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同床夜談
同床夜談
倉予靖梧此番可是大大的丢了人,其實文正下手很有分寸,并沒有真的傷他,也就嘔吐一陣就好了,但他如此狼狽,也實在沒有臉面,幹脆稱病回府了。
然而伯陽王卻不敢離開飛霞山,不然豈不是顯得他對天授帝心生怨怼?于是伯陽王只得強忍怒氣,陪同天授帝坐在看臺帳下繼續觀賞馬球賽。
不多時,也輪到了景彥和福寧上場,可是文正自從下了場,再就沒出現過,景彥不時環視四周,球打得也是意興闌珊,雖得勝下場,面上也不見笑顏。
景彥心事重重走向營帳更衣,只見昱瑾正在帳門前,拿着根樹枝混亂比劃着。
“昱瑾見過小侯爺,我家公子有話要我帶給您:咳咳,景彥,我要下山回京一趟,說好的今夜之約恐怕來不了了,你莫要惱,等我回來帶好吃的給你。嗯,就這些,小侯爺有什麽話要回麽?”
景彥聞言有些高興,文正還是把他放在心上的,不過出去一趟也打發人來和他說一聲,不過……這感覺,怎麽像是丈夫離家和妻子交代一番……哎呀真是不知羞,景彥趕緊把那些奇怪的念頭扼制住。
“沒,沒什麽回話,就,就讓他多,多加小心。”景彥全憑腦補給自己鬧了個大紅臉,急急忙忙說了一句便轉身進了營帳。
昱瑾撓撓頭,看着石頭奇怪的問道:“你家小侯爺怎麽還有結巴的毛病啊?”
石頭氣結:“你,你,你主子才有毛病呢!”說罷也不理她,徑直進了營帳。
“這主仆兩個結巴啊,可憐可憐。”昱瑾牌傳聲筒感慨一聲便趕下山去追文正了。
下午最後一場福寧景彥一隊竟真的碰上了于予書他們,可惜文正不在,不過也正是因為文正不在,于予書這貨徹底沒了約束,見到景彥便忍不住上前撩撥。
“景彥,我聽文正說你射箭十分了得,先前看你打馬球,馬上功夫也不錯嘛,原來只當你是個文弱書生,不曾想竟是文武雙全啊。”于予書故意打馬湊到景彥身邊說話。
景彥拉了一下缰繩,有意保持着距離:“于公子,我們平陽郡地處邊境、背靠大草原,騎射自然要會一些,不過只是些皮毛,文武雙全實在愧不敢當,倒是于公子,您乃于大将軍獨子,雖未到沙場建功立業,但想來馬球這等嬉戲娛樂,定是手到擒來吧?稍後就請多賜教了。”
于予書還欲多說幾句,但景彥已然拍馬遠離,于予書仍意猶未盡盯着景彥的背影,眼神流連在他腰臀處不住品味着,連表妹靠近了都未察覺。
“表哥,還看,人家小美人罵你呢都沒聽出來?”衡志青嗤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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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予書收起那副流氓嘴臉,疑惑的撓撓頭,半晌才反應過來:“這是……諷刺我身為大将軍之子不學無術是吧?嗐!景彥定是和文正學壞了!”
衡志青看看于予書無奈說道:“表哥,你好色也就罷了,秦樓楚館的姑娘小倌多的是,能不能別專門找那些不好招惹的啊,別将來惹出禍事,還要大将軍靠沙場喋血賺來的軍功護着你。”
于予書自知理虧,但兀自嘴硬,小聲嘀咕:“你懂什麽呀,那些脂頭粉面的小倌算什麽貨色,你表哥眼光高着呢,不過你放心,我心中有數,不會給家裏招禍的。”
衡志青只是個表妹,也不好多說什麽,擡擡眉便縱馬上場了。
于予書場下撩撥的熱絡,待上了場,卻全然不“憐香惜玉”了,除了與景彥并馬時會說幾句騷話,搶球時倒是絕不禮讓,這一場兩方打得酣暢淋漓,看臺上衆人看得也盡興。
文正雖不在,于予書一行仍然實力驚人,尤其衡志青表現非常亮眼,全場一半以上的得籌竟都是她的,那番飒爽英姿生生蓋過了場間衆位郎君。
天授帝也不禁贊嘆:“這衡志青從小養在于府,倒是比于予書更像大将軍些,只可惜是個女子。”
得了頭名于予書歡天喜地縱馬繞場一周慶賀,頭彩是一匹上等的踏雪良駒,于予書直接做主給了衡志青,本來主要功勞就是人家的,其餘幾人也別無二話。
說來由于文正的關系,福寧和于予書等人也算有些交情,是以雖然落敗也并不氣惱,反而約定了晚間再一同喝酒。
于予書把馬交給福祿,靠近福寧和景彥說:“文正這小子也不知浪到哪裏去了,一聲不吭就撂了挑子,也不知晚上能否回來,若是回得來,咱們還烤羊。”
“文正是去辦差,就算回來也是深夜了,必然疲憊,怎好再教他勞頓。”景彥連忙說道,文正奔波一天,難不成還等着他回來辛苦烤肉給衆人吃麽?
于予書看看景彥,酸溜溜的說道:“唉,文正自打辦了差,都與我不親厚了,如今他的行蹤竟還要旁人告訴。”
說完可憐巴巴的望着景彥:“景彥,如今你們一同辦差,我若是尋不到文正,就去尋你,可好?”
景彥毫不留情別過臉:“還是別了,文正的事我哪裏能全知曉,再者,于公子又不是需要時時看顧的嬰孩,也不必總貼着文正吧?”
“啊?我何時總貼着文正了?”于予書一臉委屈,他若是願意和我貼着,我還至于再來勾搭你麽?
* * * * * *
晚間聚會結束已至深夜,景彥洗漱過便上了床,但一時也無法入睡,不知文正今日下山做什麽?不知文正今夜是否回來?不知文正若夜裏回來會不會餓?
正思索間,就聽旁邊睡在榻上的石頭突然起身:“誰?”嘴裏問着便直接出手了,誰知剛交上手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是我是我,哈哈哈哈,石頭,你還挺警覺嘛。”
石頭連忙摸出身上的火折子點燃,一看竟是那位浪蕩的鐘公子,不由心中火起,語氣也很是不善:“鐘公子,您這是做什麽?怎麽好端端的大半夜潛進帳來?”說着趕緊去旁邊把燈點上。
石頭語氣中明顯帶着埋怨,景彥擔心文正聽了不悅,連忙訓斥:“石頭,放肆!怎麽和鐘公子說話呢?”
文正急忙打圓場:“無妨無妨,是我一時興起失禮了,石頭,吓到了吧?”
石頭此時也回過神,人家好歹是官居五品的朝臣,自己一個小厮如此實在無禮,不過他倒是真沒架子,這樣也沒生氣,心裏對文正印象好了幾分。
景彥沖文正笑笑,溫和說道:“文正,你先坐,我這就過來。”說着作勢便要下床。
誰知文正徑直走到景彥床邊,順手又從架子上拿了外衣遞給他:“別折騰了,我就坐這和你說幾句話就回了,山中夜涼,你披件衣服。”而後直接坐在了床邊。
景彥接過外衣,看着文正就坐在他身邊,靠得這樣近,一時有些不知所措,他此時只穿了亵衣,文正進來帶了些外頭的寒氣,一時冷得他瑟縮了一下。
文正見狀又拿過景彥外衣親自幫他披上,一只手臂環到他背後,手指将衣襟輕輕搭在他肩頭,文正就這樣徒然靠近,讓景彥全身都僵住了片刻。
景彥轉頭看向文正,此時帳篷內燈火昏暗,雖然兩人靠得那樣近,文正的臉看着還是朦朦胧胧的,但是他笑容暖暖的,景彥只覺得頃刻便将周身的寒氣都驅散了。
景彥在文正的笑容裏晃了晃神,然後輕咳一聲:“石頭,去制杯熱茶來給鐘公子暖暖身子。”
誰知文正竟開口制止:“石頭,不必麻煩了,你先睡吧,我和你主子說說話就走了。”石頭樂得不必辛苦,聞言立馬掉頭回榻上睡了。
然後文正又轉頭對景彥挑挑眉說道:“小侯爺,往裏挪挪,讓我上去暖暖身子。”說着真脫了靴往床上擠。
景彥自然被吓了一跳,但想到石頭就在不遠的榻上睡着,于是強行抑制住才沒有驚呼出聲:“文,文正,你,你幹什麽?”
“哎呀,小侯爺怎地這般小氣,都是男人有什麽打緊的,快往裏挪挪讓讓我。”文正也不理會景彥的窘迫,自顧自貼着他往裏擠。
景彥也只好讓出了些位置,文正在床上坐好了,還不忘從景彥身上拉過一角被子給自己蓋上。
文正蓋了被子還不算完,還在扯着自己衣襟,景彥被唬了一跳,這……他該不會還想脫衣服吧!景彥渾身繃緊,就這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文正,直到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布袋。
文正将布袋一把塞到景彥懷中:“我回京時特意去家裏取的,就這麽多了,全給你。”
景彥打開布袋,發現是一個個用油紙裹着的小方塊,原來是夜襲那天夜裏嘗過的葡萄味冰糖,景彥有些意外看着文正。
文正不甚在意的笑笑說道:“景彥你送了我那麽珍貴的強弓,我說好了要回禮的,但我實在想不出送什麽才配得上你,這糖雖不是什麽值錢的物什,但卻是我親手所做,世間絕無僅有的,也算是珍貴,正好送你。”
景彥有些百感交集,或許文正送的不經意,但這糖,對他來說,便是世上最珍貴的寶物也比不了。景彥将布袋鄭重放到枕邊放好。
此時兩人緊挨着坐在床上,文正仔細找了個舒服的角度便懶懶的靠在床頭,景彥感受着身體一側傳來文正的體溫,寒氣散去後,文正的身體非常熱,直接将景彥炙烤的渾身發燙,景彥能感覺到自己呼出的氣息都燙得吓人,不同于文正放松的倚靠着,景彥此刻整個後背都繃得筆直。
文正當然不是絲毫未察覺景彥的緊張,但他就是喜歡景彥這樣青澀的小正經樣子,就像......不,他不像,景彥是個真正有擔當的大丈夫,雖然此刻看着像個迷路的小男孩,手足無措的樣子真是可愛極了。
文正看着便心頭癢起,一時來了惡趣味,直接伸手攬住景彥肩膀,讓他也和自己一般靠在床頭,只是這姿勢......倒像是把景彥摟在懷中,景彥不禁瞪大雙眼,全身僵硬不敢動彈。
文正又壞心眼的湊到景彥耳邊輕聲說:“小侯爺,你讓石頭就睡在你帳裏守夜,萬一有狐精鬼魅看中你了,前來與你相會,被石頭給攔住,那你豈不要錯失佳人了。”
景彥此時完全沒有聽進去文正說的是什麽,他只能感覺到文正熱騰騰的呼氣緩緩拂過耳畔,頭腦裏轟然炸裂,心髒也在胸腔裏怦怦躍動,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了,手腳軟軟的也動彈不得。
文正近距離看着景彥耳尖慢慢紅透,睫毛快速顫動着,忍不住輕笑了一下。
“小侯爺,你猜猜我現在想對你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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