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步
第13章 第13步
13、
越野車裏,前後氛圍截然不同。
搭車三人組微妙安靜,除了陸然灏,嘴角依舊挂着笑,在嚴晴鏡子裏往後看時,朝她挑眉笑了笑。旁邊張璐璐偷偷瞧沉默的周永,不知想到什麽,心口浮起的笑剛要泛上來又很快壓了下去。周永蹙着眉,少了幾分之前與嚴晴寒暄的熱情。
嚴晴哪管後面小心思,目光看回鏡子裏她微腫沾着水漬的唇,抽紙來回擦拭,然後看着愈發腫脹的紅唇,輕嘶了一聲,嗔笑着看旁邊。
樓嶼從中間拿水遞給她。
嚴晴接過,喝了幾口後遞回他唇邊。
“我不喝。”
嚴晴哼笑,聽不出情緒的說:“你倒是喝飽了。”無所顧忌的發言,後面三人表情古怪。她哪在乎別人目光,哼着荒腔走板的調調,俯身翻屏幕找歌放。
舒緩的音樂響起,松了弦般将後座凝滞氛圍緩了緩,她又看回鏡子,瞧起她紅腫明顯的唇。
“有口紅嗎?”她忽然說話,車裏唯二女性愣了愣,張璐璐反應過來,連忙從包裏翻找,“有有……但不知道适不适合你。”
嚴晴冷白皮,皮膚狀态又好,不用打底上妝,直接塗抹口紅也好看,況且她水光潋滟又透着妖豔的唇本就好看,只是她美豔攝人的眸子和張揚恣飒的行事風格,顯然烈焰紅更适合她。
嚴晴旋出來看,粉嫩嫩帶碎閃,“挺好看的。”
她點點口紅,“你?”
“不介意!”張璐璐笑:“你用吧。”
女生之間借口紅是常有的事,她沒那麽多講究,反倒是嚴晴溫柔詢問的态度讓她憋悶的情緒緩了緩。她心裏嘆氣,不是嚴晴的原因,是周永不喜歡她罷了。
嚴晴沒有直接用,指腹擦了點後在唇上點了點。
張璐璐又說你直接用吧,畢竟要不是她,身邊的男人顯然不會載他們上車,這個越野車主雖然不說話,渾身姿态輕松,但不知為何總讓她不能完全放松下來。
嚴晴塗完,那異樣的紅腫沒遮掩幾分,反倒水嫩濕意讓人更想要去看。
她面向樓嶼,“怎麽樣?”
他目光在她紅唇上逡巡了幾秒。
“?”
樓嶼伸手,指腹忽然觸上她的唇,在她始料未及的時候撚過唇尖。
“別碰啊。”嚴晴抓住他手腕。
後座突然傳來周永疑問:“嚴小姐,我記得你說,你男朋友和我們開着一樣的車。”
樓嶼朝她笑了眼,收回手接着開車。
嚴晴表情不變,極其自然的接道:“他的車路上出了點問題,為了回來接我專門又租了輛車。”
說着,她目光頗深情的看着樓嶼,“阿嶼,我就知道你不會撇下我不管的,你是愛我的。”
她含笑的目光裏滿是柔情感動,一副你愛我頗深,我懂你,我也很愛你的熱切。
陸然灏忽的笑了聲,支着下巴看戲。張璐璐目光泛起豔羨又很快暗淡下來。周永勉強的撐着笑,不贊同的看樓嶼,“不管怎麽說,把嚴小姐一個人丢在草原都是很危險的做法,樓先生如果愛嚴小姐,以後就不要再做出這麽不負責任的事情了。”
樓嶼擡頭,目光從後視鏡裏輕描淡寫的看了他一眼。
只是一眼,周永覺得猶如穿透胸膛的子彈般的危險和淩厲直直射了過來,讓他的關懷變得不合時宜和可笑,他撐不住想要撿些什麽話解釋一下時,他慢悠悠看向嚴晴,一副寵溺,知錯就改的乖覺模樣,簡單道:“好。”
周永以為他尖銳、戾氣、野性,如草原上難以馴服的頭狼,想不到他應的如此輕松。
嚴晴搖頭:“不要,我不要你把錯誤都攬在自己身上,我也有錯,不該勾引你最好的兄弟,讓你們為了争搶我反目成仇。阿嶼,你為了我最後放棄了十幾年的兄弟,我真的很感動……也很開心。”
張璐璐:“……?”
陸然灏眼裏的興味盎然更加濃烈。
周永表情一僵,強笑道:“嚴小姐真是愛說笑。”
嚴晴搖搖頭 ,“我沒有說笑,不然他也不會吃醋發脾氣,不過他越發脾氣我越愛,這都證明他愛我。”
張璐璐:“她把你一個人從車上丢下啊……”
嚴晴:“這是他愛我。”
陸然灏:“你勾引他兄弟?”
嚴晴:“他吃醋了啊,更愛我了呢。”
周永:“嚴小姐,我知道你不是這樣……”
樓嶼忽的笑了聲,打破後面詭異氛圍,嚴晴朝他眨眨眼,黑眸裏閃着小狐貍的蔫壞與狡黠。他揉了揉她腦袋,感慨道:“不回來怎麽行,被別人撿走了我怎麽辦?”
周永看着前面蜜裏調油的兩人,只覺話都插不進去,還成了蠟油給兩人添熱度,抿抿唇不再說話。
陸然灏諷笑看他。
周永包容的移開視線,只眉心閃過一絲無奈和失望,很快消失。
到達邊陲小鎮,一行人來不及欣賞周圍風景,挑了家環境不錯的民宿就住進去了。
那三人離開,嚴晴靠着前臺,再忍不住哈哈大笑。
樓嶼好笑地掃了她一眼,“好玩?”
“還行。”她眸子亮光,看見遞到身前的房卡後愣了下,挑眉看他,笑容從使壞後的得意變得勾人,黑睫柔軟羽翼般從他眸子慢慢劃到他的鼻翼到唇間,停留幾秒後又微妙的順着落在他滾動的喉結上。
房卡輕點她頭,樓嶼:“拿着。”
嚴晴不置可否,勾唇起身同他往樓上走。
樓嶼依舊是開了兩間房,嚴晴拿了靠裏那間房卡。走廊上安靜一片,只有兩人的腳步聲同起同落,彙成一個節拍。
樓嶼房門彈開的噠聲清晰響起,他手按在門把,回身說:“早點休息。”
“你很累?”她沒頭沒尾的問。
樓嶼搖頭:“東西放進去,一會下去吃飯。”
嚴晴:“還吃飯啊。”
兩人來的路上嘴基本都沒閑過,後面三人婉拒她的零食,他倆卻把一大袋都吃完了。下車後那三人說要直奔吃飯地方,兩人倒是慢悠悠。
樓嶼:“簡單吃點。”
“好。”她應完,點點頭利落往前走。
樓嶼關門,轉身往牆壁放卡,黑暗房間整個亮起,門邊關閉的噠聲始終沒落下。他看回去,一雙漂亮的白色皮鞋卡在門縫。
在他看過來時,那雙高跟鞋落在紅色地毯上,推開門闖進,按着他的肩膀跳到他身上,雙腿夾上他的腰腹。電光火石的一瞬間,蜻蜓振翅都看到不響動,風在此處停滞,像無數次排練好又像是早在第一眼便看透了彼此的默契。
樓嶼掐上她的腰,将人重重壓在門背後,跟着吻居高臨下帶着挑釁沖下來,帶着壞笑和肆意,女人美眸動情紅唇妖豔,扣着他的下颚重重吮咬上那雙鋒利薄唇。
樓嶼不落下風,扣在腰上的手掌狠狠攏着又逐漸游走,讓嚴晴忍不住挺直了腰身,後背酥麻電流貫穿全身,腦袋在撕咬間嗡嗡沖着天靈感,氣血上湧,順着糾纏的吻她忍不住悶哼出聲,唔着洩在他滾燙的唇裏舌尖。
危險、迷離、沖撞和疼痛。
嚴晴好笑又氣喘籲籲的往後退,銀絲勾出的空隙裏,明亮的房間裏兩人清晰又挑釁的看着對方眼裏放浪不羁的壞笑。
樓嶼轉身,抱着她的臀往裏走,從牆邊過去時,嚴晴手一擡,牆上門卡應聲落地,排風扇的呼呼響動和低低的熱氣吹風聲瞬間消失,黑暗房間陷入絕對安靜,粗喘的呼吸放大無數倍落在耳膜,手指摩挲過衣服,裙擺擦過掌心,被單掀起落下勾起的風聲在灼熱的氣流間流轉。
忽然,熱吻的兩人停了動作。只有粗喘的呼吸像是來不及從殺青的片場離開般,依舊回蕩在灼熱尚未驅散的身體間。
輕笑聲在房間響起,黑暗中一道模糊高挑的身影從床上起來,走到門口,尋找摸索,跟着張揚挑釁的女聲裏罕見染着羞赧,“甩床頭了。”
那高挑黑影走來,俯身摸過床頭後走向門邊。
噠。
房間亮起,淩亂床單上,蒙古族的花草和雲紋間,嚴晴更淩亂的揉在男士衣服和床單裏,細軟腰間上還挂着一條黑色皮帶,穿過她的腰和纖細修長的白淨手臂,捆綁似的将她扣在了男人野性、淩冽的極強氣息中。
樓嶼走過來,視線落到她裙子邊緣。
嚴晴紅唇暈染為了天邊火燒雲,一道長長紅印一路抹到了漂亮下颚,不難看出嘴縫怎麽纖長手指探進、揉轉、勾繞,變成了現在這般碾碎花朵的模樣。
樓嶼站在床邊,目光裏帶着明晃晃的笑看她,嚴晴拽起旁邊枕頭向他砸過去,耳垂下飄出顯眼粉紅。
她忍不住罵了句,“誰知道會現在來。”
她日子又不準,向來随心所欲,毫無征兆。
樓嶼勾唇,笑問:“真不知道?”
她白了眼他,坐起來平緩呼吸,“你要是不介意浴血奮戰就來。”
樓嶼聳肩,好笑地從旁邊拿出衛生巾遞給她,“我沒那麽急。”
倒是她,剛才摸到不對勁詫異看向她,她反應過來身下突如其來的洶湧,比他還暴躁忿忿。
嚴晴煩躁的起身,胡亂的抓着淩亂頭發,憤憤的往衛生間走,錯過他的時候拽着他手腕就要往裏拉,“我幫你?”
聲音帶着壞笑。
“不用。”他說的幹脆。
嚴晴狐疑的往下看,哪還有黑暗中鋼鐵的淩厲模樣,她眼神古怪微妙的打量他,樓嶼似笑非笑任她打量。
嚴晴撇撇嘴,松開他垂下手腕,擡步離開,錯步時手飛快伸過來重重抓了把,在男人怔愣目光漸漸露出幾分不可思議時,挑釁勾唇朝他一笑,健步如飛的小兔子竄進了衛生間,得意哼笑随着關門聲掩在了裏面。
樓嶼垂睫,黑眸掃過寬松的牛仔褲,臉上表情逐漸危險,回頭看向玻璃門的目光幽深漆黑。
水聲響起,霧氣逐漸氤氲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