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雲水間
第16章 雲水間
室內燃着上好的銀骨炭,她身上還披着宋也的大氅,他身量很高,大氅此時穿在她上,幾乎快拖到了地上。
溫熱的氣息包裹着她,一寸一寸地侵入她的骨髓,向上升騰,在她的面上點彩,渲染。
那句話卻在她頭頂轟然炸開——“該怎麽做,姑娘當真明白了?”
宋也一雙手扶上溫遲遲的腰,帶着她的腰肢往上一提。
溫遲遲怔神了片刻。
宋也将溫遲遲身上的大氅拿了下來,便收了手。卻對外頭吩咐道:“送水來,姑娘要沐浴。”
不一會兒便有兩個小丫鬟提着水進去,溫遲遲也跟着進了淨室。
不習慣沐浴的時候有人伺候,溫遲遲揮了揮手便叫兩個小丫鬟退了出去。
她脫了身上的衣裳,赤着足跨進了浴桶中。
熨帖之氣從腳趾升到了頭頂,布滿了周身。
周身舒展放松之餘,溫遲遲腦海中卻盤旋着事情。
她這幾日是在有意地避着他,但她并非讀不懂他的言外之意,可她不願意。
他性子風流,縱然皮相很出衆,可畢竟不是她的歸宿。
她憑着一張臉,若是僅僅因着得了他的幾分垂憐,便沒名沒分地跟着他,那将來她年老色衰的時候呢?
可她也确實清醒地認識到,她如今囹圄之中,頭頂上便就是只手遮天的權貴,無論是徐成還是宋也,沒有一個會放過她。何況她身後還有軟肋,她如何逃,又逃去哪兒呢?
Advertisement
何況,她如今也确是有求于他。
她也見了,徐成惱怒時是會打她的,家中主母也是會磋磨她的。可是宋也卻護過她兩次。
至少目前看,徐成還不如宋也,不是嗎?
宋也将才的手攀上她的腰肢,她也瞧出了他眼裏的炙熱,而他卻沒有再碰她。
她将才進來時悄悄聞了聞身上,她怕帶了徐成的味。
宋也雖然嘴上沒說,但她也瞧出他其實是個很挑剔的人。
只是除此以外呢?
溫遲遲又仔細地想了一番他的話,臉倏地一下便紅了。
風流公子哥要的還能有什麽?
很快便沐浴完了,溫遲遲從淨室裏頭出來的時候,宋也半靠在床頭看書。
聽見動靜,随意翻動紙頁的手停了下來。他放下書,拍拍身邊,“過來。”
“公子,我得絞發。”
宋也的眼神在溫遲遲一頭秀發上停留了片刻,便越了過去,落到自己的書上。
又耐心性子等了會兒,見着溫遲遲仍舊在別扭地給自己絞發,眉頭皺了皺,“不絞了,過來。”
溫遲遲呼出了一口氣,将帕子放了下來,她已經竭力加快了,好在如今已經大差不差了。
溫遲遲站在床邊,見着宋也只靠在床上看她,半天都不曾動,緊張的腳趾蜷了蜷。
又想起他所說的。
誠意。
暗自掐了一把手心,她褪了鞋子上了床,跪在床頭拉了拉他衣角,見他沒有不悅,這才小心地坐在了他身上。
又學着他的樣子,磕磕絆絆地含住他的耳垂。
溫熱濡濕的觸感從耳邊傳來,宋也斜眼瞧了她一眼,她雙目緊緊閉着。
沒過多久,痛感便驟然傳來。
宋也失笑,果真是不上道啊。
正在溫遲遲正愣神地啃着,便覺得身子一空。
宋也凡客為主。
箍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肢慢慢收緊,宋也丈量每一寸秀美的山河,手臂青筋逐漸凸起。
帷幔撒開,三千青絲散發的淡香纏繞鼻尖,溫遲遲瞬間心跳如擂鼓,面紅耳赤。
她手腳慌亂,窘迫交加;而他,揮灑自如,游刃有餘。
感受到下方的人的情動,宋也忽然問:“我和徐成誰好一些?”
蒙蒙的霧氣在溫遲遲眼中逐漸散開,她搖了搖頭,“徐公子沒有碰我。”
宋也有些玩味,他聽出溫遲遲尾音裏頭的顫抖,自不是因為害怕。
他也知曉徐成沒碰過她,否則她還會出現在這兒嗎?
逗她罷了,只是确實有意思。
“公子,這兒不行,不能留下印記的。”溫遲遲推開她脖頸間的溫熱。
宋也沒再動,問她:“叫什麽。”
溫遲遲沒聽清,宋也又問了一遍:“你叫什麽?”
溫遲遲怔了一瞬,才抽抽搭搭地說出了自己名字。
笑了一聲,趁着她失神,宋也毫不留情啃了上去,
溫遲遲的兩處都吃痛,牙關咬的更緊。
于是,疾風驟雨。
事畢,宋也起身穿衣,捏起她的下巴,看她。他問:“徐家人給了你幾個巴掌?”
溫遲遲才察覺到了臉上的痛感,她搖了搖頭,“我不太記得了。”
宋也看穿她,并不點破,“你嫂嫂無礙,明日昏禮照舊,安心便是。”說罷便轉身進了淨室。
溫遲遲如墜冰窖。
昏禮照舊,那今夜算什麽?
溫遲遲瞬間冷靜了下來,既要繼續嫁給徐成,那今夜是留不得了,不宿在自己的廂房中,是要落人口舌的。
她顧不得身上的酸痛,撿了地上的衣服,趁着月色便回到了徐家給她安排的那間廂房內。
·
翌日起床更衣之時,溫遲遲特意挑了件滾邊的襖子,将領子立了起來,才能将脖頸上的痕跡勉強掩去。
如此她就得萬分注意着,且說起來,若有有心人留意,着實有些不倫不類。
她在銅鏡前思量再三,還是在秋香來給她送早膳之際問她要了脂粉。
秋香已經是豆蔻之年了,已經有了姑娘家的心思,平日裏跟着關系好的姐姐出府也會去鋪子中瞧一瞧。
但她的脂粉都是不入流的,買來也只是撲在手上玩,遠沒有秋月姐姐他大哥從府外捎給她的好,于是便問了秋月讨要了些,送給溫遲遲。
溫遲遲道了謝,将門掩上便開始往自己脖頸的痕跡上敷。
溫遲遲不常用這些,不算熟練,因而花費了好些時間,才能遮掩地七七八八。
再将領子翻上去,掩人耳目應當是夠了的。
溫遲遲在銅鏡前打量着,微微嘆了口氣。
脖頸上如此,身上的紅痕便更加觸目驚心了。
今日便就是納妾禮,脖頸上的痕跡能遮,身上的呢?
落紅可以遮掩過去,大片痕跡是實打實的,遮掩不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實在不行哄的徐成熄燈,左右伺候誰不是伺候呢。
可即便如此寬慰自己,她心中還是有淡淡的埋怨與委屈。既然沒想過幫她,又何必留下這些,何必落井下石?
溫遲遲正打算起身,便見着秋香又跑了回來,臉色有些不大好,“姑娘,少夫人正在翠微堂等着你去,似乎您的母親也來了。”
作者有話說:
宋狗:叫什麽。
白兔:我叫......
宋狗: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