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短暫的初戀

短暫的初戀

文正介紹過二人身份後,福寧連忙制止了衆人行禮,拉着景彥就要坐下一同喝酒。

文正看這小王爺沒什麽架子很對脾氣,立馬吩咐夥計加兩副碗筷,席面再重新上一桌,然後揮揮手讓姑娘們都退下:

“各位姑娘辛苦了,出門找毛豆拿了賞錢就回去歇着吧,我們爺們兒間喝喝酒聊聊天,不必相陪了。”

姑娘們出工不出力自然歡喜,不過不能多領略鐘公子風采,還是略有遺憾,依依不舍的出門去了。

景彥此時也是松了口氣,他二人初來京城若是傳出什麽風流韻事,怕是大大的不妥,這鐘文正還算懂事。

福寧卻不會想那麽多,見文正身旁空出了位置,馬上屁颠颠坐了過去,央着文正把剛剛的曲子再唱一遍。

文正只說今日真的醉了,下次再唱吧,福寧認認真真的點頭,說下次要在府裏開席,邀文正去赴宴。

“小侯爺,不飲酒麽?怎麽只喝茶啊?來,于大哥敬你一杯。”于予書不知何時把位置換到了景彥旁邊。

景彥生的雖沒有文正那麽驚豔,但屬實是個俊俏郎君,大概是長在邊關的緣故,皮膚并不像文正那般白,但看着健康陽光,一雙眼睛黑白分明、清澈有神,那股子男人的英氣,是京裏的白嫩書生所沒有的。

景彥見他舉止輕浮、目光逡巡就知不是什麽好鳥,不動聲色略向一邊挪挪,提高音量說道:

“于公子見諒,我不會喝酒,這雪梨茶我喝着不錯,就以茶代酒了。”

文正那邊已經和福寧喝得勾肩搭背不亦樂乎,聽到聲音轉頭望去,立刻一顆花生砸過去:

“于斌!你找死是不是!小侯爺你也敢造次!別處瞎勾搭去!快喝兩口茶醒醒酒,別逼我揍你。”

于予書看到文正咬牙切齒的微笑着,頓時吓得酒醒二分,這祖宗說揍他就揍他,可從來不含糊,立馬讪笑着坐遠了點。

于予書想着,來日方長,你鐘文正我是吃不成了,還不許我勾搭別的俏郎君麽,小侯爺又怎麽樣,若是情投意合,那豈不是更有意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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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予書咽了咽口水,轉頭去和邢天放等人拼酒去了,時不時瞄一眼景彥,見他正襟危坐的樣子和那邊的陳學益一般無二,不由感慨:“我和文正果然是兄弟,眼光都這般一致。”

桌上觥籌交錯、氣氛融洽,文正喊過毛豆進來對衆人說道:“我進京衛司,毛豆肯定也要跟着我的,他這名字是小時候胡亂喊的,如今應該取個大名了,否則将來辦差,旁人總不能喊他毛大人吧。”

衆人聞言大笑起來,毛豆也撓撓頭傻笑:“公子,我自然要跟着你姓鐘,誰要姓毛啊。”

文正繼續笑着說:“你自然要随我姓鐘,至于名字,我們學益可是京裏有名的才子,小王爺和小侯爺也都是有見識的人,勞煩幫我參謀一二。”

陳學益略颔首,稍作思索便說道:“你家這姓是聖上親賜自然極好,就名心吧,意在忠心不二。你既望他成材,便名立柏。如何?”

毛豆頓時開心:“好啊好啊,鐘心,我必然對公子一輩子忠心。”衆人也都稱贊不錯。

文正卻皺皺眉:“聽着就是個奴才名,不好,我拿毛豆當弟弟般,字立柏倒是不錯。”

毛豆登時紅了眼眶嗫喏道:“公子,奴才就是奴才嘛。”

文正看到笑罵一聲:“去去去,沒出息的東西,自找酒喝去吧,名字公子給你定就好。”

景彥看看文正,想不到他這樣的纨绔競對奴才這麽好,斟酌再三說道:“名毅如何?取堅毅之意,音又同義氣之義。”

文正一聽眼前一亮:“不錯!士當弘毅,這個名好!學益,你說呢?”

文正先前否了陳學益,怕他不高興,特意轉頭小心翼翼問道。

“你的人,取的名字你喜歡就好。”陳學益微笑回道。

劉雄輝哈哈大笑:“不錯不錯,毛豆這小子忒有福氣,小侯爺親自取了名,陳公子取了字,姓還是聖上親賜的。”

吳永勝接口道:“雄輝,你若羨慕,快去給文正磕個頭拜幹爹,也讓你姓鐘。”

衆人哈哈哈大笑又互相灌起酒來。

于予書搭着邢天放肩頭,低聲說道:“天放兄,我這兄弟雖不是你這樣文臣世家出身,但也是大都督當親生兒子養着,陛下眼皮子底下長大的。”

“你別看他表面放蕩不羁,實則清白端正,比我這樣的人可君子多了,雖去了京衛司,但他師傅可是二十多年前京裏鼎鼎有名的文曲星俞傑,當年那可是劉大儒都誇過的宰輔之才,他手把手教出的學生,怎麽會差?”

邢天放一場酒下來也大概明白了文正為人,低聲回道:“予書老弟,先前是我受了小人唆擺,誤會了文正人品,日後定會登門致歉。”

于予書拍拍邢天放:“那倒不必,文正這人有股子俠客氣,不必與他過于客套,只是他初到京衛司,還要天放兄多關照,将來也是你的出路。”

邢天放略一思索,鄭重點頭,也有些意外于予書這等纨绔,竟然将事情看的如此通透,看來這幾位公子哥絕不是表面看上去那麽簡單。

回頭再看看劉贲、吳平年二人竟然在比賽鼻孔喝酒……嗯,至少鐘文正和于予書不是簡單角色。

一場宴席,從入夜喝到明月高懸,賓主盡歡。

“福寧,你……和小侯爺……不如……不如今夜宿在此處,兄弟給你們,安排……安排樓裏,頭等柔美的姑娘暖床,怎麽樣?”

文正醉得腳步都虛浮了,嘴裏勉強清晰的說着話,但如此輕浮浪蕩的話,文正卻一本正經說出來,聽來絕不猥瑣。

“文正,咱們……咱們秉燭夜談,把酒言歡,通宵……達旦,通宵!”福寧顯然醉得更厲害,聽到文正邀他留下,回身就又要往樓裏走。

景彥連忙拉住,沖文正拱手抱拳:“鐘公子,我同小王爺回去了,我們初來京城,眠花宿柳實在不像話,你們自便吧。”

“小侯爺實在……見外,罷了,改日,改日再去府上叨擾。”文正實在醉得厲害,也不再廢話,便回身去安排好的卧房休息。

文正不是第一次留宿,樓裏知道他的規矩,并沒有安排姑娘陪夜,毛豆伺候他簡單擦洗後就扶上了床,然後立馬去找夥計要了茶水。

毛豆正要端茶進去,便見陳學益一人站在門口,盯着門栓一動不動。

陳學益見毛豆過來,拿過他手裏的茶水小聲說道:“你下去休息吧,我來。”

說罷也不等毛豆回話就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毛豆愣了一會兒恍然大悟差點笑出聲來,開開心心去其他房間休息了。

文正今日大醉,此刻天旋地轉,閉着眼卻睡不着,只覺口裏幹澀異常,聽到有人進來,便啞着嗓子要水喝,閉着眼睛喝了一盅便躺下要睡去。

誰知睡意剛剛襲來,竟感覺身邊有人躺下,毛豆雖從小跟着與他親厚卻也從來不曾這樣,而且這味道……

文正喝了酒腦子有些遲鈍,眼皮也重重的撐不開,正思考着,就感覺一對冰涼的柔軟覆在了自己的唇上,登時酒醒大半,雙眼瞬間睜大。

這兩片冰涼只停留了片刻就慢慢離開,就着昏暗的燭光,一張熟悉的書生面孔逐漸清晰,是陳學益,他心心念念的陳學益!

此刻,就在他的床上,伏在他身上,吻了他的唇。

文正感覺心仿佛炸開,那是心花倏然怒放,與陳學益雙目對視片刻,陳學益滿臉通紅,手忙腳亂就要下床。

文正哪裏會輕易放手,一把将他拉入懷中,一手扶着後腦勺,一手環抱腰身,肆意品味着口中這夢寐以求的滋味。這個吻悠然綿長,仿佛要将這些年的愛意全部傾瀉。

陳學益此刻只覺得魂不附體,嘴裏仿佛有一團火,糾纏得他透不過氣,文正結實的胸膛就抵在他心口,他伸手想要推開,但那滾燙的觸感又讓他不知所措,想掙脫也掙不開。

他哪裏知道那樣魅惑的一張臉,會有如此強健的臂膀,将他牢牢禁锢無法躲避,無法逃脫。

陳學益渾身的氣力都被抽離,控制着僅存的理智,努力發出了細弱若蚊蠅的聲音:“唔,文正,不要,文正,等……等一下。”陳學益顫抖的按住了那對靈活探索的利爪。

文正理智重回大腦,收拾起獸性,将頭埋在陳學益頸窩深吸口氣,湊到他耳畔輕聲呢喃:“阿虎,我的阿虎,對不起,我太高興了,別生我的氣。”

此刻文正乖巧柔軟,如同只小貓一般,仿佛方才發狂如野獸的是旁人。

陳學益第一次與人如此親密,又何嘗不激動萬分,擡起兀自顫抖的雙手合了合自己散開的衣襟,然後回抱文正:“我也高興,文正,我……我們說說話好麽?”

“好,你說,你說什麽我都愛聽。”文正歪頭又蹭蹭陳學益脖頸。

“我……早就知道你的心意……只是……我只是不敢……如今我想好了,我在浮雲山腳下置了個宅子,不大,但少有人去,風景極好,你一定會喜歡。”陳學益小心翼翼說道。

文正聞言笑出聲,爬起來躺好,又将陳學益拉入懷中緊緊抱着:“阿虎,你這是要金屋藏嬌麽?”

陳學益貼着文正的胸膛,聽着那顆真心有節奏的跳動,不由得心中一酸,雙手用力的抱緊,強啓牙關說出了最不該此刻說出的話。

“文正,我……我們以後,只能悄悄見面了,父親不準我再與你出來,說是怕傳出風流的名聲不好,因為……因為……我要定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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