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第 28 章

“你覺得，白杉生日我應該送什麽禮物給他？”

高達一口飯差點噎在嗓子眼裏，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祁訣竟然向他請教問題，他挺了挺胸膛，頗為驕傲地道：“問我就是問對人了，我有許多送禮物的經驗。”

“嗯。”祁訣也是想到這個才來問他，“你平常都送別人什麽？”

“香水，包包，口紅，鮮花……”高達掰着指頭數，擡眼看見祁訣放下筷子，面無表情地盯着自己，趕緊住了嘴，“怎麽了？”高達委屈，“你現在對我好沒耐心嗚嗚嗚，上次收購散股的時候賬上多出的錢是哪來的你也不告訴我，游夜安都知道，我不知道！”

祁訣眼見着對面的人表演了一出猛|男落淚，扶額道：“先說禮物的事，我是想問你平常給你的侄子侄女們都送了些什麽？”

“送高妍基本也是這些東西，送侄子嘛。”高達回想了一下，“去年送了他一輛賽車。”

“我記得你那侄子不是才16嗎？”未成年不是不能開車嗎？

“是啊。”高達沒覺得有什麽不妥。

“不行，那太危險了。”

“也是，白杉那麽乖，應該也不喜歡這些。”高達想了想，“送禮物其實就是要投其所好，我侄子迷戀漫畫那會兒，我送了他他喜歡的漫畫家的特簽。你想想白杉喜歡什麽？”

白杉喜歡什麽？他喜歡學習，這是他親口承認的。“我明白了。”祁訣回道，心中已經暗自有了籌劃。

“至于那筆錢。”祁訣清了清嗓子，“我初中的時候就開始做一些投資，這些你應該知道吧？”

“我知道。”兩人多年好友，祁訣的事高達基本都清楚，“那時候投資得了一些錢，我就創辦了一家公司，讓游夜安幫我管理。”

“什麽？！”這麽大的事高達竟然不知道，“為什麽讓游夜安管不讓我管？！”

“她那時候成年了，我兩都沒成年。而且，你确定你真的想管一家公司？”管理一家公司需要付出極大的精力，高達想想還是算了吧，便老實地搖了搖頭。

“那你也不能瞞着我，我一直以為游夜安只是你雇來監視章閣裏的偵探。”高達頗為哀怨地看了祁訣一眼。

“她确實很有這方面的才能。”祁訣笑了笑，他掌握的大部分信息都是靠游夜安黑進別人電腦得來的，“一開始，也就是我兩上初中的時候，那時候不告訴你是因為你心裏藏不住事，我要是告訴你了，你肯定在全校拿個大喇叭顯擺。後來瞞得久了，想和你說但不知從何開口。”

“也是。如果那時候我知道了，我肯定告訴全世界我有個特牛逼的兄弟，初中就能開公司。”高達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轉念又道：“游夜安真的靠譜嗎？我聽劉博說她前段時間還和章玉玉走得很近。”

“她這個人，恩怨分明。我救過她一次，她不會背叛我。”祁訣重新拿起筷子，将湯裏的蔥花一點點撇出去，“至于章玉玉，如果她夠聰明的話，就不會去救章閣裏。”

*

“游夜安，已經九天了，你還要關我到什麽時候？”章玉玉皺着眉，再好脾氣的人被關了九天也要生氣，這些天，游夜安一直将她關在家中，斷絕了她與外界的一切通信。但每晚她回來時，都會告訴章玉玉章閣裏一案的審判情況，但這有什麽用呢，她只能聽着，什麽也做不了。

“等你的傷養好。”游夜安拿棉簽沾着藥膏，“轉過去，衣服撩起來。”她怕章玉玉會擾亂祁訣的計劃，更怕祁訣會誤傷眼前的人。

“你不能一直這樣關着我。”章玉玉嘴上埋怨着，身體卻自覺地轉了過去，自己撩起睡衣下擺。

游夜安小心地給她上藥，“你要是自願留在這，我也不會關着你啊。”

她這話太無賴，章玉玉氣得轉頭去瞪她，卻被捏住了下巴，“我上次就告訴過你這麽瞪我會出事的吧？”

“什麽，唔。”唇上附上一片柔軟，她看着眼前游夜安放大的臉，對方輕咬她的唇瓣，她條件反射般張開了嘴，游夜安卻并未深入，順着她的唇縫舔吻了幾下，而後退開，“我可以吻你嗎？”她貼着她的唇問。

“明明已經唔。”深入，進攻，掠奪，她閉上了眼，唇舌交纏。

“你沒有推開我，所以我想你是同意了。”游夜安退開時說。

心髒還在狂跳，章玉玉脫力般滑坐下來，她仰頭望着游夜安，對方的臉逆着光，看不清神情，她伸手摸着嘴唇，那裏還殘留着摩擦後的麻癢，“你這是什麽意思？”

“喜歡你的意思。”游夜安蹲在她面前，伸手撫上她的臉頰，“和我戀愛吧。”

章玉玉的大腦一片混亂，“戀愛？”她重複着這個陌生的詞彙。她前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從未出現過這兩個字，她一直扮演者一個乖乖女的角色。

然而，在大學畢業後，對她從來都是鮮少關注的父親突然要她去勾引祁訣。她慌亂、她害怕，她覺得這不太對，但她沒有勇氣反抗。遇見游夜安那天，她們玩得很開心，回去後面對的卻是父親更為嚴苛的懲罰，所以第二天她去求祁訣，不管怎樣，她一定要做祁訣的助理。

但祁訣還是拒絕了她。情理之中，但對她來說太過殘忍，那天她說要喝酒，第一次喝酒，她醉得很快。醒來後就被關在這裏，她想出去嗎？想，她至少要去見見她的父親。她想救父親嗎？不想，她沒有能力救也不想救，做錯事的人應該受懲罰。

“你已經考慮了一分鐘了，我就這麽沒有魅力嗎？”游夜安問她。

“和你戀愛，你就會放我出去嗎？”女孩小心翼翼地開口。

“聽起來你像是想用美色來迷惑我。”游夜安起身，伸手将女孩拉起來，“我來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什麽？”

“有一對夫妻，男人無能且暴躁，女人懦弱又淺薄，他們有一個女兒，這個女孩過了十六年循規蹈矩的生活，發現自己竟然喜歡同性。她出櫃了，剪短了頭發，像男孩一樣說話做事。那是個小地方，不出意外這個女孩淪為了他人的笑柄，這對夫妻也覺得丢臉。男人經常打罵這個女孩，往死裏打。這個女孩逃出了家，這麽多年從來沒有回去看過。”

“故事講完了。你知道我為什麽要講這個故事嗎？”

“為什麽？”

“對于傷害過你的人，一個眼色都不要給。”游夜安看着女孩，“我知道你想去見你父親一面，但你去了恐怕也是自取其辱。”她取出章玉玉的手機遞給她，“你重獲自由了，不用以和我戀愛為代價。”她站起身，手忽然被女孩拉住了。

“你胸前的傷口——”女孩遲疑着問，她曾看到游夜安胸前有一道猙獰的傷口。

“16歲時我爸拿着菜刀砍的。”游夜安幹脆地答。

“哦。”女孩松開手。

游夜安攥緊了拳又松開，沒再說什麽，轉身離開。她在章玉玉的手機裏安裝了跟蹤程序，如果她去見章閣裏，她自然會知道。既然阻止不了她，那就護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