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步
第29章 第29步
事情如預想一樣順利, 在樓嶼為了他那個愛玉的女友眼也不眨毫擲了幾十萬後,聞着肉味的藏南派人找上了他。
要交易的前天晚上,張傑銘激動的偷偷來找了他三回, 各種交代藏南此人有多狡詐, 讓他一定要謹慎行事。
他說這話時, 房間內只開了昏暗的壁燈, 怕藏南已經派人在盯着樓嶼,他進來都僞裝成了店內服務員,說的口幹舌燥,激蕩翻滾的血液都沸騰不止的時候, 對面那人懶懶的看着手中的撲克牌,旁邊嚴晴眼睛一亮, 丢下了一串飛機,“我報單了哦~”
那兩人手握撲克牌輕松自在,眼裏哪見一絲緊張, 張傑銘嘴抽了抽,一時都懷疑這麽大膽到底誰才是警察, 看着手上的撲克牌,額邊青筋又跳了跳。
是的,撲克牌!
明天就要出任務,他還在陪這對不要命的小情侶鬥地主。張傑銘感到幾分恍惚,随手丢了一張牌,對面傳來一聲歡呼,“炸你!”
嚴晴丢下小王,拍拍手先走了, 張傑銘喉嚨一緊,跟着就聽到樓嶼施施然道:“我也炸。”
一張大王随之甩出, 手上都空了的兩人齊齊看向他,眉眼愉悅含笑。
張傑銘:“……”
他不會玩鷹的被鷹啄了眼,這倆人其實也是個詐騙團夥吧。
張傑銘默默掏出錢包裏殘留的幾張現金遞給對面,嚴晴高興的伸手拿,他彎了下手腕往後收回錢,“今天就打到這裏吧……”
樓嶼為女人花錢如流水的好名聲算是打出去了,他的老婆本也徹底被挖空了,再這麽陪兩人玩下去,以後回警局上班開車連加油的錢都沒了。
話未說完,樓嶼俯身過來,抽走他的錢遞給嚴晴,動作流暢,神情更自然,“既然張先生今日牌運不順,我們就改天再約吧。”
張傑銘看着他袖口奪目手表,默念了好幾遍“這不是水貨這不是水貨”,壓下了第無數次“有錢人就是這麽厚臉皮才發家的嗎”的疑惑以及他當初找上這兩人的後悔。
看張傑銘帶着懷疑人生的表情走出房間,嚴晴忍不住瀉出一聲悶笑。
樓嶼關門過來,看她壞笑的靠着沙發,惬意的數着手裏零零散散的現金,問道:“滿意了?”
“唔。”嚴晴點點頭,“測試合格,是個好警察。”
是個哪怕只負責詐騙案件,把刀聾硬盤交過去,他既不會怕事更不會因為撞破腦袋就想退縮的警察。
經過這幾日觀察,張傑銘對抓捕犯人的上心和狂熱可見一斑,畢竟花出去那些錢很有可能追不回來,即便如此,對着他們這兩位難伺候的主,他也沒想過放棄。
“兩千四百三十五。”嚴晴把一沓數好的零錢放回桌面,她不懷好意的擡頭看着樓嶼笑:“你說明晚我們喊他打牌,他還會來嗎?”
樓嶼穿過原木桌走到嚴晴身邊,俯身将她抱起來,嚴晴手臂穿過他脖子自然的圈住他,擡頭瞧他。
樓嶼:“他來不來不清楚,明天我就要拿命為你去買一塊可遇不可求的玉石了,你是不是該激動的想要謝謝我。”
“嗯?”嚴晴手指懶懶的圈畫着他的下颔,“現在謝太早了吧,畢竟……”她擡頭在他下颔輕輕吮咬了一下口,目光暧昧迷離的看着那處濕潤紅牙印笑說:“是不是可遇不可求,還不知道呢。”
“今晚算不算可遇不可求?”
她好笑:“怎麽說?”
“大床、熱水、房頂。”
“噗。”嚴晴沒忍住,樂不可支的笑出了聲,什麽時候這三樣東西也成了奢侈品,但仔細想想也是,兩人那幾次裏,不是擁擠的車後座,就是沒熱水的山谷邊,要不就是幕天席地的忍或者是滿室灰塵連張床都沒有的黑暗雜物間。
她白筍手指點着他薄紅嘴唇,“說出去也不怕別人笑話,難怪老頭都罵你帶水貨。”
樓嶼沒點狼狽樣,挑眉道:“能花別人的錢來給自己女伴尋開心,誰會笑話我?”
嚴晴吃吃笑着盯着他不語。
樓嶼将她放到床上跟了過來,吻在鎖骨落下的時候,她看着身上野性十足,帶着濃烈荷爾蒙攻擊性的男人,不知死活的打趣道:“明天就要幹活了,現在做不會太累嗎?”
身上的動作頓了下,樓嶼擡頭,眯起眼盯她,黑色的眸子讓人想到叢林深處埋伏着的危險花豹,隐藏于茂密樹葉間,從樹上一躍而下時,往往一擊致命,危險淩厲。
嚴晴生出警覺的同時,猶在打趣:“你不覺得累就……”
“唔……”她的唇被人咬住,低熱的呼吸綿柔的掃在口腔裏,他怪腔怪調的笑道:“累也別讓我後悔了。”
酥酥麻麻的癢意從尾椎骨往上湧,滾燙的舌尖已經勾住,使她逐漸喪失主權,嚴晴猛地轉身,岔腿坐在了他腰上,居高臨下望着他。
她好不到哪,紅唇水潤淩亂,眉眼情|潮漸起,風情萬種的直腰看着他,男人漆黑草原般深邃的眸子不動聲色看她,兩人像非洲草原上兇猛對峙的兩頭鬣狗,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嚴晴抹了把唇上水漬,從他嚴絲合縫矜持包裹他那性感喉結的領口往下滑,彈開的扣子在兩人身前劃下漂亮弧線落在木地板上,噔噔噔的彈跳聲在格外寂靜的房間應着極低極淺又滾燙的呼吸聲,作亂的手一路蜿蜒沿過胸膛、緊致腰腹,鐵皮金屬叮的被彈了下,腰帶的回響蕩在兩人耳邊。
她挑釁張揚看他說:“好啊。”
在她聲音落下的同時,一個俯下柔軟腰肢,一個猛地起身,兩人兇猛的吻上對方。
熱水器的聲音響了又響,漫漫長夜幸好有房頂在,閃爍繁星看不見,寥落風聲吹不進。
……
第二日,嚴晴從口幹舌燥中醒來,發絲摩挲過枕頭的聲音在安靜房間格外清晰,偏頭瞥見床頭櫃上水杯,坐起咕咚咕咚灌了下去,放回後靠上床頭,努力忽略着腰間酸軟,片刻,忍不住笑了一聲。
愉悅莫名的笑回蕩在滿室淩亂味道未散的房間裏。
樓嶼不知幾點走的,那時她模模糊糊,好像還輕唔了一聲抱怨他的吵鬧。
雜聲很快就消了,她滿意的要接着再睡,太累了,好久沒有過這麽松軟的大床,在酣暢淋漓的結束又舒服的洗完熱水澡後,她只想一覺睡到自然醒。
這麽想着,醒來的嚴晴卻沒再睡着,床上發了會呆後起床去吃飯,作為靠着窗邊,她有一搭沒一搭的吃着看着外面忙碌街道,游客已經臉上遮上圍巾往沙漠區出發了,她低頭接着吃會菜,一個服務員小哥經過,她攔住,“有煙嗎?”
“有,你等一下。”對方從前臺抽屜拿出一包,她抽了一根。
小哥撓撓頭發,不太好意思對視的說:“你要吸了再叫我。”
嚴晴點點頭,靠回座椅接着看回外面。
忙忙碌碌的街道,人來人往,游客匆匆出現又離開,她漫無目的看着,不知多久,一個黑色高挑的身影從風塵仆仆的人群中走出來。
黑色馬丁靴踩過細碎黃沙,修長的雙腿悠閑的破開人群,垂在一邊的手上懶懶的夾着跟煙,随他恣意走動的動作,煙喂到嘴邊老練的吸了口,白霧缭繞過男人銳利五官,那雙如狼般的深邃視線精準的穿過浪潮透過玻璃落在她身上,與她對視時,那雙微抿的嘴唇緩慢挑起,變得浪蕩不羁。
嚴晴掐了煙,看着男人從外面坐到她面前,來不及收的鋒芒使他身上的雄性荷爾蒙比昨夜來得還要激烈。
她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他一圈,才問:“怎麽樣?”
樓嶼盯着她,還未說話,一個身影在他旁邊坐下,垂頭喪氣,抓着頭發狠狠撓了一把。
“你……”嚴晴先往四周看了看。
“沒事,我同事看着呢,這放心。”張傑銘這麽說着,臉上沒點喜色。
嚴晴蹙眉:“怎麽回事?”
張傑銘罵了幾句,才道:“藏南沒來。”
“嗯?”
“他派手下來的,十幾萬的交易,小打小鬧,還是在試探我們。”張傑銘點
了根煙,重重的抽起來,藏南就是滑不留手的泥鳅,前前後後投了那麽多錢進去都沒把他引進來,錢眼看着就要打水漂了,人影還不知道在哪,他想到這,煙抽的更兇了。
嚴晴看樓嶼,他無辜的聳了聳肩。
之後幾天,事情都沒有進展,張傑銘這邊卻是不得不盡快收隊,上面的電話已經連環催了。因此嚴晴兩人再見到他,他神情憔悴那那張臉難看的像被鬼活生生吸了精氣。
嚴晴愕然:“你這是熬了幾個大夜?”
張傑銘:“熬夜有用我願意今年都通宵。”
樓嶼:“既然別人都不上心,你還不放手?”這個案子還沒結束,一半以上的因素都是張傑銘在硬挺着。
“我放?”他苦笑了聲,“我要是能放,當初就不會出現在這天天吃沙子的地方了。”
嚴晴和樓嶼對視了一眼,嚴晴道:“張警官,我們在這裏陪你耗的時間夠久了,我們要離開了。”
沙漠邊徘徊一周了兩人還沒進去,這幾天小鎮他們也轉了許多遍,黃沙邊的風土人情已經領略的不能再領略了。
聞言,張傑銘猛地擡頭看他們,拿煙的手都晃了下,但是他不能挽留,藏南什麽時候會出現誰也不清楚,把兩個游客牽扯進來已經不應該,他更沒有理由讓他們再耗在這裏。
他強笑了一聲,揚揚手:“就這麽走怎麽行,這麽大個內蒙碰上也是緣分,怎麽也得喝一杯吧。”
說罷,他點了菜和酒上桌,說是踐行,沒幾分鐘就先把自己灌醉了,趴在桌上緋紅着臉還吆喝着快喝,要不是他眼也不眨的賠了十幾萬,嚴晴都要懷疑他是想逃單了。
嚴晴好奇問樓嶼:“你受了打擊是什麽樣的。”
樓嶼目光掠過杯盤狼藉的桌面,“抽煙?”
“怎麽還不确定。”
樓嶼哼笑了聲:“因為沒有過。”
“一群女朋友都氣跑了還不打擊啊。”
“這是喜事。”
嚴晴朝他翻了個白眼,就聽他問“你呢”。
“你不是見過。”
“跳舞?”他問得并不疑惑。
“嗯。”嚴晴目光穿過玻璃杯壁落在醇烈白酒上,灼辣燒不滅她的苦悶,只有舞蹈将她從死水生活中拉了出來。
樓嶼看着她清冷側臉,沒了僞飾笑容依舊有萬種風情,無端的讓他想起夜晚冰冷湖邊的紅裙舞蹈。
他撚撚指腹,想抽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