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

第 32 章

“你個小壞蛋,這是飲了幾杯啊。”

一邊說着,一邊聽話地低頭。

她先碰上了下巴,迷糊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他的唇,蹭得他小半張臉都是濕的。

自顧自舔着他的唇瓣,稍稍分開時疑惑地歪頭,“幾杯?”

小臉兒都皺起來,“陛下,什麽幾杯啊?”

“酒,問你飲了幾杯酒。”他把她腦袋轉過去,正對着桌上的酒壺。

“酒?”

她沒松開他,拉着一起往那邊走。

往地上左看右看,“咦,我的杯子呢?我的杯子哪兒去了?”

宮禦給她從地上拾起來,“是這個嗎?”

她開心了,拿過來,“嘿嘿我的杯子……”

又遞給他,好好放在他掌心,認真看着他,“陛下要喝嗎,我給你倒呀。”

宮禦嘆了口氣,無奈,“好,你倒。”

這個小醉鬼。

她轉身拿壺,認認真真對着他掌心的杯子倒酒,倒真沒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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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期待看着他,“你喝呀,這個可好喝了。”

宮禦意思意思飲了一口。

兮月看他的動作,不樂意地皺起眉頭。

扒着看裏面還有那麽多酒,控訴,“你怎麽不喝完呀。”

他把她手中的酒壺拿過來,和酒杯都放回案上。

“酒要慢慢飲,不急一時,月兒聽話,我們先去用膳。”

“哎,”她掙紮着不想被他拉走,“可是酒要喝完呀,你不要拉我!”

他打橫抱起她,體位的變換讓她一下子暈暈乎乎的天旋地轉。

好容易天地轉正了,剛剛說的什麽做的什麽都忘了。

視野再清晰,是他棱角分明的面龐。

她發現自己在他懷裏,咯咯笑了起來。

被放下,乖乖坐在凳子上,喝着他喂的醒酒湯,視線一刻不離他的臉。

喝完了,他不動,她也不動,他夾菜喂她,她就乖乖張嘴。

從頭至尾不看菜,不看他喂的什麽,只看他。

宮禦再次嘗試,“月兒今日怎麽想起飲酒了?”

兮月不理,盯着他,認真地嚼口中的食物。

宮禦捏捏她的鼻子,“你一天天的,折騰的花樣兒真多。”

“唔……”兮月捂住鼻子,往後仰了仰躲他,吓得他趕緊傾身護住她身後。

她還無辜睜大眼睛看他,似乎奇怪他怎麽忽然這麽近。

宮禦心跳如鼓。

手沒敢拿開,另一只手放下筷子,抱她在腿上。

她嘻嘻笑了起來,摟住他的脖子,在他側臉親了一口。

“兮月!”他摟着她腰的手瞬間緊了緊,青筋浮起。

他呼吸都不穩,耳朵邊兒上的紅剛褪去就又浮起,“不想這麽早睡就安分些!”

入眼卻是她天真純淨的眸子,裝的滿滿的全是他。

她聽不懂他在說什麽。

“……”

他深吸一口氣,在她耳邊咬牙切齒,“吃完再收拾你。”

勉強專心喂她,只是她看他的視線……他只覺似火燎原。

還好她沒亂動。

吃着吃着,她打了個哈欠,靠着他胸膛,頭一點一點的。

他揉揉她的胃,覺着她飽了,一手抱穩讓她睡,一手拿起筷子填自己的五髒廟。

兮月手團在胸前,夢中依舊拽着他的衣襟。

膳後到床上,他先将上頭的诏書扒拉到一邊,放她躺平,才拿起來準備卷好。

一眼看到上頭的唇印。

再看她的臉,這才注意到胭脂的痕跡。

心都像被這唇印親了一口,泛出滾熱來。

忽然間,就明白了她為何想飲酒。

或許想飲的不是酒,是酒中桂花香,是那日中秋美景醉人,情絲纏繞。

他舍不得卷起來,平平展展放到了書桌上。

……

兮月躺在床上,漸漸皺起眉,哼哼唧唧地想起卻起不來。

宮禦回身,過去托着後背,将她抱了起來。

“怎麽了?”

她迷迷糊糊地睜眼,“陛下?陛下,蘭兒呢,你看到蘭兒了嗎?”

着急地就要掙着下床,頭伸着看外面,“星蘭,星蘭——”

“娘子,”星蘭人未到,先應聲,由遠及近,“娘子何事?”

尾音落下,人出現在了裏間。

“蘭兒……”兮月委屈地噘嘴,“蘭兒我想沐浴。”

頂着陛下的眼神往前,星蘭聲音都抖,“娘子別急,奴婢這就帶您去。”

回應了,卻沒動,等着陛下吩咐。

宮禦低頭,柔聲哄她,“月兒,我帶你去可好?”

兮月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不要不要,我就要蘭兒。”

宮禦笑意一瞬消失,又舍不得攔着,還先她一步拿起床邊的鞋給她套上。

星蘭扶着自家娘子往外,身後的目光似刀割火燎,她不敢回頭。

兮月開心了,還催她,“蘭兒你快些嘛,我可着急了。”

聲音響亮、輕快,脆生生的似漆黑夜裏明燈的光。

星蘭如蒙大赦,低頭加快腳步,出了房間,整個人才稍稍放松。

浴池早就備好,兮月更衣沐浴有衆人服侍,熱氣蒸騰得她暖洋洋的,醉意愈濃,又因着睡了一覺精神好些。

看着周圍,眯眼笑着,還使壞潑起小小的水花。

星蘭無奈按住她的手,“娘子,陛下還在外頭等着呢。”

兮月一聽陛下,頓時乖乖地垂下手。

洗好上岸,長長的浴巾裹着吸盡水珠,侍女抖開厚厚的寑衣遞給星蘭。

星蘭接過,回身,卻見她家娘子後退了一步。

兮月嫌棄:“我不要穿這個,我要穿那件紅色的。”

星蘭沒想起來,“紅色?娘子說的哪件?”

“唉呀,就是透明的那件呀。”兮月覺得蘭兒真笨。

“透明……”

星蘭想了想,忽地眼睛都瞪大了,她想起來了,是有一件,尚衣局進獻,只供閨房之樂。

當時娘子并無什麽反應,只讓收起來,沒想到竟一直記在心上。

那一件,除了重點部位,都是隐隐約約風光可見的薄紗,連她都覺着羞,讓壓了箱底。

頓時為難,輕聲哄,“那娘子先穿上可好?奴婢這就去找。”

兮月皺着臉打量了好一會兒她手裏的衣服,最終為難地應了,“好叭。”

攏好衣裳,坐在一旁悠悠然等着。

很快星蘭回來。

紗裙輕抖展開,在手中輕若無物。

兮月湊近,哇了一聲,眼睛一下亮了。

“真美啊,”她笑起來,是孩童一般純粹開心的笑,“蘭兒快點,我要穿!”

紗衣上身,轉身時衣擺輕舞。

奪人心魄的紅紗下是誘人的玉骨冰肌,半隐半現,叫日日瞧着娘子的小宮女都一個個紅了臉,低下頭去。

無暇的面容,天真的神情,誘人的身姿。

至純至欲。

偏偏氣質恍若神仙妃子,讓人覺得多看一眼便是亵渎。

兮月興致勃勃就往外走,星蘭驚醒一般,一把拿起一旁的寑衣。

“娘子等等,外頭冷,小心着涼啊。”

緊趕慢趕,走出去之前給兮月披上了。

發尾微濕,順着脖頸蜿蜒到鎖骨,沒入紅色紗衣。

撲入宮禦懷中,嬌俏笑着,“陛下,你彈筝,我為你舞一曲可好?”

水潤潤的眼眸滿滿映着一個他。

他望入她眸中,就如掉入一片情海。

他抱緊她,馨香填滿整整一顆心,鼻尖碰鼻尖。

“沐浴好了,就又想起我來了?”

兮月眉眼彎彎,才不理他問的什麽。

搖搖他的手,“好不好嘛陛下。”

“好好好,”他慣拿她沒辦法,“想舞什麽曲子?”

她笑着,“陛下想彈什麽我就舞什麽。”

袅袅熏煙在半空中盤着打了個旋兒,燭光暖得一室春光融融。

宮禦掀起衣擺坐下,手置于弦上,擡眸,她婀娜的身姿映入眼簾。

不由一笑,眸中暖意更勝春光。

一曲開頭,兮月輕解開外袍,旋身回轉,如落雪紅梅,盈盈起舞。

袖遮半面,回眸莞爾,惹得他撫弦的手霎時頓住,錯漏了幾個音。

她挑眉戲谑,百媚橫生。

長袖輕滑過他筝上的手,他險些不顧筝曲,反手去抓。

弦音一轉,靡然悠哉。

她腳步輕點,裙擺蕩開,腳腕的紅繩墜着玉牌,也沉甸甸墜在他心上。

纖腰、玉腿、雪肩,更別提整片的後背,動作間蝴蝶骨展翅欲飛。

一切無上美妙皆隐隐若現,他似也醉了酒,熱血沸騰,耳邊心跳如鼓。

手下弦音,面上緋紅,垂涎欲滴。

視線裏似有騰騰的蒸氣彌漫,呼吸灼熱。

曲至高朝,她因酒意、因舞香汗淋漓,他額間鬓角亦是,蜿蜒自棱角分明的下颌滴下。

一向淺淡的唇色殷紅,他只想銜之含之,厮磨慢品。

最後筝曲悠悠低沉,尾音微顫,她旋轉着慢慢低下身子,似盛放的牡丹緩緩攏起光華,攏在心間,動人心魂。

下腰傾倒,紅紗緩緩落下,滑過肩、腰,順着腳踝遮住玉足,最終落在在雪白的長毛地毯。

他的心亦早已為她傾倒。

欲拉她,先低身去抱,纖腰不足一握,身姿柔弱似水。

他俯身,她仰頭,終于可以吻上彼此心心念念的唇。

唇齒交纏,紗似無物,掌心如火。

從地上,到榻上,他不松開她,也未曾松開為他印上唇印的柔軟朱紅。

他甘願醉倒,荒唐一夜。

情至濃時,抵着她耳邊,粗喘讓話語斷斷續續,“真想如詩中……所言,從此君王,不,早朝……”

她高亢一聲哭叫,四肢痙攣。

顫抖着吻,無措地抓他,不斷打挺。

吟哦,哭求,直到沒力氣說話。

直到雲雨初收,燈燭盡滅。

可惜月光還在。

清冷灑進一室灼熱,他緊緊抱着她,一同顫抖。

吻她汗水濕透的發,抓她的腳踝,埋進她高高仰頭時青筋浮現的脖頸,重重吮吸。

彼此灼熱粗重的呼吸一刻不停。

……

不知不覺,東方漸明。

他抱着她,一步一步赤腳踏進浴池,她的手軟軟垂下,緊閉的眼眸滑下一滴淚,沒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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