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
出了幻境後, 楚輕枝才發現她一直站在妖族禁地入口，也就是說幻境是從她準備踏入禁地那一刻開始的？
她總覺得還有哪裏沒弄清楚。
腦子亂亂的。
可沒等她回過神，身後就傳來了陌生的聲音。
楚輕枝腦中警鈴大作, 神色一凜，身後有人她竟絲毫未察覺！
幻境給她帶來的緊張感還沒消除。
回身的剎那，天霜劍出鞘。
凜冽的劍鋒反射出冰冷的寒芒，乳白色的寒氣拖曳着劍氣, 落下一朵幽藍色的蓮花。
一切都仿佛變得緩慢了起來。
這時，前方探出一只手，在楚輕枝震驚的目光下，雙指掐住了劍尖，然後輕輕地……彈了一下。
“噌——”
天霜劍嗡嗡作響，寒氣如潮般褪去。
楚輕枝愕然，握劍的手驟然收緊, 同時心裏不斷打着鼓。
楚輕枝：“這，這麽厲害，他誰啊？”
系統比她還慫：“不，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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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輕枝：“……”
冷風穿過發絲, 撲在臉上給她的大腦帶來了片刻的冷靜。
不慌，不要慌。
說不定是友非敵！
想是這麽想的, 但她的手可沒抖，劍還指着對方。
但對方在那一招過後也沒再動作，這也讓楚輕枝有足夠的時間去看清那人長什麽樣子。
清風吹過, 那人青衣白發，面如冠玉, 腰間別着一塊白玉雕成的玉佩。
楚輕枝：“哇哦！”
系統：“哇哦！”
楚輕枝：“帥哥啊！”
系統也這麽覺得。
不過……他誰啊？
楚輕枝還是沒認出這人是誰，系統也說劇本裏沒提到過有這麽一個白發帥哥。
她不動, 不代表對方不動。
這時，白發帥哥出聲了：“小六，你長大了。”
他看過來的眼神裏含着七分懷念三分慈愛，頗有種看女兒的感覺。
楚輕枝沒出聲，狐疑的目光掃射過去。
他叫她“小六”？他誰啊？
她什麽時候叫“小六”了？
楚輕枝完全沒反應過來。
眼看着對方走過來了，她後退半步。
澤玉看見她眼裏的陌生以及全然防備的動作，處處表現出對他的抗拒。
他眼眸逐漸變得幽深，但臉上卻還是清風般明朗。
“怎麽？不認得師尊了？”
嗯？
楚輕枝握劍的手一抖，腳底差點滑倒。
他說誰？
他說他是誰？
每個字她都認識，怎麽全部組在一起就那麽讓人難以理解呢？
系統幽幽地提醒她：“你忘了嗎？風一白曾說過要把你私自下山的事情禀告給師尊，讓他來收拾你。”
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
楚輕枝從犄角旮旯裏找出了這段記憶，一邊打量着白發男，一邊心想這還真是她師尊啊？
怎麽說呢？
和她想象中怪不一樣的，怪……年輕帥氣的。
澤玉看見楚輕枝渾身氣勢漸弱，也就知道她想起來了，于是他往前走了幾步，道：“多年不見，你都長這麽大了。”
是挺多年沒見了，哦不，應該說他倆基本就沒見過幾面。
從五位師兄師姐嘴裏得知，她是被他們的師尊撿回來的孤兒，把她收入門下後就把她扔給了幾個徒弟，再沒管過她。
他們的師尊也是個修煉狂魔，除非天要塌了地要裂了，魔族要入侵人界了，他們基本別想見到師尊。
楚輕枝從小就是被五個師兄師姐帶大的，記憶裏對師尊唯一深刻的印象就是在她成功引入入體後丢給了她一本修煉秘籍，也就是《大道無情劍訣》。
就這點記憶還是她花了老大的勁從原主龐雜的知識海洋裏扒拉出來的。
不過她覺得這和原主冷清冷肺的性格也有關系。
楚輕枝“嗯”了一聲，尴尬地垂下了手。
既然是原主的師尊，她劍指師尊的行為就算得上是大不敬了。
他怎麽說也是長輩，她得放尊重些。
澤玉：“怎麽不叫師尊？”
楚輕枝幹笑：“師尊好。”
澤玉：“師尊很好，倒是你，怎麽搞成這樣了？”
師尊說話還挺有意思的。
同樣是修煉狂魔，怎麽師尊性格這麽穩定，原主就是個冰塊呢？
楚輕枝下意識想，嘴裏回道：“這不是為了救人嗎？對了，師尊你怎麽來了？你出關了，難不成師尊突破到化神期了？”
她這個人吧，一面對長輩說話就容易不經過大腦，等她說完，她才意識到這話不妥。
師尊閉關就是因為突破化神期失敗，她這會兒還專門提起這事，不是往人心窩子捅嗎？
要是他突破了還好，如果沒有——
楚輕枝悄悄瞥了一眼，只見在她說完後，澤玉的臉有一瞬間的扭曲。
楚輕枝：完了，還真沒突破！
“師尊，我錯了。”她立馬道歉。
澤玉嘆了口氣，擺了擺手，道：“怪不得你，是師尊無用……”
啊，好可憐！
楚輕枝更愧疚了。
澤玉嘴角彎了彎，他來找楚輕枝是為了別的事，他問：“聽說你收了兩個徒弟？”
楚輕枝點頭。
澤玉指了指她手裏的兩個紅珠子，說：“你那兩個徒弟倒是好機緣，一場黃粱夢換一場心魔劫，不虧。”
楚輕枝心裏一動，擡眼：“心魔劫？”
澤玉微笑，卻并未作答，而是指了指天空，緩慢地吐出了兩個字：“天機。”
天機不可洩露。
楚輕枝明白了，閉嘴不問了。
所謂天機就是天道不可言說的規則，天機往往不可洩露，就是因為某些天機與一個世界的命運息息相關。天機往往不是掌握在某個人的身上，天機不是因為某個人的出現而出現的，而是那個人的出現就是天機安排好的結果。
修為越是高的人、妖還有魔，因為本身的能力夠大，也因此掌握的規則越多，就像是一個元嬰期的修士，已經有了移山倒海的能力，在某種程度上也可以說是觸及了天道規則。
越是接近天道，他們掌握的天機也就越多，但受到的桎梏也就越強。
天道之下，修士如蝼蟻，不可妄言天機。
原主是修真界的學霸，而且也是最強者，楚輕枝繼承了這方面的知識，很理解澤玉師尊。
不僅理解，她還知道天機從何而來。
很簡單，小裴和小謝可是世界男主，一個是未來的正道領袖，一個是未來統領妖族的大妖王。
他們身上的擔子可不小，旁人自然是不能妄議他們。
不過能讓澤玉師尊都閉口不言的天機，到底是什麽呢？
這倆紅珠子到底藏了什麽秘密？
紅珠子忽明忽暗，黑霧汩汩流動，一下子幻化成猙獰的狐貍狀一下子又幻化成長繩狀。
離得近了，她仿佛聽見了裏面撕心裂肺的尖叫聲。
楚輕枝默了默，把珠子收好，暫時把此事擱置，她還有其他事情要問師尊。
楚輕枝：“師尊，你怎麽也進來了？”
澤玉：“風一白那小子說你出事了，在我的洞府前吹了三天三夜的唢吶，我受不了就出關了。”
楚輕枝：“……”大師兄真乃神人也。
她輕咳了一聲：“大師兄現在怎麽樣了？”
澤玉：“我觀他腦子不清楚，把他吊在山崖邊吹風，讓他醒醒腦子。”
她默默同情了大師兄三秒，又問：“為什麽師尊你的修為沒有被壓制？”
澤玉微笑：“因為進來的不是我的真身。”
楚輕枝：“！！！”
她眯了眯眼。
不說她還沒發現，她的師尊一直是飄着走路的。
害！她還以為對方在裝b，沒想到進來的是個意識體。
失敬失敬，是她孤陋寡聞了！
楚輕枝心裏腹诽，表面恭敬地看着他：“師尊是來帶我走的嗎？”
澤玉“嗯”一聲，又道：“不僅是你，還有其他宗門的弟子。”他頓了頓，道，“小六，你不在的這幾日，外面……出事了。”
楚輕枝心裏咯噔一下，看見澤玉不那麽好的臉色，心也緩緩沉了下去。
等澤玉說完外面發生了什麽，楚輕枝的臉色也不那麽好了。
不過——
當務之急還是得把各派弟子平安帶出寐珠。
楚輕枝和澤玉分頭行動，她在禁地附近找到了昏迷倒地的天衍劍宗的弟子，裴雲溯和謝瑭都在，他們只是昏迷了，此外沒受什麽傷。
其他人也都是如此，被叫醒後都說做了一場夢。
裴雲溯和謝瑭醒來，看見楚輕枝，二人都是一愣。
“師……尊？”
二人的眼裏滿是茫然，一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的模樣。
見狀，楚輕枝安心了。
很好，看樣子他們兩個人都不記得幻境裏發生的事情，成功避免了三人會面的修羅場。
師徒就該有師徒的樣子，沒有修羅場他們三個就還是好師徒。
楚輕枝又在不遠處找到了同樣昏迷的明心宗的弟子，他們醒來後也是一臉懵。
兩宗弟子會和後，楚輕枝給每個人都分配了任務，讓他們組團去找找其他宗門的弟子。
“找到後把人帶到這裏，我們一起出去。”
楚輕枝雖然是天衍劍宗的長老，但她的身份地位擺在這裏，大家都是信服的。
于是天衍劍宗和明心宗兩個争鬥了多年的宗門第一次握手言和，合作去尋人。
楚輕枝也沒閑着，她在毒花衆了找到了兩個差點被毒蜂追死的修士，找到的時候他們被追的只剩下一口氣了，看見楚輕枝就撲了上去，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救……救命啊！這毒蜂光蟄人屁股！”
楚輕枝後撤躲開，揮劍把迎面而來的毒蜂斬成兩半。
其他的毒蜂面面相觑，暗道一聲不好，轉身就跑。
楚輕枝也懶得追，救了二人後告訴他們往哪裏走，之後她就去救其他人了。
巧的是她又遇上了林束，他和師妹居然又被妖獸追了，二人撞上她的時候都愣了愣，都沒想到有這麽巧。
“躲我身後去。”她說。
林束也不猶豫，拉着師妹就往她身後躲。
楚輕枝看向奔來的妖獸，這是一頭三頭狼妖，修為不俗，至少比現在的她強。
楚輕枝眼角一抽，喊道：“你們怎麽惹到它了？”
林束也喊：“冤枉啊！我和師妹走着走着就撞上了狼妖，是它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殺我們的。”
楚輕枝深吸一口氣，心想只能拼一把了。
雖然狼妖很強，但劍修的戰鬥力通常不能用修為來判定，劍修最擅長的就是越級戰鬥，是同輩之中無敵的存在！
正當她打算拼一拼的時候，狼妖卻不幹了。
它盯着楚輕枝看了一會兒，一直沒有攻擊她，過了一會兒，它居然轉頭跑了。
楚輕枝：“？？？”
“怎麽回事？”她不懂的都問系統。
系統：“大難不死，必有後招。”
楚輕枝：“……”誰叫你這麽說話的。
但不管怎麽樣，危機解除了就是好事。
林束和師妹向楚輕枝道謝，一連被她救了兩次，這對師兄妹恨不得把此生都奉獻給她。
“劍尊，我擅長端茶倒水，讓我留在你的身邊吧。”
“劍尊，我可以為你洗手作羹湯，你想讓我做什麽我都可以的……”
裴雲溯和謝瑭回來後就看見師尊身旁多了一男一女，本就不好的臉色在聽到他們的對話後變得更是難看。
“劍尊，真的不考慮一下嗎？”林束說。
楚輕枝不需要，真想搖頭拒絕，就看到裴雲溯和謝瑭走了過來，林束和師妹瞬間被擠得老遠。
裴雲溯沉聲道：“師尊，已找到弟子八十七人，受傷者有六十二人。”
謝瑭道：“死去的弟子大約有三十八人，屍體尚存的有十四人。”他頓了頓，瞥了一眼林束，打量了下他的裝束，道，“其中靈極宗傷亡慘重，死了三人。”
“啊——”
林束和師妹的臉陡然一白，眼裏恍恍惚惚的，一副被打擊不清的模樣。
謝瑭的眼神在二人身上流連片刻，确定他們不會來打擾師尊後才移開。
一移開就對上了楚輕枝略帶審視的眼神，他心中一慌，故作鎮定道：“師尊，何時離開？”
“等你師祖到了就走。”
楚輕枝輕飄飄地轉移了視線。
或許是幻境中的大謝在她心裏留下的印象過于的深，導致她看小謝做事也帶上了有色眼鏡，總覺得他在憋壞。
但小謝又不是大謝，他的精神狀态可比大謝穩定多了。
一定是她想多了。
她想。
謝瑭默默松了口氣，他一向在師尊面前表現的很乖，如若師尊知道了他的心底的陰暗，他不敢想象師尊會怎麽看他。
想着，他餘光看了眼裴雲溯，只見他低聲和師尊說着事情，二人靠得很近，他看見裴雲溯低頭看了好幾眼師尊，那眼神實在算不上清白。
好啊，姓裴的好心機！
他最大的敵人果然還是姓裴的！
等了一會兒，澤玉回來了，他一來也就表示可以走了。
楚輕枝和他對視一眼，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後，她閉上了眼，調動全身的靈力沖擊被封印住的幾處經脈。
良久，她睜開了眼，眼中幽光閃爍，剎那間氣勢節節攀升，修為不斷突破。
……
雲臺上，寐珠開始震動，轉眼間珠子上就破開了一道裂縫。
衆人大驚，溫三更是急得直接走上前檢查。
可裂縫逐漸變大，眼看珠子就要裂開了，溫三一把拽住恒陽掌門的衣襟，冷聲道：“怎麽回事？”
“冷靜！溫長老冷靜！”
“別激動！”
衆人見狀紛紛勸阻，恒陽掌門深吸一口氣，無奈道：“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所以說，你承認自己是個廢物了？”
溫三的話一出，恒陽掌門的臉僵住了。
“哼！”
溫三放開了他，看向衆人：“大家都知道我脾氣不好，如果我師妹出事了，我一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如果我做出了什麽過激的舉動，也請大家體諒體諒我。”
衆人讪笑，連連道：“劍尊一定會平安歸來的。”
寐珠的裂縫越來越多，溫三袖子下的手也越攥越緊。
“砰——”
“師妹——”
寐珠破碎的瞬間，溫三大喊，就在衆人以為裏面的人都出事了時候，一道光從珠子裏射了出來。
而那道光落在雲臺上，光芒散盡，原本空蕩蕩的比試場地瞬間擠滿了人。
望下去，烏壓壓的一大片人頭，熱鬧得很。
當中最矚目的自然是被人群簇擁着的楚輕枝，她自帶生人勿進的光環，隔壁都快擠死了，她周身一米內除了裴雲溯和謝瑭，都無人敢靠近。
楚輕枝看到了上頭的溫三，沒等她打招呼，就看到三師姐沖了下來，像個炮彈一樣沖到了她的懷裏。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你沒出事就好……”
溫三抱着楚輕枝，楚輕枝尴尬地雙手都不知道該怎麽放，而她擡眼，就看到其他幾位師兄師姐也跑了下來，臉上也都是一副慶幸的模樣。
大庭廣衆之下被人抱着，不得不說還是有些尴尬的。
溫三也感覺出來楚輕枝的不自然，放開了她，看向旁邊眼巴巴看着她的芳渠，把她召到身邊，摸了摸她的頭，說：“辛苦了。”
芳渠搖頭：“不辛苦。”
邱二看了眼四周，眼眸深了許多，問道：“怎麽帶出來了這麽多人？”
讓她去救人，她是去把各門各派的弟子都打劫過來了嗎？
一樣疑惑的不僅是邱二，還有坐在上方的各派掌門和長老，他們都在那群人裏找到了自己宗門的弟子，他們眼裏都有大大的問號。
“那不是赤火宗的弟子嗎？”
“我瞅瞅，诶！那群人穿着天水宗的弟子服诶。”
“什麽？怎麽可能？”
楚輕枝就看見頭頂探出無數個腦袋，他們一個個像是數大白菜一樣點人，找找有沒有自個宗門的弟子。
結果往往都是有的。
百分之八十的大佬都發現自家弟子出現在了現場，臉上都浮現出了茫然的表情。
心裏都在想——
怎麽回事？他們的弟子什麽時候也進寐珠裏了？
這個問題自然轉移到了楚輕枝的身上，作為代表進入寐珠的她負責解答他們的疑惑。
“雲溯，謝瑭，你們帶他們下去療傷。”
楚輕枝吩咐完，轉頭就飛了上去，坐到了她的位子上。
溫三等人也依次坐好。
楚輕枝的目光落在手邊，頓了頓：“掌門師兄……”
邱二開扇掩唇，笑道：“大師兄還在受罰。”
“……”
這都多久了，還沒回來啊。
楚輕枝想到了澤玉，他出來就消失了，說是意識體堅持不住了，等她把當前的事情處理好後再去找他。
撂挑子撂得極其爽快。
楚輕枝簡直無力吐槽，想了幾瞬後不把他的話發在心上了。
回神後，随機而來的是衆人的疑問。
“劍尊，這……這這……是怎麽一回事？”
“是啊，是啊！怎麽帶出來這麽多人？”
“寐珠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若那群弟子都是籍籍無名之輩，各派掌門和長老或許沒那麽上心，可他們發現那群弟子都是宗門外派出門執行任務的優秀弟子，未來振興宗門的中流砥柱，這下他們都沒法淡定了。
他們沒看錯的話，不少弟子都受了傷。這傷的是弟子的身，傷在他們是心啊！
楚輕枝統一答複：“我确實是在寐珠裏見到他們的，問了幾個弟子，他們已經被困很久了，遠比我們想的要久。”
大佬們：“有詐！其中必定有詐！”
她深吸了一口氣，道：“确實有詐，所以……恒陽掌門，你不準備說些什麽嗎？”
此話一出，衆人反應過來，看向了恒陽掌門。
是啊，珠子是他的，出事了不找他找誰？
恒陽掌門的臉一僵，讪笑道：“我……我也是第一次聽說這事。”
“恒陽掌門何時接任掌門之位的？”楚輕枝問。
“十三年前。”有人接話。
她點頭：“這麽久了。”随後話鋒一轉，疑惑道，“十三年了，恒陽宗想必過得很是艱難吧。”
恒陽掌門手一抖，笑容有些假：“此話何意？”
楚輕枝往後一靠，一雙眼清冷明澈。
“此話何意？我不過是想到恒陽掌門接管宗門十三年，卻對寐珠的用法不甚清楚，也不知道這群弟子是何時進去的……能做到這個地步，恒陽掌門卻一無所知，想來是宗門內出現了賊人，把寐珠盜去用了。”
“不然何故如此？”楚輕枝也不管恒陽掌門的臉色有多難看，自顧自分析，“有這麽一個賊人在，想來宗門裏也不會太平，哦對了，前幾日外面都在傳某宗門大型失竊案，難不成失竊的就是恒陽宗？”
她真誠地發問。
“噗——”
有人忍不住笑出來聲，心想劍尊從寐珠裏出來後嘴巴毒了不少。
事實證明，高冷不代表嘴巴不毒，有人說個百句都沒什麽殺傷力，而有的人只說一句話就能戳人心窩子。
恒陽掌門的臉白了又青，五顏六色好看的緊。
溫三低聲提醒：“失竊的不是恒陽宗，你記錯了。”
重要嗎？
誰家失竊根本就不重要。
楚輕枝只是單純的想怼人。
恒陽掌門想說不是，但他對上楚輕枝那雙眼睛，就感覺對方什麽都知道了一樣，心裏一震，氣勢就弱了下去：“劍尊說笑了。”
“說笑了？”楚輕枝搖頭，疑惑道，“難不成我說錯了嗎？可我看你也不是很在意這顆珠子的樣子，所有我才以為這珠子被掉包了。”
“劍尊可真會說笑，那寐珠是我宗至寶，怎麽會是假的。”
“可為什麽我們沒有傳送進幻境呢？”
楚輕枝石破天驚，此話一出在場大半的人都驚叫了起來。
“什麽？不是幻境？”
“不是幻境還能是哪裏？”
“早就覺得奇怪了，若真的是幻境，那些弟子能受那麽重的傷？”
“恒陽掌門，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聲聲的诘問沖向恒陽掌門，他的面色微不可察地扭曲了一下，壓住心中的驚濤駭浪，看向鎮定自若的劍尊。
他問：“劍尊發現了什麽？有什麽不妨直說。”
楚輕枝伸出了手，掌心內是寐珠破碎後留下的碎屑。
恒陽掌門認出來了，臉上閃過一絲肉痛的表情。
楚輕枝滿意了，碎屑從指縫中落下，譏諷道：“還不承認？死鴨子都沒你嘴巴硬。”
明晃晃的諷刺，恒陽掌門的臉繃不住了，徹底變黑了。
楚輕枝心裏笑嘻嘻：氣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