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白虎星（大結局）
虎子在玩秀秀給他買回來的新玩具，到是沒跟，秀秀跟着賽虎出來，賽虎果然是往老龍溝後面跑。
“難道真的呆在老龍溝？”秀秀奇怪了，一路快步跟着，山裏住了幾年，她現在在山路上也疾走如飛了，高娟娟總是羨慕她的好身材，說是山裏的水好菜好空氣好，但秀秀覺得，最大的功臣應該是這些山路。
賽虎直奔蛇舍，蛇舍後來又擴建了，這會兒已經是一個大院子，院牆差點兒把整個山坳圍了進去，一邊是蛇舍，另一側則有一幢樓房，提取後的蛇毒在這邊幹化，也可以住人。
二根果然在這裏，秀秀來的時候，他正在煮飯呢，一個小小的高壓鍋，正是秀秀從廣東帶回來的那個。
“二根，你一個人在這裏煮什麽飯？”秀秀有些奇怪。
二根看見秀秀，眼神好象有些躲閃，這幾年這家夥騷包得很，見人總是神氣飛揚的，這會兒卻象打了霜的茄子。
“怎麽了你。”秀秀問。
二根不吱聲，埋着腦袋，背對着秀秀，拿出案板切菜。
居然敢不理人，還反了天了，秀秀惱了：“你到底什麽意思你？”
秀秀拉他，看他眼睛，卻發現他眼眶居然有些發紅，秀秀愕住了，本來有些惱，這時到又心痛了：“誰給你委屈受了，誰？你說出來，我去找他。”
這裏不是廣東，在廣東給警察打了，那沒辦法，可是在這裏，誰敢欺負了二根，秀秀絕不會客氣，不象大根說的：一铳燒死他。秀秀不會那麽蠻，但秀秀有錢，拿錢砸也砸死他。
二根嘟囔了一聲：“沒誰給我委屈受。”又切菜，他這人騷包，平時有心露一手的時候，切出的菜，真的花一樣，這會兒卻大一塊小一塊，明顯沒心思。
“那你這是做什麽？”秀秀氣往上沖。
“沒做什麽。”二根又嘟囔了一句。
他這麽半死不活的，秀秀真有些惱了，咬了咬牙，也懶得說了，道：“跟我回去。”
“不。”不想二根竟然一口拒絕了。
咦，這還真是想造反了是吧，秀秀氣極反笑：“不回去，那你打算在這裏住一世？”
不想二根卻真個點了點頭：“嗯。”
這下秀秀真的覺得不對了，她眉頭皺起來，看着二根，二根見她不說話，以為她生氣了，又有些怕，看她一眼，又急忙閃開去，卻并不象以前一樣到秀秀面前來低頭服小讨她開心的意思。
确實不對。
秀秀想了想，把心火壓下去，拉着二根的手，柔聲道：“二根，你到底怎麽了？為什麽要住在這裏，你說清楚啊，要不這樣，我也搬這裏來，跟你一起住？”
“不要。”二根沖口而出，看秀秀一臉愕然，他又低下頭，他不說話，秀秀就不吱聲，只直直的盯着他，二根果然就受不了了，嘟囔道：“你搬來跟我住，影響不好。”
秀秀終于有些明白了，道：“你是說怕影響我當官？”
“嗯。”
“是誰說的？楊主任說的是不是？”秀秀要問清楚：“她還說什麽了？”
“楊主任還說。”二根有些猶豫，但給秀秀盯着，不得不說：“她還說，你前途遠大，年紀輕輕又這麽能幹，現在是當鄉長，鄉裏富了，你肯定還會提撥，當副縣長，縣長，現在國家一切以經濟發展為中心，只要你經濟搞得好，別說縣長，甚至專員都有可能，但是。”說到這裏，他停了一下，又看一眼秀秀。
“繼續說。”秀秀鼓勵。
“但是，但是。”二根吞吞吐吐的：“楊主任說，但是，因為我們兄弟倆是兩個，大家又都知道的，你一女兩男，這樣風評不好，這樣不但當不了鄉長，只怕副鄉長都當不成了。”
“所以你躲到蛇舍裏來，想不影響我。”
“是。”
秀秀徹底明白了，看着他萎頭搭腦的樣子，秀秀心裏即甜蜜又有幾分好笑，甜蜜是二根對她的心，好笑是二根這種舉動象個小孩子。
秀秀雙臂伸出，勾住二根的脖子，嘴角微翹，要笑不笑的道：“一女兩男，想當官确實不行，不過我不是給你想了辦法了嗎？讓你去相親，你去相了沒有？”
二根眼神想躲，但他比秀秀高，秀秀這麽勾着他脖子貼在他身前，他眼光閃不開，點點頭：“相了。”
“漂亮不？”
二根想搖頭，看了一眼秀秀，最終又點了點頭：“漂亮。”
“那是人家沒看上你？”
這次二根沒答他，只是撇了撇嘴，明顯是個不屑回答的意思，這個秀秀信，二根人材不錯，背後再有個秀根公司，正所謂年少多金，現在外面半老不老豬頭肥腦的包工頭都一堆人搶呢，更何況二根，一般的女孩子，還真沒資格看不上他，無論如何，至少也會相處一段看看，直接拒絕的不可能有。
“即然長得漂亮又喜歡你，那你找一個結婚，不是很好嗎？”
秀秀這話是笑着說的，不想二根聽了這話，卻掙開他轉過了身，秀秀哪會讓他走開，一閃身又勾住了他脖子，卻發現二根眼眶居然又紅了，而且水盈盈的，竟就好象有眼淚要掉出來了。
“怎麽了？”沒想到他反應這麽大，秀秀即有些想笑，又有些感動，緊貼着二根：“舍不得我？我就這麽好？”
二根這會卻直視着他，用力點了點頭：“嗯。”不想這一用力，真的有一滴眼淚掉了下來。
“傻二根。”秀秀真的感動了，這個最初強奸她的男人，這個和兄長共她一個女人的男人，對她的情，竟然如此的深，不但漂亮的黃花閨女不要，為了不影響她當官，竟然打算一個人躲進深山裏來，與蛇為伴。
秀秀吻住了二根的嘴，她的吻非常瘋狂，或者說，她從來沒有這麽瘋狂的吻過二根，但今天，她瘋狂了，她引着二根的手到她的胸乳上，然後自己解開了衣服。
二根還有些發傻，呆愣着，說：“這樣不好的，會影響你的。”
秀秀笑了起來：“不就是個鄉長嗎？我還不高興當它呢。”她喘着氣，揉着二根的那個東西，媚眼如波：“你覺得鄉長了不起是不是？來，搞我，我現在還是鄉長呢，來，就讓你搞鄉長，鄉長有什麽了不起，不還是給你搞嗎？來－－－－－。”
二根的呼吸也粗重起來，這一次，他特別的勇猛，秀秀放開嗓子尖叫着：“我就要兩個男人，拿個省長來我也不換－－－啊－－－！”
下午，兩個人回來，大根說：“媳婦，楊主任來電話，要你打回去呢。”
秀秀應了一聲，剛要撥電話，電話機響了，秀秀拿起來，正是楊主任打過來的，楊主任道：“秀秀啊，找到二根沒有，這邊好幾個女孩子在問呢。”
秀秀笑了，斜眼瞟一眼邊上的二根，二根沖她嘿嘿笑，二根脖子上有一處紅印子，都破皮出血了，是秀秀在特別激動的時候咬的。
“楊主任，多謝你關心，二根說了，他不願意。”看着二根的眼睛，回答楊主任，秀秀的聲音裏，都帶着了一點春光水色。
“怎麽能不願意呢？”楊主任急了：“秀秀，這個你要勸他，白書記可跟我說了，這次一定會提名你為大山子鄉鄉長的人選，但這個人問題你要不處理好，可不好過關啊，只要二根找了對象，哪怕是先訂個婚，別人也就沒話說了－－－－－－。”
“謝謝白書記的關心，這個鄉長我當不了，也不想當，甚至這個副鄉長，當不當都無所謂。”
“秀秀。”楊主任在那邊顯然有些傻眼了，居然還有不想當官的，這世上居然還有不想當官的，太稀罕了，她簡直無法理解，但秀秀也不需要她理解，不等她再說，直接挂了電話。
“回娘屋裏去玩幾天，不在這裏呆着了，省得又來麻煩。”放下電話，秀秀宣布。
大根二根點頭，大根道：“媳婦你們去玩幾天也好，實在有什麽事，我到時打電話通知你。”
“能有什麽事。”秀秀哼了一聲：“公司裏有小青盯着，至于鄉裏，不幹我的事。”一轉眼，對大根道：“你也跟我回去。”
“啊。”大根吃了一驚：“我，那個，他們外面－－－－－。”
“外面怎麽了？”秀秀把纖巧的下巴微微擡起來：“穿自己的鞋，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她也學着高娟娟揮手，卻比高娟娟更有氣勢。
即然她決定了，兩兄弟也就無話可說，第二天就動身，到鄉政府都沒停，只是給吳小青打了個電話，然後直奔縣裏，到縣裏秀秀突然又改了主意，直奔省城，買了一臺寶馬，這個車，秀秀早就看中了，以前覺得太招搖，現在，她想通了，招搖怎麽了，就是要招搖——我開着寶馬帶着兩個男人，你咬我啊，眼紅去吧。
帶着兩個男人回去，秀秀自己是想通了，但爸爸媽媽或許還有壓力，這是她買寶馬的主要原因——讓別人的議論裏，有更多的眼紅因素，爸爸媽媽心裏的壓力就會小許多。
不過回到紅星廠，秀秀卻發現情形不對，廠區的人三三兩兩，左一堆右一堆，有人高聲大叫，有人垂頭喪氣，不知在議論些什麽，對秀秀身後的兩個男人，反到好象沒有人注意。
回到家問了媽媽才知道，原來紅星廠終于撐不下去了，縣裏決定整體拍賣，賣不掉就直接倒閉。
爸爸很不開心，他沒有到外面跟人議論發牢騷，而是在家裏一個人喝悶酒，他在紅星廠幹了一輩子，臨到老了，紅星廠居然要倒閉了，他心裏真的很不好過。
秀秀想給爸爸幫點忙，問了一下，紅星廠定價，估計可能不會超過一百萬，而據哥哥的說法，二十萬都沒人要，廠區在城郊不值錢，那堆爛機器還有五六十年代建起來的老房子更不值錢，紅星廠有值錢的嗎？沒有，紅星廠只是個欠錢的，就這麽個破玩意兒，還有好幾百工人要安排，一百萬，十萬塊有人接手就該該偷笑了。
他這話是真話，但爸爸聽不得，猛拍桌子：“你給我滾。”
“滾就滾。”哥哥嘟囔着要出去，秀秀卻叫住了他：“等等。”對爸爸道：“爸，如果我們買下來，你覺得紅星廠還有救活的希望嗎？”
“我們買下來？”全家人都愣了，哥哥最先反應過來，猛地跳起來：“對啊，秀秀有錢啊，秀秀可以買下來，然後我來當廠長，怎麽會沒希望，只要把那幫子吸血鬼趕走，再投點錢技改一下，産品絕對有銷路，我們紅星廠，以前可是軍工品牌呢，做過軍品的，爸爸是吧。”
爸爸眼睛也亮了，看着秀秀：“你真有這麽多錢？”
秀秀點了點頭：“錢的事，爸你不要操心，不過要看紅星廠值不值得救，值得救，我們可以花一百萬買下來，再投個一百萬或者兩百萬技改，但如果不值得救，那我也可以拿筆錢給哥哥去做生意，或者哥哥直接去我那邊做也行－－－－－。”
“值得救，怎麽不值得救。”不等秀秀說完，爸爸已然猛地站了起來，他激動得雙手都有些顫抖了：“秀秀，這可真是謝謝你了。”
“爸，你說的什麽話啊，我可是你生的呢。”
“他可生不出來。”爸爸高興，媽媽更開心，摟着秀秀：“只有媽才生得出這麽能幹的女兒來。”
“就你能，你一個人到是生生看。”激動之下，爸爸也開了句玩笑，道：“我去找找幾個老哥們，商量一下，看看這個廠子要怎麽改，紅星廠，紅星閃閃，重放光芒。”
随後幾天，秀秀家裏擠滿了人，後來屋裏甚至呆不下了，那份熱鬧，當得秀秀在村裏開大會，爸爸滿臉放光，仿佛年輕了二十歲，至于哥哥，那更是騷包得厲害，比二根還要強上幾分，而圍着媽媽和秀秀說羨慕話好話的婦女，更是一堆一堆的，媽媽同樣笑得滿臉紅光。
能讓爸爸媽媽高興，能讓他們驕傲，別說一百萬，就是掏一千萬，秀秀也覺得值。
秀秀不知道的是，紅星廠這邊群情湧動之際，數百裏之外的大山子鄉，也是風雲湧動。
大山子鄉的鄉民們幾乎是一致認定，鄉長必然是秀秀，結果人代會即将召開之際，秀秀突然不見了人，然後傳出風聲，說縣裏有意讓張鳴琪當鄉長，大山子鄉頓時就炸了窩。
“一定是張叫雞搞的鬼，逼走了秀秀。”老支書拍案而起：“就憑他張叫雞也配當鄉長，我呸。”
暗流湧動。
這邊紅星廠的拍賣也很快進入了程序，縣政府也不傻啊，別罵狗官，能當到正科以上的，就沒傻瓜，這不，因為事先得到了風聲，縣裏反而提出了條件，拍賣價一百萬，這個到是沒加，但是工人全部要安排，基層工人好說，讨厭的是那些中層幹部，莫看只是個幾百人的小廠，中層幹部好幾十個，這也就是哥哥嘴裏的吸血鬼。
這些人，爸爸是堅決不要的，後來秀秀想了個辦法，多掏點錢，所有工人工齡全部買斷，然後竟聘上崗，于是皆大歡喜，成交，媽媽還有些不高興，秀秀悄悄跟媽媽說：“爸爸開心就好，錢，我以後可以賺，容易得很。”
“死丫頭，就你能。”媽媽摟着她，眼睛卻有些濕潤了：“你都不知道別人說你什麽？”
“說我什麽？”秀秀到是好奇了，到這會兒了，還能說她什麽？
“說你是白虎星轉世，必要兩個男人才壓得住呢。”
“白虎星？”居然有這麽奇怪的一個說法，秀秀忍不住大笑起來：“他們是眼紅我有兩個男人吧。”母女倆笑做一團。
這是通過一個迷信的說法，變相的承認了她兩個男人的合理性，秀秀笑了。
随後開家庭大會，哥哥要做廠長，這個說出去威風，他也自覺有一身的本事要施展，爸爸做廠間主任，産品質量由他把關，哥哥得意洋洋之際，媽媽插嘴：“我做財務科長，所有的錢，都得經我的手。”哥哥頓時傻眼了。
這天，秀秀突然接到吳小青打來的電話，媽媽看她有些發傻，擔心的道：“怎麽了，是那邊有什麽事嗎？”
秀秀呆了一下才道：“我當鄉長了。”
“什麽？”一邊看電視的二根驚訝的擡頭看她：“你不都說不當了嗎？”
“縣委是沒推薦我。”秀秀解釋：“但鄉人大推薦了我，然後投票－－－－－。”
她沒說完，二根已叫了起來：“那肯定是全票通過，難怪了。”
官帽從天降，秀秀只好急急趕回去，剛好能趕上鄉人大閉幕，秀秀做就職演講，老書記譚梅山來了，縣委書記白道理也來了，大山子鄉跳票，即意外，也不意外，白道理一直沉着臉，秀秀拒絕了他的好意，而且他等到最後一刻，秀秀在省裏的關系也沒找過她，他主要惱的是這個——也太不把縣委書記當幹部了，到不是惱的跳票。
還有一個，秀秀兩個男人的事盡人皆知，這個又要怎麽處理呢？麻煩啊。
譚梅山同樣心中惴惴，做為老書記，他的工作沒做好呢，王森更加，他可是現任書記呢，可對上老支書那種油鹽不進的家夥，卻是一點辦法沒有。
而張鳴琪，更象一只鬥敗的公雞，雖然輸了，卻又不服氣，偷看着白道理陰沉的臉，他心中幸災樂禍，而且他已經打算好了，準備當場質問秀秀——你兩個男人怎麽回事，傷風敗俗不算，而且有違黨紀國法，你有資格當鄉長嗎？
絕地反擊。
或者說，困獸猶鬥。
但秀秀一開口，包刮他在內，所有人都傻了眼：
“我知道，大家都在說，我有兩個男人，沒錯，我是有兩個男人。”
石破天驚。
不大的禮堂裏轟的一下就炸了窩。
譚梅山眉毛一跳，哪有這麽說話的，他幾乎都不敢去看白道理的臉，王森跟他一樣，抓着鋼筆的手，緊緊攥着，幾乎都能掐出水來，而張鳴琪在一愣之下，則幾乎要跳出來：“鄧秀秀，這可是你自己找死。”
惟有秀秀波瀾不驚，一臉平靜，她揮了揮手：“可我為什麽會有兩個男人呢？”
她這個問題一提出來，議論聲猛然靜了下去，數十人的小禮堂裏，針落可聞。
“因為我是給人販子拐來的，我一個女人嫁給兩個男人，并不是我自願的。”
議論聲又起，秀秀的事，其實所有人都知道，這會兒的議論裏，卻帶着了同情。
“而反過來說，兩個男人共一個女人，他們又自願嗎？”秀秀再問，禮堂裏猛然又是一靜，似乎所有的人都在思索。
“他們當然也是不情願的，人都是自私的，誰願意把自己的衣服拿給別人穿？更何況我不是件衣服，我是一個女人，那麽為什麽他們情願呢？”秀秀的眼光從禮堂裏掃過，無人吱聲。
“因為他們不得己。”
“因為他們窮。”
“因為大山太封閉。”
連續三句，如三聲炸雷，在禮堂中回響。
“即然大家選了我當鄉長，我就要改變這種狀況。”秀秀豪氣飛揚，滿臉自信：“我要改變大山封閉的面貌，要讓鄉親們富起來，我不想我的兒子孫子還要靠從人販子手中買女人來解決媳婦問題，我要外鄉的妹子自願嫁進大山子，我甚至有一個期望，我的兒子或者孫子們，不但人人能娶上媳婦，甚至能娶上外國媳婦－－－－－－。”
“好啊。”白道理當先站起來，用力鼓掌。
“我就知道秀秀是好樣的。”老支書差不多和他同時站起來，他做慣農活的手，拍起來震天的響，随後，譚梅山，王森，所有代表全都站了起來，暴雷般的掌聲，只有張鳴琪一個人縮在角落裏，臉色蒼白如鬼。
從這天起，秀秀正式開始了她的鄉長之旅。
秀秀，成了一個傳奇！
《全書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