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
死？
你才死了, 她活得好好的！
楚輕枝只愣怔了一秒，指尖掐出法訣，靈力召喚天霜劍歸來, 同時九張符箓飛向謝瑭，目标是封住他的九條尾巴。
可謝瑭像是長了很多雙眼睛，頭也不擡，尾巴在水面上狠狠一拍, 血水飛濺落到符箓上面，瞬間就報廢了一堆的符箓。
楚輕枝：“……”
雖然她有很多符箓，但一下子報廢這麽多，還是心疼的。
回去一定讓是師兄改進符箓，用防水的紙張畫符。
一擊不成，她倒也不是很急。
主要謝瑭好像清醒了，他看見楚輕枝狼狽的模樣, 眼前恍惚了一下，放松了對她的禁锢。
腰間的狐貍尾巴悄然松開一圈，新鮮空氣湧進她的耳鼻。
真是太好了。
楚輕枝輕咳了兩聲，被憋得通紅的臉色也恢複了不少。
“師, 師尊……”
耳邊是謝瑭小心翼翼地聲音。
楚輕枝捂着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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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叫她師尊。
她不是師尊，小裴才是。
系統忍不住吐槽：“這會兒怎麽又不承認你是小謝的師尊了？”
楚輕枝：“我這是審時度勢。”
沒看到小謝和劇本裏寫的一樣要對師尊做大逆不道的事情了嗎？
她沒有搞師徒戀的想法, 也不想在這裏和謝瑭來一場血池play。
現在！她就是謝瑭的師祖，別叫她師尊！
她是師祖！
不過——
《清冷師尊是我的xx禁ruan》中的劇情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眼前的謝瑭不會是原劇本的男主吧？
楚輕枝驚恐臉。
一旦有了這方面的猜測，回想起來, 用以佐證的證據越來越多。
不是吧？
幻境裏的這位是大謝？
楚輕枝：“……”
系統：“……”
好，好像, 也，也不是沒有可能。
她驚恐的模樣被謝瑭看見了, 他臉上一僵，不安地用狐貍尾巴蹭了蹭她的臉。
“師尊，你生氣了嗎？”
“有點。”楚輕枝誠實道，“你放開我，我就開心了。”
謝瑭沒有絲毫猶豫地松開了尾巴，獲得自由後的她下意識往池子裏一沉，但下一秒腳下就多出了一條尾巴，托着她站立在池中。
楚輕枝緩了口氣，一邊觀察謝瑭的表情，一邊思考該怎麽套話。
過不去心裏那道坎，還是得先确認眼前的這個是小謝還是大謝。
如果是小謝倒好辦，但如果是大謝的話……事情就麻煩了。
她可不想走劇情。
她搞不定的！
“是你嗎？謝瑭？”
楚輕枝試探性地叫了他一聲。
她看到謝瑭的眼睛亮了起來，臉上隐約可見幾分小謝的影子：“師尊，是我。”
他似乎很高興，身後的狐貍尾巴舒展開來，一顫一顫的。
楚輕枝頓了頓，又問：“你好像變了很多，我差點沒認出來你。”
謝瑭道：“師尊一點沒變。”
這張清冷的臉和他記憶中的別無二致。
狐尾感覺到了他的激動，池裏的尾巴尖尖不由自主攀着楚輕枝的腳踝往上爬。
楚輕枝：“……”
“放肆！”她面色一沉，呵斥，“逆徒！”
誰教他拿狐貍尾巴這麽玩的？
她踢了一腳尾巴，尾巴落下去的時候又被她狠狠踩了一腳。
讓你不學好！讓你不學好！
她這個師尊兼師祖現在就好好教訓你一頓！
謝瑭被踩，卻絲毫不覺得痛苦，他的臉上甚至浮上了一抹淡紅，像是在享受她帶給他的疼痛。
楚輕枝的臉微不可察地扭曲了一下。
……踩不下去了。
這狐貍一定不是小謝，小謝才沒有他這麽變态！
楚輕枝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眼神慢慢冷了下去。
“師尊，你生氣了嗎？”
謝瑭的狐貍尾巴耷拉下來，很沮喪的樣子。
楚輕枝心冷如鐵，就當看不見，道：“許久未見，你倒是越發的長進了！”
此話一落，謝瑭眼睫微顫，自覺垂首。
這幅甘願受訓的模樣倒是有幾分小謝在她面前的樣子。
她還有很多沒有弄清楚的事情，如果這真的是以原劇本為基礎造出來的幻境，那她該從哪裏入手破境呢？
暫時想不到，但不管怎麽樣她都不能走原劇本裏師尊的劇情。
這是她的底線。
楚輕枝思忖着，解開了捆仙繩。
謝瑭獲得了自由，眉眼間可見其欣喜，下一秒就不管不顧地抱了上去。
“噌——”
回應他的是一柄冷劍，天霜劍寒光赫赫，橫亘在二人之間。
謝瑭皺了皺眉，一瞬間戾氣衆生，卻又在看見天霜劍的時候恢複了原樣。
“少主！”
“少主，有一柄劍闖進去了，怎麽攔都攔不住……”
門外的守衛急急忙忙沖了進來，卻發現血池裏不止有他們妖族的少主，還有一個女人！
謝瑭疾言厲色：“出去！”
守衛：“可……”
“轟——”
謝瑭直接把人卷起來丢出去了。
楚輕枝：“……”
不管是小謝還是大謝，都一如既往的暴躁啊。
謝瑭扭頭，臉上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好像剛才扔人的不是他一樣：“師尊，血池洗禮還需兩日，這些天你且先在妖族住下，等逆徒洗禮結束，自回來向師尊請罪。師尊意下如何？”
說完立馬期待地看着楚輕枝。
楚輕枝：“……”
其實吧，就算他不說，她也走不了啊。
楚輕枝表面深沉，嘴上道：“哼，等你洗禮結束，我再同你算算這些年你做了多少糊塗事！”
謝瑭聽到“逆徒”二字，詭異地興奮了片刻，但他沒有表現出來，因為他知道師尊最不喜他這個樣子。
師尊如同那天上的月，高高在上，冰冷徹骨。而這樣的人，知道他在想什麽後，只會覺得惡心。
既然她不喜歡，那他會牢牢藏好的。
楚輕枝和謝瑭各懷心思，達成協議後，謝瑭就召來了一群侍女，讓她們帶她去休息。
“姑娘，請随我們來。”侍女也是狐貍，年紀不大，但比門外的狐貍守衛有眼色多了，只管做事，不會多問楚輕枝的身份，以及她為什麽會出現在血池裏。
楚輕枝進去的時候靜悄悄的，沒一個人知道，但出去的時候卻有許多人看見了，一衆妖族看着從血池裏走出來的女人，滿臉的驚愕。
她還看見了胖頭鶴，他還是一個人，看樣子是沒有追到他喜歡的孔雀妹妹。
胖頭鶴也是一臉驚訝地看着她，一副“眼睛是不是壞了”的表情。
“你——”
胖頭鶴有話說，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楚輕枝沖他眨了眨眼睛，讓他放心。
“多虧了你，我才能順利達成願望。”
如果不是胖頭鶴告訴她守衛何時換班以及祭祀的事情，她現在估計還在樹上為接近謝瑭發愁。
謝謝了，胖頭鶴！
我永遠的朋友！
胖頭鶴“啊”了一聲，眼睛睜大，驚訝到：“你成功了？你喜歡少主，少主也喜歡你？你和少主什麽時候成親？”
他喊得很大聲，在場的妖族都聽得一清二楚。
楚輕枝瞬間變成了衆妖族圍觀的對象。
楚輕枝表面淡定，心裏微崩潰。
胖頭鶴是怎麽得出她要和謝瑭成親的結論的？
他這要命的腦回路，真的活該他沒女朋友！
楚輕枝嘴角微揚，皮笑肉不笑：“我和謝瑭的關系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該死的，這話怎麽這麽耳熟？
總感覺在哪部狗血劇裏聽到過。
胖頭鶴的反應進一步驗證了他腦回路清奇的特點，他沖楚輕枝擠了擠眼睛：“我懂，不好意思是吧。”
楚輕枝：“……”
毀滅吧，他沒救了！
楚輕枝面無表情地跟着侍女走了，留下一頭霧水的胖頭鶴。
“姑娘，這就是你的寝殿。”侍女說，“奴婢們都在門外守着，姑娘若是有事可直接喊我們。”
寝殿奢華無比，珍寶琳琅滿目，價值連城的寶珠和靈植像不要錢一樣堆在一個角落，奇怪的是，內殿裏卻只擺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張軟榻，上面只有一張浮光錦織成的軟墊。
這麽大的宮殿卻只放了一張軟榻。
楚輕枝心裏奇怪，但很快系統就幫忙解答了疑問。
系統：“這……這……這不是你屋裏的那張軟榻嗎？”
嗯？
你再說一遍？
楚輕枝快步走向軟榻，一把掀開了墊子，仔細地看。
很好，有一個小凹槽。
那是她敲核桃的時候不小心磕出來的。
楚輕枝放下軟墊，腦子裏混亂無比。
這還真是竹屋裏的軟榻，謝瑭把它搬過來做什麽？
他什麽時候看上這張軟榻的？
楚輕枝直覺這裏面還有另一層的意思，謝瑭喜歡的不一定是這張軟榻，而是——
她不太願意去想。
謝瑭可是她的徒弟，她一直把他當兒子、弟弟來看待的。
楚輕枝停不住地唉聲嘆氣，後來看見這張軟榻就覺得心煩。
當晚她合衣睡下，久違地做了個夢，夢裏她沒有改變劇情，穿進《清冷師尊是我的xx禁ruan》這本書裏後，她被男主囚禁，被他逼着說愛他，而她寧死不屈，最後被男主一刀捅死，被他制成了傀儡。
夢的最後，男主一只眼睛流淚，一只眼睛笑着，抱着傀儡一起燒死在了寝殿內。
她是被吓醒的，醒來後肚子餓了，讓侍女送點吃的進來。
“是。”
她剛吩咐完，菜肴就端了上來，一道接一道的菜擺滿了桌子。
楚輕枝愣了愣，疑惑：“你們妖族也重口腹之欲？”
侍女：“姑娘說笑了，這些菜都是少主昨晚吩咐我們備好的，少主說姑娘你和旁的修士不一樣，三餐都不落的。”
楚輕枝的臉紅了紅。
看來劇本裏的‘她’和她一樣都喜歡吃，這點她很喜歡。
楚輕枝也不客氣，既然不會崩人設，她也就不端着了。
……
自修煉《大道無情劍訣》以來，裴雲溯每晚都會打坐修煉到天亮，今日也是如此。而他睜眼後，卻發現栖梧殿裏不複往日的清淨，變得熱鬧不少。
侍女一波波進來，每個人手裏都拿着價值連城的寶物。
這才第二日，謝瑭應該還在血池，難道是妖王送來的？
裴雲溯只思考一瞬，就沒有繼續想下去了。
他無意探究，而且妖王做什麽都和他無關。
他掐訣，設下一個陣，隔絕了外界的聲響。
楚輕枝躺在床榻上，在惡補劇本二的內容，系統随旁解讀。
“……謝瑭從沒想過師尊會死。她在報複他，寧願用傷害自己的方式也要回報他對她的折辱，當晚……咳咳。”這一段的內容少兒不宜，楚輕枝瞥了一眼立馬跳過，來到了下一段，“……謝瑭不會讓師尊離開他，就算是死，他也要留下她的屍體，絕對不會讓裴雲溯搶走她——”
楚輕枝念不下去了，這什麽玩意？怎麽還有小裴？
小裴不是劇本一的男主嗎？劇本二裏怎麽還有他？
系統也懵了，翻來覆去地看劇本，同時質問自己。
——之前看的時候，有看見小裴的名字嗎？
記不得了，真記不得了。
就在一人一統懷疑人生的時候，寝殿的門被敲響了。
楚輕枝立馬起身，理了理衣服。
修為壓制到築基期後，她的五感也沒之前敏銳了，很多時候都察覺不到有人過來。
當然修為不到築基期的她還是能感覺到的。
但謝瑭像是怕她跑了一樣，派來照顧她的侍女最少都是金丹初期的修為。
她不懷疑謝瑭已經看出來她如今只有築基的修為，但他還是這般興師動衆地派人看着她的，她感到了些許窒息。
楚輕枝以為是哪個侍女，直接道：“進來。”
“吱——”
門開了，進來的卻不是侍女。
楚輕枝驚訝地看着他，脫口而出：“雲溯！”
裴雲溯一愣，心裏疑惑萬分。
她怎麽知道他的名字？
楚輕枝看見裴雲溯眼裏的陌生，立馬反應過來，閉上了嘴。
裴雲溯卻覺得眼前的女人處處透着古怪。
他記得她，昨晚她偷溜進了栖梧殿，被他抓到後對他喊出了一聲“小裴”。
這般親昵的稱呼，多少年都沒有人敢這麽稱呼他了。
她認識他，但他卻并不記得有見過她。
而且——
昨晚謝瑭明顯對她毫不在意，甚至誤會了他和她之間關系，可今日他卻在這栖梧殿裏見到了被嬌捧起來的她。
前日景，今日見。
她知道這間寝殿是只有未來妖王後的能住的嗎？
裴雲溯眼神複雜地看着楚輕枝，他又很多疑問未解，但他來不是為了這些問題的。
“你……看話本時……能小聲點嗎？”裴雲溯這話說的艱難，因為他知道這個要求對她來說有些無禮，但他沒有辦法。
楚輕枝茫然地問系統：“我看話本了？寝殿裏還有話本？”
系統“啊”了一聲：“不知道。”
一人一統都不知道裴雲溯在說什麽。
裴雲溯見楚輕枝沒反應，以為她不願意，于是他閉了閉眼，難忍道：“……我聽到了，你念話本……裏面有提到我的名字……”
話沒說完，楚輕枝提前替他和自己尴尬了。
好家夥，裴雲溯聽到的哪裏是話本，那可是真真正正的世界劇本啊！
不過他好像以為她在看話本。
也是，就算她把劇本擺在他面前，他也只會以為那是一本狗血話本，而且是要被禁掉的那種。
楚輕枝不由得慶幸剛才她把少兒不宜的劇情給掐了，不然現在最尴尬的人應該是她。
但就是她覺得比較清水的內容在裴雲溯看來也是足夠挑戰三觀的了。
他後悔把陣法撤掉了，不然也不會聽到那段文字。
本不該在意，但聽到謝瑭和他的名字後，他難免心裏多了幾分在意。
而對方似乎還要繼續念，未免荼毒耳朵，他希望那人能不要念出聲。
最好……也不要看那本話本了。
裴雲溯說完他的想法，聽到了一聲輕輕的“嗯”，他心裏一松，擡頭表達謝意。
“謝——”
他的話說到一半頓住了。
楚輕枝看去，卻看到他死死盯着她的手腕。
裴雲溯腦子裏一片空白，不知道做什麽表情。
震驚。
懷疑。
還是憂 。
為什麽？她的身上會有師尊留給他的手串？
她到底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