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搞定三處

搞定三處

何明自覺給文正來了個下馬威,正在那廂沾沾自喜,就等着看文正的熱鬧呢,在他看來,這等事文正定是不會去勞動大都督解決,那他自己處理,無非兩條路,要麽全部貪墨了被禦史參上一本,要麽退回給商戶被京衛司全體官吏記恨上。

何明想着,若文正還有點腦子看出了此事為難,那就應當上門求教,只要這位公子哥能低低頭,那京衛司的絕對權威就還是我何元濤的。

誰知何明沒等到文正前來俯首求教,倒是聽人來報鐘大人帶着人去了三處說是正式接管三處事務,同行的還有平陽郡侯世子。何明苦思良久也沒想通關竅,便只好吩咐手下繼續探聽。

且說此番文正和景彥聯袂到來,劉望陳奇二人忙不疊将人迎進堂中主位,互相對視一眼,皆是一頭霧水。

按照文正吩咐,不多時三處的小院中便聚集了不少兵吏,文正也不急,站到廊下笑盈盈地等着人員到齊。景彥雖傷愈,但文正仍然不叫他久站,喊了人搬了椅子放在旁邊給景彥坐了。

文正收斂笑容,背負雙手環視一周,眼神雖不冰冷,但卻清明攝人,衆人皆小心互看盡量避免和文正眼神接觸,只有少數幾人坦坦蕩蕩迎上文正的目光。

文正輕咳一聲吸引了注意力便開口說道:“蒙陛下皇恩,本官接管咱們三處,前陣子有別的差事忙着,今日是頭一次過來,主要是有些交代要說說,頭一樁事,京中不少商賈聞聽本官新上任,便送了不少賀儀,想必此事很多人也都知道,正是劉大人和陳大人帶人送去了我府上。”

文正說着轉頭看向劉望陳奇,這二人聽他把那車禮品說成賀儀,不由有些迷惑,而此時聽到文正提到姓名只好尴尬笑笑。

文正意味深長看過他們二人一眼後繼續說道:“然而身為朝廷命官,怎可随意收取百姓財帛錢物?你二人也算是京衛司的老人了,合當深明此理,且此番是代我收禮,豈不是陷我于不義?知法犯法、加構陷上官,本官實難包庇,來啊,将他們二人拿下,送去大理寺嚴加查辦。”

劉望陳奇猝不及防便被按倒,兩人身邊的親信一看上手擒拿的是禁衛軍,且看腰牌樣式還是大都督的親衛,哪裏敢上前幫手,只得眼睜睜看着二人被擒。

“胡說!休要誣陷我!本官乃是五品的護軍協領,你我同級,你憑什麽抓我?放開!我要見何大人。”劉望被按住動彈不得,但嘴裏仍然不住大喊。

“堵住他的嘴!竟然還想攀咬何大人,真是狗膽包天。”文正一本正經的厲聲呵斥道。

院中諸人面面相觑,人家明明是在喊冤,何時攀咬何大人了?倒像是你要把何大人拉下水。衆人都有些明白過來,這位鐘大人似乎是在借題發揮,這是要整治三處,現如今連劉陳二人都被拿下了,誰還敢多言,便都默默無聲。

景彥在旁快要憋不住笑,只得以手掩唇輕咳兩聲稍作掩飾,一大早景彥應邀一同前往京衛司,問了文正那車禮物的事如何處理,文正只說讓他看熱鬧,他正納悶文正要如何解決危機,不曾想竟然是如此直接的方式。

文正聽到咳嗽聲,便轉頭去看景彥:“晨起秋風有些寒意,世子可是着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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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彥連忙回道:“無妨,鐘大人盡管忙正事,不必理會我。”

文正細看景彥面色緋紅,雙目澄澈靈動,确實不像病着了,轉念一想才明白,原來他是在憋笑,放下心來便沖景彥挑挑眉,似乎在示意讓景彥等着看好戲。

文正踱了兩回步,見到角落有個人影閃出門外,便冷笑一聲繼續說道:“這些禮說是賀儀,既然收了便不好再退回去,省得那些商人又要揣測是不是得罪了我,不過既然我加入了京衛司,那便要與衆兄弟同甘共苦,那些賀儀我已經讓人折了現,一半拿出來分與兄弟們,一會兒散了,大家就到屋內排隊領取。”

文正說罷,便有兩個禁衛軍擡着個大箱子走進屋內,此時院中各人表情精彩紛呈,有高興的,有不屑的,也有糾結掙紮的。

文正掃視一眼便繼續說道:“想必諸位也有耳聞,本官如今奉聖上谕旨協辦夜襲案,且又兼領着車馬司,三處事務實在分身乏術,好在陛下體恤,恩準平陽郡侯世子相幫一二,即日起,就由世子替我處理三處一應事宜,諸位必要極盡配合,若被我知道哪個不曉事的敢使絆子,休怪本官翻臉無情。”

景彥聞言起身拱拱手:“小子年輕,辦事難免會不周到,若有不協,還請諸位多擔待。”

兩人一個紅臉一個白臉,不由得讓人想起這鐘大人頭一次來京衛司點卯時,那笑容可掬的模樣可是和這位世子一般無二啊,誰想今日這般疾言厲色。

哦不對,剛剛鐘大人還給了兄弟們好處,該說是陰晴不定才是,這位世子恐怕和鐘大人一樣,絕不是個好相與的主。

還沒等衆人散去,何明便急匆匆趕了來,劉陳二人自然早就被扭送走了,文正見他來了便讓衆人散了都去屋裏領銀子,客氣地拉着何明往另一間屋子走去。

“文正,你怎地如此胡鬧?劉陳二人即使行事欠考慮,也不至于直接送了大理寺啊,家醜還不外揚呢,這讓京衛司的臉往哪放?大都督的臉往哪放?”何明進屋後還沒坐定便急急說道。

文正也不急,笑着邀請何明坐下:“大人,這怎麽會丢臉呢?外人只會說大人您和大都督禦下嚴、不包庇。”

何明朝外看了兩眼繼續說道:“你這是把銀錢都分了?就算你一分不留都分了,說穿了依然是貪墨,若劉陳二人在大理寺亂說話,你也是要被問責的呀,文正,你速速去把人帶回來,有什麽不妥咱們自行處理,他們二人死不足惜,可不要因此誤了你的前程啊。”

何明言辭語氣懇切,倒真像是為文正在考慮。文正裝作滿不在乎地一擺手說道:“無妨,承蒙陛下信重,我如今可是正在辦皇差呢,再者我爹可是禁衛軍大都督,大理寺還敢定我的罪不成?”

此時文正那副嚣張的模樣,盡顯跋扈公子本色,景彥聽他說辭就知道這是打算坑何明了,心中不由覺得好笑,這人處理這等嚴肅的事也能辦得如此有趣也是難得,這般演戲的天賦,不去戲班子都可惜了。

何明見文正如此也不再多言,想來劉陳二人是救不得了,但此事必要讓禦史臺谏知道,到時禦前參他一本,如此明白的貪墨之罪,就不信大都督能硬保。

何明滿臉不悅起身告辭,文正又和他說了景彥會來三處幫他做事,何明也不置可否,只是和景彥客氣幾句便走了,在他想來,文正恐怕不久就會被撤職,誰來三處幫他又有什麽關系呢。

文正看着何明滿肚子不快地走遠,心中十分快慰,對景彥說道:“景彥,三處的底細我的人已經摸得差不多了,此番派發銀錢立柏會再盤查一遭,到時讓他把情況報給你,三處你就幫我暫管着,等夜襲案結了,邢天放必有升遷,我打算把他要過來三處,到時你就可以脫身出來了。”

景彥溫和笑着:“無妨,左右陛下是命我跟着鐘大人做事,自然全憑大人吩咐。”

文正噗嗤一笑:“你這個促狹鬼,如今越發愛拿我取笑了,夜裏舍箸樓的宴席你來麽?也沒什麽要緊,就是吃吃酒。”

景彥聽到舍箸樓三個字,不禁回想起那夜文正潇灑的身姿,差點出了神,還好及時醒轉,連忙應承下來。

原來文正自從拿了那禮單,便突發奇想邀請送了禮的諸多商賈今日到舍箸樓赴宴。文正并沒有輕賤商人的心思,所以也不覺得同商賈同席有失身份,他想着既然要創建衛星城發展貿易行,那和這些富商取取經肯定是好的。

但這些商人這邊卻大不相同了,文正是指派了二牛籌辦此事,二牛雖然伶俐,但畢竟是官面上的人,又覺得只有商人奉承官員的份,哪裏有官員折節下交的道理?是以帖子寫的并不怎麽客氣,且派去送帖子的都是京衛司的兵吏,各個富商宅邸見到京衛司的人上門,都是驚懼萬分。

一則自然是沒想到京衛司的官老爺會來下帖子,二則他們給京衛司送禮的消息,這幾日早就街頭巷尾傳得沸沸揚揚了,見到京衛司的人上門,第一時間就以為是事發了。

等到他們将京衛司的人客客氣氣送出門後,顫抖着手打開帖子,那文字措辭如何冰冷簡潔已經完全被忽略,重要的是內容,這些商人無一不是驚訝不已,喊過家裏先生反複推敲研讀,才确信沒有理解錯,真是邀請自己前往舍箸樓赴宴。

各個富商看着帖子的署名只覺頭暈目眩,他們只覺得那兩個字太晃眼了

“文正”

哪個文正?鐘孝,鐘文正啊,這請客的,竟是如今京衛司三處主事,這位主事可不同原來的劉望,這可是大都督的養子,最近更是深得陛下眷顧,乃是朝中最炙手可熱的新秀。

自己只是大小官員皆看不上瞧不起的商戶,這宴席到底是個什麽宴呢?不過多想也是無益,就算是殺頭宴,他們也沒膽子不去啊。

是以這夜衆商賈早早便去了舍箸樓,一個個在桌前如坐針氈,不時低聲交頭接耳卻不敢大聲喧嘩,只等那位鐘大人到來,要殺要剮快些給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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