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取暖
取暖
文正聽到聲音看過來連忙制止:“別動,你身上有傷,還好樹枝插得不深,只是血流的多了點,你腿也骨折了,我一個人沒辦法背你上去,咱們只能在這等人來救了”
說着上前用手輕撫上景彥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燒,不過天黑了,山裏會越來越冷,你身上衣服濕了必須脫下來,不然你會失溫……就是會凍死的。”說着便伸手去扯景彥的衣服。
景彥一時窘迫,本來兩個男人也沒什麽,但自己對文正有了那種想法,便覺有些不自在:“我,我可以,我自己來。”
文正看景彥眼中流露着堅決,也不在勉強,就坐在旁邊看着他脫。不過……這樣似乎更加奇怪……
景彥一邊脫衣服,一邊感受着文正的目光,臉頰逐漸紅潤起來,自己沒什麽力氣,動作遲緩,他就那樣盯着,唉,早知這樣還不如叫他幫忙脫了。
景彥身上要比臉上白嫩不少,許是長在邊塞從小常常騎馬的緣故,雖不健壯,但也不羸弱,甚至有薄薄的胸肌微微隆起。
文正稍微愣了愣神,連忙開始脫自己的衣服,景彥倒是吓了一跳:“文正,你,你幹什麽?”景彥此時脫了衣服,一臉驚恐的縮在一處,活像是被欺負了。
文正一時又起了惡作劇的興致,一邊脫着衣服走近,一邊陰笑着說道:“嘿嘿,小侯爺,月黑風高,此處只你我二人,你說我要幹什麽啊?”
景彥早就摸透了文正的脾性,知道他又開始不正經了,但見他靠近還是不自覺有些緊張:“文,文正,別,別鬧了。”
果然,文正上前,抖落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就要給景彥穿上,兩人此刻都半裸着,又離得那樣近,各自一擡頭滿眼都是對方白花花的肉 | 體。
景彥挪開眼睛不敢看,嗫喏着說道:“你,你衣服給,給了我,你也冷啊。”
“無妨,我不怕冷。”
文正本就好男色,景彥又絕對是男色中的上品,此時半裸着身紅着臉、含羞帶怯地在他耳邊說着話,文正只覺享受無比,不由得呼吸粗重,手裏動作也慢了幾分。
景彥感到些寒氣,不由得身體有些發抖,文正一怔突然醒過神來,唉,自己真是個畜生,人家景彥把你當成兄弟知己,不顧生死前來救你,你卻趁兄弟受傷吃人家豆腐,真是該死!
文正不再啰嗦,快速幫景彥穿好衣服,便拿着他的換下來的衣服去火堆前放在樹枝上烤。景彥雖也能感受到火堆的熱度,但卻依然控制不住冷得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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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正見狀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景彥,你流了太多血,恐怕挨不住夜裏山中的寒氣,我抱着你好不好?這樣你會暖和些。”
景彥擡頭望着文正,他渴望這樣的親近,但卻不希望是在友人關系下這樣親近,因為此時他若有任何心猿意馬,都會覺得自己無比龌龊。
可是,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于是點點頭說道:“有勞了。”仿佛此時客氣些,才能減輕他心裏的罪惡感。
文正走上前,坐在景彥身後,伸出雙臂将他輕輕抱住,讓他靠在自己懷裏,感受着懷裏的人漸漸不再發抖才放下心來。
景彥感受着文正的溫度,文正仿佛一個滾燙的火球,景彥感覺文正在自己耳邊呼出的氣息都是灼熱的,不由得心跳加速。
文正這樣半裸着抱着景彥,心中也難以抑制的澎湃,他必須說說話轉移注意力:“景彥,石頭說你說過,那夥賊人八成是倉予靖梧派來的?”
“嗯,他們在營帳商議完出來時有一人很眼熟,我後來想起,正是倉予靖梧與你打馬球時跟在他身邊的一人,不過此人卻并未進林子,倒不好算作證據了。”景彥有些虛弱,聲音不大,好在兩人就頭挨着頭,聽得倒也真切。
“證據不證據也無所謂,只要不是他親自動手,咱們都奈何不了他,無妨,來日我自然有別的招數拿捏他。”文正心中暗暗記下此仇。
“你也真是膽大,你又不會武功,而且明知道對方手裏有毒,還敢貿然出手。”文正輕輕笑着指責景彥實在沖動了。
景彥艱難說道:“我若不出手,等他們尋到了你暗中下手,你毫無防備,可就危險了。我原先只打算遠遠的射箭除去他們,沒曾想逃脫了一個身手高強的。”說着,景彥實在累了,便阖了眼睛沉沉睡去。
此時文正心中翻江倒海,想來與景彥相交也才沒幾日,他竟然這般不顧自身安危拼死相救,自己先前還總是腹诽他心機深沉、滿腹算計,他真是個很好的人啊。
文正思及此處,轉頭看看景彥,溫暖的火光透過他薄薄的耳廓,滑過修長的脖頸,細細的絨毛也映襯的金燦燦的煞是可愛……
文正用力吞咽一下口水,在心中不住罵着自己禽獸。
逐漸入夜,氣溫也越來越低,即便是文正這個火爐體質也禁不住打了個寒戰,文正仔細感受了一下,景彥呼吸輕緩平穩,像是睡熟了。
景彥腹部有傷,這樣坐着睡肯定也不舒服,于是文正輕手輕腳的把他放下平躺,然後自己去摸摸樹枝上晾着的景彥的衣服已然幹了,便趕緊穿了上,總算恢複些溫暖。
“嗯……冷……”
景彥躺在地上雖然有草叢墊着,但離了文正的懷裏,明顯的溫差還是讓他很不舒服,于是在睡夢中便皺着眉嘟囔着,一只手還在身側胡亂劃拉摸索着。
文正握住景彥的手,觸感冰涼,于是便低頭輕輕哈着氣,再用雙手摩挲着幫他取暖。
景彥舒服的翻了翻身,但接着便眉頭越皺越緊,似乎壓到了傷口,眼見着他眼皮微顫就要醒過來了,文正按着景彥肩膀讓他重新平躺。
但沒一會兒,景彥似乎感覺到還是這一側溫暖些,便又要翻過來,文正搖搖頭無奈笑笑,随即便在景彥身側躺下了。
誰知文正一躺下,景彥感覺到溫暖更是向他一側翻身,沒辦法,文正只好換到景彥另一側躺好。
十分自然的,景彥也朝另一側翻身靠近文正,似乎在努力汲取着來之不易的溫暖。
文正猶豫了一下,但看看景彥那似乎因為寒冷不停顫抖的睫毛,還是伸出胳膊将景彥攬入懷中輕輕抱着。
似乎是文正溫暖的懷抱很是舒适,景彥嘴角牽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然而那微笑稍縱即逝,只一剎那,便又恢複成了沉靜無波。
的确很舒适,文正也眼皮越來越沉,不多時便也入睡,兩人一夢千年,睡得昏天暗地,然而另一邊搜尋他們的人都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終于,有人發現了山溝下的一絲火光。
不多時,嘈雜的人聲将二人吵醒,文正輕輕拍拍景彥後背:“景彥,醒醒,有人下來找咱們了。”
景彥早就醒了悄悄在文正懷裏睜開了眼睛,仔細聽着外面動靜,此時文正叫他,他也只好悶悶的回了聲嗯,然後用力的猛吸一口最後的溫存,擡起頭迎上文正的目光。
“咳咳,景彥,剛剛你睡夢中喊冷,所以我抱抱你讓你暖和點,別介意。”文正有些不自在地解釋道,随後松開雙手。
景彥戀戀不舍地離開文正的懷抱,微笑着回道:“介意什麽?不是你,我該凍死了。”
景彥說着,便強撐着坐直了身體,将衣襟仔細攏好,又擡起雙手要去整理頭發,可是一擡手便牽動了腹部傷口,疼得他直抽冷氣。
“別動,我來幫你。”文正說着便湊過去幫景彥整理發髻。
文正笨手笨腳的努力幫景彥捋着頭發,景彥一擡眼便是文正的喉結,文正生的白,雪嫩的脖頸加之偶爾上下起伏的喉結,簡直性感撩人,似乎是在邀君品嘗。
景彥艱難的挪開目光咽了咽口水,一低頭看到文正穿着自己的衣服,衣襟淩亂的合在胸前,便伸手也幫他整理。
文正勉強幫景彥梳了個歪歪扭扭的發髻後,一低頭便看到景彥在幫他整理衣服,這……怎麽……那麽像,事後?
文正趕緊推開景彥的手,站起來自己整理,也不看景彥,有些不自然的說道:“呃,景彥你湊近火堆一點比較暖和,咱們這邊有遮擋,我喊兩聲叫人。”說着便大聲呼喊起來。
景彥有些沮喪,他……是不是有點厭惡和我太親近?
不多時,就見幾人走了來,仔細一看,竟然是大都督親自過來了,大都督一見到文正立馬上前仔細察看。
“得意啊,你如何了?傷到沒?可吓死爹爹了!”大都督滿臉焦急立即詢問。
“爹爹你怎麽還親自來了?我沒事,我跌下來時拉住了藤蔓,只是看到了景彥的衣服碎布,才下來尋他的。”文正沒想到爹爹竟然親自到山溝下來尋他,也不由有些感動。
大都督聞言才放下心來,看了一眼旁邊的景彥:“小侯爺無礙吧?侯爺可是擔心的緊。”
“見過大都督,我無事,一點小傷罷了,有勞大都督挂心。”景彥努力維持着形象,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麽狼狽,大都督可是文正的父親啊。
“嗯,那就好,小侯爺是為了我兒遭此劫難,這份恩情我心中有數,來日必有回報。”大都督正色說道。
景彥連忙擺手:“不不不,大都督客氣,且不說如今我們平陽郡侯府和大都督府休戚相關,單憑我和文正的私交,也斷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
“嗯,不錯,有情有義,來兩個人擡着小侯爺,仔細些傷口。”大都督贊賞一聲便喊人過來擡景彥。
“輕點,他不只腹部有傷,小腿也骨折了,仔細別碰到,唉,別拉着胳膊,從腋下伸過去,唉,慢着些。”文正在旁邊像個老媽子似的喋喋不休,愣是吓得兩個人不知如何下手了。
好在大都督一把将文正拉到旁邊:“行啦,別磨叨了,快讓開,虛耗時間他更遭罪。”
文正緊盯着人把景彥擡出去才算放心,看看自己髒兮兮的樣子頓時皺眉,先前要照看景彥顧不得,這會兒實在受不了了,便走到旁邊溪水處清洗手臉,衣服也就這樣了,先将就穿着吧。
大都督突然覺察有些不對勁兒,看看遠處的景彥,又仔細打量着文正,奇怪道:“你們倆這衣服是怎麽回事?”
文正大為緊張,連忙解釋:“不是不是,是這樣,景彥受了傷,衣服也濕了,夜裏太冷了他肯定扛不住,我就把我的衣服換給他穿,他的衣服烤幹了我就穿上了,就這麽回事,真的,絕對沒發生別的,別誤會。”
大都督一臉莫名其妙:“我誤會什麽?”
“呃……沒什麽,沒什麽,嘿嘿嘿,勞動爹爹大半夜跑一遭真是辛苦了,咱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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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正鬧了個大紅臉,一臉讪笑說着,便趕緊當先朝回去的隊伍追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