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
第 11 章
雁回一進屋，便被案上一條信紙給吸引了目光。
紙上洋洋灑灑寫下幾個字:看見留言後來兵器庫。
雁回認出是父親的字跡，即刻趕赴兵器庫。
魔界，雁回的兵器庫內，西關王湊到搖曳的燭火下貫注的觀閱九川劍上雕刻的紋飾。
雁回正好推門:“我回來了。父親可有久等？”
“剛到不久。”西關王目視九川劍連連點頭:“此劍确是把好劍啊。”
咻的一聲，九川劍劃過半空，被雁回正正接住。
西關王雙手背後:“出來習練。”
出庫門便是一個院落，不大不小，卻剛好能夠雁回活動開。
西關王拖了條椅子出來，全身卸力舒适的靠坐着:“你且開始，一遍過後，我為你指出不足。”
“此劍雖為凡人所鑄兵器，但它的輕便靈敏竟比許多法劍還要好上許多。它在具備鋒銳的同時兼顧了恰當的韌性，剛柔并濟，紋飾也十分精美。鍛造此劍的鑄劍師技法該是何等的高超，有機會，我定要結識此人。”西關王目及雁回，考量雁回的招式，還不忘同雁回分享他的所思。
短暫的休靜過後，西關王又抛出了一個思慮:“只是，能得如此精良之劍應是好好珍護着才是，為何會被用以當做比武的彩頭？”
夏日的夜間依舊炎熱，雁回額前碎發與汗水相融緊貼額頭，後背更是濕透了衣衫。她大汗淋漓，卻不覺着累，她體力好，武動幾招幾式對雁回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麽。
一遍完成，雁回才答複西關王:“我聽聞九川劍是凡界當今最有名的鑄劍師為逝去的鎮國大将軍所鑄，至于為何被作成彩頭，女兒也不知曉。”
西關王快速消化雁回所言後，向雁回靠近，正色起來:“你上回武考的名次為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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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雁回乖巧答。
武考，每年一辦，說白道，便是魔界全數将軍，以武法争名次，分勝負。奪得第一的，便為魔界将軍之首。
雁回是魔界女将軍中唯一入圍前三的，因此她得了個魔界最強女将軍的稱號。
但雁回不滿足。她鬥志昂揚，總有一日她要拿下第一。
“我方才看了你的招數，大體上為進攻型，出招猛，卻少了防守。”西關王道出雁回的缺陷。
“你遇到厲害的對手，他的進攻定是精準的，因而防守十分重要。”
評完，西關王為雁回示範。
看過父親的攻守，雁回受益匪淺。
“我領悟了。父親落心，我定在武考前多加練習。”
西關王挂上欣慰:“還有，你使出淨火時，未必要多次用以全力，如此太過耗費內力。你需根據當時情形自行判斷用幾成力。還有......”
西關王一通話下來，雁回被點醒:“我知道了，父親。”
“如此便好。你且練吧，我坐一旁看着。”西關王慢悠悠地走近椅子，失落喟嘆:“我這體力。”
“大不如前咯。”
————
數日後，武考于露天大殿舉行。
為防舞弊，每年武考設定的考試內容不同，由當日的主考官公布。
大殿最前方擺放着主考官的靠椅，兩邊斜側便是副考官，周圍分散站着的觀考者，大多是參考者的親屬。
雁回等将軍在中央分成兩排，等候考官發令開考。
一炷香燃盡，主考官下令:“時辰到，武考始。”
副考官:“請各位魔将閉上眼睛。”
雁回每根神經緊繃，她不安地與父親對眼，接受到父親慰勉的笑後，她合上雙眼。
雁回分出一縷元神，進入魔君專為武考所設的幻境。
幻境中是一片虛無的白，四周無牆，無物，恍若置身于白紙之上。白頂封閉，又似置于容器之中。腳下有一層淺水，打濕了雁回的裙擺。
主考官連朝天做出好幾個手勢，旋即，上空浮現出一朵巨大的冰花。
“武考第一回合，自己與自己對戰。”主考官宣布。
那半透的由冰凝成的花瓣融化，滴下第一滴水，流入各參考者的幻境，代表着時間的流逝。
“嗒。”，水滴打入淺水，濺起水花，成為雁回萬籁俱靜的幻境中的第一響，喚醒了雁回待戰的意識。
同步出現的，還有雁回的另一個自己。
一模一樣，從頭到腳與今日的雁回一模一樣。雁回得出結論。
第二滴冰水滴下，雁回試探攻擊，探究她的攻法。
不料未能逼她進攻，雁回的招數反倒被她一一格擋。
她仿佛能預料雁回的出招一般。
“你們面前的自己，便是一個知己知彼，甚至能模仿你們招數的敵人。此回合，便是考察碰到此種情況，該如何戰勝。”主考官的聲音再次隔空而來。
數不清這是雁回被抵擋的第幾個招數。上空不斷有水滴下，壓迫感時間在不停的流逝中慢慢增強。
雁回深知如此對抗下去不行，她降緩攻勢，留出思緒思考。
在面對一位招數和自己毫無二致的對手，不論是我攻他防或是他功我防，無非皆為相互拉扯。她必須要做出突破。
對手既為雁回的另一個自己，那麽同樣，雁回對對手的出招也爛熟于心。
雁回算準她下一個招數後，運轉的思緒帶動着雁回的身體迅猛回擊，對方的攻擊被雁回巧妙化解且擊傷了對方。
見招拆招，此為雁回所想的法子。
嘗到甜頭，雁回信心大發。後面雖有失手，但終歸在冰花融盡前制服了另一個自己。
她進入了第二輪。
如容器般的白色幻境瓦解，替為屍橫遍野的戰場。唯餘下幾百魔兵，與她對戰。
主考官:“第二回，模拟戰場。時限到，幻境自行消散。”
一對百，拼體力，正是雁回的優勢所在。
幻化出的魔兵陸續倒下，很快，戰場上只剩雁回一人。
她還未來得及歡喜，數十個倒下的魔兵忽然睜眼升起，擺成一道陣形。
看來，還将面臨破陣這個考題。
雁回試用多種法子，摸透陣法後，祭出多個分身，擾亂陣法目标，在一陣忙亂的你攻我防中，真身找準陣法最虛處，穿過法陣。
她成為第一位通過第二關的将軍。
幻境消散，雁回元神歸體，睜眼。
大殿上漂浮着一個矩形方框，方框內割裂時空，播放的是幻境中的畫面。
雁回定睛于紀淩柏的幻境。
紀淩柏法力高強，畫面裏，他單單蠻用法力，便打破了陣法。
只見他自信揚眉，回到大殿上。
跟在紀淩柏後面，又出來位劍眉星目的将軍。
最終回的規則不變，晉級三人，交相比武。
第一回合:雁回與将軍，雁回勝。
第二回合:紀淩柏與将軍，紀淩柏勝。
最終，雁回将與紀淩柏一決勝負。
紀淩柏連續多年蟬聯魁首，是位有力的對手。
他在武法方面極有天賦，哪怕雁回一改往日的猛攻，轉變為防禦觀探型，也敗下陣來。
紀淩柏的攻勢太具有随機性，根本看不穿。
雁回被他擊中胸口，一口鮮血吐出。
技不如人，她輸得心服口服。
“武考結束，奪魁首者，紀淩柏。”主考官及時道。
紀淩柏向前攙扶雁回站立:“可還好？”
雁回順了順氣息:“無礙。”
“那便好。”
他緊接着又客氣道:“雁回将軍功力精深，真乃女中豪傑。”
“與紀将軍比，便遜色了。”雁回笑。
武考人員漸散，雁回未在大殿尋到父親，便獨自折返。
“你竟也能進入最終回，保不齊是背後做了些肮髒的動作吧。”
咒罵聲入耳，雁回以為他人在争吵，便方快步子撤離這紛争的場合。
“站住!我講話你聽不見嗎？”那聲音震耳欲聾。
雁回這才感知，那咒罵是沖她來的。
她轉身，與二皇子怒目相視。
“原能聽見，我還道你是耳聾呢。”二皇子罵聲不絕。
“你憑何說我背後做動作？”雁回質問。
“去年慘敗阿力，今次卻贏過他，短短一年，你怎會提升至此，擺明是耍了手段。”二皇子毫不講道理。
他口中的阿力站在一旁，是将才進入最終回的那位劍眉星目的将軍。
雁回随即嗤笑:“一派胡言。你怎知我無法提升，你以為，人人都如你一般愚笨嗎？”
他們的争執吸引到很多看客，議論紛紛。
他們大多都是相信雁回的，畢竟雁回的實力他們有目共睹，而二皇子只是衆多皇子中一事無成的那一位。
“你便也只會講一些氣人的話了，你口出之言，是不可為自己作證的。”二皇子得意道。
“我為何要作證？作證的該是二皇子您，您憑何證明我作假？”雁回不算會吵架，但二皇子的言語漏洞百出又無實際殺傷力，她三言兩語便嗆得他說不出話來。
“二皇子若實在不服，大可與我比一場。”雁回挑釁:“我料想你是不敢的，所以，若沒有點本事，便莫要惹人。”
雁回揚長而去，棄二皇子在原地羞怒。
此事經過看客的口口相傳，不出幾個時辰，魔界大半都知曉了。
“二皇子又尋你麻煩了？”
西關王提前回來，便是想着雁回武考勞身，欲煲一鍋雁回喜愛的魚湯犒勞，不料聽到了這個消息，壞了心情也壞了一鍋湯。
“無礙的父親，他并未争過我。”
雁回并非極度讨厭二皇子。他缺乏聰穎，不受器重，盡管魔君在生活中關愛他，也無法彌補他患得患失的心。他學會讨好父君，為父是從，以此留住魔尊的父愛。他對雁回的态度，多半也是礙于魔君與西關王的關系。
從這個角度看，二皇子也是位可憐之人。
雁回的憐憫，曾讓雁回一度想告訴二皇子，魔君很愛他。可二皇子的惡意，使雁回退卻。
雁回回想當時的情形，嘆了口氣。
“只是我未能沉得住氣，頂撞了皇子，魔君聽去了，怕是要讓你們的關系再僵上幾分了。”
雁回吃得兩腮鼓鼓，松鼠般的又為自己說上幾句:“可他今日所言實在氣人。”
“此事不怪你。魔君那無需擔心，為父會解決。”
西關王:“武考雖未奪魁，也莫要氣餒。紀淩柏雖厲害，但我們雁回也不差，為父相信，總有一日，你能打敗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