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楚輕枝這時候也回過神了, 她可以百分百确定随行之這家夥是隐瞞着身份在子歸城混的,不然九霜也不會把主意打在他的頭上。

唉,就是說嘛, 有的時候出門還是要有逼格,逼格高,能逼退一些不懷好意的人。

楚輕枝的聲音很輕,但足以被九霜聽見。

面對她的質問, 九霜的表情沒什麽變化,似乎一點也不把楚輕枝口中的百姓放在心上。

這幅冷血的模樣和說書先生口中的一心為民的少年城主放在一起比較,有種詭異的割裂感。

楚輕枝輕蹙了下眉,就聽到九霜道:“我的妹妹是為了他們才變成這樣的,如果沒有我的妹妹,他們早就死了,他們難道不該感謝我們嗎?你口中所謂的犧牲不過是讓一切回歸原位。”

她勾起嘴角, 譏诮地笑了。

楚輕枝:“……”

行吧,人各有各的一套做事邏輯,反派就更別說了,邏輯什麽的基本說不通。

簡而言之, 百姓該死,她樂意。

不過, 還有一個問題……

楚輕枝覺得九霜也不像和她再動手的樣子,于是人也放松了下來,她借着燭光找了條椅子坐下, 趕了老半天路可把她累得夠嗆,一坐下把她舒服的差點翹起二郎腿。

“有瓜子嗎?嘴裏淡, 想磕點。”她一副自來熟的口氣問九霜。

九霜:“……”

饒是她也有些繃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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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麽場合?外面都打得昏天暗地,她還要……磕瓜子?

瘋了吧?

九霜一臉看“傻逼”地看着楚輕枝, 被這麽盯着,楚輕枝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瓜子沒有就沒有,這樣看她做什麽?

她也沒說一定要吃。

而且一個偌大的城主府怎麽連瓜子都沒有,百花樓都比好。

楚輕枝放松下來注意力就沒那麽集中了,這般懶散的模樣落到九霜眼裏,莫名生出了一股惱怒。

就好像她費盡心機布下了一盤棋,引人上鈎後卻發現對方并不在意,這讓她所作的都變成了一場笑話。

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的感覺誰懂?

九霜陰沉着臉:“你還弄不清楚這裏是誰的地盤嗎?你也未免表現地太不看起我了。”

楚輕枝驚訝:“怎麽能這麽說我?我很清楚這是你的城主府,可剛才不被我踹毀了七七八八,剩下的三三二二……現在應該差不多被小裴和小謝毀了。”

“我不是從剛才起看不起你的,我一直以為你知道——”楚輕枝微笑,“明明從我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已經看不起你了。”

一個髒字沒說,話卻格外氣人。

看,九霜的臉都被氣黑了。

系統滿心驚嘆,其實和楚輕枝相處了這麽久,它對她也有些了解了。楚輕枝平時懶懶散散的,一副“莫挨老子,萬事大吉”的模樣,行事也頗為大膽超脫常理,但其實她的心思很細膩,總是能注意到大多數人注意不到的細節。

還有,雖然她不說也不承認,但其實她挺富有正義感的,內心柔軟不自知。

所以這也是她格外喜歡小裴的原因之一吧。

系統這麽想着,竟然第一次覺得楚輕枝挺可愛的,她也就是性格別扭了些,人還是好的。

這件事解決後,它……給她放三集狗血劇。

就當是它給她的安慰和補償。

楚輕枝老神在在地端詳着九霜,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系統心裏的形象已經改頭換面了,徹底變成了世紀級別偉光正的代表人物。

她要是知道,怕不是要加把勁忽悠系統,從它手裏拿出五集的狗血劇。

系統有一點猜錯了,楚輕枝不是內心柔軟不自知,她可太清楚了。

她大學輔修的就是心理學,學得太好,畢業的時候院裏的教授都差點哭了。

就她畢業五年了都還有教授經常介紹一些他們解決不了的病人到她這裏來做咨詢,而經過她的治療,病人無一不是滿意地離開的。

而當初讓她萌生學習心理學的原因之一就是她知道了自己是一個別扭到極點的人。

她善良?對,但不全對。

她善良,看到過馬路的老媽媽都想去扶一把,但她又別扭,做每件事情之前都會理智清楚地把結果一件件排列組合出來,卻計較得失。

過分的善良和極致的理智是不能放在一起的,它們在一起會打架,善良又理智的人往往會變的虛僞。

養母說她是因為小的時候生活環境不好,這才使得她變成這樣。

她有些認同,卻覺得還有其他更深層次的原因。

不過她研究了許多年也沒找出原因。

楚輕枝想到了小時候,覺得有些鬧心,她努力把注意力拽回來,放到九霜的身上。

但九霜的表情好像不太高興,一副不想和她說話的樣子。

這可不行。

山不來就我我就山。

楚輕枝輕咳了一聲:“所以這些年你一直秘密用活人煉制丹藥,每隔一段時間招大夫上門給副城主看病都是做做樣子給外面的人看的?”

話題回到了正規。

九霜大方地承認了:“沒錯。”

這才讓芳渠有機會找到她的秘密。

這波操作和自爆有什麽區別?

楚輕枝欣賞她的大方,都是反派陣營的,對待自己人就是要大方點。

但是——

“系統,你不覺得九霜變蠢了嗎?”楚輕枝說。

系統:“……”

楚輕枝:“這個反派都不掙紮,不狡辯一下嗎?她打又打不過我,難道就不做做最後的掙紮?”

系統一副習慣的語氣:“正常,大部分小說裏的反派智商都不高,尤其是爽文裏,反派的大部分作用就是為了給主角打臉用,為了襯托主角的逼格。就算是高智商的反派,大多也逃不掉被作者強行降智的待遇。”

楚輕枝:“……”為什麽有種看到了自己未來結局的感覺。

是啊,她才是最大的反派。

霎時間,心裏悲傷逆流成河。

九霜感到奇怪,剛才還一臉無所謂表情的女人突然變臉,一臉憂郁地看着她,眼神中透露着同情和難以置信。

九霜:這人怎麽回事?

楚輕枝嘆了口氣,她現在看九霜已經不像一開始那麽單純了,她這是在看未來的她自己啊。

允悲。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楚輕枝換了條腿翹,慢條斯理道,“你的丹藥什麽時候煉制成功的?”

九霜臉一僵,高聲道:“你怎麽知道——”

“怎麽知道?知道什麽?”楚輕枝反問,“現在你心裏一定在想我為什麽知道丹藥煉制成功了吧?明明你誰都沒有告訴。”

九霜的表情已經不是難看能形容的了,她喘着氣,盯着楚輕枝,眼前有些發黑。

她能坐在這好好說話,甚至是耐心地和她唠嗑,都是因為她知道已經沒有人能阻止她了。

可她隐藏的秘密突然就被揭開,對方甚至表現的一點都不驚訝的樣子。

失控的感覺再一次湧上她的心頭。

事情可能不會向她想的那樣順利發展了。

九霜努力讓自己表現的鎮定些,她道:“你怎麽看出來的?總不能是你猜的?”

“對啊,你怎麽知道的?”系統也很好奇。

它全程和楚輕枝在一起,它怎麽不知道?

楚輕枝心裏想那是它笨啊,這都看不明白。

對反派大方道:“這還需要猜?進門的時候我就感覺不對勁了,房間的地上畫着陣法,可殘留的靈力卻不多,要不陣法沒有完全啓動,要不就在更早前被用了,可如果是第二種可能,這種級別的陣法爆發出來的震動我不可能感覺不到。那麽只有第一種可能了,你沒有啓動陣法。”

“可為什麽呢?你難道不想救你的妹妹了嗎?”楚輕枝道,“分析到這裏,我想能讓你做出這樣的決定的,只有可能你已經拿到了需要的東西。”

“你已經煉出了起死回生的丹藥,可我比較好奇的是沒有大量的精血,你是怎麽煉出丹藥的?”

楚輕枝擺出了好奇寶寶狀,真心求教。

九霜看着眼前的女人,心裏升起濃濃的忌憚,僅靠一些細枝末節就分析出了這麽多,真是個可怕的女人。

修真界什麽時候出了這麽個人物?

“你猜的沒錯,我已經煉出了起死回生的丹藥。”九霜說着,突然對楚輕枝笑了笑,語氣變得詭谲,“說倒這,我能成功還有你的一份功勞呢。”

楚輕枝臉一僵:“什麽?”

看到她吃癟,九霜的心情突然好了起來,道:“說起來我都沒想到一個修為不過金丹的修士的精血裏居然蘊含着如此龐大的靈氣,千萬百姓的血都抵不過你的區區一滴血。”

楚輕枝愣了愣,驚訝之餘疑惑九霜什麽時候拿到了她的血。

她皺着眉想了想,挑眉:“哦,我想起來了,百花樓地下我被你傷到了,那時候你取了我的血。”

當時燕燕還給她療傷了來着。

九霜點頭:“沒錯,當時我用匕首傷了你,匕首自動吸取了你的精血,卻給了我一個意外之喜。你的血就能助我煉丹,有捷徑能走我又何必自找麻煩?”

早在下令關閉城門前她就煉出了丹藥,關閉城門釋放結界不過是為了困住楚輕枝等人,以免他們出去通風報信,影響她的複生計劃。

楚輕枝倒是沒想到她的血還有這功效,按照九霜的描述來看,她的血就是上好的牛肉,很滋補。

她的血既能蠱惑人又能幫助煉丹。

原主到底什麽來頭?真的只是天衍劍宗老祖收養的一個普通的棄嬰嗎?

怎麽感覺被系統坑了,原主絕對沒有表面上寫的那麽簡單。

但這不是她現在要思考的問題,她要着重解決九霜。

“那這樣就好辦多了,你原來的計劃也沒施行,我不計較你拿我的血煉丹的事,你只要乖乖和我走一趟,到了地方我保證給你說情。”楚輕枝說。

九霜冷笑:“帶我去受刑嗎?為我說情?呵,這些年死在我手裏的人沒有上千也有幾百,跟你走了我還能活着回來嗎?”

“咳——”小心思被拆穿,楚輕枝尴尬道,“凡事都有萬一,你別這麽悲觀。”

“悲觀?”

九霜譏諷道:“許多自诩是正道的修士私底下卻行詭谲之事,這樣道貌岸然的人這個世界還少嗎?就算我相信你,你能确保他們會和你想的一樣嗎?”

這話主觀色彩太重了。

楚輕枝狐疑地想,難不成九霜被正道的修士騙過?

“這個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修士裏确實有你說的道貌岸然之輩,但不是全部。”比如她。

楚輕枝道:“你太偏激了。”

九霜輕蔑道:“說的好聽,你何不想想萬一你的血的秘密被曝光了,你的處境恐怕只會比我更凄慘。”

身懷至寶卻無保護的能力就只能淪為宰割的祭品。

人性貪婪,何其醜陋。

楚輕枝微笑,沒接話,她從不思考沒有發生的事情。

有這閑心不如活在當下,好好過好每一天。

楚輕枝擺手:“我們這算是談崩了?”

九霜:“你說呢?”

楚輕枝嘆了一口氣:“看來是的。”她轉了轉頭,目光落到床榻上,“話說……她什麽時候醒?我還沒見過死人複生,挺好奇的。”

九霜已經把丹藥給九葉喂下了,現在丹藥的藥力還沒完全化開,九葉醒來還需要一點時間,不過也快了。

想到馬上就能見到九葉了,她被楚輕枝氣出來的糟糕情緒立馬一掃而空:“等着吧,馬上了。”

楚輕枝點頭:“對,馬上了。”

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九霜一頓,冷道:“什麽意思?”

楚輕枝:“沒什麽意思,捧哏呢。”

九霜不信,這個女人每個看似普通的舉動其實都要深層的含義,而且越到了複活的關鍵時刻她就越不能掉以輕心。

九霜凝重的表情把楚輕枝看樂了,她笑道:“別這麽看着我?我真沒別的意思,我總不能把吃下去的丹藥掏出來,就算可以我也不幹,太惡心了。”

“只不是我覺得……我的兩個乖徒弟該到了。”

話音剛落,一聲巨響落下,銀色的劍芒攜着冰寒劈開,房門驟然爆開。

簌簌木屑落下,兩道挺拔的身影出現在了視線中。

哦豁!來的真準時!

楚輕枝心裏贊美了小裴和小謝的可靠,他們能出現在這裏就說明外面的人已經全都解決了。

“這麽快?對手都很菜嗎?”楚輕枝問。

謝瑭一眼就看到了楚輕枝,他走過去,自然地站到她的身前:“師尊。”

楚輕枝微笑:“乖。”

謝瑭眼神一亮。

“師尊,幸不辱使。”

她看過去,裴雲溯拎着劍走過來,血液滴答滴答從劍身滑落。

“受傷了?”她問。

“沒有,多虧了裘林給的靈器,外面的人都被抓住了,師尊你要去看看嗎?”裴雲溯說。

原來是裘林立大功。

他煉的靈器确實好,品級高質量也好。

她也想要,就是不要意思開口。

改天拿小裴和小謝的出來耍耍。

楚輕枝看了一眼九霜,聽到同夥被抓了都沒什麽反應,看來外面的人對她來說不過是可以利用的工具罷了。

“行,我去瞅瞅。”

楚輕枝收回目光,起身往外走。

雖然九霜不感興趣,但她可是對那些工具人很感興趣。

謝瑭和裴雲溯落于楚輕枝身後兩步,他們一左一右占據着離楚輕枝最近的位置,這個站位看得系統眼皮直跳。

這倆離得是不是太近了?

小謝就算了,小裴你怎麽回事?

系統看着這一幕,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三人站在屋外望着廢墟,廢墟中跪着一群帶着面具的人,他們的身上有着大大小小不成程度的傷痕,手上被捆仙繩縛住,狼狽地倒在塵土中。

楚輕枝緩步走到一個面具人身前,盯着面具看了一會兒,道:“你帶着這醜玩意,裝逼還是遮醜?”

面具人不懂什麽是“裝逼”,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心裏恐慌不斷蔓延。

但他仍然抱有僥幸,咽了咽口水,道:“只要你放了我,我會給你好處的,你知道紫靈芝嗎?我知道在哪能找到它,你放了我就告訴你。”

紫靈芝,絕品靈芝。

大手筆啊——

可惜她不感興趣。

楚輕枝興致缺缺:“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讓我看看你長什麽醜樣子。”

面具人驚恐地看着她,似乎她在說什麽恐怖的東西。

楚輕枝漫不經心地想,看來他們真的是很怕被人揭穿真面目。

這樣的話——

她就更要看看了。

楚輕枝伸手,一把揭開了面具,一張蒼白陌生的臉暴露在夜色下。

“啊——”

面具人尖叫一聲,想要擋住臉,可他的手被綁住,掙紮了半天也是無用功。

楚輕枝眨了眨眼,心想——就這?

又不好看?

無聊。

“……這不是淩霄派的段長老嗎?”謝瑭突然開口,把衆人都吓了一跳。

謝瑭眯着眼,湊近,面具人的臉頰開始不自覺的抽搐。

“……怎麽看都像,說真的,你就是段長老吧?”謝瑭輕笑。

“不——不是——”段長老瘋狂搖頭,冷汗浸濕了他的後背,“我不認識什麽段長老,你認錯人了。”

“哦?那這是什麽?”謝瑭手裏不知道什麽多了塊玉佩,玉佩上刻着“霄”字,赫然是淩霄派的靈牌。

段長老睜大了雙眼。

他的靈牌什麽時候被拿走的?

呼哧呼哧——

謝瑭看着段長老,語氣不知是譏笑還是單純的疑惑:“去年随長輩去淩霄派拜訪徐真人,有幸見過段長老一面,段長老這麽快就忘記我了嗎?”

什麽?

段長老盯着謝瑭,記憶中一張模糊的臉逐漸浮現。

漂亮稚嫩的臉龐和眼前人重疊了,他的指尖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視線移到楚輕枝的身上的時候更顯可怖。

“我感到奇怪的是……段長老好歹是個金丹修士,怎麽才一年未見你的修為竟然跌落至此?居然連我一個築基都打不過。”謝瑭嘲諷道,“莫不是吸多了,人也傻了?”

楚輕枝看了謝瑭一眼。

今日發現小謝的嘴也挺毒的,字字戳心吶。

段長老又驚又怒,他盯着楚輕枝,顫抖道:“她……她……”

謝瑭眼神一冷,手中寒芒閃過。

血液從脖頸中噴湧而出,段長老睜着眼,倒下的時候臉上還帶着茫然。

“……謝瑭。”楚輕枝頓了下,“你——”

謝瑭回頭,微笑:“師尊,沒事的,他該死。”

呃,話是這麽說沒錯,但你下手是不是太快了些?

楚輕枝指了指第二個面具人,“你自個承認還是讓我徒弟來?”

謝瑭一言不發就殺人,宛如神經病的形象在衆面具人心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是誰啊?

那可是淩霄派的段長老,他就随随便便殺了?

剩下的人都沒段長老的身份背景厚,老大死了,他們更不敢違逆楚輕枝了。

楚輕枝說完就看到他們點頭,一副臣服于她的模樣。

她沉默良久,轉身就走。

其實沒必要揭開面具了,這些人一定都是正派人士,說不定還有些是大宗門出來的弟子。

難怪九霜會說那些話了。

楚輕枝腳步一頓。

對了,這麽久了,九葉該醒了吧?

她立馬走回去,裴雲溯和謝瑭對視一眼也跟了上去。

屋內,九霜撫摸着九葉的頭發,正當她剝開眼角的碎發時,九葉的眼睫顫了顫。

九霜的指尖一抖,眼中迸發出驚喜之色。

楚輕枝走進看到的就是九霜抱着九葉的畫面,九葉緩緩睜開了眼睛,茫然地看着身前。

楚輕枝皺起了眉。

九霜抱着九葉,失而複得的感覺在她心底迸發開來,她既是心酸又是狂喜,又哭又笑:“妹妹——妹妹——”

任誰看到這一幕都會覺得很感動。

九葉怔怔的,視線不知道落在哪裏。

她不正常。

楚輕枝就是這麽覺得,可沒等她提醒九霜,她就聞到了一股甜膩的香味。

不是六神,也不是丹香。

她睜大了眼睛,這是——

遠處傳來瘋狂的嘶吼,濃郁的香氣從九葉的身上傳出來,空氣一瞬間變得稀薄了起來。

不好——

楚輕枝反手就一巴掌就拍到了裴雲溯和謝瑭的臉,捂住了他們的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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