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師尊, 這是……結界？”謝瑭看楚輕枝的反應，不确定道，“只有金丹期修為的修士才能升起的結界？”
“你沒看錯。”楚輕枝面色沉沉, 煩悶道，“看來今晚我們是走不了了。”
以她的修為能打破這個結界，但城中不乏有其他宗門的修士，她一旦出手勢必會暴露身份。
不行, 她要穩住！
可……不行！她穩不住！
楚輕枝罵罵咧咧地和系統說話：“你說城主是不是有毛病？我都不玩了，她怎麽還強迫人留下來呢？”
她握緊了拳頭。
系統：“你打算怎麽辦？”
“怎麽辦？”楚輕枝仰面，冷笑一聲，“能怎麽辦？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都要我的命了，我難道還嗑着瓜子等死？”
“自然是打上去！”
系統：“……”
說實話，根據她的觀察, 楚輕枝應該想這麽做很久了。
出不了城，他們之中好像除了楚輕枝和謝瑭比較失望，其他人的反應好像都挺平靜的，甚至說是有些開心。
也是, 他們中的大部分自小在天衍劍宗長大，受到的是最正統正派的教育, 修煉是為了世人，以斬妖除魔為己任。他們此番第一次下山，又遇到了這樣的事, 一腔熱血早就按捺不住了。
楚輕枝給幾人分配了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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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如果真的打起來，她要确保最小限度的傷亡。
“芳渠, 你去後方支援。”
她是奶媽。
“小裴小謝，你們随我來。”
這倆是男主, 劍術運氣什麽的都是top，有他倆打boss，事半功倍。
“景覺，裘林，我有一項很重要的任務交給你們……”
楚輕枝交代完，就提着劍上路了。
系統：“你這樣真的好像反派。”
楚輕枝：“我不就是反派嗎？”
說的也有道理。
平日裏楚輕枝表現的太不像個反派了，以至于系統都不太适應她反派的角色身份。
今夜的月亮，格外圓格外亮，也格外的冷，四面灑下來的銀輝，風中裹挾着令人沉迷的芬芳，不論下方是叫賣的小攤小販亦或是同游出行的才子佳人，還是上方盤旋的不知名的鳥兒，一瞬間都察覺到了氛圍的驚異。
空氣中彌漫着醉生夢死香，香味越來越濃。
九霜已經開始了。
今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
城主府。
“砰——”
一聲重擊轟落的聲音響起，一道人影被打出了府外，刺啦着摔出去了十米遠。
“師兄！”“大師兄！”
衆人一股腦地湧上去，把人扶了起來。
“大師兄，都說了這不是我們能夠阻止的事，你進去了只會白白受死。”紮着雙頭發髻的小姑娘看見渾身是傷的大師兄，不停地掉眼淚，“我們本來就是路過，何必要摻和進去。”
“除魔衛道是我之修道者的本分，難道要讓我眼睜睜看着全城百姓喪命嗎？”
易子瞻喘着氣，費力從師妹的懷裏站起來，他的身形有些踉跄，脊背卻挺得很直。
寂靜中，他的聲音铿锵有力：“我做不到，所以即使希望很渺茫，我也要去一試。”
“說得好！”
空曠的上方落下三個字，把下方的衆人吓了一跳，他們擡頭，只見如水傾瀉的銀色月輝中一襲月白色的道袍獵獵飛揚，背光的身影俯瞰着他們，臨空踏步而來。
一步，接着一步。
即使看不清臉，她也在衆人心裏也已經留下了神秘莫測無比強大的高手形象。
“前輩是……”
易子瞻拱手作揖，心裏卻不自覺開始把眼前的人和修真界裏出名的幾個大佬作比對，想知道來的是誰。
但想了一圈也沒想出來。
難道是不出世的老祖？
可這也太年輕了。
楚輕枝腳踩地面，确定踩實後松了口氣，說實話她還是不太習慣動不動就原地升天，腳下不睬點東西真的怪沒有安全感的。
系統吐槽：“能好好走不走，還不是你自己作，偏偏要搞一個炸裂的出場方式。”
楚輕枝不贊同道：“這哪裏是我作？我這不是怕出意外，萬一我的身份暴露了，我還指望這高冷又神秘的出場方式能幫我撈回一點人設值。”
系統：“承認自己中二很難嗎？”
楚輕枝詫異道：“我沒否認啊，我以為從我的寶貝裏你已經看出來我的中二了。”
系統：“……”
抱歉，它才入坑狗血劇，還沒來得及看動漫。
“服下它。”
一個瓷瓶扔到了易子瞻的懷裏，他手忙腳亂拿起一看，是高階的療傷聖藥。
易子瞻被大手筆震驚到了，要知道連他的師尊都不曾有這麽好的藥，他又怎麽敢收下這麽貴重的靈藥。
“前輩……這太貴重……”
“哦，這樣的藥我有很多，我看你的師弟師妹都有傷在身，這些給他們，就當是我給他們的見面禮。”
一瓶瓶靈藥像不要錢一樣抛到了師弟師妹的手裏，易子瞻的話哽在喉中，震驚的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如此豪橫，這是何等底蘊的大佬才會做出來的事？
易子瞻傻眼了，原本以為此番要喪命于此，現在卻也沒了這種消極的念頭。
他眼中堅定的光芒閃過，對楚輕枝道：“開陽宗掌門座下大弟子易子瞻代師弟師妹謝前輩賜藥，前輩之恩，沒齒難忘，來日晚輩必當報答。”
“嗯。”楚輕枝随意應了下，在聽到開陽宗三字時，她頓了頓，“開陽宗？你們開陽宗的弟子怎麽會出現在子歸城？”
開陽宗遠在千裏之外，他們都是一群不到築基的修士，來這怎麽也要個十天半個月，廢那麽大勁來這做什麽？
沒想到的是她的話剛落，易子瞻的眼眶就紅了，他身後的師弟師妹們更是一個個低聲啜泣了起來。
楚輕枝：“……”她什麽也沒幹！
啜泣聲聲聲悲戚，易子瞻抹了抹眼角的眼淚：“實不相瞞，宗門在半個月前已被魔修所屠，門內弟子除了我們幾個出來游歷的人外，都被屠戮幹淨了。”
這——
楚輕枝想安慰，但又覺得幾句不痛不癢的安慰太過淡薄。
她也沒想到對方身上背着滅宗之仇，這下倒是顯得她的問話太不合适了。
易子瞻倒是沒想太多，他嚴肅地看着楚輕枝，語氣很鄭重：“前輩，晚輩有個不情之請。”
“你說。”
“想必前輩也看出來了，子歸城城主修煉禁術，妄圖獻祭一城百姓的命來達成私願，晚輩懇請前輩出手相助，阻止這場惡行。”
“不必說了，我就是來阻止她的。”
易子瞻愣了愣，眼睛逐漸亮起了光芒。
也是，前輩此時出現在這兒，總不能是來特意救他們的，一定是來救全城百姓于水火之中的。
“裏面什麽情況？”楚輕枝沒有看他，語氣淡淡。
易子瞻連忙道：“晚輩也不太清楚，我一進去就被打了出來，裏面不止有城主一個修士。”
她點了點頭，好似猜到了。
這些都在楚輕枝的意料之中。
當初在的百花樓下方的洞穴裏親眼見識到了一群修士在吸了香之後變成了一條任人驅使的狗，她就猜到一定會有願意為九霜（醉生夢死香）保駕護航的修士。
楚輕枝在一衆鼓勵的視線中推開了城主府的門，她目不斜視，徑直走向長廊。
“是你！”
長廊的盡頭，惜花神色驚疑不定，看着楚輕枝道：“是你……對了……竟然是我倏忽了……”
她似哭似笑，眼中狠厲浮現。
“是我，惜花姐姐。”
楚輕枝大方承認了，她沒想過隐藏身份，是惜花對她太放心了。
“桃枝……海燕呢？他怎麽沒來？你們有什麽目的？”
“說錯了，燕子和我可不是一夥的，他去哪裏了我怎麽知道？倒是你，惜花姐姐，你知道今晚有多少人要為城主喪命嗎？“
惜花的臉上悔恨交加，她沒想到是城主的受傷是因為她的一時疏忽。
至于桃枝問的，她又怎麽可能不知道。但她的一條命是城主救的，城主做什麽，她都不會阻攔。
反倒是這些阻礙城主得償所願的人，都要死！
既然是她的錯，那麽就讓她來解決——
“可惜了，今晚闖入的……都要死！”
她腳尖點地，短刀握于手中，雙手持刀，暴起砍向楚輕枝頸部。
楚輕枝不躲，她都沒動，在惜花不敢置信的眼神中，暴力地把她踢了出去。
“砰砰砰——”
三聲撞擊聲，惜花倒在了一片廢墟中。
楚輕枝一腳就把城主府踹出了一個大坑。
噠、噠、噠。
不慌不忙的腳步走近，惜花睜開眼，一片血糊。
那人走來如閑庭信步，眼神漠然卻讓人感覺不威自怒，她背着手靠近，彎腰：
“九霜在哪裏？還有，我想禁術的施展是需要陣法加持的，陣法在哪裏？”
惜花眼前發黑，咬碎了牙也不開口。
楚輕枝等了幾秒，直起身，有些失望地看着她。
“就算你不說我也能找到她，如果你現在告訴我，事情結束後我把你交上去的時候會替你說請，你好歹也算舉報有功，算賬的時候也能少受些罪。”她不解道，“你這又是何必？”
好死不如賴活着。
何必？
她難道不知道此事之後會面臨什麽罪責嗎？
可她不能說。
惜花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沒人知道她滿腹的心意，她有多希望城主能得償所願，哪怕代價是她去死。
“死……也……不說……”
猩紅的血液從她的唇邊溢出，她咳着血，眼神逐漸灰敗死寂下去。
清冷的月光中，她仿佛看到了當年在妖獸口中救下她的少年城主，長發高高束在城主腦後，她策馬狂奔，神采飛揚，這般明豔的人物最後卻朝她伸出了手。
所以……為她死。
是她所幸。
楚輕枝怔怔地看着地上的血，心裏無端湧出了名為無措的情緒。
說起來，這算是她第一次殺人。
這種感覺……
楚輕枝眼神發愣。
系統怕楚輕枝受刺激，畢竟是個正常人第一次都有些受不了做這種事。
系統：“宿主，她的舌頭下有毒藥，她是自殺的，不是你的錯。”
她那一腳只是把人重傷，要不了惜花的命。
楚輕枝“嗯”了一聲。
“別擔心，我撐得住。”
早晚要習慣的不是嗎？
她早就清楚了。
楚輕枝只是被惜花死前的眼神給震驚到了，她想，或許她真的不後悔去死。
只是另一個人值不值得她這麽做呢？
走過長廊，她路過假山，假山上設了迷惑人的機關，卻被她暴力踩破。
空氣中的醉生夢死香已經開始變化了，九霜在煉丹，她必須趕在丹藥成型前阻止她。
另一邊，寂靜的夜晚，上空突然被恐怖的熱氣籠罩，呼嘯的風攜着紅色火焰照亮了夜空。
“出什麽事了？”
“走水了？”
“好大的火！”
“出事了！走水了！快出來救火！”
各家各戶都被突如其來的大火給驚醒，景覺在人群中渾水摸魚，時不時喊幾句制造恐慌，順利地把人都引向了郊外的破廟。
這是他們和小六師叔商量好的，她負責打boss，他和裘林負責疏散百姓。
這場火就是裘林用他的靈器造出來的，聽他說好像原本的用途是用來燒烤的。
破廟也是他們經過精準比較過的，在幾個結界最弱的地方，他們選定了郊外的破廟。
還有boss，他也不知道什麽意思，但聽小六師叔的準沒錯。
天衍劍宗的弟子對六長老有近乎盲目的信任。
裘林還在驅動靈器造火，在他的靈力耗盡前，他要努力了。
景覺雙手呈喇叭狀，靠近嘴：“快來人啊，城郊走水了，救火啊！”
楚輕枝穿過重重障礙，來到了一個小院子前。
院子外載種着一顆大樹，比起其他院子，這個院子顯得有些簡陋了。
但芳渠說過，副城主就住在一個小院子裏，理由是喜靜，利于養病。
看來這就是她要找的地方。
九霜在哪？根本不用猜。
讓一個原本心系百姓的城主施展禁術，她的妹妹在她心中的分量可想而知。
除了這裏，她哪都不會去。
“嘎吱——”
楚輕枝推開院門，迎面而來的一柄黑色長劍，她側身躲開，避免了被捅穿的結局。
黑色長劍在空中化為了黑霧。
楚輕枝見狀，喃喃：“原來真的是教主啊……”
系統：？？？
系統：“什麽意思？你不知道城主就是教主嗎？”
楚輕枝老老實實道：“一開始我只是猜他們兩個有關系，畢竟誰會信城主會做出殺人取心頭血煉香的事？我還以為城主被教主威脅了呢？後來芳渠說起城主和副城主的事，我想也許城主也不是個好東西，教沒準教主才是被威脅的。”
服了她的腦洞。
真不知道該說她聰明還是不聰明。
系統耐心道：“你不會是現在才發現吧？”
“那也沒有……”楚輕枝說，“當我聞到空氣中的醉生夢死香的時候我就意識到城主和教主是一個人了，芳渠說過，副城主有常年服用丹藥的痕跡，而能維持生機不滅的丹藥，想必煉丹術就是所謂的禁術。又是煉丹又是煉香，能同時幹出這兩件事來救人的神經病應該不會有兩個。”
“不過看到黑霧的時候還是吃了一驚，畢竟我還是抱有百分之一的僥幸的。”
楚輕枝語氣自豪，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機智了。
系統：“……”
所以她的所有騷操作都是憑她的猜測去執行的？
那她可真的太機智了。
楚輕枝已經準備好面對大boss了，來之前還怪緊張的，現在卻反倒鎮定了。
早晚要面對，今晚不是你死就是她死。
為了活命！支棱起來！
楚輕枝打起精神，一腳剛踏入院子，漫天的碎屑焦黑紛紛墜落，黑霧如影随形，混亂中找準機會給她致命一擊。
黑暗中一雙無形的手操縱着黑霧，黑霧在空中越積越大，在眼前慢慢凝聚成了一條巨大的蛇。
蛇尾一甩，地面立馬多出了一個深坑。
楚輕枝心有戚戚。
幸好她躲得快，不然一定會被抽扁。
蛇尾再次甩了過來，楚輕枝被逼到牆角，指尖劍芒射出，蛇尾被斬成了兩段。
可還沒完，幾乎是同一時間，兩段蛇尾同時變長，纏住了她。
黑霧越箍越近，要窒息了。
楚輕枝閉了閉眼。
黑暗中的人猛地睜眼，嘴角的弧度落下。
楚輕枝閉着眼，無形的壓力從她身上傳出來，威壓在她的周身開辟了一個單獨的空間，黑霧接觸到威壓就如同雷霆般炸開，寸寸消湮。
黑霧碎裂，施法者必受反噬。
楚輕枝打算繼續去找九霜，這一次沒有黑霧來阻攔她，她所經之地都被威壓暴力地碾成了飛灰。
這……這tm是金丹期能搞出來的陣仗？
金丹期有這麽牛叉？
系統恍恍惚惚，一邊覺得楚輕枝崩人設了，一邊又告訴自己還在可控範圍內。
“別擔心，我心裏有數。”
楚輕枝像是有讀心術，她明白系統在擔心什麽，安慰道：“之前我都沒有使全力，這才是真正的金丹中期的修為。”
系統懵了。
什麽叫之前沒有使全力？
難道她……
楚輕枝承認：“之前不是有燕燕在嗎？我是想測測他的實力，所以表現廢物了些。”
“要知道，就算修為被壓制到金丹期，劍術和威壓卻不能。”
“區區一個金丹的修士，威脅不到我。”
楚輕枝踹開了房門，漆黑的環境中，她終于見到了子歸城的城主。
“我該叫你城主還是教主呢？”
她走進，語氣淡淡。
九霜冷淡地看了她一眼，轉身走進內室，“随你。”
破罐子破摔了。
不過也是，她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不過楚輕枝有些驚訝，她進來的時候看得見地上畫着的陣法，可看着好像……沒成功？
這是怎麽回事？
放棄了？
楚輕枝自覺九霜不是會輕言放棄的人。
她跟着走進了內室。昏暗的燭火下，被寒冰籠罩在下的九葉終于露出了真面目，九霜站在床榻旁，溫柔地看着她的妹妹。
楚輕枝眼皮一跳。
沒想到九霜九葉還是一對雙胞胎，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腦中有什麽極快地劃了過去，她沒抓住。
九霜背對着她：“原本我以為我的計劃萬無一失，卻沒想到出現了你這個變數。我記得我安插許多人手去阻止你，你都把他們解決了？”
“沒有。”楚輕枝搖頭，“你算漏了兩件事，第一，我不是一個人來的，我的兩個徒弟意外的能幹。第二，我不是那些人能攔得住的。”
“我只遇到了一個人。”
“誰？”
“惜花。”
“她……死了嗎？”
“死了。”
楚輕枝頓了頓，“她……很傻。”
“确實傻，明明可以找個好人家嫁了，卻固執地留在百花樓做花魁。”九霜平靜地不像是知道死了一個心腹的模樣。
楚輕枝不說話了。
她沒資格再問了。
九霜開了話匣子，似乎有許多話想說，她道：“這些年來，我為了複活妹妹，一直在找起死回生的術法，後來我在古籍上找到了醉生夢死香，以它和處子的心頭血為引，配以人的精血引燃，就能制成讓人起死回生的丹藥。”
“我很高興，那天我欣喜若狂，不眠不休幾天就是為了煉制丹藥。可很快我就希望就破滅了，按照古籍上煉出來的丹藥根本不能起死回生，只能維持生機。我沒放棄，終于有一天功夫不負有心人，在另一本古籍上我找到了完整的煉丹術。”
“原來，缺的不是什麽靈植，而是精血，強大純粹的精血。”
九霜勾唇，眼中變态偏執盡現。
“我需要很多很多的精血，我要複活我的妹妹。”
“所以你就不顧百姓的性命了嗎？”
楚輕枝質問。
說到這裏已經都清楚了，不明白的該明白的偶讀明白了。
九霜需要大量的精血煉制丹藥。精血這種東西修為越高的人身上越多，但以九霜的實力偶爾騙幾個修士還是行的，再多的就不行了。而且萬一運氣不好遇上個有來歷的修士，怕不是要被查家底。
比如随行之。
于其說九霜敗給了她，不如說是敗給了天衍劍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