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流言的翅膀
流言的翅膀
樹林裏，若隐若現的光點伴着微風搖曳，
皇帝夫婦騎馬并肩行駛在這裏，仿佛有一種無言的默契。
“你開心麽？”安問道。
“開心——要是我們能一直這樣騎馬的話。”
一瞬間，安覺得學院裏的哈爾又複活了。
“不知道凱斯怎麽樣了？”安小聲說道。
“有我陪在你的身邊，為什麽還要提起這個家夥？”亨利的醋壇子仿佛又打翻了。真是奇怪，現在她已經是他的皇後了，他竟然在心中燃起了瘋狂的愛情之火。明明她就在他的身邊，與他日夜相伴，他能夠觸碰到她，感受她，親吻她的氣息，反而讓他更加害怕會失去她。
帳篷前面。
皇後安金色的長發編成一條長長的發辮，用絲帶系在了腦後。
皇帝溫柔地解開了她的長發，一時之間，金色的發絲，在樹林中的空氣中閃閃發光。
山坡上的草坪透出濃濃的綠意，顯得生機盎然。一陣柔軟的微風吹過，她把臉蛋埋在他的肩膀上。
“哈爾。 ”
“我很後悔，忙于國事的那些日子，讓我錯過了你的美麗。”他開始親吻她的脖子。“你是我全部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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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相凱旋而歸，受到皇室的熱情接見。
“這次我為了陛下去當了一回雙面間諜，這些人必定視我為毒~藥~，恨我入骨——”凱斯自嘲道。
“從此後再無人敢懷疑你的忠誠——”皇帝笑道。
一個歌手走了上來。
“在這歡樂的場合，陛下，請允許我講個故事，也給皇後樂一樂。”
“好的。”
歌手開始撫琴吟唱，“我要講述的是傳說中亨利德爾和萊安娜，以及騎士蘭斯三人的愛情悲劇。”
“歌手，這個故事我們都聽過，你能講出什麽新鮮玩意麽？”
“當然有，這個故事還有另外一個版本。”
“原來的故事中，亨利德爾與萊安娜相遇，互相愛慕。騎士蘭斯出現萊安娜的心被他偷走了，引發了悲劇。這樣看，騎士才是第三者。”
“另一個版本中，最先與萊安娜相遇的是蘭斯，只是他出于對亨利德爾友情，忍痛割愛将愛人相讓。沒想到亨利德爾稱王對萊安娜不聞不問，蘭斯才想要去安慰萊安娜。”
“可惜無論他如何英勇，他始終是個叛徒。即使是第一騎士也改變不了他的這個身份。”
“這是什麽故事？難道你們歌手都喜歡信口胡編嗎？”凱斯笑罵道。
“大人不會一個可憐的歌手的胡話而在朝堂之上失态吧”
這是亨利第一次開口稱呼他大人。
“皇帝陛下，我失言了”
皇後安立刻走上來勸道。“凱斯，你回來了。向你帶你去看我最驕傲的成就——皇家圖書館。”
安引着凱斯一路走到圖書館門前，她的語調中有一種難以掩飾的自豪。那是一種快樂而健康的語調，“我終于不再是哈爾身邊的小妻子了，我可以為這個國家做點什麽了。圖書館內收集了很多珍貴的魔法書。都是從各地搜集過來的。”
“你不會打算在這裏整日整夜地看書吧。我覺得皇帝一定不會同意你這樣做的，你他的皇後。”
安的臉上泛起了紅暈，“我當然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在這裏的時候，”她的手指拂過這些燙金的封皮，“我好像又回到了從前一樣——”
凱斯問道，“安，你會懷念麽？懷念從前作為安妮威爾的自由的時光，而不是作為安妮皇後，一舉一動都受到各種束縛。”
“是啊，那美好的舊日時光，已經一去不複返了。我們都要履行自己在這個世上的職責，不是麽？你是他的騎士侯，而我是他的皇後。”
“我很好奇，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你還會選擇和他在一起麽？”
“我不知道，我們都無法改變過去。”
“你有後悔過麽？如果你當時選的是另外一個人，也許一切都會不同——”
“另一個人？”安露出燦然一笑，一時之間，仿佛學院裏的安妮·威爾又回來了。“安妮·威爾愛的永遠是哈爾·喀斯，這一點永遠不會變，而現在的安妮皇後，愛的是皇帝。”
很快有人将騎士侯與皇後的對話添油加醋地傳給皇帝。所謂的流言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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樞密院在讨論一條法規之時，有貴族提出，“我認為，哪怕只是一些不恰當的想法，也會構成叛國的大罪。凱斯大人，您怎麽看？”
“這真是荒謬，沒有任何人可以給思想定罪。除非這個人把想法付諸實踐，否則就不應該在這裏讨論他的犯罪。”
“凱斯大人如此辯解，是為了方便自己以後麽？”
“你這是什麽意思？”
“夠了——”皇帝陛下一發話，整個樞密院立刻鴉雀無聲。“我永遠信任騎士侯凱斯閣下，你們的争吵都可以中止了。”
散會後，皇帝打發走了其他貴族，唯獨留下了凱斯。
“聽說你收受了貴族的賄賂。”
凱斯深鞠一躬。“這些財富一半充盡了陛下的國庫，一半用于擴建皇家圖書館。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維護帝國的利益。”
皇帝嘴角微微上揚，“收起你的奉承話吧，我已經沒有更高的榮譽可以封賞給你了。”
“我說的話純粹出于友情。”
“友情？”皇帝黑色的眼眸中射出了尖銳的光芒。“有人向朕指出皇後的行為不符合身份。”他的雙眼灼灼逼人地直刺向他，仿佛想要看清他的靈魂。
凱斯鄭重地說道，“我以給騎士侯的榮譽發誓，這一定是謠言——”
亨利淡淡回了一句，“還是算了，我們都知道你有多在乎你的爵位。他們說，你在皇帝面前是一副面具，在大臣面前又是一副模樣。”
凱斯愣住了，“亨利，我想你誤會了。我們都知道，她并不愛我。”
皇帝擡頭看向別處，“凱斯，我希望時光可以倒流，回到我可以完全信任你的時候，很遺憾，這些日子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哈爾——”
“叫我哈爾的時光已經結束了，夏爾的能力遠不如你，他至少會審時度勢。”
“皇帝，能為你效勞，一直是我的榮幸。現在，也許我應當回去了。”
“慢着，還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問你。我讓你去收服西方伯爵，是用懷柔政策。你卻要了他的性命。”
凱斯苦笑道，“他是個瘋子，他的生命之火已經熄滅了，難道這不正是陛下想要看到的麽？”
“我想要的預言真相，你終究沒有給我帶回來。”亨利目露精光，“還是說，你故意隐瞞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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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廷內的花園裏一片寂靜，聽得見草坪上咕咕的鴿語聲，還有那些侍女們的說笑聲。皇後就在她們當中，安靜地繡着一副手套。
侍衛長派人把犯人提了過來，當着衆人的面，在犯人肩膀上重重抽了幾鞭，将他擊倒在地。那些女郎立刻吓得花容失色。
“為什麽要在這裏懲戒犯人？”皇後放下了繡活，話語中帶着不容侵犯的權威。
“這個人試圖中傷皇後，皇帝派我來執行。”
“請轉告皇帝陛下，我感謝他的信任。”
一旁的侍女在竊竊私語。
“有流言說凱斯大人一直對皇後有傾慕之情，皇帝陛下因此一直多有不滿。”
“凱斯大人的第一騎士之位還是皇帝陛下封的呢。”
“當年安德烈首相不也是皇帝封的，後來還不是——”
“皇帝下令安德烈首相在家人面前服毒自盡，實在狠毒。”
“誰知道凱斯大人會怎麽樣？”
“流言說，當時三個人在學院裏修習巫術的時候，當時的安小姐在兩人之間搖擺不定，後來她選擇了更優秀的那個。”
“她做出了正确的選擇，她成為了帝國的皇後——”
“，我們對女人的心理了解多少？也許她當了皇後，卻并沒有獲得她想要的幸福——”
“據我所知，皇帝對四大家族一直存有戒備之心，他選擇了皇後，很大程度上也是看中她背後的家族勢力。首相大人就不一樣了，行事毫無顧忌，僅憑自己的喜好——”
“如果當年皇後選擇了他，也許做首相夫人會更加幸福——”
“我聽侍從長說，公爵在出戰前祈禱，不是對着月亮，而是對着皇後的肖像。”
“小點聲——皇後朝這邊走了。”
皇後并沒有注意她們，只是一路走進了皇帝的書房。
“哈爾，我聽到的話都是真的？你真的懷疑凱斯？他們說，他們說你下一個要對付的就是凱斯？”
“他們，他們是誰？”皇帝輕佻地挑了挑眉。“你應該對自己的丈夫有點信心。他不會出賣自己最好的朋友。”
“現在你是皇帝了。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帝國的利益。凱斯——哈爾，你不會騙我的，對麽？”
亨利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他轉換了話題，“安，我陪你去騎馬好不好？”
“你不需要去和你的那些朝臣開會麽？”安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吃了一驚，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現在所有的國事都沒有你重要。”亨利說着，“我已經好久沒有好好陪陪你了。讓我們忘掉這些煩心事，好好地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我們今天就出發，你快去準備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