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專屬心動
專屬心動
“qíng情,yoǔ有,dú獨,zhōng鐘。”
景彥指頭随着文正的指引向下滑動,兩人手指不小心觸碰到一起,景彥仿佛被烈火灼燒一般快速将手指縮回去。
景彥擡頭看看文正似乎并未察覺才放下心來,他看着符紙上的符號只覺得很是稀罕。
文正看他一臉好奇不由心生驕傲,笑着向他解釋:“我來教你使用方法,咱們日後有緊要通信就用這種符號,這樣就算被旁人看了也不解其意。”
景彥恍然,原來是這作用,自己還險些信了是什麽符箓,這人總是喜歡說這些暧昧不明的玩笑話,真的很讓人……心煩意亂。
文正尋了張大紙,把前世的拼音分聲母韻母一個個抄下來,然後招呼景彥站到他身側一同觀看。
文正大致講解起用法:“這每個字符都有一個發音,聲母部分加上韻母部分随意結合就是一個字,再加上聲調,便可表述其意。”
景彥看着眼前這些彎彎曲曲的符號大為驚憾:“如此神奇,這……這是天書麽?”
景彥神色複雜的望向文正,他十分确信這個世間絕不曾有過這等精妙的密信形式,這人……真的是谪仙下凡吧?
文正被他逗笑:“哈哈哈哈,什麽天書,這叫拼音,是……很遙遠的番邦結合他們的文字設計出來的,為了學習咱們的文字語言方便交流,我也是偶然習得的。”
景彥只覺他在胡扯:“鐘公子,據我所知,您從出生以來都未出過京城。”
文正尴尬笑笑:“呃,那個,是一位游方道人途經京城,在街邊遇到我,覺得我骨骼清奇、天賦異禀,所以就把這秘法傳授給我了。”
景彥一臉戲谑:“哦?想不到鐘公子竟有此奇遇啊,真是上天眷顧。”
文正心知只要他不說,誰也不可能知道這拼音來處,便幹脆耍起無賴:“景彥,這點小事何必追根問底的,這法子好用就行呗,就當這是你說的天書,我願教你,便是你得了大好的機緣,還不珍惜麽?”
景彥見他不願說也不再追問,拱拱手作了個揖:“好好好,那就多謝鐘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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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彥很聰明,文正教過幾遍他就能基本掌握了,不過一番教學下來也是到了午夜。
昱瑾趴在樹上已經睡了好幾覺了,才終于看到文正從營帳走出,景彥親自送出來,文正還再三叮囑:“景彥,你還是要多多練習,閑暇了便寫一些打發石頭送給我看。”
“好了,鐘先生,學生牢記教導。”景彥每每和文正在一處都會覺得很輕松,向來嚴肅的他竟也說起玩笑來。
“不錯,孺子可教也,景彥,合當喊我師傅才是吧。”文正湊近用肩膀輕碰景彥說道。
景彥擡眼看看他也不答話,笑着回身進了營帳。
昱瑾上前用手在文正眼前晃晃,有氣無力的說道:“公子,別看了,人家已經回了,咱們也回吧,你不困麽?”
“好好好,咱們回了!”夜色朦胧,襯得文正顏色更加清麗。
景彥回到營帳仍舊坐回案前,将文正最開始寫的那張符紙擺在前頭,自己另撿了張紙靜靜臨摹,石頭在旁為他研着墨。
在景彥寫了十幾張後,石頭終于忍不住開口詢問:“主子,您再寫天就亮了,要不先睡了,明日再練吧?”
景彥定定的看了那張符紙半晌,拿起小心翼翼折好收了起來,對着石頭吩咐:“好吧,我睡了,你把案上這些全部燒了。”
景彥躺在床上仍然久不能寐,他看看攥在手裏的符紙陷入沉思,這人看起來沒心沒肺的,但行事作風總是與他人大不相同,他把仆人當兄弟,與兵卒也能把酒言歡,面對天授帝眼中毫無畏懼之色,他就像……站在雲邊的仙人,對這世間的一切都是橫眉冷對、不卑不亢。
他明明是個男子,卻生得那樣好的相貌,恐怕世間都找不出幾個女子能與他媲美,每次見他總是控制不住恍惚,把他當成女子去愛慕,沒錯,就是愛慕。
景彥不得不承認,他對一個男人動心了,鐘情了。想到這一點,景彥只覺心驚肉跳、呼吸停滞,或許……是因為他太過美貌,才讓自己有了錯覺吧?
可是,若他沒有那麽貌美,自己還會心動麽?景彥仔細思考,答案竟然是肯定的,文正吸引自己的絕不單單是那張臉。
唉,他若是個女子,或者自己是個女子該多好,如今……若是被他知道了自己有這般龌龊的想法,恐怕再也不會與自己親近了吧?到底應該怎麽辦?景彥被這件事狠狠纏住了心頭,輾轉反側再也睡不着。
情有獨鐘,這定然真是個符箓了,他這人真是亂來,寫什麽字不好?偏寫這個……那日,自己說過這四個字珍貴,他竟記在心裏了。
或許,這就是如南境傳說的那種情蠱吧,這符箓放在我手裏,心就被他勾了去,唉……一定是的,不然自己怎麽會對個男人莫名心動。
這一夜景彥的思緒就這麽在胡思亂想中浮動,一會兒想起文正絕美的笑靥,一會兒閃現文正潇灑的身姿,一會兒又暗自責怪文正總是有意無意的撩撥他。
不論如何,心動是真的,總不能自欺欺人吧?那便如此吧,徒呼奈何。
糾結一夜,天已大白,景彥只覺得腦子越理越亂,幹脆放棄了,就這樣吧,否則難不成要把心剜去?
文正這一夜倒是睡得香甜,白日裏一件事跟着一件事忙活,一躺在床上,整個人直接被倦意淹沒,簡直睡了個昏天暗地,次日若不是昱瑾把他晃起來,非要睡到日曬三竿不可。
今日文正要上場打馬球,自然不可能放縱睡懶覺,艱難的爬起來洗漱罷,依然不忘記一絲不茍的用凝膚膏把手臉脖子都細細抹了,然後又強迫昱瑾也抹了一遍,才心滿意足的坐下用早飯。
文正小口小口的品着雞絲粥,這粥按他的要求炖的格外糯爛,配着小菜,清晨吃起來格外開胃。
“嗯,粥不錯,師傅用過了麽?”文正看向昱瑾。
按他的要求,昱瑾每日都是陪他一起吃的,此時嘴裏塞着半個雞蛋含含糊糊的回話:“用了用了,先生可比公子起的早多了,哦對了,差點忘記,天剛亮小石頭就送了封信過來,公子現在要看麽?”
文正笑了一下:“哦?景彥不會整夜未睡在練字吧?快拿來給我看看。”
文正從昱瑾手裏接過接過信封,拆開後發現是一張普通白紙和一枚折起來的符紙。
文正見到冁然一笑:“景彥真是有趣,戲倒做的足。”
文正先是展開白紙,只見上面字并不多:
“文正足下臺啓,秋瑟風寒,晨起添衣,祝今日旗開得勝。萬望君安,景彥。”
文正嘴角露出笑意:“這個文绉绉的小正經。”
文正又去拆開那符紙,只見上面寫了四行拼音,行文布局倒真的像是張符箓。
“qíng yoǔ dú zhōng”
文正看着與自己一般無二的字跡,不禁拍案大笑:“哈哈哈,這個景彥可真行!這是一宿沒睡來臨摹我的字跡啊?嗐!忘了告訴他,不必寫的一模一樣也看得出來意思的,哈哈哈哈哈哈。”
文正又拿起仔細端詳了半天,才心滿意足的又将信紙和符紙一起塞回信封,教出了個好徒弟真是成就感十足。
文正又喝了幾口粥只覺得格外香甜,轉頭吩咐道:“昱瑾,一會兒用完早飯,去把信燒了,然後幫我備筆墨紙硯,還有符紙和朱砂。”
飯後,昱瑾磨好墨,文正略想想便提筆寫道:
“好徒弟,寫的不錯,師傅很欣慰。今日來為我助威吧,祝好,你文正哥哥。”文正寫完遞給昱瑾讓她吹幹,昱瑾看看文正寫的信,頓時露出一臉鄙夷。
文正又拿了支筆蘸了朱砂,在符紙上寫:
“yè lǐ xún nǐ qù。”
文正寫完親自吹幹,學着景彥的樣子折成符箓,和信紙一并放入信封,讓昱瑾送去景彥營帳。
景彥一夜無眠,此時沒精打采的和福寧一同用着早飯,福寧一大早就來尋他,要和他一起去看今日的馬球賽。
石頭從外面一臉不悅的走了進來,對景彥說道:“主子,昱瑾那丫頭過來送信。”說着把一封信遞給景彥。
景彥頓時眼睛一亮,一掃剛剛的滿臉頹廢,目光炯炯的盯着那信封,但礙于福寧在身側,他便只是将信收入懷中,早飯吃起來也有滋味了許多。
景彥的前後變化實在太過明顯,福寧忍不住好奇問道:“這是誰的信啊?看看你那一臉春風的樣子,該不會是哪位佳人寫的情箋吧?”
景彥立時臉紅:“胡吣什麽呢?這是文正寫給我的。”說着像是要自證清白,直接将信封拆了,看了上面寫的內容,臉更紅了。
“你文正哥哥”
景彥雖然剛和福寧相識時也喊過福寧哥哥,這個稱呼本來沒什麽大不了,但不知為何讓文正說來就多了些調戲的味道。
這人,真是可惡,總是這樣撩撥人,但或許……他是對所有人都這麽輕浮麽?也不是輕浮,他就是那樣灑脫的性子,一如明月皎潔無暇,根本不會多想,他以誠待我,我卻對他全是龌龊念頭,說到底,是我無|恥。
景彥想着,面色由紅轉白,整個人都落寞了,福寧心下奇怪,不知自己這小兄弟到底是有什麽心事,看了信怎麽就這樣了,于是開口詢問:
“景彥,信裏寫了什麽?你怎麽臉色不好?”
景彥回過神來:“沒什麽,我在想些旁的事。”說着就又去拆那符紙,看了上面的內容,不禁笑出聲來。
“夜裏尋你去。”這人啊,真拿他沒辦法,好好的話,非要說的怪怪的,景彥搖頭苦笑。
福寧看他表情奇怪,湊上去也看那符紙:“咦?這是什麽符箓?文正還會道術?”福寧一想到文正為免也太博學多才了吧,竟然連畫符的道術都會?崇拜之意油然而生。
景彥看着自己這一臉崇拜的傻兄弟也笑起來,對福寧說:“沒錯,這是文正畫的辟邪符,你得空也去向他求一個。”
福寧很認真的點點頭:“嗯,一定要求一個。”
福寧四下看看,神秘兮兮的低聲和景彥說道:“景彥,我猜測,文正定是天上的小仙君下凡,你看他那等相貌,那等才能,哪裏是尋常人該會的?既然是小仙君下凡畫的符箓,定是靈的。”
景彥看看福寧一臉認真嚴肅,全然不像玩笑,于是也含笑附和道:“沒錯,定是個小仙君下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