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初次密談

初次密談

文正背着寶弓回到營帳已是黃昏,一進帳就見三皇子面色不豫坐在裏面,看到文正進來更是怒目而視。

文正見他神色可怖,大為不解問道:“悅亭,你這是怎麽了?誰得罪你了?”

三皇子看看那張弓,握緊拳頭複又放松,神色倏然緩和下來,笑着說道:“好你個鐘文正,我要送你你說不要,別人送你倒是收的痛快。”

文正聞言松口氣: “哈哈哈哈,悅亭,你是會唱戲麽?剛剛裝那副要吃人的樣子,真是吓到我,下一刻我都要拔劍了。”

三皇子神色一緊:“文正,你會對我拔劍麽?”

文正看他緊張的模樣不由失笑:“我逗你玩呢,我對你拔劍做什麽?”

三皇子笑笑,随後狀作無意又問道: “那萬一,萬一我做了什麽糊塗事惹你生氣了呢?”

“不會,咱們是好兄弟,你惹我生氣,我大不了揍你一頓,你不知道,痛揍皇子可是很爽的一件事,哈哈哈哈哈哈哈。”

文正笑的沒心沒肺,他這句話倒是沒說假,每次切磋勝了三皇子的那幾下,文正都是舒爽的很,大概是一種得以踐踏皇權的快|感吧。

三皇子此刻很後悔出現在這,見到文正時他已經冷靜了下來,他明白自己情緒不該這麽輕易的爆發,他們是好兄弟,為這點事難不成要翻臉麽?但此時人已經在這了,總要說些什麽。

“文正,父皇說你如今查辦夜襲案人手不足,要我幫幫你麽?我雖在宮裏,但在宮外還是有些人手的。”

文正有些意外看看三皇子,這人還真是心思單純,明知自己查的人裏面就有他自己,竟然還直接暴露自己在宮外有人手。

“悅亭,我有京衛司、車馬司,我爹爹也給我加了人手,再加上如今平陽郡侯世子也要幫我,你就別操心了。”

文正想了想還是加了一句:“你宮外就算有人手也不要輕舉妄動,安安穩穩的方為萬全之策。”

三皇子嘻嘻笑起來:“嘿嘿,你也真看得起我,我那幾個人能妄動什麽?不過上次那把劍你說重,我想寫信讓外祖再尋把好的,正好我快及冠了,外祖定要派人進京送禮的,一并帶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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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正盯着三皇子看了半晌嘆口氣:“悅亭,我爹爹給我尋到一把趁手的了,你別費心了,還有……最近還是不要和你外祖通信為妙。”

三皇子皺眉思索片刻低聲說:“哦,文正,你是說夜襲案一事麽?不妨事吧,我與外祖身正不怕影子斜,呃……不過你說的也對,我還是不寫信多事了?”

三皇子又和文正說了會話便告辭離去,走出營帳不遠,三皇子回頭望着營帳看了好一會兒,轉頭對順子說道:

“明日去福瑞坊買絲絹,叫他們大掌櫃幫我挑匹上好的,就說我要用來作畫,畫一幅:日升浮雲山。”

送走了三皇子,文正便吩咐昱瑾捧着個大包袱随他奔着景彥的營帳去了,一進去就見景彥獨自對着棋盤,手執棋子正皺眉思索着。

“小侯爺好雅興,這是在和哪路狐精鬼魅下棋呢麽?”文正笑嘻嘻調笑一句,也不知怎麽的,他就是喜歡逗弄這個小正經。

景彥腼腆一笑:“文正,用過飯了麽?”

文正這才想起來,先前悅亭突然到訪,擾得他晚飯還沒用過呢,景彥一提起倒真有些餓了。

“沒有啊,這不是想着來找小侯爺讨口茶飯嘛。”

景彥笑笑便叫石頭安排人布置晚飯,見文正身後跟着的昱瑾似乎正是白日跟着文正的,看着衣着打扮又不太像侍女,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這是我的新護衛,昱瑾,來見過小侯爺。”文正見景彥在看,便熱心介紹一下,不過确是給昱瑾安排了個護衛的頭銜,文正總覺得說侍女或者丫鬟都委屈了昱瑾,還是護衛身份高些。

但其實誰家豪門公子會如此鄭重的介紹一個下人呢,更何況對方是尊貴的小侯爺,昱瑾聽到文正介紹也是猝不及防,連忙上前行禮。

“石頭,我來伺候你家小侯爺用飯就好,你帶昱瑾自去吃吧。”等晚飯布置停當,文正直接開始吩咐石頭,全然把自己當成了此間營帳的男主人。

石頭看看他主子也點了頭,只好不情不願的帶着那個兇巴巴的小姑奶奶走了出去。

景彥倒真只是吃飯,目不斜視也不說話,文正放下筷子給景彥酒杯倒滿,見景彥推拒客氣,于是說道:

“哎呀,景彥,我把石頭打發出去不就說了伺候小侯爺用飯嘛,倒杯酒算什麽呀,還沒給小侯爺布菜呢。”

景彥被他逗笑,舉起酒杯:“鐘大人,日後,有勞關照了。”

文正舉起酒杯與他碰了下,笑嘻嘻說道:“好說好說,以後咱們就一處打混了,小人若有得罪,小侯爺多擔待。”

景彥聽他混不吝的語氣不由無奈搖頭,旋即正色說道:“文正,我們整個侯府的生死可就要全盤交托了,回京後,我父親要見見大都督。”

文正點點頭:“合該如此,回京後我來安排。”

“如今夜襲案查辦的如何了?”景彥問道。

“夜襲案,自然有大理寺卿操心,我是不管的,不過,他們也查不出什麽。”文正沖景彥神秘一笑。

燭光中文正這一笑狠狠地晃了景彥一下,景彥強行穩住心神:“咳,怎麽,怎麽說?”

文正也不再賣關子:“夜襲一事是陛下的主意,就是攪攪混水,沒什麽大礙,主要是咱們要趁機查查京中各方勢力如何行動,有何盤算。”

景彥一驚,他和父親之前只猜測可能是什麽人欲行何事,以此來掩蓋目的,沒曾想竟是天授帝的安排,這個皇帝的脾性未免也太難以捉摸了,不過如此看來,陛下對鐘氏父子真是極其倚重。

“那查的如何了?”景彥問道。

“目前為止,只有伯陽王一方有些異動,已經着人跟着了,其他也可能還在靜待時機,咱們也急不得,左右都有暗衛盯着了,等着便是。”

景彥點點頭:“嗯,據我所知,伯陽王是靠攏大皇子的,大皇子雖然懦弱無能,但皇後娘娘強幹,為他在朝中也頗多布局,再加上他嫡長子的身份,如今太子之位高懸不定,大皇子一方,不可能坐以待斃。”

景彥喝口茶繼續道:“二皇子頗有才幹,在朝中支持者甚衆,他至今未婚配,房裏甚至連個妾室都沒有,年前吳大将軍老母親過壽,他備了厚禮親自前往拜賀,呵呵,那是因為,吳大将軍的嫡女今年就十五了。”

“若是二皇子再做了吳大将軍女婿,那他身份低微的問題就可以忽略了,太子,也不是就當不得。”

文正贊賞的看着景彥:“了不得啊!景彥,你才進京不久,竟然知道這麽多事。不錯,如今大皇子和二皇子相争是明面上的事,陛下不甚在意,但若是把外地藩王和守邊大将牽扯進去,陛下不免就要多看看了,咱們要做的,就是保證局勢再亂,都要握在陛下的手心裏。”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過我覺得大皇子和二皇子兩方都還好說,都是明面上的,倒是三皇子和東海那邊……”景彥有些猶豫。

“三皇子那個傻子暫時肯定沒這個心思,不過他外祖東州牧日後會不會撺掇他就不好說了。”文正想想三皇子那副孩子樣不禁搖頭。

景彥略思索還是說道:“防人之心不可無,還是要派人盯着,你與三皇子交好,恐怕日後不好交代,我來安排吧。”

文正一挑眉,端起酒杯,去輕輕碰了碰景彥的杯子:“小侯爺,好貼心啊。”

景彥聽他有些暧昧的聲音不由面上一紅,捉起酒杯一飲而盡掩飾尴尬,雖然知道這人就是習慣了這般做派,但仍然每每被他撩撥的不知所措,唉,看來還是要多習慣習慣。

“東海王如何還沒摸清,他們那裏目前沒什麽動作,福寧據我所知就是個世子身份,東海掌家的接班人是他的嫡親大哥,看福寧的性子,他家裏想必也不會讓他參與什麽大事。”文正飲下一杯酒,想起那小東海王可是個單純有趣的人。

“不錯,福寧倒是個命好的。”景彥笑笑感慨道。

文正有些意外看看景彥,想不到他竟然和自己一般羨慕福寧是個局外人。

一頓飯邊吃邊聊總算結束,二人到邊榻上落座,景彥喊人進來收拾,收拾停當,石頭給他們二人重新上了茶就又被趕了出去。

昱瑾坐在帳邊的樹上,看到石頭出來連忙喊他:“喂,小石頭!我家公子怎麽還沒出來?”

石頭氣結:“你這個小丫頭!叫誰小石頭呢!我比你大,你該喊我哥哥才是!”

“誰要喊你哥哥啊!小石頭,小石頭!我就叫你小石頭!”昱瑾沖石頭擠眉弄眼扮鬼臉。

“你!你這鬼丫頭,是立柏那小子的親妹妹吧?”

“哼,要你管!立柏哥哥也喊你小石頭麽?那我也要喊!略略略略。”

昱瑾實在等的無聊,只好逗弄石頭打發時間,唉,公子怎麽還不出來啊,難不成用了晚飯不夠,還要留宿?

文正把來時帶的包袱打開,拿出一張空白符紙鋪在案桌上,又尋了個小盞盛上朱砂,小心翼翼兌了點水進去,然後在符紙上塗畫起來。

景彥在旁看着他畫着幾個彎彎曲曲的小蟲子,很是不解其意,但文正沒說話,他就只好先看着。

不多時一張畫好,文正仔細将字跡吹幹然後遞給景彥:“喏,第一張大作,送你了。”

景彥拿到手裏好奇打量半天:“文正,你還真是多才多藝,竟連道門的符箓都會畫,這是保什麽的符?”

“符箓?對,這是保你情路順遂的符,你把它随身攜帶,保你所愛之人只鐘情你一個,嘿嘿,厲害吧?”文正這個壞透了的大灰狼又開始胡謅八扯忽悠小白兔。

景彥不由臉色一紅:“你又開始不正經了。”

文正拿起“符箓”指給景彥看:“正經着呢,我沒騙你,這是一種……特殊文字,用符號可以組成想要表達的意思,比如這上面就是四個字:情,有,獨,鐘。”

“qíng yoǔ dú zhōng”

景彥伸出手指,随着文正的指頭一個字一個字向下滑動:“qíng情,yoǔ有,dú獨,zhōng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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