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步
第19章 第19步
她伸出腳尖點了點水面,冷意滲上腳心,山泉水比想象的冰冷,不知道他是怎麽洗得下來的,但還剩的兩桶水都被她用了,還剩一桶要食用。
樓嶼大搖大擺走過來,肩膀挂着條毛巾,嚴晴輕笑了聲,舀水往他身上沖了一小碗,“有沒有好些。”
她使壞的用了些力。
樓嶼古怪的笑,“擔心?”
嚴晴老神在在:“是有點呢,凍壞了可不行。”
樓嶼走上前,裸腳踩上沙灘,嚴晴:“你別亂走。”
樓嶼不停,已經走過來,她舀水又往他胸膛上潑,溫熱劃過,替她的手細細摩挲過緊實胸膛,不過遠沒有她昨晚用力。
她熱水潑個不停,樓嶼腳步不停,抓住她的手腕,碗落地,人被灌進濕熱胸膛,隔着薄薄襯衣,山間清泉冰冰涼的滲入她的毛孔,她卻感覺比火還燙的灼熱将她一點點包裹。
嚴晴不懷好意的笑:“你這冷水澡怎麽還越洗越熱了。”
樓嶼:“怪誰?”
“跟我有什麽關系,我可什麽都沒做,幫你送水還錯了?”
“站我面前洗澡?”
“車後面風小,我不站那站樹林風口?”
樓嶼眯眼:“背着我洗?”
嚴晴悶笑:“燥在這呢,想我當你面洗啊。”
樓嶼掌心摸上她後脖頸,眼下白皙修長的脖子已經沒有黑漆機油,指腹一點點滑過的痕跡消失殆盡,指腹輕撚,視線危險。
嚴晴絲毫不懼,笑的豔麗又有恃無恐的看他。
樓嶼的手指動了動,大拇指探上她的嘴角,伸着往裏探,捉上靈活舌尖,輕輕滑動,濕潤指尖,“這麽伶牙俐齒?”
“我牙齒什麽樣你不清楚的話……”她的指尖觸上他瑩白緊實胸膛,慢條斯理的畫圈,勾人的問:“舌頭軟不軟,嘴裏熱不熱,你還不清楚嗎?”
“實在不行,帶着問題自己探索一遍啊。”她笑。
“好。”樓嶼抱住他,他生了雙桃花眼,難怪讓人覺得此人性感風流,此時看她的眸子藏着危險促狹,像是常年經于此道的花花公子。
嚴晴竊笑,并不怕他,反而張了嘴縱他好好作答。沒想到,樓嶼的手卻沒抽出來,反而更深的探進去,瞬間濕漉了冰涼瑩潤如玉的手指。
嚴晴瞪大眼,他閑庭信步游園般,手指沿着她尖銳牙齒一路到舌尖,玩弄小魚仔一般來回撥弄玩樂。
“唔……”她悶哼,舌尖被兩指悠悠夾住。
她想往後退,他動作流暢,悠閑惬意把捏玩弄,色氣但不色情,指尖抽離時那道水漬讓嚴晴都紅了臉頰,胸膛起起伏伏盯他。
樓嶼笑悠悠道:“找到答案了。”
嚴晴偏過臉去,“無恥。”
她的目光不能往他濕潤的食指落,那剔透如玉的濕漉漉讓人臉頰生熱。
樓嶼:“不是你攤開卷子讓我作答的嗎?”
嚴晴要笑不笑說:“也是,那你說吧,怎麽個答案啊?”
“牙尖嘴利是真。”嚴晴漸漸眯眼,他說:“欲罷不能也是真。”
嚴晴愣了下,好笑:“這,這評價倒是不用這麽高……”
樓嶼搖頭,俯身目光落在她緋紅唇上,“火熱誘人,怎麽能算高。”
嚴晴垂在襯衣邊的手抖了抖,嗔笑:“不知所雲。”
樓嶼:“不明白?”
嚴晴:“反正我的嘴可不是這樣。”
“那就不是在說嘴。”
“滾啊你。”
“好,是說的嘴。”
“……滾。”
“嚴晴。”他輕喃,好笑聲音飄在山谷清風間。
“嗯哼?”她笑着看他,對上樓嶼輕笑,眸光流轉,下一秒嘴角的笑被他含住,“高不高,再試試就知道了。”
吻上嘴唇,他探入吮咬,嚴晴笑,抱住他脖頸,秋風吹涼的腿纏上他,“抱緊我。”
“好。”
清閑笑聲消失在啄吻中,羞怯與赧意哪還殘留,幾天便已娴熟的吻又變成一場戰鬥,那罕見的打鬧,像催化劑,像玩樂,像點綴,全然不像的——
便是出于真情。
兩人點到為止,嚴晴瞧着他笑,那笑容壞的不得了,樓嶼額邊青筋跳動。
嚴晴無辜:“咱們可沒熱水了。”
樓嶼點點她,轉身又往水裏走了。
嚴晴回到帳篷,舒展着四肢舒服的長嘆了一聲,還是能伸展開腰身的地方睡得好些。在她抱着床單心滿意足時,拉鏈拉開,樓嶼穿着大褲衩走進,頭發還有點濕,但已經不滴水,顯然是在外面擦了許久才進來。
嚴晴拍拍身旁,“快進來。”
山泉溪水,尤其是天也晚了,外面冷的厲害,他倒是看不出怕冷樣子。
樓嶼毛巾扔到旁邊,也不多說,走來掀開躺下。
嚴晴轉身看他,帳篷裏面雖寬敞,但兩人只有一床被子,身旁本就強烈的異性氣息更藏不住,手指不小心就會擦過。認識這麽久,兩人還是第一次睡一張“床”,在這個荒郊野嶺間,泉水叮咚,山間清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細碎響着。
她靜靜望他。
樓嶼看過來。
兩人沉默,耳邊是山間清風。
樓嶼:“睡吧。”
嚴晴:“好,晚安。”
盡管遠處太陽還未完全落幕,黃昏席卷了整個大地,橙黃金燦包裹着寂靜山谷,綠色樹林回蕩幹淨的白噪音。帳篷裏,共蓋一個被子的兩人仔細看會發現,身體不曾相碰,肩頭狹小縫隙,呼吸淺淺,沒有交流的陷入了溫軟睡眠。
翌日,越野車離開翠谷山間,身後沙灘留下淺淺車痕。
睡了飽滿一覺的兩人神清氣爽,嚴晴又帶上墨鏡,之前離開民宿區的時候經過一家飾品店,她簡單買了幾個化妝品,此時坐在副駕慢悠悠畫起妝來。
樓嶼又買了副墨鏡,兩人順着愈發燦爛的陽光離開罕無人煙的山谷,車一路疾馳,終于出現柏油馬路,彙入大道後車輛多了起來。
公路兩邊盡是廣袤草原,黑色蜿蜒的馬路将天地劃分兩半,波浪起伏的大路不斷延伸看不見終點,只有無盡的道路卷着天邊的白雲和地平線邊連綿山脈在等着兩人。
嚴晴吃起午餐,說是午餐,其實是已經吃了很多次的大列巴,因此臉上興致缺缺。撕了五塊,三塊都是送到了樓嶼嘴裏。
“肉幹呢?”他問。
“太幹了,你吃?”之前路上一直吃,她嘴角都要起泡了,今天起來嗓子有點疼。
“嗯。”
“我來開吧。”
“好。”
兩人換了位置,樓嶼用起午餐,只是臉上勉強比嚴晴還明顯,她忍不住笑了聲,“餓了?”
樓嶼:“再等會吧。”
離開這個市,吃些好的。
“我沒問題啊。”這點饑餓對常年飲食近乎節食的嚴晴來說不算什麽,還心情不錯的降下兩邊車窗,音響調高,在前後1公裏沒車的大路上縱情唱起來,樓嶼靠着椅背,墨鏡擋住了他眸子,微挑唇角露出愉悅。
嚴晴笑鬧着,樓嶼抱臂看窗外,耳邊草原的風穿過她喃喃哼唱,在蕭瑟秋日反常的溫柔了起來。
從晨光破曉到藏藍染透天邊,沿着一條大道逐漸深入草原腹地。暮色四合,濃濃深藍暈染着天幕,遠處太陽已經消失了桔紅光圈,最後一道光影消失地面,車燈亮起,兩人行駛在黑暗中,一望無盡的黑夜把兩人拉回初見那夜。
不過這次兩人可沒了開夜路賞景的心情,在看到一個熱鬧的旅游小鎮後毫不猶豫的拐進去了。停車,開房,一張房卡遞過來的時候,嚴晴腦袋懶倦的靠在樓嶼的肩膀上,輕笑了聲。
樓嶼沒什麽表情,自然地收回,拉着她上樓。
推開門有兩張大床,嚴晴徑直走向靠窗那間,脫着衣服說:“我先洗澡,你點餐。”
她動作迅速,樓嶼放下行李時她已經脫完過來,腳蹬上他床邊拖鞋,勾走他袋子裏的男士毛巾,錯過他進浴室了。
嚴晴開車五個多小時又沒吃什麽,洗澡有點低血糖,熱水澆下,身體舒服了不少,但就是有些打晃,十分鐘就解決出來了。
樓嶼正坐在窗邊用餐,大圓桌子上擺滿了食物,從內蒙特色菜到常見川菜,都是下飯菜。他動作一如既往斯文,不見餓的樣子。
見她出來,放下筷子說:“你吃吧,我去洗澡。”
“嗯。”嚴晴在他位置坐下,拿起筷子低頭用餐。
樓嶼拽走她脖子上挂的毛巾,嚴晴:“我頭發還沒擦幹。”
“吹風機。”他已經擡步進浴室。
“小氣啊。”嚴晴笑着,低頭繼續吃飯。
樓嶼同樣沒洗多久,出來時嚴晴還坐在桌邊,他穿浴袍過去,嚴晴往裏做坐讓了些位置,這是張特別大的藤椅,對面也有位置,樓嶼走過時頓了下,在他身旁坐下。
兩人肩并肩用餐,交流很少,安靜房間只有碗筷偶爾的碰撞聲和嚴晴的抱怨:“你點了好多放香菜的。”
“你不吃?”
“吃啊。”嚴晴咀嚼着,“那你也得問問我。”
樓嶼不語,過會說:“把主食吃完。”
“撐了。”
“過兩天你想吃可能都沒了。”
嚴晴:“……”
她想了想,沒多大毛病,端起碗把殘留的一點米飯幹完。飯桌又安靜下來,誰也不覺得尴尬,渾身輕松的狀态都透出愉悅。
兩人沒忙着收拾,嚴晴往後仰靠,望着天花板什麽也沒有想的出神,樓嶼翹着二郎腿,望着窗外遠處連接成長線的亮着盞盞燈火的集市,指間香煙白霧缭繞,牆上昏暗的俄式小燈在男人豐神俊朗的側臉落下氤氲光暈,陷在迷霧般。
嚴晴睜眼,看到的就是男人認真抽煙的樣子,她不動聲色瞧着,樓嶼看過來。
不知是誰先倚了身子,銀銀月色疊蕩着薄薄紗簾,窗口跑進來的小風軟軟吹拂,牆上光影倒映的身影融在一起,缱绻脈脈。
落在唇上的吻格外輕,嚴晴回吻的也很柔。長途跋涉的疲倦後,雙方都偃旗息鼓,暫時沒了逞兇鬥惡的好勝心,不忍打破這間明黃溫馨的房間氛圍,吻得好似對戀人。
樓嶼煙燒到手邊,按進煙灰缸後,手摟上身前腰肢按進懷裏。
嚴晴睜眼,水霧迷蒙,紅唇水嘟嘟。樓嶼追上,在她唇上又輕輕吻了幾下,像扭開一道開關,她順從的閉上眼,胳膊圈上他的脖子,跟着身體失重被人抱了起來。
腳步幾個退後,兩人倒在柔軟厚實的床單裏。
淺吻間她還心不在焉的想着:這才是睡覺的地方。
樓嶼連連的吻已經從唇角蔓延到了耳廓,她睜眼看着面前男人,樓嶼指腹捏住她的下颔,輕輕捧起。
“唔……”嚴晴忍不住悶出聲,跟着笑了一下。
樓嶼俯身,唇在她脖頸間游移,低問她:“笑什麽?”
嚴晴好笑:“我們好像都很累。”
樓嶼:“?”
“兩個這麽累的人還要做,圖什麽?”
樓嶼:“不喜歡?”
她搖頭:“挺好玩。”
溫柔的、愛護的、纏綿的。
兩人或許都被溫馨舒适的房間所迷惑,脫離了漆黑草原、廣袤荒野、幽靜山間,野性、魯莽、沖撞被成年人的虛假包裹後又陷在了霧一般的溫柔裏,這樣的情動與缱绻,也會不合時宜的出現在飲食男女身上。
明朝抖擻精神,□□消去,眼角眉梢又是冷峭與玩味笑意。只是此時此刻,溫熱柔情還滿滿占據着這間溫暖馨香的房子。
……
翌日,樓嶼從唇邊細微瘙癢中醒來,他睜眼,嚴晴手指畫筆似的摩挲着他唇紋,不厭其煩的耍着。
他看過來,她也不收回手,笑時眼角殘留未散情潮。
“你很累嗎?”精神飽滿又餍足的嚴晴,問話帶着不懷好意和挑釁笑。
樓嶼:“你覺得你能嗎?”
“唔……”嚴晴被人挾持在掌心裏,只能好笑讨饒,“我不能……你能啊。”
她拉他的手挪到膝蓋,“揉一揉,你看看青了沒,好酸。”
樓嶼坐起,當真撩開被子一角看,然後下床了。
嚴晴眨眨眼。
樓嶼:“我去買點藥膏。”
嚴晴:“……”
她猛地掀開被子,看到青紫想到浴缸堅硬,咬牙怒道:“樓嶼,你是沒有過嗎!”
上完藥膏又在房間消磨了會時間,兩人往附近比較又名的草甸園去玩。驟然看見擁擠吵鬧的人群,見慣了漫無邊際草原不見人煙的兩人都還有些不習慣。
樓嶼去停車,嚴晴哼他一聲,說:“我先去門口看看什麽情況。”
玩的人這麽多,都未必還能進去。
嚴晴往那走,剛要開口詢問,忽然身形一僵。
遠處躲閃看過來的視線裏藏着的審視和危險讓她來不及多想,探手就挽上了從她身旁剛走過的人。
“和我走。”嚴晴低語,裝作熟稔姿态向旁邊人看過去。
“姐姐?!”男孩驚訝中藏着喜悅。
嚴晴一愣,手上挽着的不正是剛來草原那天,要載他的可愛幹淨的男大嘛。
她手頓了下要撤回,跟着被他拉住。
男孩嚴肅:“姐姐,別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