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願望之床

願望之床

團子一矯情,就會想念大勳公主。

她沒什麽可送大勳公主的,實體的東西他也帶不走。

不過她現在有錢了,就可以滿足他紅豆巧克力鲷魚燒的小願望。

還剩下兩百六十幾塊。

沈聽筠攏了攏手裏的錢,把零錢取了出來,丢進存錢罐。

手裏攥着她的二百五十塊,去找到了孟宴臣。

“哥哥。”小姑娘敲開了孟宴臣卧室的門。

男孩開了門,放進去一只小團子。

他是沒想到的,沈聽筠一進門便詢問他書包的價格,“哥哥,這個多少錢,我買下來。”

畫面有點好笑,“你買它做什麽?”

“你先賣給我,不就知道了?”團子笑眯眯地看向他。

“……不賣。”孟宴臣有些許無語。

烏烏,被拒絕了。

沈聽筠一把抱住自家哥哥,小黏蟲一樣撒手不放了,哭唧唧磨道:“哥哥賣吧賣吧,求求你了!”

是這樣的,沈聽筠為了收購他的小書包,暫且放下了顏面,為商嘛,就要能伸能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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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宴臣被她纏得嘆息一聲,“20塊。”

沈聽筠聽到報價,立馬松開他,從口袋裏分出十二塊塞進他手裏,“成交!”

然後,他眼睜睜地瞧着小團子小手一拍,往書包上拍了個黃色的便利貼,便利貼上寫了她的名字。

團子好似一只鼓了氣的河豚,雄赳赳氣昂昂道:“孟先生,以後要用書包的話,是需要在我這裏租賃的,包月的話,一個月10塊錢。”

孟宴臣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存量經濟?”

這是晚上睡前故事裏,他讀給她的《富爸爸》,致富經典套路。

沈聽筠點頭如搗蒜,小模樣透着無限驕傲。

“過來。”孟宴臣沖她招招手,嘴角笑意還未褪去。

沈聽筠應聲而去,被他引到衣櫃前,男孩打開櫃子,暴露出自己另外兩個書包。

沈聽筠:“!!!”

看着風中石化的小團子,孟宴臣摸了摸小家夥的頭,“下次,記得做好市場調查。”

第一次就出師不利,直接虧損20塊大洋!沈聽筠已經肉疼到眼淚汪汪的地步。

但已經強買強賣了一次,再來一次的話,她就變成小無賴了,不能這樣。

烏烏,理財有風險,投資需謹慎。

氣憤之下,沈聽筠指了指孟宴臣的大床,“哥哥,這個多少錢?”

孟宴臣覺得她像個喜劇人,忍不住笑道:“這個你現在還買不起。”

沈聽筠冷哼一聲,“那究竟要多少錢呢?”

男孩沉眸思量片刻,粗略估計了一下她的存餘,“兩百塊。”

沈聽筠:“……”

行,你狠,你高貴。

下一秒,她就慫慫地抱腿求和:“哥哥,給個友情價,一百塊怎麽樣?”

“哈哈哈哈,”孟宴臣好像聽了什麽笑話一般,“你這哪裏是友情價?是骨折價吧?”

“怎麽會呢?”團子立馬反駁,“我能把你的小床升級疊代成智能小床,會唱歌講故事按摩的那種。”

“你就當為升級投資了嘛,助力每一個夢想!!”

孟宴臣的猜測是:賣床會附贈機器人跟按摩椅,那這筆買賣倒也劃算。

但價格還是要擡擡的,“一百五。”

“不行,”團子立馬回絕,“一百塊嘛好不好,哥哥嗚嗚嗚!”

孟宴臣轉身就走。

沈聽筠彈簧一般向上一竄,竟然無賴地跳上了他的後背,纏道:“親情價,一百三,不能再低了!!”

孟宴臣背着這一小團小姑娘,有些無奈,“可以,但需要先給我免兩個月的租金。”

沈聽筠咬牙切齒,咱就說,孟宴臣已經預判了她的動作,且,比她奸詐百倍!

“好吧。”

交易達成,孟宴臣從小姑娘手裏抽走那一百三,奈何她小爪子攥得緊,葡萄眼可憐兮兮地望着他。

孟宴臣家是儒商做派,賣慘裝萌在他這并不奏效,抽了好幾秒鐘,終于把錢弄到手了。

鼻子酸酸的,沈聽筠一揩鼻尖,啪得一聲,又往床頭貼上了她的名字。

現在孟宴臣的床,已經是她的所有物了,“那一個月租金15塊,從下個月開始。”

他點頭,“不過沒有音樂按摩,我可是會退租的。”

“有有有,”沈聽筠一把将人推到床上,扯開被子給他蓋上,“咱這是人工智能的,您得語音說出指令。”

“那……打開音樂模式?”天真的孟總試探地喚了一句。

只聽沈聽筠清了清嗓:“啦啦啦啦啦啦~”

孟宴臣:“……”

他好像被坑了,又好像沒有。

真服了,孟宴臣咽下一聲嘆息,不好在她面前表現出來。

伸手一勾,夠到床頭櫃上的一本文件夾,往沈聽筠懷裏一塞:“這個給你。”

“這是什麽?”沈聽筠翻開文件夾,透明分頁裏夾着五線譜。

一個月的聲樂練習,她大抵看得清節拍,但讀取如此複雜的琴譜,還是很要命的。

見她懵懂的模樣,孟宴臣做了解釋:“你唱的‘他只是經過’,鋼琴譜。”

沈聽筠的眸子瞬間亮了起來:“哇塞!”

見她歡喜的模樣,長長睫毛也跟着輕顫,孟宴臣揚唇,捏了捏她的小臉頰,“舞臺歌劇很棒,這是給你的賀禮。”

沈聽筠聞言,卻忽而垂下了眸子。

家裏人都有禮物了,但孟宴臣還沒有,他沒有也就算了,還送了自己一份禮物。

想想就怪愧疚的。

思及此,團子搓了搓小手,同他坦白道:“哥哥,其實,我有給你準備禮物,但……”

“嗯?”孟宴臣撩眼看過去。

沈聽筠一噎:“還是算惹吧。”

說完就要跑。

孟宴臣一把拎住她的後領,“所以在哪呢?”

沈聽筠:“……”

最後,她那個醜醜的胡蘿蔔還是亮相了。

兩道視線壓在胡蘿蔔上,一道心虛亂瞟,一道直直審視着,胡蘿蔔的腦後落下一枚巨大的汗滴。

“挺好看的。”孟宴臣淡聲道,仔細地将小胡蘿蔔收下了。

沈聽筠無語地瞧了他兩秒,心中不禁感嘆着他的溫柔:“你別看他長得醜,但是,這是個可以替你實現願望的胡蘿蔔。”

孟宴臣心裏明了,這跟她的音樂小床一樣如出一轍,騙人的小話術罷了。

眼見他不相信,沈聽筠估摸着自己應該是被他劃分到奸商行列裏了,不行,這信用還是要挽回一下下的!

“哥哥,你現在可以許願了——”小團子放話了,一雙晶亮的眸子定定地瞧着他。

孟宴臣摩挲着那小胡蘿蔔,耐心着性子陪她演:

“我想讓迪迦背着我飛去上學。”

“別傻了,世界上沒有奧特曼。”

“那,我想有個哥哥?”

“如果你說的不是年齡和血緣上的哥哥,單純稱謂的話,你可以叫我哥哥的。”

“……那我不想上學,總可以吧。”

“不行,小姨不讓。”

孟宴臣終究還是無語了,“那你這算什麽可以許願的胡蘿蔔?”

“它只是個胡蘿蔔,你幹嘛要為難它呢?”沈聽筠拈了個商量的調調,“要不,你許願,以後周末可以不用悶在家裏,能夠認識很多朋友吧。”

“哦。”

“呀,你好敷衍,你自己說一下嘛——”

孟宴臣懶洋洋地往床上一倒,還順道打了個響指:“音樂模式。”

沈聽筠:“……”

·

時光荏苒,又過兩載。

粉團子已經長到七歲,去念了國際小學。

這段時間,向來活潑讨喜的小團子,卻變得有些不愛說話了。

無他,到了換牙期,她覺得醜醜的,講話還漏風,太der,索性就去解鎖自己的高冷屬性了。

大勳公主帶着她,把換掉的牙齒丢上屋頂,“下牙往上長,以後咱們小牙肯定齊垛垛。”

講話漏風的小團子:“尊嘟假嘟,我只希望快點把牙張齊。”

“會的會的,”大勳花安慰,“你平時別去舔它就行,等長大點,去做個牙齒矯正,臉型也漂亮。”

“唔,”團子應下,“還有個事,我計劃了好久。”

“什麽什麽?”

沈聽筠擡手,指向遠方:“不能讓孟宴臣總在家裏上一對一課程了,他需要朋友!”

“小朋友要和同齡人相處,才能保持身心健康呀!”

魏勳覺得有理:“你想怎麽辦?”

沈聽筠嘆氣:“我跟小姨說了,但她覺得一對一的效率更高,而且名師出高徒。”

魏勳又覺得有理:“其實,小姨說的也對。”

沈聽筠小時候學藝,上的都是班課,照樣拿獎拿到手軟,朋友還賊多,因此她表示強烈的不服:“我向小姨發起了挑戰。”

魏勳訝然:“哦?”

“大概一兩年前,我去少年宮學的小提琴,就是那種大班課。”團子笑了笑,“許沁正好是我的同期,不過她上的是精品一對一,在燕城最高的那棟寫字樓裏。”

“小提琴?!”魏勳唏噓不已,“學啥不行啊非學小提琴?”

沈聽筠狠狠共情:“小姨挑的樂器,因為難,才有說服力。”

魏勳默默心疼團子一秒。

她小小一只架着那提琴,左手按弦磨起了繭,琢磨着十幾種弓法,硬是忍受了幾個月的拉鋸音色。

初學的四個月裏,她反反複複地校準音位,一臉痛苦地拉出個依稀成型的生日歌。

好難聽好難聽,跟吱呀呀的生鏽木門一個動靜,聽得人耳朵發癢。

她以前是學民樂的,古筝彈得清澈如流水,這會兒花了四個月,也只拉出個生日快樂歌,還是吱呀吱呀的木門版,心中便不免沮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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