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受封副尉

受封副尉

送走三位不速之客後,文正帶着毛豆向太醫院走去。

此時大都督和俞啓軒正對坐在榻上,俞啓軒手裏握着書卷在看,大都督半伏在桌案上,不知輕聲說着什麽,俞啓軒素日板着的臉竟然蕩着一絲微笑。

大都督聽到腳步聲便面露不豫之色,見到是文正進來才舒重展笑顏,起身坐正笑盈盈的看着乖兒子。

俞啓軒那邊卻早已收斂笑容。午飯早就備好了,此時文正來了自然開飯。

三人默默無言用着飯,俞啓軒吃東西仿佛讀書般認真,目不斜視也不說話,大都督偶爾不經意擡眼看看,見他只吃青菜,還會偶爾夾幾筷子肉食放到俞啓軒碗裏。

文正實在受不了這詭異的氣氛,低頭快速扒着飯想着快點吃完跑路,然而舉止實在不夠文雅,俞啓軒看着略皺了皺眉。

大都督瞥見俞啓軒皺眉,連忙輕呵文正:“斯文些!”

望了望大都督府食物鏈最頂端的俞啓軒,文正只能苦笑一下,開始細嚼慢咽起來。

飯罷,文正特意奉上冰糖雪梨茶給二位品嘗,聽文正說過效用後,俞啓軒難得的贊許了一番,并且茶水也推到一邊不用了,一看就很喜歡這味道。

大都督倒是不大喜歡甜食,飲了兩口誇贊一番後就又拿過茶水飲了兩口,随即看了看文正說道:“今日見過東海王世子了?”

文正如實将下午毓園的事告訴了大都督。并說道:“爹爹,這東海王世子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但看着倒是個率真的人。”

俞啓軒輕搖折扇緩緩道:“想來是無心的,東海王與東州牧素來不和,倒不至于大張旗鼓地拉攏三皇子,且明知今日大都督在陛下身邊不在園子裏,也不會是沖着大都督去的。”

大都督點點頭:“文正,你們年齡都相仿,若是脾氣相投,盡管結交便是,那東海王世子我看性情豁達,不是個奸詐之徒,宴席上還當面求我指點武藝,很是有趣。”

大都督繼續說道:“咱們陛下也不是個多疑的人,再者你們少年人的事無關大局,你莫要多思多慮。”

文正從小雖是個浪子,但心思頗重,不過大都督一直致力于,把兒子養成個無憂無慮的快樂小傻子,是以總是讓文正行事随心,不要顧慮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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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啓軒恨鐵不成鋼的剜了大都督一眼,大都督讪讪一笑又說道:“不過昨日午宴上陛下定了兩個月後京郊秋會,衆皇子公主世子十歲上的都去,京中貴族才俊也皆在受邀之列,你也同去”

文正吓一跳:“啊?我去?我去做什麽?”

大都督嘆口氣無奈道:“席間皇後提起你也快及冠了,該給個差事,說想要你做皇長孫伴讀,入宮學,不過陛下英明,說你年紀不合适了,且你是習武之人,還是到禁衛軍更合适,便封了你個京衛司副尉,陛下……是信重咱們父子,你明日就去點卯。”

文正無語,想來這午宴真是頗為熱鬧啊。大都督看着文正一臉的老大不樂意,笑着搖搖頭又道:“看來你是享不得清閑了,不過京衛司好歹設在宮外,你不必拘在宮裏已經不錯了。”

“秋會陛下定了大皇子主持,皇後雖然明擺着有通過你拉攏我的意思,但陛下也不好直接拂了她的面子,因此,着你帶京衛司的一隊人跟着大皇子打點些雜事。”

當今皇後生了一子一女,長子倉予靖德,字德正。按理說這位必然會是帝位繼承人,但似乎天授帝并不滿意這位嫡長子,這不,都及冠了還沒有冊立太子之意。

俞啓軒說道:“此番秋會,藩王郡侯俱在,必然要有一位身份貴重的皇族中人負責方顯天恩,這個重任落在大皇子身上也理所當然,畢竟二皇子生母身份卑微,三皇子脾氣秉性不夠持重,四皇子還年幼,只有皇長子最合适。看來陛下終于要歷練歷練大皇子了。陛下可有什麽交待?”

大都督看一眼俞啓軒,似乎有些心虛,開口随意敷衍了一句:“陛下倒是沒什麽交待,咱們只管盡忠職守便好。”

随即又看向文正:“得意啊,你不必多想,做好差事就得,別的爹爹和你師傅操心就好。”

最近因天授帝聖壽,大都督也是整整半月不見人影,雖說不必事事親力親為,但要操心的實在太多。

如今大皇子着手籌辦秋會,他又是個沒主見的,皇後直接說多和大都督請教,這回可好,大皇子簡直黏上了大都督,見着大都督不論大小事都要問長問短一番。

這不昨日晚飯罷天色都漸沉了,大皇子還巴巴地趕來“請教”秋會諸王侯起居該當如何。

大都督微笑回道:“大皇子此事不必問臣下,禮部自有章程,依禮即可。”

大皇子猶豫一下還是說道:“禮部是說是會場設帳,可是……我想都是父皇的兄弟,是否應該禮儀之外格外親厚些?比如……要不要安排随父皇一同行宮入住?但是我又怕……”

大都督心下了然,大皇子這是揣摩不透聖意,想了想開口說道:

“大皇子,臣下想着,若陛下沒有其他交代,按禮部章程總不會錯,幾位王侯又是不同屬地趕來,秋會後立即就要返程,必然十分勞頓,也不必格外費些周章了吧。”

大皇子又皺眉想想也放松下來:“謝大都督指教。剛剛看到文正在院子裏練劍,他年紀不大,我看着劍法倒是不俗,及冠了可以去禁衛軍中幫您了。”

文正聞言腼腆一笑向大皇子謝禮,大都督卻擺手:“大皇子謬贊了,小孩子家只是耍的漂亮些,哪會什麽劍法。”

大都督生怕皇後那邊一廂情願調了文正進宮做禦衛,是以明裏暗裏回絕了。大都督現在一見到大皇子就頭大,今日便躲到了太醫院用飯。

此時大都督看文正那一臉糾結的模樣不禁心疼,柔聲勸慰:“好啦,京衛司是何元濤轄制,你只明日去點個卯,然後帶人跟着大皇子走走過場就好,也不會諸多差事煩你的。”

文正聞言倒是舒心許多,一旁俞啓軒倒是略有不悅開口說道:“既當了差,就該多用心,不可随意應付。”

大都督聞言馬上改口:“你師傅說得有理,多用心些!有不懂的多問你師傅。”文正聽言差點翻白眼。

“你身邊就一個小豆子,年紀小不懂事,秋會時爹爹必要時刻在陛下身邊,無暇看顧你,到時合意會跟着你,幫你打點一切。”

合意老成持重,從來話不多但對大都督最為忠心,大都督說一他絕不會說二,每每聽大都督喊他名字,文正都忍不住想,虧得俞啓軒不曾改名,不然估計跑不了如意心意滿意之類的了。

合意仍立在一側并未走開,此時鄭重向大都督躬身回話:“師傅放心,徒兒必會照顧好公子”

文正推辭道:“兄長還要服侍爹爹,我可以照顧好自己的,不必了”

大都督揮揮手:“就這麽定了,秋會你也不必太拘謹,年輕人嘛,松快些,縱使有些逾矩之處,也不過是年少輕狂,無妨。”

說罷又端起茶飲了兩口,便吩咐文正退下:“你且去收拾一下,等你師傅午歇好了,便一同出宮回府上,我今晚回去要晚一些。”

文正行了禮就往外走,行至門口大都督突然說道:“得意,別怕,一切有爹爹在!爹爹陷在這泥潭出不去了,但必會把你拉出去!你且先忍耐。”

文正不由感動,回過頭,難得鄭重的對大都督說道:“爹爹,我不怕,咱們父子,同心同行。”

大都督愣了一下,頓時一張臉笑開了花,揮揮手讓寶貝兒子出去了。

俞啓軒本打算到榻上小憩,誰知大都督也同他一道坐在了榻上。遂忍不住開口:“你不是說讓我午歇,怎麽還坐在這?還有何吩咐?”

大都督摩挲着榻上的靠墊,低頭回道:“咱們得意從小就想當個能飛到房頂上喝酒的大俠呢。”說完也不禁莞爾。

“我曾想着也不錯,銀錢我攢下不少,夠他揮霍一生了,陛下看在與我的情意,将來就算我不在了,也會庇佑他一生無憂。”

大都督重重嘆口氣接着說道:“沒想到,自從陛下認為……唉,陛下看來是打定了主意要把得意留在京裏,他那浪跡江湖的美夢怕是無望了。”

俞啓軒倒了杯茶遞到大都督面前回話道:“過去你溺愛他過甚,如今陛下硬是把他塞進京衛司,以後得多為他操心些了。”

大都督挑挑眉笑道:“你啊,就是面上冷,心裏還是很疼得意的,啓軒,你以後就別進宮了,就在府裏多看顧看顧得意,我絆在宮裏多有不便,孩子如今當差了,我總是不放心。”

俞啓軒沉默一會兒說道:“你不必總拉着我和他親近”

俞啓軒知道,大都督這身深不可測的功力可不是白給的,他幼年去勢便損了元氣,後來又多次受傷,早就傷了根本,恐怕不會長壽。

所以大都督總是想方設法讓俞啓軒和文正多親近,想着萬一自己早走,他們二人還能互相照應。

大都督擡頭注視着啓軒良久,又不自然的轉過頭去小聲說:“我終究要先走的,得意是個孝順孩子,會陪着你的。”

啓軒愣了一下,皺着眉将手裏的茶杯重重落下:“很是不必!”說罷不再理會大都督,回身靠在墊子上阖眼休息。

大都督默默看着他出了會兒神,便笑盈盈的出了房門。

想來俞啓軒心裏必是十分在意,才會這般氣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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