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第一章

◎進局子◎

中考完的那個夏天十分炎熱,雨也比往年的少,四面環山的雲甸縣更像是處于地烤的鍋爐。

是夜。

宋詩言和朋友聚會結束後,一個人抄近路回家,落過雨的夜晚更加悶熱,在經過一條漆黑的巷子的時候,她心慌不已,生怕遇到壞人。

“看那。”

“有人來了。”

“哥幾個,來活了,都起來吧。”

窸窸窣窣的聲音轉來,宋詩言眯着眼看,發現再不遠處坐着幾位紋這花臂,染着特別眨眼的毛發的混混。

頓感不妙。

她立馬想起來老師常說的高年級的混混在暑假截路發財的故事,,想撒腿就跑。

可一轉身,發現身後還站着三個混混。

帶頭的黃毛一把搶過宋詩言的包包,随意翻了一下,拿出幾百塊錢,覺得很不合理,問道:“識相點,把手機交出來。”

宋詩言被吓得連連後退,眼睛掃了一眼稍微有些鼓的前褲兜,“沒……沒帶。”

“沒帶?”

“這年頭還有人出門不帶手機?”

他們相視一笑,是在笑宋詩言不會撒謊,那眼神确實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你是把我們當傻子呢?”

一旁染着綠毛,身材瘦小,臉色有些蠟黃的混混推搡着宋詩言,兇狠地說道。

宋詩言被推的一腳踩在身後的水坑上,濺起來的泥濘弄髒了她的褲腳,從小就嫌髒的她犯了惡心,眉頭緊鎖。

“你橫什麽?你再瞪我一下,信不信我打你。”綠毛揚起拳頭吼道。

宋詩言腳下一滑,倒在牆上,這牆也是有一定年紀,青苔已經爬滿,她回頭看了一眼髒死了的衣服,怒氣已經蓋住了害怕。

“你髒死了!”

她反擊的推了一下正要打自己的人,卻也成功惹怒了其他人。

都敢出來搶劫,自然也不會在乎你是男是女。

“你他媽,你自己找死的。”

綠毛一把抓住宋詩言的手臂,向後扭轉,稍一用力将她的整張臉抵在牆上。

“髒,我讓你嫌髒,今晚哥幾個就讓你變成最髒的人。”他越來越靠近宋詩言,最後甚至惡心的在她的脖子處猥瑣的聞了聞,随後轉身對另外幾個兄弟說道:“這個女同學就是我們哥幾個的成年禮了!”

宋詩言知道他們想幹什麽,她努力的掙紮,可男人的力氣還是比女生強上幾倍,即便他是個瘦子。

“救命啊!”宋詩言扯開嗓子喊着救命。

可這深夜的小巷裏,根本沒有人路過。

“哥幾個趕緊給我美女同學脫衣服吧。”

宋詩言眼淚婆娑,心中一直默念着他爸爸的名字,希望上天能聽到她的祈禱能讓他爸爸回來就她回家。

我才十六歲,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我不要被毀在這裏。

她心想着,腰間感到一陣發癢,那些人已經開始把手放在她的身上,她雙腳亂踢,“放開我!”

可那些人還是躲開了去,甚至還覺得這樣跟能激起他們的欲望。

就在她以為自己就這麽被玷污時,一位男生從那群混混身後沖來,一腳踢在綠毛身上。

“喂,醜男,欺負女同學算什麽本事啊。”

男生的語氣充滿了挑釁。

宋詩言還未反應過來就被拉了過去,山野草香撲鼻而來,她擡眸偷瞄男生的臉,一切都發生的太匆忙,她還未看清楚,“砰”的一聲,她撞在少年的胸膛。

“蹲着別動。”

男生讓宋詩言蹲在五米開外,而他自己則是去解決那群混混。

宋詩言目不轉睛地盯着男生,嚴格來說是看着一群人在那裏厮打。

男生一個飛腿将黃毛打倒在地,随後一拳接着一拳,精準的打在那人的要害上,身下傳來陣陣慘烈嘶吼,但這更加讓男生氣憤。

身後有人妄圖偷襲,他一個手肘重重地打在那人的胸膛,使其倒地久久不起。

不過一個人還是寡不敵衆,讓那些人占了上風,宋詩言臉色發白的看着綠毛拎着一塊無斤重的磚頭砸向男生的頭,他偏了下頭,磚擦了額角,血流了出來。宋詩言手指顫抖地掏出手機,報了警。

“警察來了!”

她喊的這句話讓打架的男生稍微愣了一下,混混們環顧四周,發現毫無動靜,一只狗都沒有更別說是車了,就這樣宋詩言又被拉進戰争中。

她與那男生一同被圍攻。

“撒這種謊,你是傻子嗎?”男生一邊用身體擋着宋詩言一邊憤吼。

“我真的報警了。”宋詩言慌亂中掏出手機證明自己。

綠毛真以為她要報警拿着磚頭就要往她的手臂上砸。

“啊!”

身旁轉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

宋詩言轉過頭看見男生頸部的靜脈暴起,像是快要從皮肉裏沖破,他通紅的眼球一直盯着被壓的手臂。

他替宋詩言擋住了。

“你怎麽樣了?”宋詩言吓得哭了出來,說出的話都顫抖到連不成句。

後來,有一個人走出俱樂部的人看到男生被打後立馬進去找了好幾個兄弟出來,應該是男生的兄弟。

“白榆,你沒事吧。”

于洋沖上前推開宋詩言,并扶起疼得沒力氣回話的白榆。

“人多欺少是不是,那你數數現在誰人多。”

他輕聲數了一下那幾個混混,總共五個,而他有兩個籃球隊,“糟糕,我們人比較多。”

打人的那幾人是職高的,最後被于洋幾人打跑,而宋詩言和白榆被帶進俱樂部裏處理傷口。

俱樂部裏有一個被網圍住的籃球場,觀衆席被設計的越來越高,讓那場地像極了牢籠,宋詩言擡頭,看見正視方有一個的屏幕,上面寫着藍方和紅方,應該是用來計分的。

周圍環境昏暗,只有頭頂的四個昏黃的大燈,有一個正好打在坐在宋詩言前面的白榆身上,單薄的少年正絕望的撓着頭,是不是還破口大罵。

白榆接過于洋遞來的水,偏着頭沖清洗額頭的傷口,那下颚線完美極了。

宋詩言瞧着他如同在看另一個世界,白榆也看向她,兩人對視不語,但宋詩言還是感覺到了少年的怨恨,她立馬把視線挪開,掌心火辣辣的,她那擦破了皮的地方也很疼。

許是心中的愧疚做主,宋詩言不知不覺的走到白榆的身旁,喃喃道:“對不起。”

聲音實在是太輕,就連離她最近的于洋都沒能聽清。

“你說什麽?”白榆扭過頭來問道。

“對不起。”

宋詩言提高了些嗓子。

于洋一聽這聲絲毫沒有用的道歉就火冒,他站起身沖着宋詩言吼道:“對不起就完了?你知不知道他有可能再也打不了籃球了?”

白榆沒有理會,只是繼續低頭包紮用冰袋敷紅腫的手臂。

宋詩言從來沒有惹過這麽大禍,她也不知道怎麽解決,就那麽低着頭站着,任由眼淚嘩嘩往下掉。

俱樂部的老板醜哥聞事匆匆趕來,他推開礙事的宋詩言,蹲下觀察白榆的傷口。

白榆:“醜哥……”

醜哥:“白榆你怎麽樣,嚴不嚴重?”

白榆:“一會兒的比賽?”

醜哥:“這比賽幾個老板已經下注了,必須打,而且必須是你上,對方太強只有你上場,我們才有勝算贏。”

于洋:“多少?”

醜哥用手比了八,白榆立即站了起來,掃了一眼已經開始泛紫的手臂,啓唇嚴肅地說道:“骨頭沒有斷就能打。”

“好,那你們快去後臺準備準備。”醜哥拍了拍白榆的肩膀一臉認真地說道。

“嗯。”

白榆當場換上球服,突然被一旁抽泣聲越來越大的宋詩言吸引,他眯着眼看了過去。

少女穿着一件白色短袖和一件藍色的背帶褲,縷縷光絲散亂地打在她的身上,皙白如玉的臉上有幾處擦傷,消瘦的身體一直抖個不停,應該是被吓的不輕。

那抖動的頻率像極了小雞啄米,白榆被逗得輕哼笑了一聲,随後向前走了一步,可對方似乎更為害怕了。

白榆舉起沒有受傷的左手,最後落在宋詩言的頭上。

“你先看會兒比賽,結束後我送你回家。”

少年的聲音與幾分鐘前的截然不同,宋詩言不覺得打人都是讓死裏打的人會是個好心送她回家的人。

但頭頂與那張能把她整個頭蓋住的手掌觸碰在一起的那一秒,她心頭一顫,再擡頭對上那張半眯着的桃花眼,心中狂跳不已。

就這一秒少女的心口長了一朵名為心動的永生花。

于洋也因為白榆的話不在為難宋詩言,還給她安排了一個視角正正好的位置。

大概了過了半個小時,觀衆席上坐滿了人,正中央處坐着幾位衣冠楚楚的身材有點發福的中年男子,還跟着幾個秘書。

他們應該就是醜哥嘴裏說的老板。

可是正常的籃球比賽怎麽會有下注這一說法呢……

宋詩言帶着這疑惑憂心忡忡地看着比賽。

白榆是紅方的隊長,在賽場上起到指揮的作用,此外他也是主力,可他手上的傷明顯降低了他的能力。

每次的三分球也是只能擦過球網,已經落後藍方十分。

對手噓噓鄙視,站在觀衆席的一位老板生氣地将桌子上俱樂部準備好的水瓶砸進賽場上,吼道:“你們打的跟個屎一樣就不要出來當注子。”

其他老板則是幸災樂禍的笑着說道:“陸老板不要生氣嘛,都是小錢。”

作者有話說:

如果能重來,我想再次去那小巷子裏認識你,但我又想讓你平安無事。

————小言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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