應該是最有效果的一招,他原來的計劃就是将那兩杯酒給那只喜歡雲卿的雄蟲和雲卿喝下,再加上他在宴會上布置的蟲們聯手協助,那麽面對他這種情況的恐怕就是雲卿了。那時沒了雲卿庇護的雪就像是砧板上的魚肉任蟲宰割了。但那的前提也是在雲卿真的僅僅是一只普通的A級雄蟲的情況下。

蘭尼特的計劃看上去沒有任何問題,哪怕是失敗了也不會有什麽後果,但事情卻朝着他完全沒有考慮的方向發展了,甚至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将自己搞到了這種無法挽回的地步。

而雲卿也确實報複的夠狠,蘭尼特受了這樣的傷後就是唯一可以用的信息素也會褪減。而大部分雄蟲都是不會控制自己的精神力的,他們很多時候都只有在和雌蟲同房的時候才會遵循本能使用精神力安撫對方,這也是帝國為什麽那麽縱容雄蟲在私欲上放縱的根本原因,因為想要得到雄蟲精神力的安撫他們就必須同房。因此失去了繁育價值的蘭斯就像是被嚼過的甘蔗,無論是誰都會覺得索然無味。

夜晚靡如約而至,看起來他是真的打算和雄蟲一度春宵,穿得非常的清涼,比雲卿在那場宴會上看到的侍者好不了多少,雲卿看着他這一言難盡的打扮一貫雲淡風輕的他嘴角也有些僵硬。

靡則非常風騷的倚靠在門框上媚眼如絲的看着雄蟲:“雄主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雲卿讓開身子将妖精一樣的靡放了進去,靡掃了一眼房間的陳設,嘴角勾起一絲甜蜜的笑來:“雄主的房間布置得很用心嘛。”

“來我房間裏。”雲卿當然知道靡在暗指什麽,他也不多解釋,直接帶着靡進了自己的卧室。

卧室非常的寬敞,卧室裏也布置了兩張休閑沙發,雲卿剛坐下,靡就像是蛇一樣纏繞上來,他坐在雲卿的大腿上,倚靠在雄蟲寬闊的肩膀上,吐氣如蘭,再加上他那豔麗至頹靡的面容看上去非常具有誘惑力,然而雲卿就像是塊木頭一般對面前的美色無動于衷。

靡的手指劃向他的脖頸,最後低頭在陶醉的在雄蟲鎖骨的豔紅蟲紋處嗅聞:“您的信息素味道真好聞,是我聞過最迷蟲的雄蟲信息素了,不如我們試試吧,浪費你這樣的雄蟲多可惜啊。”

雄蟲既不阻止他的越舉行為也沒有同意的傾向,他煙灰色的眼眸看着靡幽綠色的眼眸緩慢的說出自己的要求:“我希望你能在軍部保證雪的安全。”

“啊,真叫人傷心,哪怕您蟲就在我的身邊,心裏卻還在想着其他蟲……”靡蹙眉嘆息到,他這樣的美蟲,一颦一笑之間都能牽動蟲心,大概全蟲族也只有雲卿這樣的雄蟲才會連正眼都不看他的。

“不過雄主你這件事情我可不能保證,軍部的軍雌都是刀山火海殺出來的,誰也保證不了他們的安全,就是我在軍部也需要戰鬥,您不會以為我的軍功都是靠後臺收買的吧?”靡從雲卿身上站起來,此時他才恢複了一點正經的模樣:“雪他如果想要在軍部發展力量我只能保證不會有蟲幹涉他的競争,讓他處在一個相對比較公平的環境裏,其他的我不能保證。”

“……”雲卿也知道這有點強蟲所難,雪想要成長,他也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

“雪能從一只普通的士兵坐到少校的位置,他沒有您想象中那麽脆弱,現在您之所以覺得他需要保護是因為您看到的是一個被束縛在雌侍位置上的軍雌,而不是一位在戰場上的軍官。”靡說道。

道理雲卿自然是明白的,但所謂關心則亂,就是他也不能免俗。

“您今天叫我來不會是說這些廢話的吧?”靡像是失去了骨頭一般靠在牆邊看着雲卿,有點好奇這只對他有些避之不及的雄蟲為什麽會反常的主動找上門來。他和雲卿其實早就有了聯系,在交流的過程中靡業漸漸了解了這只雄蟲,可以說從最開始雄蟲的避之不及到現在任他再怎麽挑逗都坐懷不亂可全是他鍛煉出來的結果。

“你的精神海域出現了問題?”雲清問道。

“你放心再支撐個十年沒問題。”靡一愣随即笑道:“用不着您為我獻身。”

“我并沒有打算和你做什麽。”雲卿淡淡的否定他的自作多情。

靡聳聳肩,一臉無所謂:“那你問什麽?怕我死了沒沖庇護你的愛蟲了?”

“精神撫慰就是雄蟲的精神力進入雌蟲的精神海進行融合嗎?”雲卿問道。

“大概是吧,畢竟教科書上是這麽寫的。”靡說道。

“如果我的精神力能進入你的精神海那是不是就能安撫你的精神暴動?”

“理論上來說是的。”靡點點頭,他越發不明白雲卿想幹什麽了。

“我們試試如何?”雲卿說道。

“試試?上床嗎?”靡挑起眉,畢竟雄蟲對自己的精神力控制遠遠達不到雌蟲的程度,只有在同房的時候才能依靠本能撫慰雌蟲。

【省略了】

等靡扶着牆恢複得差不多了雲卿才問道:“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對”

靡渾身是汗,就連那一頭酒紅色的長發也被浸濕,他緩緩的擡起頭來,布滿汗水的臉上那雙幽綠色的眼睛亮得驚人:“雲卿閣下您真是讓我驚嘆,這就是蘭斯盯上你的秘密嗎?能控制精神力的雄蟲,哈哈……真是一個奇跡啊,您這樣的能力有多少蟲知道”

“蘭斯還不知道,他只知道我和其他雄蟲不一樣,現在只有你知道這件事。”雲卿說道。

“他會不知道哈哈哈……”靡像是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突然大笑起來:“有趣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他看向雲卿就像是在看什麽稀世珍品:“雲卿閣下您知道您擁有什麽嗎?您身上就藏着雌蟲精神海域暴動和壽命削減的答案,如果被其他蟲知道你一定會被解刨研究的……真是太有意思了哈哈……您竟然将這種事情暴露給我,你不怕我将你的秘密暴露出去嗎?”

“你不會。”雲卿否定了他,然後他又接着道:“如果你真的那樣做,我也沒有辦法,這也是遲早會被發現的事。”

“您想讓我幫你隐瞞”你似乎猜到了他的目的。

“是的,因為我需要配合蘭斯的試驗,我并不清楚這件事會不會被他發現。”

“是因為昨天的事情我聽說雷蒙德死了蘭尼特也被廢了,您的手段很幹脆,這恐怕是對蘭尼特最大的懲罰了吧。”

“嗯。”

“真是沖冠一怒為紅顏吶。”靡啧啧道:“不過你應該知道我是雄皇和君後的雌子,而我的家族就是專門研究頂級雄蟲的吧”

“我知道,但現在競争我的有兩方的蟲不是嗎?”

靡瞬間明白了雄蟲這麽做的目的,他沒有其他的路可以走,唯有在雙方的鬥争中求生。

“而且,你看起來也并不多麽忠于你的家族。”雲卿接着說道。

靡聽到他這麽說突然一笑,他靠近雄蟲幽綠的眼眸像是一口深井:“你說的沒錯,您并不是在夾縫中求生,您抓住了我這根救命繩索,而我也将成為這場博弈中的第三方站在您的身後,雲卿閣下,您願意和我推翻現在的統治嗎?與整個蟲族帝國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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