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

全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大氣都不敢放一個，很長一段時間裏，他們聽到的就只有假恒陽凄厲的痛呼聲。

“你背後的人是誰？說了我給你一個痛快。”

“啊——啊啊——”

楚輕枝皺了皺眉, 食指一點，封了假恒陽的嘴。

“劍，劍尊……”

楚輕枝淡淡道：“在呢。”

陽掌門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裏的驚濤駭浪, 開口：“您……這賊人是……”

她在衆人面前露了一手，竟然吓得陽掌門都用上了敬稱。

吓到的不僅是陽掌門，在場所有人都被她吓到了。

要知道假恒陽怎麽說也是個元嬰大能，還有魔主的令牌在手，戰力在他們這群人裏就算排不上前三，也能撈上前十，可在楚輕枝面前, 卻連她的一招都接不下。

這就是元嬰期和化神期的差距嗎？

原本不太服氣楚輕枝的幾個大佬徹底熄聲了，恨不得自己從沒出現過，就怕被記恨上。

楚輕枝的聲音很平靜，光聽聲音完全難以想象她剛才做了什麽。她道：“陽掌門, 你認為能假扮恒陽掌門這麽多年卻毫無破綻，誰能有這樣的能力？”

陽掌門一愣, 擰着眉回想留影珠的內容：“是……是千面魔！”

楚輕枝拍手：“沒錯！千面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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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議論紛紛。

“千面魔，他不是早就失蹤了嗎？”

“淦！老子還以為他死了，原來是混入恒陽宗裏了。”

“千面魔假扮恒陽, 混入正道，其心難測。”

千面魔在修真界的風評可謂是很差, 哪怕是他銷聲匿跡了十餘年，修真界最惹人厭（人妖魔）排行榜上他的名字依舊高居前列。

不僅是正道修士讨厭他, 魔域的魔修也讨厭他。

其原因就是千面魔此魔是個立場極不堅定的牆頭草，平生沒什麽愛好，就喜歡僞裝成其他魔或者修士到處搞搞事，這邊放一把火，那邊薅一把草。

他所到過的地方無一不是被弄得烏煙瘴氣的。

好幾對恩愛的夫妻和志同道合的兄弟都因為他在其中挑事而分道揚镳，老死不相往來。

他連魔修也不放過，幾次折騰下來，終于馬失前蹄，碰到了硬茬子後被逮住了。

也就是從那次起，千面魔徹底在修真界打響了名號。

但就在十三年前，他突然消失了，很多人都以為他死了，畢竟他的易容術出神入化，死了也沒人知道是他。

卻是沒想到他竟然幻化成了恒陽掌門，在恒陽宗一潛伏就是十三年。

衆人想到這，心中皆是捏了一把冷汗。

為揪出賊人感到慶幸，又為了人妖兩族的關系感到頭疼。

按照千面魔的說法，各宗弟子都被傳送進了妖族領地，誤以為深陷幻境而大肆屠戮妖獸。妖族是出了名的護短，頭腦也是出了名的簡單，見到人族修士這般作為，怕不是要氣死，以為人族要對妖族開戰了。

此事一出，既讓正道折損了不少優秀弟子，又讓妖族記恨上了人族。

千面魔……哦不，是他背後的魔主，真是好算計，好陰毒的計謀。

這些年人妖魔三界之間的關系保持着一個詭異的平衡，表面風平浪靜，實則內地裏摩擦不斷，等這股矛盾的火燒得旺起來，三界必然有一場大戰要打。

這是誰都不想看到的局面。

衆人幾乎是下意識看向了楚輕枝，她端坐高臺，眼睫低垂，眉眼間竟透着一股沉靜，看到這樣的她，他們的心詭異地安定了下去。

是啊，有劍尊在，她會保護人族的。

盡管他們知道這種想法有些卑劣，但不可否認楚輕枝的存在，給了人族無上的底氣。

衆人情緒稍緩，原地調息了片刻，就說起了第二件事。

這第二件事是發生在楚輕枝進入寐珠後，溫三附耳告訴她，楚輕枝全程是擰着眉聽完的。

楚輕枝：“叛徒？”

溫三嘆氣：“對，叛徒。”

楚輕枝：“無間潭如今情況如何？那人抓到了嗎？”

溫三：“不太好，近七成的妖魔出逃，人也沒抓到。”

說着她嘆了口氣，無奈盡顯。

在楚輕枝進入寐珠救人後，無間潭就發生了異動，五位長老感到無間潭加固封印，卻不想看守的弟子裏出現了叛徒，毀了封印法陣，将裏面的妖魔都放出來了。等他們趕到，大部分的妖魔都已經逃出生天了。

“不僅是天衍劍宗，一夜之間，幾乎是同時，其他宗門封印妖魔的法陣也被破壞了。”溫三沉聲，愁眉不展道，“各宗都來不及應對，等反應過來，事情已經無法挽回。”

楚輕枝頓了頓，道：“正巧兩宗大比開始，巧的是各宗掌門和長老都齊聚天衍劍宗，又巧的事宗門裏都出現了叛徒，這幾件事裏說沒關系都不信。”

溫三點頭：“千面魔在正道潛伏多年，指不定各宗裏都有魔族安插進來的奸細，魔族籌劃多年，看來是真的想同人族開戰了。”

“系統，查一查劇本進度，看劇情都走到哪裏了。”楚輕枝突然道。

系統愣了愣，而後連忙查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系統磕磕碰碰道：“都超50%了。”

它說的不是一個劇本，而是全部。

三個劇本劇情進度都走了有一半多，唯獨看着比較刺眼的是幾個關鍵劇情點标了紅，代表還沒完成。

楚輕枝一聽，心想果然如此。

在三劇本裏，三界大戰都在劇情發展到後期才會出現，既然如今出現了大戰的端倪，也就說明劇情走了大半了。

系統的聲音聽起來很激動：“宿主，照這個進度，你只要好好走完關鍵劇情，任務就能完成了。”

系統都不敢相信任務竟然真的有完成的一天，要知道它自從看到楚輕枝嫁接劇情的騷操作後，它基本就對任務完成不要什麽希望了。

它甚至都想好了任務失敗後該怎麽帥氣地死亡了。

可驚喜來的太快，它都沒想好怎麽迎接它。

楚輕枝點頭表示知道了，任務她會看着辦的，它随時準備好把寶貝還給她的準備。

“千面魔身上疑點頗多，暫且由天衍劍宗代為監管，等從他嘴裏撬出幕後黑手的身份，自然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楚輕枝起身，表示散會。

各宗大佬來湊一趟熱鬧，結果家被偷了，回去都有的是事情要忙，見狀一一作揖告別後就離開了天衍劍宗。

兩宗大比就在這麽混亂的局面中落下了帷幕。

鬧了這些天，好不容易輕松下來，楚輕枝只想好好睡個覺。

回到浮風崖，就看到裴雲溯和謝瑭站在竹屋外，二人一左一右站着，中間隔了老遠，氣氛有些冷凝，當年在看到她來了之後，二人就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露出了乖巧的表情。

楚輕枝輕輕蹙眉，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小裴和小謝的關系……應該還不錯吧？

她不确定地猜測。

裴雲溯和謝瑭都是來楚輕枝面前刷存在感的，他們也不知道怎麽了，從寐珠裏出來後，心裏總是覺得空落落的，像是忘了很重要的事情。

緊接着湧上來的就是對師尊瘋狂的思念，想見到她，想每時每刻和她在一起。

裴雲溯和謝瑭只消對視一眼就能明白對方在想什麽，只因為他們的眼神是那般驚人的相似。

這也是為什麽在楚輕枝出現前，二人之間氣氛冷淡的原因。

畢竟，誰會喜歡對方觊觎自己喜歡的人？

楚輕枝卻看不明白，哪怕經歷了幻境，她也沒把幻境中發生的事情和裴雲溯、謝瑭二人聯系上，她很清楚大裴大謝和小裴小謝不是同一個人，小裴和小謝不是那倆傻缺。

楚輕枝走進竹屋，時隔多日重新回到這裏，身體被滿滿的熟悉感包裹，感到無比的舒暢。

她下意識往裏走了幾步，按照習慣往軟榻上坐下，可不知道為什麽，她的腦海裏突然閃過栖梧宮裏的一幕，畫面裏啊奢華的寝殿裏擺着和眼前一模一樣的軟榻，侍女說少主每晚都會在這張榻上入眠。

楚輕枝：“……”

這讓她還怎麽坐下去？雖然知道這軟榻還是清清白白的，但還是有些膈應。

她默默嘆氣，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裴雲溯和謝瑭還站在屋外，沒有楚輕枝的應允，二人不敢進來。

直到他們看見師尊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過去。

二人走到她面前。

楚輕枝淡淡道：“找三師叔看過了嗎？有沒有受傷？”

當時在婆娑谷她急着帶大家出去，所以沒來得及仔細查看二人有沒有受傷，現在想起來了，心中不免有些擔憂。

看小裴和小謝二人的反應，他們大概是不記得幻境中發生了什麽的。

但她破境的手段有些暴力，尤其是對付大謝，大謝被澤玉砍斷了一條尾巴，也不知道會不會對現實裏的小謝造成影響。

楚輕枝用靈力梳理了謝瑭的經脈，梳理了一圈後确定沒發現問題後才撤手。

“行了，沒事你們就都回去好好修煉。”

她下了逐客令。

楚輕枝也困了，說完就站起來往內室走。

可還沒走幾步，她就被叫住了。

“師尊……”

她回頭，發現出聲的裴雲溯，愣了愣，道：“何事？”

就連謝瑭都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默默等着他的回複。

裴雲溯握緊了手心，指骨微微泛白，他道：“師尊，這些天修煉時總覺得經脈有幾處滞澀，想請師尊幫我看看……”

謝瑭幾乎是在他話落下的一瞬間皺起了眉，不悅地看向他。

裴雲溯自然感受到了身後拿到銳利的目光，但他只當不知，期盼地望着楚輕枝。

楚輕枝一聽就急了。

小裴可是龍傲天男主，未來的正道領袖，他的修煉怎麽能出現問題呢？

同時她的心裏也浮出了淡淡的疑惑。

在兩宗大比開始前的一段時間裏，她幾乎每晚都去小裴的石屋裏給他梳理經脈療傷，她确信小裴的身體已經沒問題了，怎麽現在他卻說修煉時經脈仍有滞澀？

她沒檢查好？

不該啊，就連鶴老都說小裴沒什麽問題了，他總不會拿這事和她開玩笑的。

她有那麽一瞬間懷疑裴雲溯在說謊，但轉眼對上裴雲溯那雙幹淨充滿了對她信任的眼睛，那點稀薄的懷疑就散掉了。

楚輕枝：小裴這麽乖，怎麽會撒謊呢？

一定是她沒檢查好，鶴老年紀大了，老眼昏花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謝瑭，你怎麽還在這裏？”楚輕枝一擡頭就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謝瑭，他定定地看向這邊，臉色有種說不出來的陰沉。

可在楚輕枝看過來的時候，他又揚起了明媚的笑，說：“我等等師兄，我有些修煉上的問題想要向他請教。”

楚輕枝：“……”腦袋悄悄冒出了幾個問號。

沒聽錯吧？小謝向小裴請教修煉上的問題？

他的修為不是比小裴高嗎？

楚輕枝覺得古怪，但也沒細想，拉過裴雲溯手，靈力就輸送了進去。

謝瑭看着這一幕，無言的難受，眼底明明滅滅，不知道在想什麽。

給裴雲溯檢查花費的時間更久。楚輕枝想要找到他口中說的靈力運轉滞澀的地方，但不論她探尋了幾遍，都一無所獲。

她很耐心地又檢查了一邊，順便讓系統也幫忙檢查。

楚輕枝：“怎麽樣？查出來了嗎？”

系統沒說話，半晌後“唔”了一聲，道：“确實有……但很細微，還會跑，想泥鳅一樣根本抓不住。”

楚輕枝：“……”

淦！還真有！

是她學藝不精！

系統都這麽說了，楚輕枝心裏最後那點懷疑也沒了，老老實實給裴雲溯疏通經脈。

但就像是系統說的那樣，他的經脈滞澀的地方并不固定，她折騰了好一會兒，也只堪堪梳理了一小部分。

“師尊，我累了，下次再繼續吧。”

裴雲溯突然開口，吓了她一跳。

楚輕枝确實是累了，但礙于面子沒有表現出來，但眼下提出結束的是裴雲溯，她順驢下坡，同意了。

二人的手松開，楚輕枝起身走開，留他一人立在原地。

裴雲溯抿了抿幹澀的唇，周身的冷香還未消散，他的掌心似乎還殘留着她的溫度。

他的眸色暗了暗，心底似乎有一個地方破開了一個小口，什麽東西在裏面汩汩作響，流淌直他的全身。

他不太懂，又好像懂了。

至少他終于懂得了謝瑭看向師尊的眼神裏都蘊藏着什麽感情。

冷月如鈎，寒風吹灑在他的臉上，涼絲絲的。

謝瑭看到裴雲溯這一副不慌不忙、鎮定自若的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

也就師尊看不明白，覺得他是個老實人。

可他不會信，姓裴的心機重得很，慣會在師尊面前裝乖巧來讨她歡心。

可偏偏師尊就喜歡他這套，而他就做不來這套！

二人的視線在空中相碰，一觸即分。

謝瑭冷笑，想到師尊還在，也懶得和他說，只是眼神警告了一波。

——師尊是我的！

他挑釁！

裴雲溯的視線在他身上只停留了一秒就移開了，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謝瑭卻不像之前幾次那樣氣得跳腳，他已經長大了，不會再沖動行事。

他心裏冷笑，心想等着瞧！

二人一前一後離開竹屋的畫面被另一個盡收眼底，黑暗中傳出了一聲意味不明的嗤笑。

“這兩個人怎麽就這麽惹人厭。”

戚長厭面無表情地看着留影珠，視線無意識地追逐那道纖細的身影。

等人影消失，他意猶未盡地收起了珠子，臉上失望一閃而過。

魔甲和魔乙本是來傳遞消息的，可進來後少魔主卻讓他們站在一旁閉上嘴巴，一個人把玩着這留影珠，看得出神。

兩魔大膽地瞥了一眼，珠內一道女子的身影閃過，二人心裏不禁嘀咕起來。

魔甲：“女人……少魔主莫不是有心儀的女子了？”

魔乙：“看樣子是了，沒想到啊，少魔主還會有喜歡的人。”

魔甲感慨：“看沒看見少魔主那癡迷的樣子？唉，陷入愛情的魔啊，都是一個傻樣。”

魔乙：“剛才少魔主罵了誰？那兩男的是誰？”

魔甲：“還能是誰？沒看到少魔主那嫉妒的嘴臉嗎？一定是那女子喜歡的人，咱少魔主嫉妒了！”

魔乙：“原來少魔主愛而不得啊……”

戚長厭全然不知他的兩個手下認定他對楚輕枝心神愛慕，對她愛而不得了。他滿腦子都是剛才在留影珠裏看到的畫面。

楚輕枝摸了摸姓裴的和臭狐貍的頭，又牽了他們的手。

牽了很久！

戚長厭不是看不出來她在給裴雲溯和謝瑭療傷，但他心裏難以抑制憤怒的情緒，他覺得宿敵應該和他一樣追求無上的力量，而不是把精力放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尤其是姓裴的和臭狐貍，一個比一個廢物，真不知道宿敵為什麽收他們做徒弟。

有這閑情還不如來魔域和他痛痛快快打上一場，再不濟打他的渣爹也可以。

他們那些正道人士不是一直以斬妖除魔為己任嗎？她是正道領袖，怎麽不來魔域清繳魔族？

戚長厭心裏煩得很。當初從天衍劍宗離開前，他在竹屋裏留下了一顆留影珠，為的就是監視宿敵的一舉一動。可現在他看了，心裏卻怎麽都不得勁，難受的緊。

比小的時候被大哥他們欺負後還要難受。

他垂眸把留影珠收進袖子裏，慢慢将袖子上的褶皺理順，之後才有閑心看向魔甲和魔乙：“何事？”

魔甲往前走了幾步，将探子打探到的消息遞給戚長厭。

戚長厭掃了幾眼，語氣意味不明：“千面魔，他沒死？”

魔乙摸了摸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說：“沒死……不過，現在估計離死不遠了。”

千面魔被楚劍尊擒住，以楚劍尊那冷酷的性子，他不死也要脫層皮。

楚輕枝的名號在魔域可謂是如雷貫耳，在她初出茅廬時，僅憑金丹中期的修為就敢一個人深入魔域，獨挑一城魔主，以差一個大修為的差距和魔主連戰七天七夜，最後結果出來的時候，魔主被打得進氣多出氣少，而她只是靈力耗盡，渾身上下卻沒受一道傷。

楚輕枝一戰成名，而随着她的修為越來越高，魔族衆人對她越發忌憚。

直到她成為了新一任的正道領袖，以強硬的姿态守護人族，魔族被迫簽下停戰協議，各自休養生息不再鬥争……

衆魔對楚劍尊的恐懼是刻在心裏的，但凡是懂事的魔都被阿爹阿娘警告過不要去惹着她，最好連名字都不要提。

他一想到千面魔落到楚劍尊的手裏，心裏不禁同情他起來。

戚長厭看完信，皺眉道：“千面魔為誰做事？”

魔甲：“不知。”

千面魔人緣差得很，又是出了名的牆頭草，誰敢用他？

戚長厭眼中浮上了淡淡的陰霾，沒記錯的話，前世根本就沒見千面魔有出現，在他的記憶裏千面魔早就死了。

為什麽……和記憶裏的不一樣呢？

難道是因為他重生了，所以很多事情都發生了變化嗎？

魔乙遞上了第二封信，這是一則手令，是魔尊派人送來的。

戚長厭看了看，不知道看到了什麽，眸色一深，深邃的眉眼瞬間舒展開來，受裴雲溯和謝瑭影響的心情也好了起來。

……宿敵。

他低喃。

……

楚輕枝休息了兩天，第三天的時候系統看不過去了，叫她起來運動運動，最好去地牢裏看看千面魔。

千面魔被她吓得臉頰都凹陷了下去，她再不去孩子就要崩潰了。

“行吧，晾了他這麽久，也該去看看他了。”

楚輕枝出門往地牢走去，她人還沒走幾步，就被人攔住了。

攔住她的是一名男弟子，看裝束是某位長老的親傳弟子。

男弟子聲線有些抖，不知道是不是看到她激動的。

“六師叔，師祖喚你過去。”

師祖？

楚輕枝想起來澤玉離開前給她留的話了，他是叫她處理完寐珠的事情後就過去找他的。

是她忘了。

“知道了。”她淡淡道。

男弟子臉紅了紅，激動地跑掉了。

楚輕枝懶得去想男弟子為什麽臉紅，總不能是被她吓的。

她繞了個圈，在系統的導航下找到了澤玉。

澤玉閉關的地方在宗門的一處秘林裏，瀑布之後，洞府初現。

楚輕枝走了進去，喚了一聲“師尊”。

澤玉背對着她，白發長長逶迤在地，脊背挺直，如一把不折的青松。

聽到她的聲音，他偏了偏臉，唇角噙着一抹笑，道：“一不留神你就長這麽大了，這些年是我這個當師尊的不夠關心你，如今你已入化神，也該為你取個道號了。”

“你說‘清衍’二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