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任君撷
第15章 任君撷
徐成認出來是宋也,縱然聲音溫潤如玉,然而上位者的壓迫與威嚴卻嚴絲合縫地滲透在其中,壓得他根本不敢說一個“不”字。
下意識地地松開了溫遲遲,朝外面走過去開門。
他這還什麽都沒幹呢!
預備推門的手頓了一下,又惱怒地抽了回來。
不對,他爹是轉運使,杭州城乃至這兩浙路說一不二的人物,而他不過是一個九品京畿縣尉,而今轉運判官的身份也是兼任罷了,他有什麽資格勒令他!
“有什麽事明日再說,爺累了,要歇着。”說罷,便轉身往床榻處走,邊走邊譏諷,“不過是一個靠裙帶關系上來的小白臉,伺候人的技術了得,入了太後娘娘的青眼便當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呵呵。”
這話就是說給人聽的,門外的幾個人自是一字不落地聽見了。
長柏霎時渾身冷汗,将頭坑的低低的。
倒是宋也神色平常,置若罔聞,看向了宋銘。
宋銘因為愛馬被宰憋了一肚子氣,瞟到宋也的目光,嗤了一聲,又在他的威壓下忍着氣裝地吊兒郎當,“哎?徐公子,還睡呢?你的愛馬被我大卸八塊,扒了皮丢到馬場上挂着呢,這你也睡得着?”
繼而咳了一聲,話鋒一轉,“我阿兄叫我來好生給你賠禮。”
徐成驟然聽見此等消息,差點沒嘔出一口血來,他一事無成,就仗着有個好爹豪橫,其實他知道那些世家公子處處瞧不上他。倒是他的愛馬給他掙回了好些顏面,如今竟沒了?!
這口氣他忍不下!
他被鬧的當即沒了旖旎的心思,飛快地将門給推開,扯着宋銘的衣領,“你幹的?”
“你大爺!”說着,便揮拳朝宋銘的面頰上沖過去。
Advertisement
宋銘生生地挨了一拳,舔了舔牙根,血腥味在口舌間蔓延暈染開。
這一口他忍得,因着他這滿腔怒火得找一個出口,然而下一拳他不受,畢竟罪魁禍首正在一旁悠哉站着呢,他就是一背鍋的。
他裹了徐成揮過來的肥厚拳頭,力氣大他許多,徐成動也動不得。
他裹挾着徐成往前走,一邊小聲在他耳邊嘀咕,“徐兄,我也是一時沖動,如今當真認識到自己的過錯了。這不,我給你尋了草原上喝羊奶長大的姑娘,那身段......你可千萬別給我阿兄知曉。”
徐成是惱怒,但畢竟人也揍過了,氣出了,如今掙不開他,又聽見他所說的美人,心中有些蕩漾。
至于溫氏那種絕色,左右明日便是昏禮了,待他吃了藥不比現在強嗎?
徐成:“那你得給我再尋一匹寶馬!”
宋銘:“......成。”
宋也瞧見宋銘将徐成騙走,瞥了一眼長柏,“下去領罰吧。”
待幾個人都走了,這間廂房外頭倒是安安靜靜,嬷嬷與小丫鬟都被長柏使銀子支走了。
宋也的眼睛終于落到了溫遲遲身上。
葳蕤燈火下,溫遲遲一張小臉半分血色也無,額前挂着兩縷淩亂的頭發,衣裳松垮地搭在身上,顯然是一副急着套上遮蔽的模樣。
宋也瞧了溫遲遲片刻,發覺她眼尾竟挂着一粒淚花,燈火下,晶瑩透亮。
他輕柔地替她撚去。
溫遲遲抓着他伸過來的手臂,央求道:“公子,我嫂嫂摔着了,求您救救她......”
“溫遲遲,”宋也抽回手,叫她,“我要誠意。”
等了她幾天,這是有誠意的樣子麽?
宋也走得很快。
溫遲遲得一路小跑才能跟上宋也。
走的那條小路平日裏沒什麽人,此時入了夜更是一片漆黑。
頭頂有寒鴉飛過,發出了幾聲嘶鳴,溫遲遲打了個寒顫。
宋也耳力好,聽見身後的聲響,放緩了腳步,“姑娘冷?”
溫遲遲正要搖頭,宋也身上的玄色大氅便落到了她身上,宋也掃了她一眼,“走吧。”
帶着雪松般淩冽的清香,同是風流纨绔,他卻與徐公子身上的酒肉氣息不同。
一路無話,很快便到了宋也的院子中。
宋也命人上了一桌菜,令溫遲遲坐下,遞了雙筷子給她。
溫遲遲接過筷子,晚些時候為了不浪費,将秋香送來的飯菜都吃的差不多了,此時倒不怎麽餓,且她瞧出來,這才菜寡油少鹽,味道清淡,口味也與杭州菜不一樣。再者她憂心嫂嫂,便更無心吃了。
但是一大桌子菜,吃不掉浪費了也不好,溫家從商,錢都是一個字一個子攢出來的,再加上她嘗過饑餓的滋味,于是便強撐着吃了些。
宋也忙了一天倒是有些餓了,就着菜慢條斯理地用完了一碗飯,又用了半碗,這才放下筷子。
他早留意到溫遲遲沒動幾筷子了,但他還餓着,便沒搭理她。
“不合胃口?”宋也掃了她,又拿起筷子給她夾了幾筷子,口吻不容拒絕,“味道清淡些好,多用些。我記得落水之時你臉上的肉還多些?”
溫遲遲看着面前堆的小山高,愣了愣,他這麽說是在拿落水的事敲打她嗎?
到嘴的話也說不出來,她只得順着宋也的意用飯。
宋也瞧出了溫遲遲的遲疑,等了片刻,見她用動作仍舊緩慢,對下人道:“撤了吧。”
說罷,便端起一旁的茶水漱口,漱完口才端起另一盞茶用了些。
用完見溫遲遲愣着,暗暗皺了皺眉頭,“你身邊也有茶水,先漱口,後用茶。”
溫遲遲聽宋也這般說,便就依着他的意思照着做。
臉上其實是有些羞紅的,她家沒做官的人家那般講究,但她也覺得沒什麽。
她将才是在心疼那一桌子的菜,除卻宋也面前的幾碟子菜他用了些,離得遠的動都沒有動,便都撤了。但畢竟是人家的東西,她也不好多話,只心中覺得惋惜罷了。
宋也自然不會理解溫遲遲的想法,也不會意識到這點,因着這些都是他生命中極其尋常,甚至是理所應當的事。
“寬衣。”他扔下一句話便兀自走到架子旁。
這室內又沒有旁的人,知曉這話是對她說的。于是便乖巧地跟在了宋也身後。
宋也展開雙臂,見着溫遲遲困難地解他身上的腰封,意外地多了幾分耐心。
宋也耐心告罄之時,溫遲遲的臉也漲的更加通紅。
撈起溫遲遲一雙玉手,帶着她在他勁瘦的腹部上走,摸到腰封,精準而迅速地找到關竅,輕而易舉地便解開。宋也勾起唇角,“明白了?”
溫遲遲不敢看他,連連點頭。
宋也挑起她的下巴,逼得她看向他,又問了一遍,“該怎麽做,姑娘當真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