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
龍一遵命。
很快,雍久匆匆出來,見到的是一張鐵青的臉,以及三個面面相觑、吓得大氣都不敢出的女人。
“殿下?”氣氛有些不大對勁,雍久小心翼翼湊到獨孤伽羅耳邊輕聲詢問。
沒想到長公主嫌棄地移開腦袋,看都不看她一眼:“送本宮進宮。”
“可是……”李大人那邊還得拉攏拉攏費些心思,雍久不過瞬間猶豫,就被長公主一記眼刀吓住了,“龍一,你好好陪李大人。”
“是。”龍一不着痕跡地瞄二人一眼,轉身進了內間。
長公主一聲不吭,先行下樓,明顯是肚裏有氣。
眼看國債就要推銷成功,雍久可不想在此刻惹惱了這位姑奶奶,急急跟上。
茶樓外多的是馬車夫排隊等着拉客,雍久随手一招,排在頭一個的馬車夫便駕着馬車噠噠噠地過來了。
兩位客人衣着光鮮,氣質非凡,還沒上車,這位八字胡的大爺便先賞了錢。馬車夫樂得合不攏嘴,态度好得不行,乖嘴蜜舌地請兩位上車。
長公主踩着踏板先上,雍久随後而入。車簾放下,車廂裏的光線被擋去不少,二人之間的氣氛更顯僵硬。
雍久不知自己是哪裏得罪了長公主,本着多說多錯的原則,她目不斜視,盤腿坐着,盯着自己的膝蓋發呆,而長公主殿下則盯着雍久的腦袋發呆。
獨孤伽羅真的很想挖開雍久的腦袋看看,這人到底在想什麽?
方才不還口若懸河、才思敏捷嘛,現在怎麽一言不發、靜如處子了?與李毅斌談笑風生,面對自己時就無言以對了?明知本宮生氣,就不曉得哄哄嗎?
長公主一人生着悶氣,隐約知道是什麽觸發了她現在即将噴薄而出的怒火,但她不願多想。
畢竟不過是一個不入流的民間女子,要是承認自己還不如一個被人金屋藏嬌的雲娘,長公主顏面何存?
總之,想起雲娘,獨孤伽羅就生氣。還有劉飛秋,說不定那個南楚六公主也與眼前這位神秘的斟老板有過露水情/緣?
混蛋!
本就生氣的長公主殿下越想越委屈,心裏罵着眼前人,手上也不客氣地動作起來。
滿腹委屈的長公主殿下先是擰雍久的胳膊,雍久眨巴着眼,似乎感覺到了痛,但沒反應過來,也不躲。
不解氣,橫眉怒對的長公主殿下又朝雍久的大腿狠狠擰了一把。
“哎喲!”雍久盯着自己的膝蓋都快睡着了,一下就被擰醒了,“你幹嘛?”
“怎麽稱呼呢?你什麽你?叫殿下。”整張臉都寫着怒氣與怨念的長公主很…幼稚。
雍久吞吞口水,将大腿挪開,捂着手臂:“殿下做…做什麽呢?”
“夢游,擰死你!”
看起來确實像夢魇了,跟惡魔似的,追着雍久擰。雍久不傻,哪能任由她欺負,在狹小的馬車廂裏左躲右閃。
外面的車夫“籲”地一聲停了車,車廂實在晃得厲害:“兩位怎麽了?沒事吧?”
兩人這才消停下來,雍久剛想說她要下車,便被長公主一把拉扯住腰帶,人直往殿下懷中倒。
長公主溫熱的手指覆蓋在雍久唇上:“噓。”又對車外高聲道,“沒事,繼續走吧。”
能往皇宮趕的,不是皇室中人就是官宦人家。車夫識趣,不再多問,繼續趕路。
手指貼在唇上,溫熱的氣息随着皮膚表層的接觸傳達到雍久心間。伴随那氣息的是求而不能、失又複得的複雜。
雍久做夢都想與眼前的人親近,無奈對方從來都是若即若離,時而留下一些暧昧,時而又堅決地拒絕她。
雍久讓獨孤伽羅覺得委屈,獨孤伽羅又何嘗沒讓雍久覺得氣惱呢?那種得不到、丢不開又放不下的情緒随着唇上溫度上升而逐漸發芽、累積、爆發。
鬼使神差地,雍久一口咬/住長公主纖細的手指。還很下/流地舔了一圈。
雍久可以對天發誓,這個動作絕非故意,只是本能快于意識,等反應過來時,為時已晚。
獨孤伽羅渾身如過了電般一抖,舌上粗糙顆粒的毛躁将她食指包圍,異樣感從指尖一路傳導到四肢與大腦,口幹舌燥,目瞪口呆,好不容易想起要抽回,那人卻不松口。
本想用兇狠眼神威懾雍久,叫她松口,可擡眼看到那雙委屈巴巴的雙眸時,獨孤伽羅的心都化了,眼神也變得溫柔起來。
這樣一雙漂亮、隐約含淚的眼眸任誰看了都會心軟。
似乎是對獨孤伽羅不再抽離手指的回報,雍久那靈巧的小舌猶如讨好主人的小狗般重新開始輕輕舔舐獨孤伽羅的指尖。
這次,雍久是故意的。
長公主嘴犟心硬,身體卻是誠實的。機敏如雍久,瞬間便知殿下對她的行為有感覺,而且也不排斥。
或許,如殿下所說,做她的面首未嘗不是一件壞事。
得不到長公主的心,先得到她的人也不錯。
酥酥麻麻的感覺再次一波又一波地從指尖一路傳遞到全身上下每一個神經細胞,讓獨孤伽羅全身僵硬,四肢發麻,腦袋宕機。
獨孤伽羅閉上眼,咽了咽喉,再次睜眼時,雙眸中充滿了欲/望與攻擊性。
她彎彎手指,從雍久口中強硬抽出,拿沾了些口水濕漉漉的手挑起雍久下巴。不由分說,對着雍久鮮潤的紅唇,獨孤伽羅俯身覆了上去。
再一次的唇齒相依,狹小的空間将這份熱情與暧昧擴大數倍。
很難說清這是一種怎樣的感覺,獨孤伽羅覺得自己仿佛沙漠中的旅人,又急又渴,又似那馳騁沙場的将軍,一門心思只想攻城略地。
顯然這城門并不難攻,好像有內敵般輕輕巧巧的,門便開了,與她的一樣軟糯的小舌邀請獨孤伽羅入城肆虐掃蕩。脖後還有一雙手将她牢牢摁住,身體重心越發往下。
到最後,兩人紅唇相依,發絲相纏……與一開始單方面的攻城略地不同,此刻二者之間正是膠着之狀。
你來我往,互不相讓。
到底是商人狡猾,雍久見紅唇久攻不下,率先轉移目标。先是親親長公主的唇角,待對方尋她唇而側頭之際,又吻上長公主的耳垂。
“唔~~~”獨孤伽羅哪裏經歷過這等刺激,激得她渾身霎時沒了力氣。
趁此機會,雍久翻身将長公主反壓到身下,對着長公主漂亮的下颌就是一口啃咬。不輕不重,恰到好處的力道舒服得獨孤伽羅不由自主地擡起腰身。
“籲——兩位貴人,到了。”
随着馬匹一個響嚏,車轱辘聲也漸漸停下。
車廂裏粗重的氣息漸趨平穩,車夫許是上了年紀,沒察覺出什麽異樣,也不催,只是靜靜停着,等兩人出來。
馬車停的自然不是宮門口,還有段距離需要她們走過去,不是皇家禦用的馬車,想靠近也不行。
雍久爬起身,整理衣冠,調理氣息,有些惱那車夫壞事,又感謝這正确的時機阻止了她們做錯誤的事(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
她拍拍自己的臉,想叫臉上紅潮退下去些;獨孤伽羅也沒好到哪裏去,腦後的青絲都亂了,衣衫不整,實在不成體統。
思來想去,雍久還是伸手替長公主整理了發絲,在對方整理衣襟之際,替她取過幂羅:“戴上會好些。”
“嗯。”獨孤伽羅不拿眼看她,只是輕輕嗯了聲,方才自己那道嬌媚的嘤咛聲一直在她腦海中回放。
其實那一聲很輕,外面人聲嘈雜,還有馬蹄聲、車轱辘聲,不細心留意,根本不會有人察覺。只是兩人做賊心虛,覺得擲地有聲罷了。
獨孤伽羅的心中到底固守着一份皇家矜持。
長公主回宮的消息很快就會不胫而走。本就大張旗鼓與雍久共乘一騎回城,若是再被人瞧見兩人還共乘一車回宮。孤男寡女的,這一段路又不短,難免惹來閑言碎語。
堂堂大周長公主有些浪漫故事是一回事;要是做過了,變成淫/穢不堪的市井流言傳播出去,那就成了折損皇室威嚴的醜聞了。
獨孤伽羅懂得其中分寸,修整好後顧自撩開車簾,頭也不回道:“阿久不必再送,直接回去吧。”
臨走前,她又另外給了馬車夫一份賞錢,囑咐他将車上人送往公主府。
一番纏綿,雍久唇上八字胡早不知去哪兒,正找着,猛然聽到長公主冷淡話語,心下失落,只輕輕嗯了聲,兩人便車簾相隔,再看不見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