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身世
身世
048/楚天江闊
談楚晏和婉美人長的不是很像,他的五官輪廓更像談鴻運,唯一和婉美人相像的地方只有唇和眼。
而這也讓談楚晏成為了天生的美人,因為婉美人長的最驚豔人的地方就是唇和眼。
“晏楚公子怎麽在這裏?”
話雖這麽說,到拓拔蘭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訝異之色,看起來就像是在等他來一樣。
談楚晏坐到了拓拔蘭對面,給她倒了一杯茶:“要不夫人猜猜我為什麽在這裏?”
“沒什麽可猜的,你定是過來幫封馳烈的。”拓拔蘭接過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晏楚公子別拿我當傻子看,你們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我一清二楚,你明面上看似誰也沒投靠,其實早就投靠了大公主,你過來無非就是幫大公主抱住這把奪嫡的利劍罷了。”
沒想到拓拔蘭竟然知道的如此詳細,可究竟是誰告訴她的?
談楚晏垂了一下眼睫,暗中思索。
拓拔蘭喝完一杯茶,又說:“而且我還知道一些事,關于你的事。”
“你坐我身邊來,我悄悄告訴你。”拓拔蘭含笑看着談楚晏,壓低了聲音:“我不希望我們接下來的談話內容被任何人聽見。”
談楚晏往外看了一眼,從營帳的簾縫中還可以看見冀北的背影,思索片刻,談楚晏坐到了拓拔蘭身邊,将藏在袖中的柳葉刀握在手心。
“別這麽緊張,”拓拔蘭拍了拍談楚晏的手臂:“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相反,你會願意為我做什麽。”
不愧是錫伯聲名顯赫的女戰神,周身的氣勢和封馳烈一樣逼人,但凡換一個人坐在這裏就要渾身發抖了。
談楚晏沒有收起柳葉刀,還是保持着該有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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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不妨先說說關于我的事。”
“警惕點也好。”拓拔蘭收回自己的手,凝視着他的雙眼:“五殿下,你的眼睛和我的孿生妹妹長的真像。”
談楚晏藏在袖中的小指抖了一下。
她為什麽會知道他的身份?!
“別這麽驚訝。”拓拔蘭擡手扶上了他的眉眼,似透過他在看故人:“按照中原人的喊法,你應該叫我一聲姨母才對。”
談楚晏坐開了一些:“夫人為何會知道我的身份?”
“沒有什麽可好奇的,”拓拔蘭說:“在我和封成建鬧翻前,他和談鴻塵的謀劃我一清二楚,包括把你選為執劍人這件事。甚至後面的事我也知道不少。”
在和封成建鬧翻前,拓拔蘭是一個合格的妻子,也很愛自己的丈夫。
不然,身為錫伯可薄真的她,要是不想嫁,誰也不能逼迫她嫁給封成建,可當她知道那件事以後,拓拔蘭知道自己從此以後再也無法原諒封成建了。
短短片刻,談楚晏的心頭疑雲密布。
婉美人身為錫伯的公主,為什麽會淪落成祁國的宮女?拓拔蘭又是因為什麽事和封成建鬧翻的?
談楚晏第一次覺得自己有些思考不過來了,他試圖組織語言說話,卻又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說出口。
相反,拓拔蘭是一個侃侃而談的人,她回憶道:“我和我妹妹是雙生子,在錫伯雙生意味着不詳,于是我那已故的父親便把我妹妹送去了一個普通人家。”
“七歲那年從母親口中得知我竟然還有一個孿生妹妹,于是我偷偷去看她了。那家人給她取名魏婉,人也養的十分嬌貴。”
“那時我覺得她就這樣生活一輩子也挺好,可我們十歲那年,父親做了一個決定,他向才成立不久的荊國發起了進攻。”
“打仗就會帶來混亂,但沒有怨恨我父親,你知道為什麽嗎?”拓拔蘭自問自答:“因為那一年塞北大旱,百姓顆粒無收,所以為了讓塞北的百姓不在冬天餓肚子,我們只能出去搶。”
“那一仗我們贏了,父親從荊國帶回了足夠塞北百姓過冬的糧食,但是……”拓拔蘭的神色有些沉痛:“但是我的妹妹也在那場戰争中失蹤了。”
“雖然當年是我父親親手把她送走的,可得知這個消息以後,我父親還是急火攻心,不久便撒手人寰,傳位給我哥哥了。”
拓拔蘭望向了帳頂,眼尾劃下一行淚:“我到現在都記得父親臨終前的樣子,滿眼的悔恨與自責,他用盡所有的氣息囑咐我和哥哥,讓我們一定要找到妹妹。”
“我們從來都沒有放棄,”拓拔蘭的聲音凝滞:“終于,當我嫁到荊國以後有了魏婉的消息,可得到的卻是她已故的消息。”
“你猜我是怎麽得到的她的消息?”拓拔蘭扭頭看向談楚晏,與他四目相對:“就是因為你這雙眼睛,你的眼睛簡直和她太像了,尤其是那眼神中蘊含的媚色藏都藏不住,一看就是天生的。”
那一年談鴻塵拿着談楚晏的畫像來找封成建,興沖沖的跟封成建說,要選談楚晏當執劍人。
在一旁給封成建打下手的拓拔蘭,一看見畫像就愣住了,于是她忍不住多問了一句:“這孩子是誰?”
談鴻塵嘆了口氣,道:“我王兄的兒子排行老五。別看他是王子,但也是個苦命的孩子,一出生就沒了母親,在宮裏過的連個下人都不如。”
拓拔蘭的聲音發緊:“能跟我說說他的母親嗎?”
“哎,他母親也是個苦命的人。”談鴻塵說:“我記得叫魏婉,是十幾年前被賣進宮裏的雜役,後來被我王兄……反正就稀裏糊塗的成了婉美人,生下晏兒以後就去了。”
“晏兒?”拓拔蘭将暴怒的情緒壓在心底:“他的名字叫晏兒?”
“嗯,全名談楚晏,字謠诼。”談鴻塵有些驕傲的說:“謠诼這個字我給他取得,我希望他自此以後可以無畏流言蜚語。”
“嗯,好名字。”
敷衍的應了一聲拓拔蘭就沒在說話了,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陪着封成建。
拓拔蘭現在回想起那個時候的事,還是忍不住難受,她咬牙切齒:“你知道我為什麽沒有阻止他們讓你成為執劍人這個做法嗎?”
“因為我覺得你母親的仇要你親手來報!”拓拔蘭松了一口氣,釋放了情緒:“但我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後來放棄了這個想法,轉而讓你去當謀士了。不過沒關系,你當不當執劍人都無所謂了,因為我妹妹和我兒子的仇,我和哥哥會去報,無須指望你。”
兒子的仇?
封馳烈不就是她的兒子嗎,有什麽仇可報的。
除非……
談楚晏的眼睛微微睜大:“封馳烈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